冷香记-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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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放下墨条走到一旁的福椅上坐下。
卫隐仍坐着批阅折子,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勾起抹笑容,坐在他对面的渥丹都有些好奇那折子里到底写什么。
也不知等了多久,渥丹只觉得眼皮沉重,桌上的烛光有些重影,才听卫隐道:“回去吧。”
“嗯?”啪嗒,渥丹本是支着下巴打瞌睡,此时啪地手肘撞在了桌沿上,生疼。
“怎么了?”卫隐本要出门去,此时回过头来,问道。
“没事。”渥丹揉揉撞着的手肘,面上尴尬地笑着。
卫隐看着渥丹的目光一动,皱了皱眉,他走到渥丹的身边,伸手到渥丹的耳际,轻声道:“在卫某府中不必戴这碍事的东西。”
话说着,渥丹面上的轻纱应声而落,卫隐看着她面上划过一丝意外。
“你先回去吧。”卫隐对着门外候着的无名吩咐道。
“是。”无名转眼消失在了院子里。
此时院中只剩下卫隐和渥丹两人,两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卫隐先进了屋,渥丹跟在后面,她低着头想着一会要怎么办。
令伊曾交代她,卫公子每日都要沐浴,沐浴完便帮忙更衣并且将床铺整理好,夜间还要留意公子是否渴了需要茶水,事情真的是繁琐,她这么个懒散的人,真怕做不好。
“你在想什么?”屋子里的烛光有些昏黄,卫隐的声音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
“嗯?”渥丹抬起头来,才发现卫隐此时走在了屏风后面,那里摆着放置衣服的架子,他正张着手臂,似乎等着自己帮忙更衣。
“过来。”卫隐道,他似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渥丹忙上去,走到他跟前,双手伸到他腰际去帮他解腰带,可手刚搁到他腰上,突然想起什么,脸一红,于是赶紧埋下头去。
卫隐垂着头看着渥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瞬小窃喜。
她终究没有太笨,很快替自己解开了外袍,卫隐穿着中衣独自走进了屏风后,她没有跟上去。
不一会,屏风后便传来了水声。
一想到此时屏风后是一陌生的男子,渥丹便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上一次与男子同处一室还是与无攸大婚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无攸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你在想什么?”这是今夜卫隐第二次问渥丹这个问题,屏风后她的剪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单。
“在想一个朋友。”大概是心中思绪万千,渥丹脱口而出道。
“是什么样的朋友,竟让你这般挂心?”卫隐悠悠问道,屏风后他的双眼眯起,面上表情很是玩味。
“其实也不算是朋友。”渥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有些怅惘道。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卫隐开口道。
“公子但说无妨。”渥丹笑了笑道。
“我听琅儿说姑娘曾成过婚?不知可是真的?”卫隐淡淡问道。
渥丹一愣,忽然想起当日在月老庙时说的那句话,又想起那块木牌,想起老神仙说的那个断臂男子。还有那日别苑卫隐走近她时说的那句话……
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渥丹不解,看向屏风后的目光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是。”
“不知是怎样的男子能有幸娶姑娘为妻?”卫隐的声音有些好奇。
可渥丹却不知如何回答,那个疑她、恨她、防备她的慕容无攸又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她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对方……此时无攸的面容看起来是那么模糊,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是那个马上的一袭喜袍男子,还是那个起兵谋反的男子?
“也许,他也是个可怜人。”久久之后,空气中渥丹的声音有些哀伤。
屏风后男子的身形一滞,可怜人?他竟不知渥丹是这般看他:“为何会这么说?”
“不能爱自己所爱之人,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怎会不可怜?”渥丹抬起头看向屏风后男子的身影。
“你爱他吗?”卫隐的声音很轻,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飘进渥丹的耳里,让她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好像突然塌陷。
“爱,”渥丹的眼神有些茫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或许不爱。”
“不爱?”卫隐不知何时已沐浴完毕,他的长发打湿垂在肩上,身上还有水珠没有擦干,他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掩盖住他赤‖裸的身体,他的目光粘在渥丹身上,那是一种抗拒而又受伤的神情。
渥丹偏过头来便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可是她内心却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卫隐跟前,伸手拢了拢对方散开的袍子,关心道:“小心着凉。”
渥丹的指尖是温热的、细腻的,滑过他的胸膛,他的喉结一动,方才冰冷的身体好像突然被一把火点燃,他感觉有种东西炙热的要从自己心口跳出来,喷薄而出的欲望就像倾泻而下的江水,再也关不住、克制不了,他只觉得脑中不停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要再错过她!不要再错过她!”
毫无征兆的,那热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唇上,迅猛、霸道、野蛮、粗犷地如强取豪夺的姿态,毫无温柔可言。
对方好像怕自己逃离,一只手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的腰际,身体相依,隔着一层薄薄的袍子,她感受到眼前男子强有力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感受到对方热烈的鼻息,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如猛兽,如洪水。
也许,她应该害怕,应该慌乱,应该哭着拒绝,可此时的她却感受到一种空前的落寞,她没有在热吻中意乱情迷,她只是睁着眼看着对方,一直看着对方,原来有人的睫毛可以这么长?原来那眼角有块疤,平日离得远倒是没注意。
也许是她的回应是那样的奇怪,没有拒绝,没有迎合,身体好像木头一般僵硬,又如冬日冰湖一般寒凉,那男子的热烈终于慢慢消退,环住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男子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失落,而后是困惑,盯着渥丹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又变得冰冷,他似乎在生气,不知是生渥丹的气,还是生他自己的气。
渥丹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自觉走到了碧纱屏风后,在那张香妃榻和衣躺下。
卫隐看着她屏风后的身影,同样苦笑一声,也在床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床前。
卫隐披上袍子,绕过那碧纱屏风,站在香妃榻前看着那榻上的女子,此时她正酣睡,面上神情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恼怒。
卫隐叹了口气,折回床边取过天蚕丝锦被将它轻轻盖在了渥丹身上,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如果渥丹此时醒来,便能看到他此时眼中的缱绻,那样的深情,落寞地竟让人有些心疼。
卫隐回到床边,吹灭了蜡烛,又看了眼碧纱屏风后女子的身影,才上床睡去。
那蜡烛刚灭一会,黑夜里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开,渥丹并没有睡着。
今夜,谁又能睡得着?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假装睡着……
第二日,门外传来女子声音:“公子——”
是令伊,她刚敲完门,便见有人过来开门。
“怎么了?”一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柔声问道。
令伊傻了眼,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她是仙子吗?
“怎么了?”待渥丹问道第二遍,令伊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来了。”令伊皱了皱眉道,面上神情有些奇怪。
话音刚落,便听一女子大咧咧的声音:“卫隐!卫隐!”
不一会,那女子便来到了跟前,一袭红袍,明艳动人,正是大小姐白琅,她看到渥丹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渥丹竟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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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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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白琅看着渥丹从卫隐的房间走出来,她的发髻有些乱,神情有些茫然,似是刚睡醒。
她怎么会在卫隐房里?白琅的目光再移向渥丹的腰间,只见她惯常佩戴的一枚香囊并不在腰际。
“你的东西忘了。”一清冽的男声从渥丹身后传来。
白琅往后一看,那人竟是卫隐,他一身中衣,长发散在肩上,手里拿着个香囊。
“你们?!”白琅傻了眼,这暧昧的样子,他们孤男寡女,昨夜宿在同一间屋里?
渥丹看着白琅眼中的神色,知她必然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大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白琅看了看渥丹,又看了看卫隐,喃喃道,她始终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琅儿,你怎么来了?”卫隐看着白琅问道,此时他心中没有半丝不悦,反而还有些莫名的高兴。
渥丹疑惑地看向卫隐,他眉梢毫不隐藏的愉悦,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简直正大光明。
“她怎么在里?!”白琅指向渥丹怒喝道,言下之意,渥丹怎么会一大早从他房里出来。
卫隐看了白琅一眼,并不像解释,转而冷冷朝着空中喝道:“无名!”
“公子。”忽然间院子里落下一男子,他手中抱着一把剑。
“送大小姐回府。”卫隐漠然道。
“是。”无名领命,向白琅走去。
说完,卫隐便转身回了屋,留下众人。
渥丹尴尬极了,想要唤住卫隐,又有些犹豫,方才他明摆着就不想解释,这会可怎么办?
“大小姐,我送你回去。”无名走到白琅身边,低头道。
白琅却不动,面上挂着鄙夷的笑容,朝着渥丹看去:“我原来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没想到你竟连一青楼女子都不如,她尚不会不要脸地爬上别人的床。”
令伊站在渥丹身侧,听着白琅这样**裸地骂着渥丹,脸色一白,暗想不好。
果然,一只茶杯从屋中飞出,不偏不倚,砸在了白琅的跟前,茶叶茶汤溅在了她的衣裙上。
白琅傻了眼,她从未见过卫隐这般盛怒的样子,她袖中双手紧握,有些颤抖,脸色涨得通红。
渥丹看着那一地碎瓷片真是头疼,越描越黑,真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他这是故意的吗?
卫隐从房间走出,此时他已换了一件绛紫色的云纹锦缎袍子,头戴金冠,气度华贵,光芒四射。
白琅看着卫隐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从未见过对方这样的穿着打扮,好像一个天生的皇家贵族。
王爷——无名看着卫隐的样子,心中唤道,十年了,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琅儿,道歉。”卫隐冷声道,看向白琅的目光锐利狠厉。
白琅吓了一跳,不自觉倒退了一步,踉跄之后,她双唇翕动,最终咬了咬下唇:“我没有说错!”
“算了——”渥丹上前,想要劝解,虽然自己被误会,可是将来也许还有机会解释的。
卫隐却不理她的好心,面上神色更难看,走近白琅的跟前,盯着她道:“道歉,立刻。”
白琅只觉得眼前的卫隐好像换了个人,气度威严,犹如王者,利剑般的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白琅迎上他的目光,最终仍是死咬着牙喊道。
“公子——”无名看着也有些不忍,白琅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被城主捧在手掌心,除了单恋卫隐这么多年,她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卫隐面上却不为所动,好像一个冷漠的绝情者,对着白琅缓缓道:“你今日若不向她道歉,来日不得再踏入我卫府,我也当从没认识过你。”
今日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太不可思议了。
白琅朝渥丹看了一眼,她笑得有些凄然,半晌指着卫隐道:“你——”
卫隐在等白琅向渥丹道歉,他神色不豫,好似所有的耐心都已被耗光。
可白琅始终不松口,为何?为何?自己痴守对方十年竟比不上刚来星云没几天的渥丹?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道歉的,我堂堂城主的女儿,怎么会向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道歉?”
“大小姐——”无名突然开口,他想阻止白琅,趁着卫隐没被彻底激怒前。
“卫某竟忘了你是堂堂城主的千金。”卫某冷笑一声,接着道:“那欢迎——”
“小隐!”有人总是能出现得恰到好处,云魂摇着羽扇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满院子的人,一脸纳闷:“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平时云魂每次出现都让渥丹头大,此时她倒感谢对方来救场,便上前盈盈一笑拜道:“见过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