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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冷香记-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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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渥丹见流光有些走神,便上前替他续了一杯茶:“不要听你归姨乱说,她哪里懂什么品茶。”

    归荑不高兴了,朝着渥丹委屈道:“姐姐,你干嘛拆穿我,真偏心。”

    流光眉头舒展,朝渥丹一笑,然后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姑姑,归姨,一点都没变。”

    渥丹看了看,低头浅浅一笑,归荑则是仰天哈哈大笑。

    “如果你的姑姑一直这个样子,十年,二十年,都不变,好不好?”归荑突然想逗逗流光。

    如今的流光,走在大街上,已不知不觉中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目光。

    他不同于富阳城的贵族公子,那些人或斯文有礼,或儒雅翩翩,却没有他的那种气概。

    在染血的战场上,在一次次的冲锋陷阵中,他那钢铁一般的意志,所向披靡的勇气,鼓励了身后无数的兄弟,这也是南宫飞十分赏识他的原因。

    在漠河,流光无疑是北军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纵然,他是一个哑巴,也不妨碍大家尊他为精神领袖。

    谁能向他那样,不要命地厮杀?

    谁又能向他那样,处处料敌在先?

    有人说他简直就是十四岁封王时的慕容无攸,一代战神。

    让人只有跪拜的仰慕。

    “归荑——”渥丹看着流光躲闪的眼神,突然觉得玩笑开得有点过。

    “姐姐,你今天不许回去,我们去醉仙楼好好喝一杯,好不好?”归荑摇着渥丹的手撒娇道。

    渥丹真是拿她没办法,虽然她原本计划着去拜访吴厚龄,只能先搁置了。

    那边流光却沉默了,露出一丝为难。

    半晌,他才蘸了茶水写道:“我今天是奉命出来办事的,将军还在等我。”

    写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我们下次再约。”渥丹看他的表情,忙劝慰道。

    这时,小松突然跳到桌上,打翻了流光的茶杯,茶水全翻在了它的身上,只见它懊恼地在干燥的地上蹭来蹭去。

    归荑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瞬间打破了方才的不快。

    渥丹抱过小松到怀里,给了它一个爆栗子:“叫你淘气。”

    流光看着小松笑了笑,站起身来,拱手作辞别。

    渥丹上前去拢了拢他的衣襟,叮嘱道:“万事小心。”

    流光点点头,那边归荑一跃而起:“我去送送他。”

    那边,流光和归荑出了香楼,一直向丞相府而去。

    到丞相府前一个街道拐角,归荑才与他拉开了距离,目光审视着这个自小离开的少年。

    她不喜欢公孙府,十分的不喜欢。

    流光纳闷,归荑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归姨,怎么了?”流光做着哑语的手势。

    “你要回去的地方是丞相府?”归荑问道。

    流光点点头,却见归荑一脸不屑,眼中是深深的鄙视。

    “你以后离它远一点,公孙家没一个好人,对,还有那个慕容无攸。”说到这里,归荑恨得牙痒痒。

    说完,归荑就留给流光一个潇洒的背影,翩然而去了。

    那边,流光站在原处,一脸茫然,慕容无攸?慕容无攸不是六王爷吗?

    在战士的心中,慕容无攸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啊!战无不胜的六王爷,当年的风姿,那可是举国瞩目的。连先帝都称赞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怎么就是变成了归姨口中要远离的人了呢?流光实在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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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冲突

    (全本小说网,。)

    天已昏黑,渥丹还没回来。

    秋萝在屋里挨着双瑞的训:“你说你怎么当的差!回头王妃有个好歹,你看我不——”

    “奴婢知道错了。”秋萝这会也有点明白双瑞的担心了。

    双瑞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不忍心再骂,只能放低声音说道:“别哭了,去门口候着吧。”

    “是。”秋萝提了灯笼,就站到门口。

    只听答答的马蹄近了,秋萝瞧着那驾车的人十分眼熟,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吴公子——”秋萝突然反应过来,忙迎上去。

    却见一只素白的手挑了帘子,笑嘻嘻地唤着:“秋萝”,正是渥丹。

    “六嫂,你慢点。”破虏跳下马车,就要去扶渥丹。

    渥丹却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那身形利落轻盈,破虏差点以为她会武功。

    “吴公子,进来喝杯茶吧?”渥丹客气道。

    破虏摆摆手说:“六嫂,别那么见外,你就叫我破虏吧。”

    “那,破虏,进来喝杯茶?”渥丹眼睛一眯,抿嘴一笑道。

    “你怎么在这里?”也是巧了,慕容无攸听府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便走过去瞧个究竟。

    映入眼帘的便是破虏和渥丹两个人谈笑无间的场景,真是教人看不过去。

    破虏见慕容无攸突然出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摸了摸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好像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孩子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

    渥丹却从容地接过话,回道:“吴夫人最近有些头疼,听说我会调香,便请我去看看,帮她调些安息宁神的香来。”

    “你不是应该在寺中吗?”慕容无攸看着渥丹,反问道。

    秋萝这时走上前来,恭敬回道:“回禀王爷,早间贵妃娘娘有急事起驾回宫,王妃和奴婢便也一同回来了。”

    “哦?”慕容无攸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点点头。

    渥丹看他的样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边想着,脸上就不自觉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态。

    那慕容无攸见她这般样子,心中怒火莫名窜起,偏头对着破虏斥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你六嫂刚回来,身子正疲累着。”

    破虏也不知道他这怒从何来,莫名其妙就挨上了,只能作乖巧状:“六哥,我错了。”

    渥丹却挑了挑眉,淡淡道:“这夜间城里治安也不好,说不定哪又起兵,哪又有人滋事斗殴,总有些人不怕死的,别把你给连累了。快些回去吧,别让夫人担心。”

    她说着起兵时,特意加重了咬字。

    慕容无攸在旁边听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放缓了语气道:“快些回去吧。”

    破虏如蒙大赦,赶忙跳回马车,驾上车就走。

    路上,他抡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六哥这是怎么了?他可很少骂自己的。

    原来渥丹从云若居出来后,恰巧碰到出来逛花市的吴夫人,便正好一同去了将军府给夫人调香,又顺便私下央求拜访了吴厚龄。

    渥丹将所知情况与吴厚龄一说,他甚是吃惊,原来他早已委婉拒绝了慕容无攸的起兵计划。

    渥丹了然,慕容无攸这是要放手一搏。

    不管如何,临走时,她仍旧拜托了吴厚龄看在先帝的恩德上,仍旧劝上一劝慕容无攸。吴厚龄虽然面露难色,最终是答应了她的恳求。

    渥丹自知,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也不再迟疑,速速回了府来。

    却不想,竟能撞上慕容无攸。

    他此刻气定神闲,眼中却是压抑不住地兴奋的光芒。

    纵是遇上自己,心有不悦,却大改常态,不甚发作。

    渥丹想,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摆脱眼下困局,又能与公孙尔雅拥有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渥丹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也没了和他斗嘴计较的心情,只是漠然道:“王爷,臣妾先回屋了。”

    说完,欠了欠身,不等慕容无攸点头,便向府中走去。

    那边秋萝看渥丹走了,赶紧追了上去。

    双瑞看了看渥丹,又看了看慕容无攸,才小心翼翼道:“王爷——”

    慕容无攸看着渥丹的背影,声音一冷:“双瑞,套车去,本王要去文楼。”

    “王爷,这么晚了——”双瑞欲言又止。

    “本王的话眼下都不管用了?”慕容无攸厉声道。

    双瑞吓得腿一软,赶紧飞奔出去,套好马在门口等着慕容无攸。

    一路上,慕容无攸都在闭目养神,他手中把玩着原先佩在腰间的那枚玉香囊。

    此时,袅袅的香气在马车里弥漫开来,竟教人有些昏昏欲睡。

    慕容无攸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开来,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湖水平静。

    从大婚之日起,妻子被抢,父亲、老师先后被杀,支持他的那些臣子或被贬流放、或莫名其妙失踪、或生死不明,他无时不刻不活在惴惴不安中。不知什么时候,那把悬在空中的刀就会落下来,砍在他的脖子上。

    燕王召他为东床,似乎也是别有所图。

    而他的王妃身上,更是充满了谜团,不知是来自哪方的势力?

    他想起在地牢里的那些日子,想起慕容德奎对他的拷问逼迫,那封诏书。

    大家都在等着那封诏书……

    他若真有那封诏书,他又何苦沦落至今。

    想到这里,慕容无攸苦笑。

    当年,慕容德奎的野心膨胀,父皇是真有写过那样一封诏书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当着他的面,又将诏书烧了。

    他记得当日父皇,仰天大笑后,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天意。”

    他忽然想起公孙尔雅,想起她如桃花般艳丽的脸。

    想起她委曲求全,在那贼人身边。

    想起他的孩子,居然要认贼作父!

    他怎么可以忍!

    不能忍!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他不能再等了。

    有南宫飞,有紫衣卫,还有妙音阁,织梦楼。

    论天下,谁能将朝廷、江湖,双方势力都掌握在手中。

    慕容无攸莞尔一笑。

    那贼人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他能抵挡住世上最快的剑、最厉的刀?

    “王爷——到了——”双瑞挑起帘子,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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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好戏

    (全本小说网,。)

    清早,渥丹在房间摆弄着她的瓶瓶罐罐,人也有些懒散。

    听秋萝伺候自己梳洗时,埋怨双瑞一夜未归。

    渥丹知道她其实想说的是慕容无攸,一笑,故意装作没听到。

    此时半夏进来道:“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在前厅候着呢。”

    “你去文楼请王爷——”渥丹摆摆手,说道。

    半夏却没走,一脸困惑道:“不是,王妃,那公公是来找您的。”

    “哦?”渥丹一挑眉,站起身来。

    她手里还拿着调香的玉碗,秋萝上去接过。

    渥丹眼波一转,换了件袍子便往前厅走去。

    “他可有说什么事?”渥丹一边走,一边问跟在后面的半夏。

    “回王妃,那位公公只说让奴婢来请您,其他什么都没说。”半夏回道。

    远远地,渥丹已看到了前厅的人。

    那人的背影很是眼熟,渥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人听到有脚步声,又闻到阵阵香味,转过身来,行礼道:“见过王妃——”

    “原来是大公,大公怎么有空来王府?”渥丹柔声问道。

    “奴才也是遵了陛下的旨意,来请王妃进宫品茶。”海寿回道。

    “陛下近日是又得了什么好茶?还要劳烦大公特意跑这一趟。”渥丹轻笑道。

    海寿作出叹气的口吻:“陛下也是怕那些小子做事毛毛躁躁,惹恼了王妃,特意派奴才来的。”

    “陛下盛意,我怎好推却,只是还要劳烦大公等我一下,我先回去换件衣裳,这个样子也不好去见陛下。”渥丹道。

    海寿这才发现渥丹穿了一身家常的衣裳,简单素雅,却实在是不适合入宫,便躬身道:“那奴才就在这候着王妃。”

    “半夏,好好伺候大公。”渥丹又叮嘱了几句,才又原路折回。

    秋萝紧跟在渥丹身后,只觉得她步履比来时快了许多,面上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一直到进了屋,渥丹在椅上坐下,心中还在想着什么。

    秋萝犹豫了下,开口问道:“王妃,换哪件衣裳?”

    听到秋萝的声音,渥丹这才回过神来。

    她方才见海寿,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回来的路上,不免就多想了几分。

    “就上次在缙云阁定做的那件水蓝袍子吧。”渥丹想了想回道。

    秋萝转身去找衣裳,渥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最近出门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秋萝认真想了想回道:“奴婢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人啊。”

    “哦。”渥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来的不安。

    “王妃,奴婢伺候您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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