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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福兮福兮 作者:八珍-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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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狐狸不说话。我只好又怯懦地问:“Lee, 请问荣享在旁边吗?”
  
  “小亨,在医院里。” 厉狐狸简短地回答我,并没打算和我详细汇报。
  
  我用最快地速度调整了血脉,战战兢兢地问了医院地址。
  
  来到这家所谓的外向型医院,我用我精湛的山寨版英文和前台小妹交涉。小妹明显对我有歧视。没等我组织完第二句话,她就微笑地打断我:“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说中文。”我抹抹脸上的汗,没好气地说:“干嘛不早说。”
  
  问完荣享的病房号,我就上了电梯。进了门,看到荣享活蹦乱跳地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
  
  “荣享,你没死?”我脱口问。
  
  “你怎么来了?”她看到我也很惊讶。
  
  “厉狐狸说你在医院,我就跑来看看。”我如实回答。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追尾了。”荣享轻松地说。
  
  我仔细打量她,看她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破相,也就放了心。
  
  “怎么你那个粉车如此醒目,也会被追尾。”我好奇地问。
  
  “是我追别人。”荣享解释说:“都怪我,这两天一直在准备表白,我一有空闲就听乔榛,丁建华的爱情诗朗诵。早上开车时打算把碟片也换上他们的。一个不小心,没来得及刹车就追上别人的车了。都怪Lisa,把我的事捅出去。厉狐狸非把我安排在这里,说是要好好检查一下。”
  
  “其实是好事。”我又恢复往日里的互掐:“这样也可以让厉狐狸分心,早日取消订婚。”
  
  “也是,我刚才听他临走时打了几个电话,估摸着是取消行程什么的。” 荣享飞快地说。
  
  “那你就趁机多待几天,最好做个全身检查。” 我表示支持,看来真的有戏了。
  
  和荣享全面分析了一下敌我局势,发现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俩激动不已。时间临近傍晚时,叶容宽的查勤电话准时响起。
  
  “你一下午跑到哪里去了?” 叶容宽问。
  
  “我在医院。”我说,“荣享住院了。”
  
  “怎么回事?” 叶容宽有些错愕地问。
  
  “是好事,叶容宽,晋阳有希望了,我们有救了。天降瑞祥,中华民族从此崛起了,美国人可以安息了。”我特意神秘地说。
  
  “你不饿吗?” 叶容宽寒寒地问
  
  我一听,心想确实也有些空腹,不然我怎么会有如此高的领悟。叶容宽不等我回应就说:“你在那里等我。”说完挂了电话。
  
  坐上叶容宽的车,不意外地迎来他的白眼。我一味沉醉于自己的宏图大业,未加理睬。小毛把车停在某幢小楼外,我下了车,很奇怪地环顾四周,问叶容宽:“咱首长搬家了?”
  
  叶容宽没理我,率先敲了门。不久门开了,是个四五岁的男孩子,仔细地打量了我们一番,对着叶容宽说:“我认识你,每次电视上我爷爷说完话,就轮到你说。”
  
  我心里暗笑,这小太郎很直率嘛。
  
  叶容宽温和地朝他笑笑,摸了摸他的头,走了进去。我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小太郎拦住:“你是谁?”
  
  我蹲下身说:“你猜?”
  
  小太郎很不屑地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我有些灰头土脸地说:“我是和你表示友好,逗你玩呢。”
  
  一句话,小太郎更不高兴了:“你当我是你,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
  
  我一愣,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这么难对付,我决定吓唬他:“你几岁了?叫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爹妈是谁?家里几口人?老实交代!”
  
  “爸爸说得对,女人就是麻烦,废话那么多。一言不合就开始大呼小叫。” 小太郎微皱眉,摇着头跑开了。
  
  我愣在当场,想我闯荡江湖几十载,还没见过此能蛮横不讲理的新新人类。一抬头,就看到叶容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边站着范书记。
  
  “小江,那是我孙子小有,小孩子不懂事。” 范书记笑着解围。
  
  我很大度地说:“哪里,他还是很可爱。”我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范书记,我和江米刚复了婚,还没正式来拜访。” 叶容宽一旁客气地说着。
  
  范书记笑着看看我们说:“太客气了,当初江米说她是后勤的。我就觉得纳闷。后来才知道有这么一段。你们真是好事多磨。”几句话,三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多时,我们就在饭厅落了座,范书记和范夫人的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眼下就是这个孙子小有放了暑假,从外省回来探亲。吃完饭,趁着叶容宽和范书记讨论工作,范夫人接电话的间隙,我和在院子里玩的小有套起了近乎。
  
  “你全名是什么?”我温柔地问。
  
  这孩子整个是两面派,见大人不在,表情就丰富多了。
  
  “嘘,你轻点,别这么大声?”他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好笑,也故意说:“你那样是在抓蛐蛐?”
  
  小有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和夏晓芙上天入地地找蛐蛐,和人斗蛐蛐。这方面我是权威。我故作神秘地说:“切,你那样就能抓到好蛐蛐,你在作白日梦。”
  
  见他没反应,就又说:“这儿蚊子太少,要有也不会是好蛐蛐。最好去桥边,草多的地方。要学会听声音,能叫的蛐蛐才能打架。好蛐蛐头要大,不但要大,头顶还要锃亮。就你手上的那个,尖头小脑,一定是劣种。”我侃侃而谈。几句话搞得小太郎,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养的几个懒得只知道吃饭粒,拨拨它都不动。”
  
  我了然地看着他:“小伙子,好好学着点。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一下。还有你到底叫什么?”
  
  小太郎明显对我态度有些改观,怯怯地说:“我叫范思有。”
  
  “范私油,贩私油。哈哈,你的名字太另类了。”我恶毒地笑着。
  
  “什么是另类?” 小太郎好奇地问。
  
  “另类你都不知道,还说自己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我刻意调侃。
  
  小太郎涨红了脸说:“我今年五岁了。”
  
  “哦,都五岁了,还不知道另类是什么?你太幼稚了。”我把他当初的话,全数还给他。
  
  小太郎却不生气:“你说话真有趣。”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走回屋里。小太郎跟在我身后说:“你和那个叔叔是亲戚?”
  
  我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块西瓜啃着:“他是我老公。”小太郎体贴地递给我纸巾说:“你们为什么要复婚?”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小太郎揣摩了我的表情说:“是他逼你的?”
  
  这回轮到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每次我爸和我妈吵架,我妈就感叹她是上当了,被逼的。” 小太郎神情严肃地说,“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他们还是会和好。不过我妈说,爸爸打手太多,斗不过。让我快点长大,替她报仇。”
  
  我更震惊了:“你爸是黑帮的?”
  
  “什么是黑帮?是穿黑色的人吗?” 小太郎问
  
  “差不多吧。”我打着哈哈。
  
  “那他就不是,我爸爸平时穿军装。”
第79章 风波亭4

  小太郎明显缺乏交流对象,一个晚上有问必答,向我交代了祖宗十八代。等到叶容宽和范书记谈完工作,见到我和小有谈笑风声,也有些奇怪。范书记连说,我和小太郎有缘分。我也纳闷,原来我也可以老牛吃嫩草。
  
  叶容宽拉着我走回首长家,一路上还问我用得什么法子搞定吴家的小魔头。我颇为得意地说:“将心比心。”
  
  叶容宽轻叹:“什么世道。”
  
  估计看到了小魔头,叶容宽内心有些波动。一晚上,他极尽床第之能事,让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情深处,满头大汗的叶容宽感性地说:“江米,我都这么努力了,你也该给我生个孩子报答我吧……”
  
  “你就不怕也生出个魔头?”我问。
  
  叶容宽轻拥着我说:“我会让他改邪归正的。”
  
  第二天,我如常到天阙上班,刚一进项目组,同事就说方惠找我。我忙不迭地上了楼,方惠见到我,莞而一笑:“还没恭喜你和叶市长重修旧好呢。”我嘿嘿笑了笑。她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说:“叶总交代了,楼下条件太差了,让你以后在这里办公好了,我和项目组的人交代过了,他们要有事会来找你的,工地上的事,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叶容轩又玩什么新花招,给了我那么多甜头,非他本性所为。我一整天在个人的办公室百无聊赖,打开门四处走走瞧瞧,发现首脑层果然安静。回来,又上了一天网,看了看《福兮》的更新,发现作者外出停更了,就更觉得无聊。临下班,我才想通缘由,就是叶容轩有意要把我孤立起来了。
  
  下了班,我就到医院看望荣享。没来得及推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是厉狐狸:“你以后不用再开车了。”
  
  “为什么?”荣享大叫。
  
  “我要对你安全负责。” 厉狐狸平静无波地说。
  
  “这次是意外而已。” 荣享辩驳。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你的车我收回了,以后也不会给你买了。” 
  
  “厉秉年,你太不讲理了。” 荣享愤怒地说。
  
  “就这样,你好好休息。” 厉狐狸说话要走。
  
  “厉秉年,你不许走!” 荣享高分贝地命令到。
  
  没人回应,我也急忙闪到一边躲藏。很快门一开,厉秉年的身影闪出。
  
  “我以为我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我有时毫无勇气。我以为自己可以填满我人生的欢喜,然而,制造更多悲伤的,却偏偏是我自己。六岁时,我遇上一个人,是他把我心爱的玻璃球捡起。八岁时,我跌倒在葡萄园里,是他替我擦拭满身的泥。十岁时,我孤单地望着断了秋千的秋千架,是他对我说带我寻找我的阿拉丁。我对自己说没有了家,也许那个人会爱我多一点,却不知道我终将会失去他,他早晚会离去。直到一天,我才知道,我要学会忘记,忘记我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他的温柔,忘记他为我做的一切。因为,只不过,只不过,我败给了自己的爱情。”荣享站在那里,逐字逐句缓缓地说。那一曲单恋之歌,哀婉地如同失了色的芙蓉花。我站在黑暗中聆听,内心震撼地无与伦比。这才是真正的荣享! 
  
  许久,走廊里没有一丝声响,时间仿佛停滞在那里。好久,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我隐隐听到,厉秉年有些克制的声音:“你好好休息。”说完匆匆离去。而我的手机也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手忙脚乱地掐了电话,从角落里闪出。看到荣享呆呆地站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拍她说:“好孩子,你已经尽力了。”
  
  荣享望了望我,问:“你都听到了?”
  
  我哎了一声,不敢多说话。荣享又望了望走廊尽头,问:“厉秉年该走了吧?”
  
  我也跟着看了 看,说:“应该是。”
  
  荣享像泄了气的皮球,回屋,躺回床上:“我算是知道哥哥是怎么被逼成同性恋的了。这要演个戏太难了。我快缓不过来了。”
  
  我仿佛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确定,刚才是在演戏?”
  
  “不然是什么?” 荣享没心没肺地说:“好歹我在瑞士时和同学演过哈姆雷特,有些根基。不然今天这场没法演下来。”
  
  她抬头看到我痴呆的表情,又说:“怎么样,你也缓不过来了?”
  
  我无助地望着她说:“我倒是没关系,就怕厉秉年从此一蹶不振。”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那样更好,他都剥夺我开车的权利了,我也要使使我的杀手锏。你不知道,我一共有表白三部曲,本来想一开始只是念个《再别康桥》,后来怕立意不够清晰,又想朗诵《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又怕力度不够,所以自己改写了剧本。只不过,没想到,厉秉年还是老僧入定。”荣享有些失望地说。
  
  “不然,你希望如何?”我气急,这荣享太阴暗了。
  
  “我以为他会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当场归还我的车,取消婚约。” 荣享想当然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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