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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君不渡-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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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车厢外几个人同时用力,整个车厢被他们掀掉了顶,澹优手里握着一把茶叶和袖弩,先瞅准了边上几个人用袖弩连发撂倒,然后撒了一把茶叶趁周围人没反应过来从刚刚撂倒的那一排人出滚下了跳下了马车正踩在那些蒙面人的尸体上,而最不巧的是,她所处的地方不是近山侧,是山崖侧,这崖不是很高,下面还有路,但若就这么摔下去,及时是她会轻功也能保证不会摔死。

    正在犹豫要不要跳,就瞥见刚刚被撒了一把茶叶的蒙面人已经回过神来并拿着刀剑无声的向她冲砍了过来,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澹优眼一闭心一横,纵身跃下了那悬崖,掉下去的时候因为有横生的树枝刮挡,虽然最后还是重重砸到了地面上,但没有想象那么疼。

    在地面上躺了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看见有一辆马车正在向她驶来,她努力了半天撑起身子,结果因为摔出内伤一口血吐的差点再次趴下,勉勉强强坐起身,她恍惚间看见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夫没动,跟马车里嘀咕了些什么,一个玄衣男子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一会儿,还说了些话,但脑袋里只存下嗡嗡声的澹优一句没听见,最后那男子向她伸手的时候,她原本想去抓住,却最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又的磕回了地面失去了知觉。

    全身上下这种散了架的感觉似曾相识,她费劲的睁开眼,却还是在马车上,车上有炭炉,温暖如春。昏迷之前所见的玄衣男子正拿着针在她身上施针,她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剩下了一件亵衣,正在惊慌之际,那玄衣素袍男子也发现她醒了,也不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仍躺着别动,然后拿着那数寸长的针找了个穴位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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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关一路风携雨 49

    马车行进半日,她就这么睁着眼瞪着他把自己只剩下亵衣的身体扎的跟刺猬似的。最后一针落下,他才幽幽开口道:“算你命大,悬崖不高,若不然,神仙也救你不得。”说罢,取了一件大氅给她盖上。

    “不知公子尊姓,如何称呼?”因为满身银针,她也不能动,只能转两个眼珠子望着他,容貌平平,衣着朴素,但气宇不凡,想必也非凡夫俗子。

    那人微微一笑,道:“好说,在下姓苏,苏玉珩。”

    澹优一怔:“公子是左仆射?”

    苏玉珩眼睛一亮,这女子竟也知道她,可随后想,连只剩下亵衣也坦然接受一个陌生男人救治而不担心会被轻薄的女子,想必也不是普通深闺女子,随后哑然失笑,摇头收起了针囊道:“别跟我提这名字,误我诗酒年华。”

    澹优想笑不能笑,只道:“公子到是真性情,左仆射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公子,到一如寻常。”听上官彧提过几次苏玉珩,没想到今日一见,果如所闻,看中诗书花鸟,与棋为伍,官场上的事,他尽心尽力却不寄情于官场争斗。

    苏玉珩斜了她一眼,轻嘲一笑:“行了,这马屁拍的不好,你内伤重,不宜多言。”

    说说话分神可能还好些,没有说话她身上那分筋错骨的疼痛如潮水袭来,不一会额上就已经密密一层汗,忍痛忍的痛苦最后实在受不住,轻哼出声,苏玉珩才想起来忘记给她喂止痛药了,不慌不忙的从车里一个小几的暗匣中取出药丸给她服下。

    马车一路行进,半日之后终于到了一处集镇,苏玉珩让马车夫问路寻了一个比较高档些的客栈暂歇。

    马车夫望了眼车里躺着的女子,轻声对准备下车的苏玉珩道:“公子,这住几日,会耽误功夫的吧?”

    苏玉珩望了望已黑的透彻的天,道:“不会。这几日功夫不会有滔天的浪的。你问店家找几个女眷来帮忙把这位姑娘抬进客房,然后找个女医来给她看看。”

    那马车夫还想说话,却忍住了,应声将马车牵到了客栈后面的马棚,然后找了几个女人来将澹优抬到客房,也找了个女医给她看了看,说是因为之前苏玉珩已经采取了措施,筋骨无大碍,只是内伤有些重,服几帖药,不要随意活动静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苏玉珩竟也没将澹优一个人扔在客店继续前往乾州,而是找了个老妈子暂时侍候着她,自己跑到这集镇周边游山玩水去了。

    直到第五日,澹优身体好些已经活动自如,却仍没联络到二十一卫,便想折返京城,却没想到还没踏出客栈的门,就遇到了被人追杀一路狂奔进客栈的苏玉珩,苏玉珩慌慌张张的也没看抱住的是谁就只大喊:“救我!”

    苏玉珩虽然之前是个门吏,却毫无武功,这一路唯一会些拳脚的马车夫之前被他派去预备后几日在路上的干粮,所以派来追杀他的人不多,武功也差些。

    澹优内伤,体力不济,身后还要护着苏玉珩拼杀之间有些费力,好在没有荧月,但手里有袖弩,便看准机会射了几弩,四个刺客干掉了三个,最后一个迎上来时被澹优一脚踹掉了手里的刀,被随后赶来的马车夫一棍子打晕。

    三死一晕,最后一个最后也被澹优一刀插进了胸口。客栈乱了套,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茶杯碗盏脆裂满地,苏玉珩躲过一劫,也不敢再停留在客栈了,终于慌乱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让马车夫备马,付了房钱和赔了打砸坏的东西的钱匆匆就离开了镇子。澹优被他拖进马车,让她一路给他当保镖以报救命之恩。

    原本打晕他就能推掉的事情,可后来一想苏玉珩也是被她拖入了这乱局,既然有人要杀他,就是他拿到了对方的把柄,反正呆在清河王府也就是被上官彧时常调戏,倒不如在外面还能躲着他些,便真的一路随着苏玉珩前往乾州。

    苏玉珩之前说是在游山玩水,可去的几处地方却不是什么清爽名胜,而是一些流民聚集的破土地庙和山神祠。已经是京郊却还有如此多的流民,而他们口中咒骂的最多的就是乾州司马:曹无庸和甘州司马黄云波。而流民中,有人提到了一个与二者都有关系之人,就是曹无庸的儿子,黄云波的女婿,曹焱。

    虽然爹遭人记恨,但儿子确实实打实的好官,曹无庸如今已病死,将手里一份账本交给了曹焱,里面记了黄云波和曹无庸及上下属的一应交易往来之事,黄云波逼女婿交出却被曹焱将账本一分为二,一份交给了一个心腹仆人,另外一份自己收着然后分头逃离了乾州。

    那日苏玉珩去的破庙中遇到那些流民,就有那仆人。他将那一半账本藏的地方告诉了苏玉珩之后就被黄云波派来的人射杀,然后追杀苏玉珩想问得下落,所以也就没直接杀了苏玉珩最后被澹优所救。

    虽然还是那么吊儿郎当慢慢悠悠的样子,可行动之间却多了几分惊慌,有时候澹优只跟他说个话他都能一个激灵。

    这几日忙着赶路,都夜宿马车三个人挤挤,也没什么男女之防了,况且澹优虽身体未愈但武艺对付他们俩绰绰有余。

    行了几日,已到了乾州境附近,终于遇到了一处破庙,年久失修,这大雨到也没在洪水中冲垮,门东倒西歪已经关不拢,虽四壁尚完整,但是都歪斜了,随时感觉都会坍塌,屋顶瓦也碎了很多,多处都露着天,供着的神像是个泥胎瘟神,红面紫髯,面目狰狞,刚到破庙就下起了大雨。

    冬天下大雨不常见,眼看雨势转大,那马车夫王叔赶忙找了些草先喂了马澹优收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出来,煮了些粥,烤了几个饼唤他们吃饭才发现苏玉珩不知道钻哪去了。

    喊了几声,苏玉珩从外面跑了进来,原来刚刚赶马车进来的时候他拿手里的一本棋谱掉在地上了,他冒雨回去捡,结果身上潮了大半,冷的直哆嗦。

    澹优对这种爱棋到有点偏执的文弱书生表示不能理解,也许是因为家中之前都是能打会杀的吧。将火堆堆大了些,唤了他过来烤火他却先烤起了书。

    据说上官彧跟他也算是好友,可这上官彧是一点苏玉珩的棋艺边儿也没搭上,都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个臭棋篓子,也不知道苏玉珩这种高手跟他下会不会觉得要被他气死。

    王叔对于澹优那不能理解的眼神表示了理解,笑道;“别理会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什么都可以不要,棋谱不能不要。”

    苏玉珩却一边理书一边笑着辩驳道:“都要都要,除了棋谱不还有老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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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关一路风携雨 50

    京城

    “如何了?”

    “群攻之下她摔下悬崖了,还没找到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找!”定远侯嗤之以鼻:“她的命一向大。”

    管家连忙道:“可七王爷也在找,此刻绫山都是他属下的亲兵,若是贸然去找,不就被发现了?”

    “这……”

    上官皓犹豫了一下,信手翻了页桌面上摊着的书,瞥到了书桌边上托盘中放着的之前皇后着人送来要送给王妃的一尊玉观音像让管家附耳过来道“皇后不是病了么?让他进宫去看看。若是有什么消息,速来报我。”

    “是。”

    吃着饭,三人算了算,如果顺利,左不过明日半天就能到乾州,苏玉珩考虑着是直接去乾州还是先去周边的县镇看看。

    一路过来,到乾州界之前一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洪水过后,瘟疫爆发,据说也死了千人,幸好如今入了冬,如今倒是也没了瘟疫了,但草木都病萎着,了无生机,饿病死的死的人的尸体有时候就随意的仍在了路边也无人收拾,而据说这还是比较好的,发生干旱的地方甚至都易子而食甚至易妻而食,着实不像是被赈济过的情况。

    吃完饭后,天色已晚,雨差不多停了,王叔去外面不知道何时堆的柴垛里抽了些柴用于晚上取暖和驱兽。

    天色如墨,几声寒鸦声凄,更衬的那如墨夜色耍鞘贾彰荒芎仙系拿砻派喜衅频暮奖淮档南衩恢鞯挠位辏辈皇被沟粝铝狡牖鸲焉粘苫医沼耒裨诨鸲雅钥词椋S旁谑帐八醯牡胤剑豢妓材悄嗵ノ辽裼行┎欢跃ⅲ

    当收拾结束,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泥胎塑像却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澹优一开始也没在意,可后来声音一直持续,有些异样,她心下一紧,也没敢喊苏玉珩,他胆子太小,将袖中的箭弩握紧,眉头微皱,慢慢的走向那瘟神。

    那瘟神不知是何时塑造,除了脸上还有些颜色,赤面獠牙,其他的都褪的差不多了,夜风拂过,垂搭的蛛网和看不出本色的烂布条游游荡荡。

    紧张了半天,可左右环顾之后到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她刚松了口气准备回到那堆好的草垛上,手肘不小心撞到了那已经断了一半的烛台,那泥胎居然动了起来,往左挪了。露出了几乎被挖空了的整个下面的台基。一只枯槁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反复的坐着刮挠的动作,似乎刚刚就是他在挠那瘟神的底座才发出了那说纳簦皇奔溴S诺故倾蹲×恕

    那泥胎动了声响太大,苏玉珩差点没吓得把棋谱仍到火堆里,一脸惊慌的抄起火堆里的一根火棍儿以为来了刺客,喊叫着:“呀啊啊啊”什么的。可看澹优神情并不紧张,他起身举着那火把到了澹优身后,就看见泥胎挪开露出眼前大空洞,里面侧躺这一个瘦的脱了形的中年人,一股怪味从哪空洞飘出,那中年人伸着那枯枝一般的手也没发现已经有人打开了那泥像,仍在反复的刮挠。

    王叔也被苏玉珩那一声尖叫给吓到了,举着木棍儿就冲了进来,却看见澹优和苏玉珩正在将一个瘦的皮包骨头外面罩着破烂衣衫的“人”从那挪开泥像下面的一个大洞中扶出来。

    见王叔来了,苏玉珩赶忙道:“王叔,快,把刚刚喝盛的粥和饼拿来。”

    两个人合力将那饿的两眼发黑,嘴唇发绀干裂已经快失去意识却还在挠的中年人抬到了草堆上,王叔端来了米汤先给他灌了点,那人喝了米汤,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开始主动的喝粥,最后发展到开始从碗里抢粥吃,一个大饼三两口就吃了个干净还不忘舔舔那已经刮那神像底座刮的血肉模糊指甲早没了踪影的手。

    澹他们没敢给他多吃,看样子多日未进食,多吃反而容易撑死。

    吃喝过后缓了缓,那人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澹优看他一身衣衫褴褛,估计是流民,可流民就算在这庙里过夜也不应该会钻进那神像底下去啊,便问道:“这位大叔,你从哪里来怎么会被困在这泥像下面?”

    那中年人长长喘了口气,有些费力的开口道:“我,我本乾州人氏,姓曹,单名焱字。家父正是乾州,司,司马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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