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渡-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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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谭…”被强行拉着睡觉的乌梢看着澹优那变了几遍的脸色知道自己刚刚鬼使神差的一吻是真的惹到了她了,想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却被她按回了被子里,粗着嗓子命令道:“我不生气!睡觉!”
然后起身匆匆离开了他的营帐回到了自己的小营帐。
坐在床头,澹优对刚刚乌梢那个吻还有些心有余悸,她一直将那小毛孩子当弟弟看,可如今这架势,这孩子已经不止把她当姐姐,当朋友看了,甚至动了男女之情。看样子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了,她此时此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家伙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乌梢是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吻澹优,但此刻他也不知道算是后悔还是不后悔,虽然带着面具,但刚刚唇轻轻碰到她那温凉的额头的时候,他的心跳真的很快,但这种快并不是什么异常的感觉,反而应该算是一直他曾经期待过的感觉。
这次交战,泰攀受伤不算重,对于战败一事,他也没有过多的言论,整日还是同上官麒他们呆在大帐中,似乎在策划一下次的进攻。
建励十八年四月中,两军第二次交战,依旧是轻雁关守军胜,澹优没看出来这韩无叶的步兵排阵有什么特别的,但这两次确实叶罗都输了,没什么很大的损失,但是失败对于军心的动摇有点大。而这次没受伤的泰攀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谋划着下一次进攻。
泰攀知道乌梢闲不住,之前澹优救下过乌梢,泰攀也亲自感谢送了她一些金银之类,结果她完全用不上,就送给巴图鲁算是替乌梢谢谢他了。这次乌梢和澹是被允许一同跟着上战场的,上阵是在大军之后。不过乌梢的年岁小些,武艺确实差了些,好在耐力还不错,大战几乎都一个人扛了下来,澹优就偶尔给他挡个箭。
而此次交战,她终于在高高的城楼上看见上官彧,上次光顾着救人,她没端详对面的主帅是谁,如今到底没那般慌张。
她在城下,一身叶罗的裘皮戎装,手里握着巴图鲁送的刀,那刀相对于其他刀要轻些,他后来才知道,当天澹优因为肩伤复发,去找了个军医给她扎针驱寒来着,结果听说了乌梢去了战场二话不说就骑马去追,结果肩伤就拖着一直也没好,对她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他站在城楼上,身边插着岚岳的大旗,寒风呼啸而过,旌旗猎猎响声数里之外都能听得见,仿佛是一种叫嚣。那妖孽的容颜配上银盔铁甲完全不会觉得突兀,英姿飒爽,气势逼人。隔的远,眉眼虽然模糊,但还是那么熟悉,早已看不见当初的柔情。当然,他在城楼下数万人中没看见她,也没大将对着敌军脉脉含情的。
大战之后,连赢两场的上官彧都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隐隐的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了哪。
“爷,轩辕来报,两次大战,太子妃都…参战了。”
“知道了。”他的背影僵了僵:“宫中可有什么变故?”
苍梧摇头:“没有,还没传信过来。”
上官彧背对着苍梧正在看地图,神色淡然,听完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就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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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散云飞尽不回 16
苍梧下去之后,上官彧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悬着的一块玉佩,眼神落在地图上的轻雁关上有些失落,喃喃道:“这数万人的对垒,难道还是免不了最后两人的刀兵相向么?”
建励十八年五月初,仲春时节,叶罗发动了第三次进攻,然后兵败了,这次参战的上官麒和螟蛉都被俘虏,还有就是本来并没有被允许再上战场却私自易容上战场的乌梢和发现了来追他的澹优。而此次败了之后,叶罗酒偃旗息鼓了,再没了进攻的消息。
而泰攀刚回到自己的营地,巴图鲁就送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不好,大汗,乌梢不在自己的营帐,连那个姓谭的也不在了。而守门的说看见了那个姓谭的出了军营。”
泰攀脸色一白,一马鞭抽翻了眼前的桌子,怒道:“这混账!铁定混进战场了!那姓谭的估计又是去找他了!”
这几次战争下来,泰攀对于一直护着乌梢的澹优信任了不少,之前也是他让澹优看着乌梢的,结果还是让乌梢上了战场,此刻恐怕已经跟着上官麒一起被俘虏了。
“那,现在大汗如何是好?”巴图鲁阚泽怒不可遏的泰攀有些拿不定主意。
泰攀深呼吸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事,先等等,这次俘虏未必是坏事,我相信乌梢会没事的。”
巴图鲁以为泰攀会打回去,可如今的反应真的让他有些不可置信,确认性的唤了一声“大汗?”
泰攀烦躁的挥挥手:“先下去,我来想办法。下去吧。”
“是。”既然泰攀已经做下了决定,而且神色看起来也不算糟糕,估计就是有主意了,便先退了出去。
原本按照之前泰攀和上官麒的约定,这些战俘是故意送上去的,上官麒所说是能保住尽量会保住,如今上官麒已经进去了,若是看见了乌梢因该不会出尔反尔,而且乌梢身边还有澹优在,这两人跟上官麒都认识,想必也就吃些皮肉苦罢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自我安慰,反正泰攀的心定下来了不少,再来也觉得乌梢这不听话的性子也该让他吃些苦头长长教训,要不然以后有些事他还会擅作主张。
看着被自己抽乱了一地的东西,叹了口气,仍旧坐回了兽皮铺好的椅上,单手撑着头揉着太阳穴叹这儿子自己是不是太过宠溺了,总也不见长大懂事。
轻雁关的俘虏营,没人知道身边的就是他们的王子,而且这次被俘虏的人其实并不多,也就几十号人,小兵丁都被关在一处不用了的营房牢里,上官麒和螟蛉则因为身份问题被关在了另外一处。
“阿谭……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私自上战场的。”乌梢看着眼前的境况万分后悔,要不是为了救他,澹优也不至于会跟他一起被俘虏过来,这也是他目前为止,任性之后后果最严重的一次。
澹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的肩,肩上的老伤隐隐痛的有些厉害,抽去了她大半的气力,有些乏力的靠在乌梢的后背,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的,勉力一笑:“没事。你人没事就行,我会尽力救你出去。我带你回家,然后我们还是同之前一样,在草原上白天数云,晚上数星星。”
乌梢兴奋的点头:“当然好!阿谭你终于肯留在草原了!”
可旋而,转过头看了看脸色有点差的澹优,那些兴奋瞬间就云散烟消了,神色带上了几分忧虑几分后悔,咬了咬唇,轻声问道:“阿谭,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在战场上要你帮我挡箭,如今还要你陪我被俘虏?”
她笑了:“瞎说什么?你才多大?我应该保护‘儿子’不是么?”因为也就是前两天她才知道,这个子比她高的她以为已经十五六的家伙才不过十三岁,看起来着实有些不像。
“阿谭,我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到时候。我来保护你?”他脸上泛上了红云,说话声音柔和了很多。
澹优脸上的笑意更甚,果然,这家伙的脑子里已经冒出了情爱的小芽,可此等情状,说这些早已没了当初的暧昧感觉,抬手给了他个爆栗,对上他那澄澈的眼睛,嘲道:“小孩子家,想什么呢?等你长大你也看不上我了。”
“不会的!我发誓!”乌梢急急的想表态,结果一动,澹优就因为无力歪倒磕到了坚硬的地面上闷哼了一声,她知道会留下后遗症,却不知道这么痛,有些艰难的支起身子骂道:“臭小子你想摔死我么?”
乌梢慌张着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靠到了后面的墙上,还给她弄了些稻草垫在背后:“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激动了。”
澹优的痛稍微缓解了一些,翻了个白眼,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气力虚弱:“你还是老实点吧,还不知道这主帅会怎么处置我们。”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苍梧就过来了,在一众战俘里扫了一眼,看见了瘫倒在墙上的澹优,冷着脸让身后的两个士兵将她拖出来。
乌梢一看有人要动澹优就着急了,挡道了她的身前抱住她已经有些发软的身子呵斥着眼前的士兵:“不要动我大哥!”
那两个士兵不由分说的就要踹乌梢,被澹优伸手挡住了,白着脸看着两个士兵道:“别动他,我跟你们走。”
乌梢眼眶都红了,拉着她的衣袖用眼神求她别走,唤道:“阿谭!你…”
澹优因为疼痛已经快没有神志了,眼前发花,摸索着拍了他的肩,很勉强的笑了笑,对上他那双担忧的眼宽慰道:“没事,阿谭不会骗你的,我去去就回,你要好好的!知道么?”
“我不…阿谭,我怕。阿谭…”他的经过两三场大战了,他还是跟个孩子似的,一急声音带上了哭腔,澹优甚是无奈,这会儿上官彧不找她反而不是好事,只能安慰似的的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放心,阿谭会回来找你的。”
苦求无果,如今的澹优旧伤发作也不能怎么样,乌梢最后还是放了手,红着眼任由澹优被两个人架走了。而之前被架走的人,都有去无回,他并不知道阿谭是岚岳的太子妃,也不知道他同上官彧的关系,他的眼泪在澹优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那一刻流了下来,却只能在对着她的背影呐呐喊着:“阿谭。”
而澹优被架出去的时候,正眼都没看苍梧一眼,她知道,刚刚俘虏被带进来的时候上官彧就站在一边,他看见她了,她也是故意让他看见他的,要不然没办法救乌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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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散云飞尽不回 17
归雁楼
“爷,太子妃带来了。”
苍梧先进来禀报,澹优跟着两个士兵站在门口等着,金字牌匾上‘归雁楼’此刻看起来有些晃眼。这归雁楼修的极华丽,在这苦寒的边城,这怕是唯一一处华丽的所在。
熏香清浅,炭盆炽灼。
上官彧坐在书桌后,墨发半散,难得换下戎装换上了日常的衣衫,柔软保暖,比铠甲银盔暖和不少,青白色的衣衫,素净的很,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看起来却更为清雅了,不像个将军,倒像个隐士。
此刻刚写完奏折,墨迹未干,他放好笔,头也没抬,轻轻的吹了吹那墨痕,淡淡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苍梧领命而去,让澹优独自走进了房间,随后带上了门,相对于这归雁楼富丽堂皇的装饰,她这一身可以说是极为寒酸了,青灰色的夹棉裋褐上沾着各种血污,黑色的裤子上沾着马粪鼠屎,麂子皮的靴子也已经千疮百孔,早已没了放水防寒的效果,这会儿脚已经凉的没知觉了,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稻草和蜘蛛网。脸上还要精彩些,此刻虽带着面具,血污和泥土马粪糊了一脸,但唇色还是已经因为肩膀的疼痛泛上了苍白,双颊早也失去了粉色。相对于之前的风光,她如今应该是这辈子最落魄的样子了,要多狼狈多狼狈。
从门口走到内室,一共十五步,每走一步,澹优的心都跟着乱一分,而真的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心里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偌大的归雁楼的一搂,就他们两人,就这么静默着,就这么一个桌里,一个桌外,松苓香的味道被她身上的异味代替,他却也没有任何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了,整个归雁楼安静到连外面的人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看见我。”声音轻的仿佛呓语。
上官彧终于抬起头,深深望了她一眼,这狼狈样让他心中不禁自问,两个多月她是经历了什么?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微微愣了愣,随即站起来绕过书案到了她面前,语气跟之前一样,带着些无奈。他发现了澹优不止是瘦弱,脸色不好,之前受过伤的左肩一直不自觉的在抖,而那鹰眼中的平静再也装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怜惜之色,张了张口,过了会儿才发出声儿来:“怎么样,最近,还好么?”
说着,他缓缓的,试探性的伸出手,见她没什么抵抗,才轻轻附上了她带着面具的脸,宛若在触碰着一件极为精美的艺术品,找到了易容面具的界点,一点点撕下了她脸上的不知道已经戴了多久的面具,露出了原本姣好的面容,黛眉微蹙,星眸含露,只是没了那面具,她的脸色看起来还要再差一些。
任由他揭下她的面具,故作轻巧的扯了扯唇,努力的做到笑靥如花,清眸与他的深瞳相对,声音甜美:“没死,很好。”
“回来吧。不好么?”他垂下眼眸,纤长莹白如玉如竹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手里的她戴过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