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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节

长风万里尽汉歌-第6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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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骑在白日中很快就能越过的五里的距离,但现在他们却跟背后的步军一样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小心再小心,还有大风呼啸的遮掩,张清一行并没有被白族军的夜哨发现。

    在半个月前,他们就在九连山下立下了营垒。开始时是没日没夜的对齐军严密监视,大量战力时刻准备,不敢有半点懈怠。可是现在,必要的防御营垒白族兵自己不止建起更是加固了,对面的敌人又长时间不来露头,再日日夜夜的严阵以待可就小题大做了。

    夜间的看哨和守备力度,比之开始时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实质上的警惕性只会更加的差。

    这些人就像是契丹、党项的部族军和部族头领,在打仗上,不止是高层的素质素养,底下的小兵的素质素养,与齐军相差的都极是悬殊。

    “上马,慢跑……”

    最近的白族军山下营垒已不到三里,如此近的距离了仍旧没被发现,张清都要哈哈大笑了,他们且已经用不着再隐蔽踪迹。

    张清翻身上马,攥起得胜钩上挂着的长枪。很清楚自己立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没羽箭,现在心中对功劳的渴望更是迫切了。

    陆谦的军令已经送到了军前,他相信王庆、钟相二人很快就会领兵杀进大理的。剩下的就是滇东三十七部,还有本处的白族,这又能有甚大的功劳?

    杨安福怀抱着一杆长枪,缩着怀挤在栅栏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他本是杨定楠的主人,现在成为一名白族军丁勇,那是顺理成章。

    当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此刻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大理的军事力量不能算强,但也非是积弱。大致与南诏仿佛,无论是规模还是军兵制度。三万直属于布燮的常备军,是大理军的骨干力量。其余地方的乡兵,也就是府郡兵,属于附属力量,规模在七八万人,但现在却肯定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因为高氏各诸侯要增强自己的力量,其手中的直属兵马,也就是各部的护军,虽然也被归类为乡兵,但军器兵甲和作训怕都不会弱于常备军。然后是部族军,就好比九连山的白族兵!

    大理的军事力量总动员来,三十万没有,二十万怕也只多不少。

    便是作用滇池的高明清,若是给他充分的时间准备,拉出一支两三万人的军队也不在话下。可惜他没有时间来准备,整个善阐府城中也就五千不到的兵力。可谓是被坑惨了。

    今夜营垒轮到了杨安福所在的卒值夜,他给排到了后半夜。不要怪他睡的迷迷糊糊,半夜里来换岗的时候,他前头那人睡的比他香多了。

    无论是乡兵还是部族军,都以五百人为一将,东南西北四将又置一军将统之,然后四军又置一军将统之,称之为都统,其上大军主将则称之为三军都统长。

    杨安福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

    而这些人的战斗力,只看现下的戒备和杨安福这么一个新手的表现,便能知道他们比之契丹、党项的部族军了来也强不到哪去。

    他所在的将主,手下人数强强过三百人。而他所在的队,全员也才七十五人。

    七十五人还分上下两班,也就是整个营垒的夜间执哨都不足四十人。很多人还如杨安福这样睡的昏昏沉沉,能发现张清的动作才奇怪呢。

    睡梦中的杨安福脑袋靠在栅栏上,突然间他觉得栅栏震震的。怎么回事?睡眼模糊的他伸起了脖子,脑袋昏昏沉沉,依旧没有意识到栅栏震动所代表的含义。

    终于杨安福清醒了,此刻马蹄的声响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他耳旁。

    “敌袭,敌袭,敌袭……”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杨安福疯狂的踢踹着身边的战友,“起来,起来!汉军杀过来啦——”

    营垒外影影幢幢的,张清队伍距离营垒只有五六百米了。这是个很近的距离,全力打马最多三十秒就能奔到。

    “杀啊……”

    马队慢跑变成了疾跑,同时火把燃起。刚刚燃起的火把被迎面的风吹的仿佛只留下星点蓝火还附留在火把头上,但它绝不会灭。这些浸透了油脂的火把就是小雨中也能打亮。

    星星火光联成一片火云。

    百骑人马一经呐喊,营垒外仿佛出现了千军万马。这动静让全营的白族军都惊醒了。

    将主忙拎刀奔出帐篷,看到外面的星星点点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可没甚大见识,却也知道营垒要不好了。自己被偷营偷到家了!

    可是,“值夜之人为何半点没有察觉?”

    马队夜袭啊!这多大的声响?

    这一刻白族军的将主不为自己被偷营感到羞愧,而只想一把抓过值夜的队官的脑袋大吼:你是怎么值夜的?

    然而疾驰的马蹄声告诉他,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敌人就要以精骑突击营垒寨门,将主脑子蒙蒙的,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人,翻来覆去只想到了一句,“上寨墙,都上寨墙……”

    可是木头铸成的栅栏在火药面前脆弱的跟纸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上寨墙抵挡,也依旧要完蛋!

    “杀——”

    双腿控马,张清一手持枪,一边高声的吼叫着。

    身后的百十骑兵的兴致也都亢奋到极点,驰骋横扫,这不正是骑兵的追求吗?

    眼见队伍已经突进了白族军大营,只要将手中的火把火油罐和震天雷投出去,一场胜仗就到手了。

    每个马队骑手心中都升起一片火热,他们预感到了胜利,他们渴望战功与荣光。

    “杀啊,杀啊……”每一个人都舞刀弄枪,一个个全都激昂的吼着。荣誉和功勋就在眼前,谁能忍住这样的诱惑?

    百骑穿营而去,从南入,从东出,脆弱的栅栏、营门在轰然爆炸声中碎成块片。只留有十数处火头,在呼啸的南风下迅速蔓延席卷整个营垒。

    将主没有死,他上头的将军也没有死,二人早就放弃了乱糟糟的营垒,而只一个劲的往山上爬。

    就在百骑突入营垒的同时,大批的齐军甲士,也蜂拥而入。

    无数个杨安福这一刻只想着保命第一,他们或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或是没命的向山上爬。

    整个九连山都被火势染红。山上的白族军惊骇鼓噪,杨定楠衣冠不整的跑出来,眺望山下,自觉的心如刀割。那山下营垒里近半兵力是他的手下,这番劫难下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呢。

    “张将军,咱们何不趁此时攻山呢?”正白旗千户红光满面,浑身上下都荡漾着幸福感。仿佛刚刚历经的并非一场战事,而是一顿美味佳肴。

    张清看着一片混乱的九连山,也觉得此时不再接再厉有些可惜了,拿下山顶上的白族军,这该抓到多少战俘啊。就算是要三家来分润,也是好一笔收入的。

    但是正面攻山死伤可是一大难题,还是暂且忍下吧,“听命行事,你部只做佯攻。”

    这天还没亮就攻山,还是正面强攻,没有死伤才是怪事呢。还是在正面虚张声势,来吸引山顶敌军的注意力,让解珍领兵绕道山后出其不意的好。

    九连山么,山后若是没路,怎可能以“九连”来称呼之?

 第八百四十章 无题

    (全本小说网,HTTPS://。)

    八月是一个丰收的日子,不管是千千万万耕田种地的平民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全本小说网,https://。)

    那赵桓一行已经在押送去贵州的路上。甚至这个时候他的手书都已经被送到了贵州城,徐徽言还需要再表现一下自己的忠贞。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桂西行省就要全部入手了。

    但对比《大齐律》的初步定稿,这却乃是一不值得多费神的小事儿了。

    陆齐席卷天下,麾下招揽了不少精通律法之辈,他们身份有异,但陆谦何曾在乎这点?只要他们精通律法民情,能照着他的意志去修缮各条法律,即可。

    好几年的努力终于有成,这却是比那《辽史》、《高丽史》、《宋史》意义更大出十倍、百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虽然此时他们在朝中籍籍无名。恐怕是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多,再意的人就更少。

    内书房内,陆谦和往常一样,身着便服,坐书案后,手里正持起一卷大齐律文稿,一页页的阅看着。

    新朝鼎立,按着惯例,这律法要改换一番的。即便是要依从前朝律法,兀自也要有些改动。不然如何能称是‘革新’二字呢。

    且陆齐一朝的律法与赵宋明显有异,虽然陆谦在起家时候就在修改,但覆盖整个皇朝方方面面的法律是何等繁重繁琐?想要彻底的修撰一遍,谈何容易?

    那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大量的时间。

    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初稿,但这却好比是大厦广屋,主体已经建成,只剩内部装饰也。

    陆谦看的极认真,当放下书卷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日暮,眼前的杯盏里的清茶早已凉了,这不是下面伺候的不用心,而是有规矩,陆皇帝处理政务时候,内侍不许随意上前,这不是因为神窥探国政,而是耽误事儿,对人有影响。

    “来人。”轻轻说着一声,立刻就有人快步进来,手中捧着朱红描金托盘,上头放着茶盏。

    陆谦接过茶盏,但心里却兀自想着先前的大齐律,掀开茶盖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而内侍走前一步,把原本茶杯拿过来,蹑着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热茶,好半响才嘘出了一口气。

    还算满意!

    陆谦清楚眼下的时代与后世到底不一样,很多事情不可同日而语。在眼下这个时代,制定法律就必须考虑到人性和道德。

    水浒中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武二之判罚,还有朱仝之判罚,那法律之中就闪耀着‘人性的光辉’么。

    人性与法的纠葛,休说是眼下时候,便是千年之后的新时代,也兀自是一热门话题。可偏偏法律的人性化和道德化下的法律执行力疲软却是休息相关。

    因为法律中一旦掺杂了太多的人性化与道德化的主观思维,那就会造成执行力的偏差,更甚者,索性将某事化小,化了。

    陆皇帝现下兀自记得前辈子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一个关乎法律的段子:一男的乘某人家中没人,入室准备偷点东西,突然这家女主人回来了,急忙躲在柜中,但还是被发现报警抓起来了,最后因涉嫌入室偷窃被逮捕,要面临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后来请了一个律师,律师告诉他,你就说你看上这家女主人了,是准备强奸她的,因为强奸是没有入不入室之说的,并且你属于强奸未遂,也就三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再后来,犯事这小子找了个段位更高的律师,他告诉这小子你还可以这么说,当你准备强奸这家女主人的时候,发现她太丑,没有下手,这属于犯罪终止,那样量刑也就一年。最后这小子又找了一个法学专家,专家告诉他,你应该说你看上这家男主人了,本来是准备强奸男主人的,因为强奸男人不犯法,所以最后这小子无罪释放了。

    这事儿给当时的陆谦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冲击。虽说只是段子,但从犯罪动机上来判断也的确也合理,如此你可以说后世兔子的法律并不严谨,但也不能否认其中夹杂的一些陈旧的道德观念,这是导致犯罪者可以逍遥法外的一重要因素。

    所以要把一部律法搞得合情合理,人人满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纵然他手中有报纸这个引导舆论的大杀器,但一部律法何其浩瀚繁重,怎么可能全都刊登在报纸上让天下人来评比?

    显得有些宽阔的书房内,不冷不热,静下心来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劈里啪啦”声响,声音不大,只因房间安静,听的非常清晰。

    那是外头的雨水。

    不过连连的秋雨却并没有浇灭益都无数富商大贾们火热的心,什么岭南、大理和蜀宋,全都被他们丢在了脑后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新鲜出炉的金融报给吸引了去。

    “股票”这个词汇之前就已经又在他们中流传,但却从没有这般透明的摆给所有人看。尤其重要的是,在《金融报》中,那编辑还创造给的给出了经营权、职业经理人和董事局的概念。

    响鼓不用重锤。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的主儿,那就没谁是真傻子。他们或许是不会第一个趟雷,也不会去第一个吃螃蟹,但这无疑是一条‘出路’,被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大脑中。

    那些个在马会里被挂牌上架的企业和他们的主人,更是引起了无数人羡慕。商人们,他们是不会跟利益有冲突的,而股票这种事儿,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价值。那些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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