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5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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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内河水师真的有些无用,军事价值上近乎于无。那川蜀的大艺术家,仅有的钱粮用来发展陆军且还不够,如何有富裕钱财用在营造水师上?
故而,长江黄河中的内河水师,看似军兵,实则更多是一种治安巡逻队。现下他都已经想着将内河水师拆分来,沿着长江,以及太湖、鄱阳湖、洞庭湖,这儿放一营,那儿安置一部分,真有当做水上治安巡逻队的念头。
“轰轰轰……”江面上大炮的鸣响打断了陆皇帝的回忆,水师战船行到了燕子矶前,先期而行的就是足足二十五六艘的战船。大小不一,但皆配有火炮。上百门火炮齐齐空鸣,是何等声势。
长江南岸全都挤满了人。这个时候的长江可不是后世那狭窄的一条线,就说这燕子矶前的江面,不比汉末三国时候的八十里江面,那也有五六十里长远。倒是东侧黄天荡处江面显得狭窄,因为那儿有八卦洲这座江心岛充塞江道。
“可恨可恨,竟疏忽了这点。”人群中一皇城司之人忽的痛心疾首道。指着江面上的炮船对身遭不明所以的同伴说道:“若是能在内河水师中多做些勾当,叫那忠勇之士登船,只把火炮对准了燕子矶……”那就是炸不死陆皇帝,也能叫其在江南万民面前颜面尽失啊。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这些只在传说中听闻火炮厉害,却根本不知道火炮的射程,也不清楚今日受阅的炮船中根本就只有炮药而无炮子,只凭大脑想象力,便就后悔不已的皇城司之人,那可不就跟泰白楼中死去的那人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了。
“阿弥陀佛。”邓元觉宣了个佛号。“和尚久闻天兵火器犀利,非人力血肉之躯可挡。今日只闻声响未见厉害,便已觉胆颤也。”
陆皇帝听了哈哈大笑,别看宝光和尚头顶上气柱那啥,邓元觉也是会说好话的。这厮知道今日陆皇帝招他到场的用意。邓元觉也确实清楚地很,只是他眼睛扫了一下陆皇帝身边脸上都带着笑意的文武主人,特别是看到了宋万、杜迁这两个梁山泊老人时候,心理面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
这两个当初都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人,现如今却是伯爵了,还是世袭罔替的开国伯。这真的叫人无奈!这么些年来,江湖也好,战阵沙场也罢,谁听说过杜迁宋万的名号?但人家就是有这般的福气,此时伴随在陆皇帝左右,脸上神色好不轻快。气质也与当初在水泊相见时候大相径庭。不说雍容华贵,却也如山岳屹立,沉稳从容许多。
居移气,养移体,这人要富贵了之后,就该追求内涵了。太赤果果的东西,之前还能不在意的直接享用,现在就嫌它太过直白了。就好比后世的暴发户与贵族范儿一般。杜迁宋万就是如此。
如此寻常的人物,只因为好运的撘上了梁山泊这趟顺风车,便能有今日之果,这让大局尚未确定的摩尼教一伙儿,怎生不羡慕?
直渎山燕子矶,石峰突兀江上,三面临空,端的如燕子展翅而欲飞。矶下惊涛拍石,汹涌澎湃,一队队战船鱼贯而行过。
燕子矶上的气氛非常轻松,太湖水师为主的江南内河水师,前前后后三百多艘兵船与战船。
“大齐真是兵多将广。这且只是长江水师的半数,便有如此之多战船,若是全数,当倍于之。更况且数万水师兵勇空置……”
江南岸上有的岂止是南宋的皇城司之人,还有蜀宋的皇城司之人,看的个个黯然神伤。这陆皇帝江山已经坐稳,日后彼此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也。那当中的明眼之人,都已经看到自家日后的覆灭了。
当年有人看到纣王用象牙做了一双筷子就失声痛哭,现下的局势较之那时岂不是更明显呢?
费萨尔·本·阿卜杜勒…阿齐兹也在江畔,比邻的便是那来自波斯的沙鲁克·阿夫沙尔。两个人之间的抵触情绪似已经消褪了三分,二人当初都在吴淞口有出手,现如今也都是翻倍的赚到。
“这真是一个强大的帝国。”沙鲁克低声喃喃。
科技发达,文明繁盛的中国,对比分裂中的天方世界,自然无比强大。但叫沙鲁克由衷的赞叹中国的强大的还是因为那些犀利的火炮。他曾在海上不止一次亲眼看到中国的炮船轻轻松松的将不守规矩的中国帆船、大三角船等不同的船只,打成只会漂浮在海上的大号棺材。
装备着传统武器的船只面对火炮的时候,简直是无有反手之力。
在广州时候,沙鲁克,也包括了费萨尔,很多天方番商都曾经谋求过大炮。谁都曾经做过——如果我能得到那些火炮,大海都将为我拥有的美梦。
但很显然他们都失败了。那些动作过火的家伙,更是被投入了大牢,抄没了家产。妻女亲眷,通通被罚没为奴。
如此严厉的惩罚叫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静若寒蝉。
而想到自己曾经的‘贸易之路’,在大海上,海商与海盗是根本没有分界线的。中国人的商船早晚有一日会装备上这种神秘而又威力巨大的武器,那时候,整个大海都属于中国人统治。如此一个国度,如此一个帝国,还怎么可能不强大?
沙鲁克眼睛里看到的只是长江中的小船,想的却是遥远的未来。
为此,费萨尔也不禁想到了未来,想到了自己曾无意中生出的一念头。哦,那真的是要好生筹划了。再看了一眼旁边的沙鲁克,要保密,不,是自己想差了。二人的关系本就不好,便是沙鲁克说自己坏话,可信度又有多高呢?甚至自己还能先下手为强!
“中国当然强大,这里的亿万子民,未来的前景更会美妙而充满光明。那么,沙鲁克,你希望成为一个中国人吗?”费萨尔端起茶盏,神情如是闲谈瞎扯一样,实则却万分之劲爆。
沙鲁克本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可看着费萨尔的神情,那副从容的模样,显然不是这鸟人精神恍惚了。自己刚刚没有听错的。他眼睛都要睁圆了。
作为波斯的子民,他虽然在广州置了房产,在吴淞口购了店铺,但沙鲁克从没想过成为一名中国人!
他满脸嘲笑的看着费萨尔,没有想到费萨尔这个贵族出身的家伙竟然起了如此心思,待回到广州了,看他不给费萨尔好生的抖落出来!让费萨尔名声扫地不可。
“像蒲家那样不好么?”费萨尔看到沙鲁克脸上嘲讽的表情后,当下就明白了他的选择。但费萨尔觉得很不解,这是为什么?
他费萨尔是阿曼王国的贵族,如今都希望归化中国。那沙鲁克在波斯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富商,他有什么可坚持可骄傲的?像广州的蒲家那样,家族兴旺发达,东西左右逢源,不好嘛?
“蒲家?”沙鲁克表示很不屑。这种在外都已经侨居几百年的天方人,早已经不是纯正的天方人了。如那蒲家的蒲毂,除了长相且还带有天方人的痕迹,言行举止俨然就是中国的读书人。也所以,广州编户齐民时候,蒲家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中国人,便是广州的番商都不觉意外。
二人不欢而散。费萨尔的仆人在边上担忧道:“主人,那沙鲁克若是回到广州了说出来……”这会对费萨尔的形象造成沉重一击的。
“那就让人先回广州,说沙鲁克看到了中国之繁盛强大,为之倾倒,欲归化中国。”
费萨尔与沙鲁克的关系本就不很好,沙鲁克‘诋毁’他本身都不见得有用,更不要说他先下手为强。
第七百一十七章 艺术家梦入靖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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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北城一处巷子内,上百名便装打扮,或明或暗的御前班值守卫着此处。/全本小说网/https://。/而相隔就一条大街的一处小院中,燕青在慢慢的品着酒水。
被缜密保护起来的巷子内有一宅邸号曰李宅,于成都城内地位非同一般。虽然它并非很大,门前栽了两株柳树,布置、地段都稀疏平常。但只要有李师师住在这儿,它就显得很不同很不同。
就是锦官城里的达官显贵,也不敢得罪这位赵官家逃到哪儿都带到哪儿的‘民间宠妃’。
更近处,十几名看着便强悍英武的御前班值散布李宅四周,万分小心的拱护着这座宅院的安全。
但却没人知道,此刻那早已经熄了灯火的绣房中,那早该入睡的李师师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这真是一个叫人说不得的男人。
只说这闺中之乐,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但这世间,终究不是只有闺中。
叹息中的李师师,眼睛直看着大艺术家,实则心神却是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世界中,故而她并没有发现大艺术家脸上不时闪过的抽搐与挣扎。
至于大艺术家的脸上为何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原因就是他又中大奖了。
只是此番他就如一个旁观者,视线停留在赵桓的身上。看着他如何的被耿南仲、唐恪等蒙骗,如何的作死——在东京城饱受为难之际,却将各地勤王兵马纷纷遣散。
坐视赵桓如何的手足无措,如何的惶恐不安,在走投无路之际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一骗子身上。
赵佶不止一次的大吼,但这一回他始终只是个旁观者,而不能亲自去体验。
那是所谓的靖康元年的润十一月初六,赵宋的大敌是那来自北方的女真人,陆贼是半点不见了踪影。反倒是那燕京之地被陆贼打崩的女真人变得不可一世来。
短短时间里,金军席卷黄河两岸,大军二扑东京,猛攻善利门、通津门和宣化门。
他们箭发如雨,射入城内城上,如同暴雨样儿密集。他们又用宋军仓惶中遗弃在城外的石砲击城壁,大如磨盘的砲弹不时落在城上,敌楼高橹纷纷被摧毁。
守军统制姚友仲负责守卫通津门,处置得当,有勇有谋。
那通津门是一座水门,有南北两个拐子城。姚友仲指挥守军在两个拐子城上另造两个圆门。他们先在距马面三十步左右的地方,砌一道砖石墙,如同城墙。然后在墙中间开一小圆门,用干戈板做闸门,如同城门一样,四周再垒置女墙。应敌皆自圆门出入,万一敌兵厚重,就从圆门放下干戈板,则又是一个拐子城。这样即可有效打击敌人,又可保护自己。因此,使得通津门更加牢固。
通津门是金人重点进攻之处,但宋军守御有方,终不可破,皆姚友仲之力也。
大艺术家知道姚友仲是谁,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姚平仲的兄弟。但对比在军中已经崛起的姚平仲来,姚友仲的发展就暗淡许多。往日大艺术家也没多在意,毕竟五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长。姚家的嫡子们也不可能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不是?但现在他心中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姚友仲还认为宣化门城楼上筑面太阔,活动空间太大,一旦敌军爬上城墙,很快就会聚积。他建议在城墙上增设虚棚、女墙,女墙旁边设置两小门,如同城门一样。万一敌人上城,因有限隔,既可限制登城敌军的活动领域,又可成为宋军屏障借此杀敌。
但此建议被京畿提刑秦元所阻拦,朝廷没有采纳。
如是大艺术家有记住了第二个名字。
他看着赵桓那逆子把他囚禁在深宫,且为了弥补城内砲石不足的问题,下诏毁掉了他耗资无数方才修成的万岁山,内里的珍禽善兽也因此而遭殃。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跑入艮岳,手持锤斧四处敲打,拆掉房屋以为薪柴,伐倒竹木以为笆篱,应班竹、紫筠馆、丁香障、酴醿洞、香橘林、梅花岭、瑞香苑、碧花涧、翠云洞等等,都被军民砍伐干净。还有许多奇松怪柏、桧木、橘柚、花柳等树木,也被军民“一采殆尽”。
这些珍异花木竹石,多是朱勔等从江南一带为宋徽宗搜集而来的。运送过程中,耗费了不知多少民力和财力,即所谓的“花石纲”也。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大艺术家气的直蹦,变着法的痛骂赵桓,却不能对‘梦境’有半点影响。
而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赵九妹,其受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宋廷令其率河北兵马救援京师,但他却先移屯北京大名府,继又转移到齐鲁的东平府,手握十万兵,坐视东京暹罗,自己却始终只隔岸观火,以避敌锋。
“畜生!”大艺术家觉得自己气的要吐血。他怎么就生出了这般多的孽障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场‘梦境’里的东京之战最为荒诞的一幕——郭神仙的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出场了。
“这鸟厮是个骗子!”大艺术家大吼着。
却只能看着这些寄托着赵宋满朝文武与东京城满城百姓厚望的神兵们,被二百金军铁骑给践踏如泥。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