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4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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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地祸害祸害他们。那些世家大族,那些个官员文人,就该全都去死。
要他说,明成祖当年要几次对南越动兵,每每动用数十万大军。这自然是有朱棣他自个的原因——明军最初之所以能够顺利平定南越,主要是因为胡氏政权多行苛政、民心不附,朱棣应陈天平之请,吊民伐罪,救民于水火,又承诺复立陈氏子孙之贤者,这当然受到了南越人民的欢迎,亦不失为仗义之举。但得胜后自食其言,草率地决定将南越收复,却是明显的失策。
要知道,那已经是小三百年后了。南越自五代吴权以来,已独立成国四五百年,一旦直属中国管理,必然遭到南越各阶层人民的反抗,这是‘天经地义’。
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朱棣潜意识里将南越人当成他自己人了。
要是先就把当地的士族世家铲除或着通通迁移外地,看那南越还能有人掀起大规模的造反吗?他老子且都能把明玉珍的儿子丢到高丽去,他如何不能?
那些个大家世族,离开了南越,谁还会认识他们。那就跟鱼儿离开了水一般,一举灭掉后患。
同时杀戮也过轻了一些。张辅斩首数千人,筑成京观以镇服南越人。这数量不觉得太少了么?你不狠狠地杀个几万、几十万,凭什么叫人家乖乖听话?
对那些心里长草的野人,那就别把他们当人。
明成祖准备不够,陆皇帝却是心里建设很充分,他有这个狠心,他都已经给杨林、石秀打了招呼,叫他们都招呼人跟上去。南安有那么多的丁口,可不正是人力商行的好去处!
现下的中原到处却人手。工部就恍如一无底洞,黑黝黝的洞口吞噬了一波又一波的劳力,永远也不见满。
而把这闲话略过。现下阮小七、呼延庆已经踏足富良府了。一门门大炮被从战船上卸下,而后被辛苦的拉到南越军营垒前。
这是败退的李常宪部南越军重新整顿后,分出的一支偏师。留在红河北岸,就是为了看着水上的齐军。那时阮小七与呼延庆已经在红河两岸都立下了水寨,很是有股继续增兵的势头。
而不久后阮小五就领兵赶到了,且实际上方腊军的一支也已经抵到了琼州。
南越军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有条不紊的将炮兵阵地一一安置好,就齐军水师进入红河这段日子,越人是知道了火炮的厉害。
他们也是有水师的。虽然那战船小的可怜。即使没有火炮,南越水师与齐军水师比来,也是兔子和老虎的差别。但是加上火炮、霹雳弹等火器,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了。
越人很崇奉大象的。
无论是红河南岸的升龙军,还是河北岸的军队,每每与齐军开打,都是把战象做开路先锋。
结果到了齐军这里,火炮一响,别说是光着身子的大象,那就是披着铠甲的大象也兀自是不堪一击的肉泥而已。
一炮打去,挨着就死,擦着就亡。
大象那般厚实的躯体,也依旧被打穿打烂打碎,血肉模糊。巨大的声响和火光更叫它们畏惧。
故而,看到现下一直呆在水寨里不动的齐军,忽的拉着火炮威逼过来了。南越军营垒里的怂货们就如受惊的乌龟一样不敢伸出头来。
他们且不敢逃,阮小七领兵在营垒侧面看着呢;但更不敢对齐军反击,便就只能像乌龟一样,缩起脑袋任由作践了。南越兵的士气会有多么的低靡,看看城外齐军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能知道。
就是呼延庆本人也觉得里头的南越兵军官,怂的太惊天动地了。
“轰轰轰……”
十门有别于虎蹲炮的三斤炮,被一一布置妥当。齐军在越军营垒外光明正大的修筑炮兵阵地。一直不露头的南越兵在大炮没有发声前过的是安全,可大炮一旦发威,就他们那消薄的栅栏围墙,哪怕那只是三斤炮弹,也根本防不住啊。
“轰轰轰——”大炮轰鸣声响起。
一门门大炮齐齐射出,铁青色的炮口喷出炙热的火硝,升起的股股白烟笼罩着炮兵阵地上空。
一炮击出,每门火炮便都齐齐的向后倒退,炮架就着炮位后堆起的斜坡冲上冲,然后在后坐力用尽时自己再呼隆隆的滑下。炮位的前方同样也有一道相向的斜坡,只是比起后面的要矮上许多。炮车冲上去,再退下来时候,那力道就也所剩无几了。
这样的构造自是陆皇帝设计出的了。
他并不知道历史上真正的前装炮阵地是什么样的。在没穿越前,他也看过几部欧洲人拍摄的拿破仑时代的战争影片,里面的大炮复位可都是人推的。故而,也不知道历史中的炮兵阵地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样。只眼下齐军的炮兵阵地,是他凭空设计出来的。
别的好处没有多少,最大的优势便是省力。
两道斜坡作用下,只片刻的时间炮位就可以重新归复,再稍微的调整一下炮口角度,填装火药和铁弹之后,大炮就可以再次击发。使用效果且很是不错。
也因为这个原因,齐军的炮兵阵地必须经过严格的修筑,一点都马虎不得。
土崩木裂,越军营垒在大炮的集中轰击下迅速向着残垣断壁转变。大腿粗细的圆木扎城的栅栏半点作用也没,更不用说是土墙了。在一上午的炮击下,已经变得不堪入目了。
“哗啦啦——”一连串的巨响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中,南越军营垒正面一段十几丈的土墙在又一阵连续的轰鸣声中轰然倒塌。
若陆皇帝本人在这儿,此刻都能看到南越军之士气,已然要清零了。
“杀——”呼延庆昂首高呼,背后杀气腾腾的鼓号声已经响起。震天的吼叫声中,潮水般的齐军向着内里士气涣散,军心震荡的南越军营垒涌进。
对面残破的营垒当中,无数个南越兵憋着最后的勇气,蚂蚁一样的冒出,为首的一将身披着披甲,持着单刀高声吼叫着。身后的南越兵同冲在最前面的齐军狠狠撞在了一起。杀声震天,之前大发神威的火炮已停息了自己的怒火。眼下这场战斗只剩下刀枪肉搏了。
呼延庆武艺不俗,纵然陆上比不得呼延灼,但也非寻常人可及的。否则陆谦便不会叫他提领陆战队了。这人能组织船队一路安然的从福州远航到冀北,其组织力可见一斑。放到水师当中,调军战舰作战,也当不失为一好手。
可陆谦却明白,他要的海上舟师从来不是一支只能打水战的部队,陆战队是必要有的。
阮小七兀自按兵不动,他另引一支军兵布置在南越兵营垒侧后,唯一的目的就是防止其内的南越军早早逃走。若是如此,活阎罗定会教他们重新做人。
呼延庆却高叫着带人直冲杀去,打刀枪近战,陆战队不敢说自己肯定比陆军强,可面对眼前的南越兵,哪怕最小胆儿的齐军兵卒也能嗷嗷叫的扑上去。
不管是齐军入南越来的连战连捷,还是南越兵的窝囊表现,都让齐军上下对他们鄙视到了骨子里。如今厮杀起来,还会有人害怕自己素来鄙视的人吗?
按下南越那些烂兵被齐军如何怼的生活不能自理,就看陆谦这里,得到南越战报的时候,时间都过去了小一个月。
从交州到齐鲁,真就要横穿中原了。九月初的齐鲁,已经步入晚秋,冬日的肃杀之气来到了。
北地也传来了消息,中京道已经被女真夺取,锦州城也被拿下,郭药师险些把小命丢在了突围战上。但这些都及不上一个恶讯,女真人进军南京道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巡幸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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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析津府内。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耶律淳一脸愁苦的坐在上首,左右是番汉数十位重臣。天祚帝撂挑跑路,可不会好心到将一干文武大臣悉数带上。
何况上京、中京全都丢了,大批的契丹权贵逃到了南京来,此刻没随天祚帝逃向大同的,也躲在殿内有着一席之地。
“女真人贪得无厌,刚下中京又至南京,诸公可有良策?”要说耶律淳也是没大能耐的,但有一个较天祚帝好的地方,是他能听得进人言。尤其是在一些个大事上,他会更重视那些有才能的大臣们的言论,即使那意思与他的想法有违和。
用后世的话说,他比较会把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当然这缺点也是少不了的,耳根软是第一,常常犹豫不断是第二。
坐下下手的耶律洞仙眼角直哆嗦,他早就面谏了耶律淳,后者是答应了下。现下直接道明不就是了,何苦还在这里纠缠?耶律淳这般一说,今日这一场大会又有的说道了。
就看那张觉首先站起,这位是依附于萧奉先的主儿,虽是汉人,却在名义上握着南京道各汉州汉军的大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南京道已成战场,我等身为大辽之臣,自不能坐视女直撒野。张觉久在南京道,贯知道这各汉州虽有主官,然刺史文治内政之官,怕无力应付军事。依本官之见,洞仙侍郎熟知兵势,堪为我大辽砥柱,今日今时且须得劳烦侍郎起身走上一遭,巡视诸州诸县,检阅各州军马。以为后援!”
“而大石林牙心思缜密,才智出众,更精通骑射,文武双全,堪称我大辽后起之柱石。可遣派为都统军,整顿兵马,以备厮杀。”
出乎耶律洞仙的预料,这张觉所思所想,竟是与他的一样。
要说南京道内一干人物,何人最被他瞧看,那必是耶律大石无疑。这人出身宗室,能文能武,才堪大用。非是资历尚轻,又误了机缘,早就该独当一面也。
而他自己自也不觉得巡视各州有甚不对的,大战当前,契丹的主力固然是从中京道撤回的一干兵将,却也到了须重用各州汉军的时候了。
后者战力再是不强,依城而守,总是能当些用的。
再则,安敢说那南京道的汉人世家听闻了金兵杀来,就心中毫无触动?这怎可能。故而他巡视各州是很有必要的,叫耶律大石跟着整顿各州汉兵更是有必要的。
汉人不可靠。那当中虽是有郭药师这种赤胆忠臣,却更少不了韩庆和这般败类。
耶律洞仙期盼着耶律淳能干净利索的拍板决断,这南京道的一切还是要身为南京留守的耶律淳来做主。他能不能如意,也要耶律淳拍板点头。
耶律淳这会倒是没叫他失望,前有耶律洞仙的进言,后有张觉的应和,且耶律淳也觉得恰当,那自然是当下拍板定了下来。
但就如耶律洞仙之所见,这大会一开,人一多,就总要有那坏事的。
当下有左企弓便起身言道,“张公所言甚是,老臣深以为然。那女直蛮野,贪得无厌,此番马不停蹄地杀入南京道,其心昭然若揭。大王贵为南京留守,自当竭力以拒之,好保全疆土。然老臣担忧,那女直连连得胜,士气大炙,而我军却连战连败,士气低迷,一涨一落,战力悬殊更甚,故而老臣以为当紧急扩军。且叫各州官府张贴告示,招募丁壮健勇,先抵挡了女直为要。”
放手叫各州招募丁勇,那后续钱粮且就如左企弓之言,先是不提,当下以抵挡金军为重。那这些军力又能被人掌握着呢?
须知道各汉州的头首官员虽都是契丹族人,可其下的中下官员却多是汉人,更不要说时到今日辽国的官场早就腐败烂透,许多契丹官儿都做起了甩手掌柜,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当起了庙里的神像,被高高的供了起来。
若是各州自行招兵买马,怕真要给了“小人”以可乘之机。
那时,至少南京道的汉人世家官宦们就不再是待宰猪羊了,他们手中也握起了刀把子。
“此事事关重大。臣且以为此事不可不上禀陛下……”西南面招讨使萧乙薛忽的张口就道。
纵使到了眼下地步,他们对汉人也依旧有着强烈的警惕心。或者说正是因为现在的被动,他们才更加警惕南京道的汉人世家豪强,以免坏了大事。但萧乙薛在此时此刻此地提起天祚帝来,就不合时宜了。
萧乙薛话音刚落,早就心怀不满的南京道都统军坡里括就大声接着说道:“萧招讨所言甚是。非止是这教各州自行扩充兵马有失恰当,便是叫大石林牙整顿各州兵马,以备女真,也未必妥当。本将且认为此些事情事关重大,若不请旨,恐不得独断。权出于上,不出于下,陛下虽有抱恙而不得不西行,但为人臣者,岂可遂以此瞒君?”
他耶律坡里括可是南京道名正言顺的都统军,那校检各州汉兵的差事,竟然落到大石林牙这一翰林书生头上,真是欺人太甚。辽国人把翰林称作林牙,故而耶律大石又叫做大石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