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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节

长风万里尽汉歌-第4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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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千齐军马军被投入进了战斗,如是石头砸鸡蛋,将毫无防备的党项驻地给彻底年岁,那可不是摧枯拉朽一样了,痛快,真是痛快。

    王进在西军也混了多年,那就从没想过能有今日这样的畅快淋漓。他一边大声命令着手下军兵一直往前,一边手持长枪将前途几个抵抗的党项人一一刺杀!

    “痛快!痛快!真痛快!哈哈哈!”与王进一样心理的还有牛皋,猝然急袭下,这处千人左右的党项驻地,完全放了鸽子。两支分头进袭的齐军铁骑只用了少许的时间,和少量的伤亡,就获取了丰厚之极的硕硕战果。

    少数幸运的逃脱一劫的党项人,疯狂的抽打着战马,沿着喀罗川向着西北逃去。那边的济桑还有这他们的驻军。

    一个个齐军铁骑提着手里的刀枪在后追赶,锋锐的兵刃在两两的雨丝里兀自闪烁着冷冽寒光!犹存的血迹混合着淋漓而下的雨丝,顺着刃口滴滴落下……

    踏遍了秦王川,齐军却半点不见停歇。他们本就是人配三马,给养充足,这连日的厮杀,也都赢得干净利索,还远没有到人马俱疲的地步。

    而从卓啰城到济桑也就二百里不到,他们人配三马,错不是要收拾沿途的党项驻地和亲近党项的羌人部落,只一日就能奔到济桑去。

    济桑城下人嘶马鸣。

    城头点燃的油脂火把与篝火照亮了城门下一小块空地,一个接一个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党项青壮涌入城中。济桑城大门畅开,如一个大型蜂巢吐纳着数不清的蜂群一样收纳着不时来到的党项青壮。

    卓啰和南军司是西凉府前的最后一道防护,这里现下已经很少有党项妇孺,而更多是党项的青壮年。他们耕耘放牧,就如驻屯军一样,防备着黄河对岸的中原军队。倒是那些依附于党项人的羌人部落,是无甚改变的。

    一波波的败兵,不管是西夏擒生军,还是部族兵,亦或是亲西夏的羌人,进入城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涌入边上房屋,涌向火堆。第二件事就是寻觅吃的,即使是劲道的都咬不动的肉干,也大口的往嘴里面塞。

    卓啰和南军司统军嵬名阿保站在城头,看着下面黑压压遮蔽视线样儿的残兵败将,一片黯然神伤。惨败,彻彻底底的惨败!

    卓啰城一夜间丢失,损兵折将,自己该怎么向大王交代啊?

    傍晚时候,天空中的雨突然加急了,从毛毛雨这一档次跳到了中雨。油脂火把虽然能烧,但在中雨密集的雨点下很快就熄灭了。被济桑城内接应到的残兵败将已经渐渐稀少。

    嵬名阿保甚至都能听到外头雨声里掺杂的马蹄声。这么大股人马,必然是汉人赶到了!因为济桑城已经有段时间不见败兵了,城门都关了。

    “啊呀,咱们来晚了一步!”将手中一顶党项皮帽抛下,牛皋看清楚济桑情况后,叹息不止。

    白瞎了他剃个秃头了。兀的还背熟了大批的情报。

    如果能提早赶到,保不准他就能领着人混进城去了。那般后续的大军抵到时候,他们在城中忽的发起难来,杀这般的胡狗,可不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速速回报将军,快去――”牛宝摩挲着光头,凉凉的雨滴叫他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济桑城大门都已经关闭,只城头上亮着火把,其余再无一支正在进城的败兵,他安敢去赚人?

    “听说昔日梁水泊里有个惯于暗中行事的好汉,唤作鼓上蚤时迁。何以近来不曾听闻了?”

    牛皋很感遗憾,那时迁手下还有好多的人,若是能有一支在此处,现下怕已经进的城去了。适时的做起乱来,他们再在城外趁势夹击,保不准还能拿下济桑呢。

    “这个小人倒是有耳闻,听说是受了重伤,陛下舍不得他再犯险,伤愈后留在身边听用了。”一个出身郓州,据说堂兄是紫禁城三等侍卫的小校,在牛皋身边说道。

    当下左右响起了一片针对陆皇帝的赞叹声。仁义啊。他们的陆皇帝果然是仁义。亦不知道陆谦闻知此事后,心里会不会羞惭。只是那鼓上蚤实在是可惜了!伤到哪里不好,偏偏在小腿上。

 第六百四十六章 带路党,狗腿子

    (全本小说网,HTTPS://。)

    喀罗川西岸,一座废弃的军城里,突然聚集起了不少人气。(全本小说网,https://。)草木纷纷被铲除,一顶顶帐篷坐落于城池那残破颓废的土墙之内,人头攒动,一片各路人马汇集的热闹场面。

    这座城池在历史上有一定的名气,它叫令居。于西汉元狩二年(前121年),武帝开辟河西,而正式纳入中国版图的。元鼎二年(前115年)在此建县。

    唐武德二年(619年),更名为广武县,乾元二年(759年),又改广武县为金城县。直到宋初仍为广武县隶属于兰州,为吐蕃唃厮啰统治。但景德年间,又为西夏占领。至此被废弃!

    最繁荣的时候,这里曾经生活着上十万的汉民。可是现在,这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城池却已经破败成了人烟罕至的荒废之地。城中的居民,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历史长河之中。

    周遭大片的肥美农田,也尽皆成了党项人、羌人放牧的草原。

    正史上,百多年后的蒙古铁骑横扫天下如席卷,这儿的一切都成为了不可追忆。党项人、羌人全都烟消云散掉。但现在,党项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被驱除、屠戮了,羌人部落却兀自还在。

    当然,他们都是小部落,依附于西夏,受卓啰城管束。

    这些人就是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早前李唐势大的时候,他们乖乖如狗。回纥崛起时候,他们就又是人家手下的犬马,到早前的吐蕃唃厮啰统治时期,那就是做吐蕃人脚下的泥土也甘之如饴的。西夏人取吐蕃而代之,他们的主子自就只能是西夏人。

    西夏叫他们向南他们不敢向北,西夏人叫他们学狗叫,他们不敢学鸡走。

    如此,夺取了卓啰城,将西夏党项人赶得背井离乡的汉人,向他们发出了召集令,这些人自也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就乖乖前来报到。

    最终的聚集地是卓啰城,此处只是一个分区集合地。

    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更多是因为羌人们在借此机会开卖场,互通有无。

    虽然他们都是羌人,但各部落的情况却有不同,因为地势有不同。是以有的部族是游牧,有的却是耕种,更多的又是半耕半牧。粮食、皮革、牲畜和布帛、盐巴、药材等等,都是交换的商品。

    此刻一支队伍也在向着废城进发,这是一支且还不足百人的队伍,为首的是部族头人和他的儿子日渥布与日达木父子。身后尽数他们部落里的丁壮,颓靡的行进着。

    在父子俩的眼中,汉人发布如此召集令,那必然是要他们随军的。日渥布也做了些准备,可到底管不管用,却还是两说。而随军厮杀固然会有缴获,却更会有伤亡。现在汉人牛起来了,武功赫赫,打的党项人抱头逃窜,可这却不意味着他们羌人兀自能赢过党项。何况卓啰城再向西就是党项人的西都西凉府!那可是一座坚城。

    “汉人已经夺了卓啰城,西夏人的西寿保泰军司是不战自破,接下就是西凉府了!那可是一座大城。你阿爸我年轻的时候,还在西凉城里面住过呢!住的可是富丽堂皇的羌王府,那时候你阿爷还在,角厮罗是没有了,可你阿爷是有能耐的。党项人要倚重你阿爷的。”日渥布的父亲就是溪赊罗撒。

    当初瞎征和其他首领纷纷往宗哥城降宋。瞎征出走,青唐无主,大首领心牟钦毡父子迎溪巴温入青唐,立瞎征之子陇拶为主,陇拶不能控制早已造成的残局。于是在同年九月同契丹、西夏、回鹘三公主以及大小首领出城降宋。宋军占领河湟后,由于遇到吐蕃人的反抗,兼之后方供应不继,和哲宗的病逝,宋军如是于次年开始撤出河湟,当地首领又立溪巴温第三子溪赊罗撒为主。到建中靖国元年(1101)十一月,宋朝授溪赊罗撒为“西平军节度使、邈川首领”。

    只是好景不长,仅仅是两年后,打算继承父兄遗志的大艺术家,就叫宋军于六月中再次出兵河湟,次年四月取青唐。高昌公主及诸大首领开青唐城出降,溪赊罗撒走投奔西夏。

    但溪赊罗撒在青塘地区兀的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兼之溪赊罗撒纠集手下追随者合夏国四监军之众,逼宣威城,使得西军名将高永年出城抵御。方出行三十里就爆出了大变,他帐下的羌人亲兵,皆是永年昔所纳的羌人熟户,却是狼心狗肺的。趁高永年对他们无有防备,遂执高永年叛投西夏,使得这员宋军的西陲大将遂为溪赊罗撒手下心腹多罗巴所杀,还探其心肝食之,谓其下曰:“此人夺我国,使吾宗族漂落无处所,不可不杀也。”时任高永年副将的刘仲武也厉此劫而险些被流配岭南,低调了多年方才重新崛起。

    溪赊罗撒为西夏立了大功,兼之他在青唐地区的影响力,故而为西夏倚重,是享尽荣华富贵。只是他心高而命短。日达木尚不满两周岁时候,溪赊罗撒便早早死去。他这一死,于其家人那就是大厦倾倒,一遭荣华富贵如流云了。

    日渥布是个没大本事的,现如今还能拉起一股人,坐上一部之主,还是赖于他老爹的遗产。

    先前多次跟着西夏人与中原厮杀,现在回过头来听从中原的调遣,日渥布半点不觉违和。这本就是他们这些小头人的生存法则。

    过去那种舒舒服服,前簇后拥,几十人围着斥候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还了。西凉城里多热闹啊,就是早前的青唐城也是热闹得很。

    那时候他是人上人,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多的不得了。就是从府里随便拉扯一女使女都是娇滴滴的惹人疼。

    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过日子,哪像现在啊。也所以那种日子尤其的叫人怀念!

    满脸风霜,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花白了头发的日渥布赫然还是有来头的人。只是角厮罗早已经成为过去,溪赊罗撒更是昨日黄花。现在他就只是一个仅仅百帐的青塘羌头人。

    只见他身上裹着一麻衣,发式已然不是羌人的模样,而是绾了个发髻,还插着一根乌木簪子。衣装甚是整洁,头发也没有半点油汪汪之感,不像其他羌人头人那要油迹斑斑的邋遢腌臜。

    说真的,这并非都是他特意打扮出的,除了头发外,其他都是日渥布几十年来的习惯。而能保持这样整洁,于日渥布看来,许也就是他最后的一丝体面了。

    毕竟他与旁的部族头人不同啊。有过曾经美好的一段时间!甚至他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认识不少的汉字,甚至能背几首汉人的酸诗。

    说着说着,日渥布眼泪就下来了!昔日的繁华真的只能在梦里回味了,日后见到了汉人大爷们还得表现狗腿,可不能有分毫怀念往昔的意思!

    相反,他还要用自己的‘汉化’来向大爷们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真开罪了汉人,就凭他那不算是秘密的家势,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距离废城越来越近,路上已经可以看到其他部落的人了。“阿爸,别说了,小心让人听了去告汉人!”日达木拧起眉头,小声提醒自己老子,说的也是汉话,不过却不甚流利。

    这个日达木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矮壮粗旷,顶着一秃头。却是日渥布硬将他那头发全剃了。照他的说法,就是一光头,兀的也比秃发结辫叫汉人看了欢喜。他身后的部族丁壮,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光头。身上的衣裳也是麻布的,但行为举止上就带着一股野性,也他老子迥然不同,一看就是个野蛮子。

    日渥布也不看这小儿子,只是叹气:“告个屁,他们那些玩意儿能听懂汉话?直娘贼的,都是些一群目不识丁的腌臜撮鸟!你小子也不是东西。老子叫你学说汉话,写汉字,你就是耍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汉人东山再起,党项人已经是江河日下了。这天下日后是汉人的天下。你个崽子,汉话兀自说的结巴,更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有屁的前途?”

    日渥布是历经过当年青唐之乱的人,很清楚‘带路党’或者是“狗腿子”是甚个意思。无论宋军打入青唐,还是西夏人要反制宋军寻找他爹,那都离不开这类人。当然,他是总结不出前者的意思的,他只是明白这个意思,并且现在也准备着去做。

    日达木摇摇头,一脸鄙夷的表情:“认字有个鸟用?就跟你说的,俺五叔、七叔,都是读了一肚子书的,可还不是死在了乱军中?俺二伯也读书识字,可他活着的时候……,人都废了……”“唉!”日渥布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他们兄弟之间并非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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