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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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所谓的二百零五军界,这却是陆谦在无奈之下的不得已之举。玩了一把举荐,将权利下放到地方官员手中。对他们唯一的限制就是责任连带。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要他们各自发挥出自身的关系网,拉拽来更多的人才来为自己所用。但眼下的这二百零五人内中保不准就有混蛋纨绔。
这当官的都一个德行,板子不落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陆谦不敢说那‘责任连带’四字,各地的州县官员全都不以为然,但他也敢肯定,肯定有那些蠢货对那四个字视若不见。
如今他麾下共十六州府,七十余县,陆谦本以为他们也就能举荐出百十人而已。可事实却证明他想的简单了。
他起身出来,更衣。就吩咐道:“去奉天殿。”这是现今益都城内的那座由原先的转运司官署改建的齐王府中,唯一的大殿。修的很粗糙,几乎都是木质建筑,内中也只是用朱漆、金漆粉刷,并无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这座大殿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它的大。把原本转运司官署中的花园都给推平了。
走出去,陆谦才发觉雪下的愈发大了。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早满地如银。
在奉天殿后殿,陆谦稍作准备,便穿着一身圆领袍,进了正殿。一路上乐和为他简单的介绍了这二百零五人的身份来历,明面看,与所举荐官员无有血缘瓜葛的有九成上下。但却掺杂着朋友、同学、同乡之谊。
只是人数太多,籍贯来历复杂,短期内还无法统计。
正殿内,早已经打扫干净。宗泽、赵明诚等人都已在恭候。
二百零五张案几,五张一排,列得整整齐齐,当下点头赞道:“不错,春来用心了。”却是那提领奉天殿护卫的周春来办的。“教他们进来!”
陆谦高居上首,俯视着殿内,心中甚有一种奇异的赶脚。没想到自己穿越后还能当一回古人的评卷老师。
“是!”
在殿上亲军洪亮的宣声中,陆谦在大座上坐定,片刻后,闻焕章亲自引领着二百零五名各县各州府推举的人才,都进来大殿,众人俯首高呼:“拜见大王!”
陆谦含笑点头,道一声免礼,向着乐和点头示意,后者举起名册,高声宣唱。下方闻焕章已经在右手座椅上入座,看着二百零五人依次入座。
那每一张案几的左上角,都贴着有姓名籍贯的纸条,以及他们所取的科目。
税收、司法、政务。
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显然是陆谦借鉴来的后世手段。
按照规矩,给这些‘殿试’之人准备的该只有蒲团,陆谦见不少考生入座之后,都把双手拢于袖中,摆手叫人皆备上火盆。这一举措无疑叫考生感激。他都能够看到,考生头顶气柱的变化。
事实上这一方面,陆谦是很随和的。那大殿‘朝会’时候,他都教人给“内阁重臣”们看座。
如此之举乃是有意外之喜的。如眼下的闻焕章,陆谦就能感觉得到,这人头顶上的气柱,在那时候就猛地恢复了一截。如今只是在故技重施罢了。不过那般礼遇,却叫那五军都督们都觉得有点过于优待,叫他们诚惶诚恐了!
尤其是平日里看起来大咧咧的花和尚,那第一次大朝会的时候,坐在座椅上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与昔日山寨兄弟头领们聚会,乃是两个概念。
现下,陆谦治下,各县各州府都张贴有招贤榜。彼辈人想要入仕途,唯一的途径就是考试。
中国人以科考来选官,比较来,还真是很先进的。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公务员考试,实质上也就是科考。那变得不是选拔方式,而只是考试内容。
当后世的中国落后于世界同期的时候,国朝上下一力废弃科考,科考何其之冤枉?
而陆谦今日考试,重点还在于最后的策论。简单说,就是在问眼下的齐地政策有何遗漏、不足、欠缺,有什么可改进的,你有什么要进言的。
想要应付过去很容易,可想要出彩就难。非常考验眼界、见识与才学,当然还有文笔。
……
就在陆谦正在进行自己自立为王来,第一次‘殿试’的时候,千里之外的辽国显州。一场大战已经刚刚结束。
打上个月开始,蒺藜山的怨军就有人不稳。这却不怪人家,北地那般寒冷的季节,怨军却连御寒衣袍都无法保证,能稳定才有怪。且耶律淳手下的辽国南京禁军甚是看不起怨军,彼此保顿愈发尖锐。耶律淳也不是善茬,当即便用铁腕手段来处置怨军,可是事情未定,金军忽的逼杀来,蒺藜山辽军只能仓促迎战。两军会战中,怨军首先战败,辽军随即大溃,金军乘胜夺取显州。徽、成、惠、乾等七州相继降金。
陆谦此时还不晓得金兵刚刚又取得了一次对辽的大胜。显州等地被金兵夺取,辽国东京道就彻底丢失了。那中京道门户大开不说,便是上京临潢府也暴露在了金兵的兵锋之下。
只是那女真到底人少力弱,两年之间吞并了整个辽东东京道,女真人已经吃撑了。就在金兵刚刚夺取显州等地的时候,完颜阿骨打就已经准备好了派去辽国的使臣。辽金要暂时议和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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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齐鲁与河东是平稳的,是安静的。(全本小说网,https://。)寒冬浇灭了人所有的战意。但这不代表荆湖与江南也是这般。
赵佶这段日子所过的时光就好像是在很深的泥泞道路上行走,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两只脚愈走愈困难,愈陷愈深。不断有新的烦恼、新的不幸、新的震惊在等待着他。往往一个苦恼还没有过去,第二个苦恼又来了,有时甚至几个苦恼同时来到。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
赵佶大声的质问着。
就在去年,他还想着北伐燕云,混一汉土。可是今年此时,他只想闭上自己的耳朵,让那些消息走开,让那些噩耗传不到他的耳朵中。
洞庭湖又出了个钟相,短短时日就打破了荆湖南路十多州县,势大难治。
赵佶只想哀嚎。他想不明白自己的锦绣江山,繁华盛世,一眨眼怎的就变得一片风雨飘摇了。所以说他根本上是当皇帝的料。
今年年节后,虽然荆湖的襄阳府幸而解围,但跟着来的却是不断的败报,使他“新年新气象”的希望大受挫折。江南的失败和洞庭湖周边的失利,几乎同时发生。他原指望梁方平能暂时稳住江南败局,好叫朝廷有时间抽调西军兵马,结果谁料刚刚过年,梁方平就给他带来了一大败仗。
苏州失守了。
差不多在这同时,洞庭湖传来恶讯。鼎澧镇抚使兼知鼎州程昌寓大败。鼎、澧、潭、岳、辰等州19县民响应。
就这样,赵佶刚刚在西京洛阳过完第一个新年,当头就挨了两棒。另外,他还得到奏报,说梁山泊宋江部于淮南西路连破名城,十分猖狂,听说还要过长江联系方腊,目前正在巢湖兴练水师。
江南乃赵宋的钱粮命脉,历史上的宋徽宗听闻江南方腊起义后,处置果断,出兵是很迅速的。只用半年时间就将方腊及其妻邵氏、子方亳、丞相方肥等三十多人抓到东京,处死。
但如今这个时空,去年八月十五起事的方腊,如今也四五个月了,那可是还活蹦乱跳,实力依旧处于扩充之中。
没办法。赵宋的军力都用在齐鲁之地的厮杀上了,哪里还有多余兵力用于江南?
赵佶唯一的办法就是下令淮南、江南地方官府自行组织民勇,抵抗乱贼。同时任命金陵水师统制官刘梦龙为沿江防御使,坚决隔断梁山贼寇与方腊的直接联系。
而后诏罢拘白地、禁榷货、增方田税、添酒价、取醋息、河北加折耗米。百姓哭也。
但赵佶即便是在一片焦头烂额之中,他的一只眼睛依旧在紧紧地看着齐鲁。宋齐之间可没打成什么协议。梁山泊也一直在招募军兵中。
……
棣州,陆谦治下最北的一个州。因为河北宋军的胆怯,棣州在宋江引兵南下,历经了大半个月无人占领的状态之后,重新归入陆谦治下。
如今,棣州太守就是程万里,而陆谦为他匹配的兵马使,也是程万里的老熟人——周斌。
这厮的运气是真的好,当日决战,程万里与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做了俘虏。可周斌他又是逃过了一劫。如此跑到了濮州城,到了濮州后周斌不逃了,他不想再逃了。
实则心中明白,没有了程万里,他便是再归入官军中,恐也更多是做炮灰使用。
如此,周斌投降了梁山。但他一无功劳,二无勇武,陆谦想提拔他都难。何况这周斌也是到了黄河边失了心才来投奔自己,当年的那点情谊,现如今早就消磨的感情。本是想把他扔到翟进手下效力,后者留在了齐地,换取了他大哥翟兴返回河洛。
实质上这是一次两边下注。要不是他翟进头顶真的是一片真心,陆谦才没那般好说话。
而就是此时,棣州的问题摆到了陆谦面前,如此,程万里与周斌这对老搭档,就再次合流了。只是两人的官衔前都加了个权字。权,就是代。
棣州州治便是惠民,周斌五天跑完了无棣、德平、商河三县,果然就如县官所报,沿途看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三三两两的向南逃难。
今年河北并无灾害,很多地方还有了丰收。然而苛政猛于虎。由童贯在大名府坐镇,河北百姓还能得好?
童贯死了命的要钱要粮,不然他拿什么在招兵买马?
如此苦的只能是河北的百姓。
但是溜了一圈回到惠民时候,周斌才发现,这里逃难的百姓更多。自己才出去五天,城内就大变了一个样。
好在州府设立了多处粥棚,难民虽多,却也可以维持,没闹出什么事来。便是城中也百姓也都安稳,没有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
周斌打马直奔太守府,到了太守府,却被府内的胥吏告知程万里不在,正在外处视察。周斌也不及,就坐下来等他。
如此直到掌灯时分,周斌才终于等到了这位一脸疲倦的齐王老丈人。
他在城内城内外视察各处粥棚,直到天黑才回来,一天里忙得脚不沾地,如何不疲惫?但是再有疲态,看到周斌也晓得当务之急是什么。
整军。棣州必须有一支上规模的兵马,而不是现下才五百人的一个营。按照兵部下发的例令,棣州是需要有四营兵马的。这里是边界州。虽然他们这儿的军械是最后拨调的一批。谁叫河北宋军那么软呢。
按照齐王官制,这兵马是需要兵部招募训练的。只是现在的兵部如何能顾得上棣州,如此拨调来钱粮兵甲来,棣州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待到军成之日,兵部再派人来检验。只要合格,那便是陆谦手下的地方守备军中的一员了。
后者是现下梁山军的第三级军事单位,在正兵、预备军之后。而职责,听名字就知道。
可以说是预备军的预备军。
如此一支军队诞生,叫军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预备军的名字太难听,改预备军为正兵。“建军之事休要急,近来我向益都打听了一二,那检验甚是严格。你切勿忙中出错。”
周斌忙是点头,将自己肚子里的练军计划详细的说了。他如何敢疏忽大意?这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程万里看着周斌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真的是世事难料啊。自己曾几何时还是宋廷的忠臣,当初见童贯时候还一心向宋,但是现在。唉,不提也罢。他程万里就是这般的人,做不来张叔夜如此绝情。竟然险些自缢,真是个傻子啊。
想到这里程万里却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在笑自己那从没把自己当做老丈人的便宜女婿。
真是阴损啊。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把张家的家眷都接了回来,叫张叔夜那老顽固登时傻了眼。
受家人所累,受家人所累。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周斌赶到城北军营,营指挥使史文恭已经在营门前等候。周斌对史文恭半点高傲都没有。他知道眼前之人非寻常之辈,武艺过人,之所以落得如今的地步,纯粹是不识好歹。说起来,与自己也是同命相怜。
而也正是因为两人命运有那异曲同工之妙,史文恭与周斌相处的甚佳。
陆谦的官制中,兵马使有,兵马副使没有。兵马使之副手,一般说来都是军中排名第一的营指挥使。这几日周斌奔波在外,营内还能做到有条不紊,这都是史文恭的功劳。
“流民来自河北,多是引童贯逼迫所致,某近日走访其中一些丁壮,无不对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