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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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贼骑。
在他喝令下,上万京畿禁军结成了一个利于防御的圆阵,外围是密密的盾牌长矛,之后是人数众多的弓弩手。
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心中暗自痛骂:“赵谭,你个蠢材。”这一阵这位童枢密面前极得气重的赵长史,就也自求多福吧,他现在也自顾不暇,可没那能力去救他。
他喝道:“再传我将令,各部将士紧守阵列,若溃兵敢冲军阵者,格杀勿论!”
后阵的变动引得前阵的西军都纷纷色变。本来五万余的后军,被童贯这般指派后,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万把京畿禁军。
卢俊义脸上都要笑开了花,“弟兄们,随我直取阉贼。”
而刘仲武这个时候,却豁然下令中军回兵。此战势头不对,需为万全计!杨可世、杨可胜兄弟与秦风路第二将王渊皆怒不可遏,常捷军与秦风军死伤这般多,眼看就要把贼兵打穿,刘仲武却这时候收兵。
而陆谦猛的一击手,自己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传我将令,铁骑营披甲。”五百具装铁骑终于到一显身手的时候。天佑梁山泊,西军直差最后一击就能叫中军破裂,可刘仲武这个时候选择了收兵。
“大都督,岳飞/王贵/徐庆请战。”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陆谦扭过头来,看着战意迸发的三小,笑道:“战阵厮杀,生死未卜。你们可要想好了。如真愿征战,就随我身后——”
小温侯吕方与一丈青扈三娘随从陆谦左右,那郭盛前朝受了重伤,至今还没好利索。他的位置实质上就已经被扈三娘给顶替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使相的帅旗何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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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很愤怒。(全本小说网,https://。)今日厮杀甚为惨烈,常捷军损失惨重,他手下兵马也折损不小。眼看就能把敌阵杀穿,那贼首的大旗在望,砍倒那面旗帜,定可叫梁山泊军心大乱。他不是不晓事之人,知道现下局势不妙,刘仲武这般选择是稳妥起见。
但贼酋大旗在望,就只差一步之遥,这个时候收兵回阵,岂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可是王渊却不敢不回兵。刘仲武的军令是他无力违背的。
杨家兄弟也是一样,嘴上心里把刘仲武骂的再狠,行为上却也乖乖的传出了停止进攻,后退的命令来。三人都不怎的将对面的梁山军放在眼里,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已经把对面的梁山军打残打废了。
确实,就看梁山军中军战线残存的兵力,这个时候即便陆谦下令前线部队权利反击,也只是做无用之功,根本不能给西军制造实质的威胁。但是对面的西军军将却怎么都想不到陆谦手中至今还握着一张王牌没有打出。
“起身,披甲――”
身材比陆谦还要高大一头,活像是一头毛熊的王铁柱高声大喊着。此人是任原之后陆谦所见的第二大汉,乃是东平府一百姓。冬季时候投效梁山泊时,当时瘦得就俨然是一条麻杆,谁也没想到这厮吃饱喝足后上膘如此迅速。因为身材高大,生的一把巨力,先是被选入了亲卫营,后来被送到了铁骑营,作训三个月后,正式入选铁骑营。
至今还不足两个月,便以无可厚非的实力坐上了铁骑营营正的位置。
因为这厮不仅长得高,力量也大,不弱于鲁智深、武松。虽然本身无甚武艺,技艺粗糙,但一力降十会。一条五六十斤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就如是跟木棍,打在人身上却足够要命。且铁骑营乃是具装骑兵,这厮铁甲下又披了一层皮甲,战阵之上俨然就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形坦克,厮杀起来是威力巨大。
自然,若是临阵斗将,就是三流身手,只要脑子灵活也足以将他擒下。
几乎是瞬间,一直来都平静的铁骑营将士喧哗了起来。
每名具甲铁骑两名辅兵,一人帮忙披挂人甲,另一人帮忙披挂马甲。训练有素。作业娴熟的他们动作很快的就完成了一切,然后两人齐齐扶送着具甲铁骑上马。
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上阵的王铁柱心中是很激动地,他这条性命是梁山泊给的,他全家的性命都是梁山泊给的。对于梁山,对于陆谦,他有着一百个一千个感激与忠诚。
铁柱,铁柱,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他爹本是望他能成为家族顶门立户的柱梁。现在他也的确成为了家中顶门立户的柱梁,他的军饷和军功田叫整个王家都摆脱了昔日的贫困。
父母兄妹每日里都能吃饱喝足,每个人都能衣食饱暖,这一切都跟梦一样,有着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这是他们家往日里无比渴盼却又个个都觉得不现实的愿望。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真实的了。那么这是谁给他们的呢?王铁柱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么当有人要夺走这一切的时候呢,王铁柱就敢跟他们拼个不死不休。
对陆谦的感激与忠诚,与捍卫幸福生活的决心和坚定,叫今日的王铁柱半点没有初上战争的忐忑和不安。他丝毫不觉得紧张,不觉得畏惧,而只有胸腔中沸腾的鲜血和涌动的激情。
“呀啊――”反手一挥挝,早就已经血肉模糊的水磨炼钢挝拦腰打翻了一西军武官,陆谦适才传来指示,叫刘唐、袁朗务必引兵黏住西军,绝不能叫他们轻松退却。二人虽然好不疲惫,却也二话不说,奋起余勇,引带着将士们杀上。如此自然就迎来了西军的猛烈反击。袁朗来不及去摸脸上的鲜血,双臂使挝疾速向头上挡去,架住了当头打来的一根狼牙棒。
“死来!”四臂较力,更胜一筹的袁朗将狼牙棒高高的荡起,右手挝向前一锄,尖锋已经直入来将胸膛。
这就是挝,有点像后世的镐头,为古兵杖之一,形式奇特,虽长短不一,但柄端都安一大拳,拳握一笔,纯以铁制,其重量不亚于斧钺。
“再来啊――”看着勒马怯退的另一名西军武官,袁朗睚眼横目,扬起兵器邀战。后者撇马避去了边儿上,惹来袁朗哈哈的大笑。
而刘唐这时,一样的血染全身。身上披挂的重甲上,挂着的箭矢都来不及取下,手持一杆捡来的掉刀,与当面的西军厮杀做一团。
“杀!杀!杀――”
赤发鬼武艺早在梁山泊上排不上号了,但他对陆谦的忠诚,却是无人质疑的。
但凡有他出现,震天的喊杀声就立刻从战阵中响起。
这是一大一小两股铁流的对撞。将视线拉高一些就能看清楚,梁山泊步甲的数量对比西军来要少的太多。
“找死――”
望着当面迎上来的一员西军小校,刘唐大喝一声,掉刀狂暴击出。如一条从九天直落而下的狂龙,暴戾地探出自己锋锐的爪牙。
锋利的刀刃,破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白亮的刀刃化作一道长虹直直的应着那名西军军官的顶门劈斩下。
“喝――”
而西军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这武官显然不愿意落逃,至少不愿意不战而逃,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就来硬架这一猛烈的一刀。
这是强者对弱者心灵上天生就带有的鄙视感和俯视感。西军是赵宋王朝最精干的兵马,他们是能打的西夏蛮子节节败退的强兵,这种情感支配下的西军个个看不起梁山泊这波山匪草寇,也是必然的。那有自尊和自信的人,自然地也不容自己在看不起的人面前露出怯懦和退缩。
勇敢的冲上去,是他们坚定地选择。
“当――”
一声清响后,那西军军官手中的长枪被从中斩断。刘唐的掉刀不见丝毫受阻,继续向下斩落,寒光一闪将这名西军军官从头顶劈下胯下,险些将他的身躯整个切成两片!
“杀杀杀――”
刘唐、袁朗都高声的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叫喊,歇斯底里的厮杀。
而就是这时。
“呜呜,呜呜呜……”的号角声突然在阵里响起。用手背擦脸的袁朗动作一顿,陆谦在战前进行的吩咐涌上了他的心头。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沉重地马蹄践踏大地,因为马速的逐步提升开始发出震耳的声音,一声声的叩击着大地。
马蹄所至,扬起一片尘土。
这个时候,前方的梁山军中猛地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但这并非自始至终的尖锐,而是长短不一,交替变换着,显然是意有所指。
果然的,西军就看到梁山军的追击有了停顿,而更重要的是,今日里厮杀自始至终都是一堵墙的梁山贼兵,现下猛地断开了。
西军当然听到了梁山军背后响起的动静。骑兵!
王渊脸上闪过一抹青色。
这该死的贼酋,手中到现在还握着一支骑兵的么?要知道宋军的骑兵在先前那次骑兵大战中,就消耗一空了。
陆谦先是卢俊义打掉了西军骑兵的锐气,再用林冲部耗掉了整个西军骑兵的精气神,包括童贯手中握着的那些人,最后又用一个骁骑营帮助林冲取得了那场骑兵大战的胜利。而这场胜利也是今日这一战的转折点。这些都被王渊看在眼里的,哪曾想他手中到现在还握着一支骑兵?而且听响动这人马可不少。
特别是当陆谦本人的纛旗忽然移动开,王渊心底里就咯噔一下,贼酋亲自引兵出击?
于是,当陆谦引着具甲铁骑涌出前线部队散开的通道的时候,王渊的眼睛都要喷出了火。
重骑兵!
比西夏的铁鹞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重骑兵。而且左右落后一步搭配的各有大队的轻骑,这陆谦是神仙吗?这种手段都能忍着不出,他就那么有把握自己的中央战线不会被打破?
当陆谦带领着铁骑营杀入西军阵列中时候,王渊眼睛里的怒火就全然化作了痛心。与西夏军厮杀也非一年两年了,如何不知道这些重装骑兵突入阵列中后对步兵的杀伤力是多么巨大?
弓弩箭矢都难伤到他们,唯一能阻挡他们的就只有掉刀重斧,厚盾长枪。用人命和整齐的阵列拼掉他们的速度,而后彻底的压倒他们。
但是现在?常捷军与秦凤军因为之前的攻杀,阵势早就有了缺漏,而且大军是后撤当中,这更是一大缺陷。
“停,停,全军驻足。列阵,列阵。”王渊、杨家兄弟疯狂的大喊着。
而这个时候,陆谦亲自上阵,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五百具装铁骑列出5010的阵列,前后拉开三丈的距离,左右间隔却不及半丈。陆谦手下的重骑兵是不需要铁环相连的,可是“如墙而进”无疑是能最大化发挥出具装铁骑战力的招数。
陆谦就是这般要求他们的。
十列重骑兵奔至此刻大体还能保持着一个平面,就是同排战士相互间的距离拉大了一些。从最初的不及两尺,拉大到眼下的四五尺。可阵列没有因为战马加速而生出大的骚乱,如此长时间的训练还是有一定的成果的。
密集的蹄声慢慢汇成隆隆的声音,在陆谦等人的耳中如同仙乐。这具装铁骑本身就冲击力超强大,入墙而列,等于更给他们施加了一顶级buff加成。这正面的冲击力是毋庸置疑的。
秦凤军的士卒没有逃,即便眼看着一批批铁马铁甲从来,他们甚至都知晓了自己的下场,可军令之下,这些西北战场上历练出的士卒还是稳稳的站在当地。在具装铁骑执着武器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到的同一时间,他们也奋力挥出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击。
血花飞溅,惨叫连连!
铁流袭来,挡者披靡。
虽然铁骑营的将士也有被西军士兵的临死一击给拉下马的。
无数折断的枪杆,伴随着人马碰撞连绵不绝的惨叫,响彻在人们耳旁。
刀锋枪刃与甲衣金铁碰撞、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酸倒,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的骨头碎裂,倒在地上哀鸣不已。还有敌我士兵发出的哀嚎声。
陆谦挥舞起四十多斤重的泼风大刀,完全化作了一团白光,狂风般席卷而起的刀光中究竟卷入了多少人命,谁也不知道。
滚滚的具甲铁骑像是一个血肉辊碾,轱辘辘的,轱辘辘的,将挡在面前的所有胡骑碾成了一张鲜红的薄纸。前后相隔三丈,左右间隔半丈,就是一个钢打的刷子,大力的刷在了西军的血肉上。而陆谦一拨人就是那钢刷上最坚硬锋利的一条针。
不用去考虑敌人的兵刃,该死不会活,他们只需要用长枪捅穿面前的一切,用大刀、狼牙棒砸碎、劈碎眼前的一切阻挡,一具具尸体落地,旋即被沉重的马蹄踏成肉泥。
面对这一切,有的人胆怯了,而有的人则疯狂了。
一名宋军军官发出一声尖厉到极点的怪叫。他乎也知道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