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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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兜鍪的防护力还是很好地,只要不偷工减料,宋军的轻箭几乎没有实质杀伤。而梁山军的重箭就是另一幅模样了。
径直穿透铁兜鍪的是极少的,可是穿透铁甲,扎进血肉中却是颇多。
箭雨落下,宋军连连的惨叫声冲霄而起。
“杀,给我使劲的杀!”杨可胜高声的叫吼着。
梁山泊单薄的中军是陆谦这一阵上最要命的短处。五万余大军,分出了近乎四万人用于两翼,单薄的中军纵然有着明显的诱敌因素,却也叫刘仲武不能割舍。
如是杨可世、杨可胜兄弟带领的常捷军被他毫不犹豫的用在了尖锋上。一万人的常捷军对战陆谦两千五百亲军步甲,陆谦肩膀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但即使如此,厮杀至今,五营亲军也半分没有露出颓势。
“杀——”袁朗挥舞着水磨炼钢挝,势若疯虎,眼前的西军挡他不住,手起挝落,定能叫一人天灵开花;双挝扫过,溅起的脑浆能将他盔缨图白。
他是陆谦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陆谦跟前的第一道防线。梁山泊最是精锐不过的亲军步营就握在他的手上,就是死在战场上,他也不愿意看到陆谦亲自提起大刀厮杀。
话说这陆大寨主的武力到底如何了,袁朗自己也没有谱。最早时候他看陆谦也不过如此,认真点十几二十回合就能收拾的下。但是近来这陆大寨主却能给他一种威胁感了。
可是,再这般感觉,他也不愿叫陆谦上阵,这是亲军大将的耻辱。
“杀——”袁朗虎吼一声,左手挝压过一杆劈头打来的狼牙棒,右手挝赶上就是一劈。打的眼前宋军勇士脑袋如炸开的西瓜样儿灿烂。
虽然常捷军有万人之众,四倍于前阵的五营兵马,但一万常捷军不可能在战场上全部施展来。他们与正面一线的兵丁,或许五千都还不到。宋军的兵力显然比亲军步兵五营众多,但后者有buff加成,实力强大,自身的身体素质、战斗素质、士气忠诚也装备战甲,也都是梁山泊首屈一指的,战线对比宋军是单薄一些,可韧劲强大。首先一接兵,还是气势汹汹的亲军五营步军压得常捷军节节败退。
……
陆谦的大旗就立在亲军五营之后,杨家兄弟看的眼睛都要发红。只要破开了这儿,他们就能够到梁山泊的贼首陆谦了,如果能擒杀陆谦,将来的前途非但是一路畅通,更是远大无量。
“向前,向前。擅自后退者,斩。”杨可世大喝着。挥刀砍下一名败兵的首级。这常捷军是童贯以西北勇壮少年组成的军队,内以西军老卒充任筋骨,训练有素,武备严整,战力颇高。但是他们作为童贯的私军,那战斗经验显然就有不如。今日的厮杀惨烈,有那败退不止,甚至要逃跑的,并不足为怪。
张俊手足并用的爬过几具被箭矢射成了刺猬的尸体。刚才那一蓬箭雨落来,他身旁的兄弟是眨眼惨叫一片,接着贼兵趁势杀来,不多时就倒下了一半。张俊见机的早,躲到了队伍中,如今就逃得一命来。
他边爬边转头间惊慌的看向身后,一个身穿重甲的斧兵被两支长枪推到地上,那不及爬起来,就被一个梁山贼兵追上,一枪刺中了喉咙。
再有一人被一枪扎中了大腿,他一乡友不忍弃他逃命,回过头去拉那人,结果被梁山贼兵中的刀牌手重重的撞到地上,也是不及爬起来,就被一窝贼兵涌上,刀枪齐下,一阵乱剁乱刺,就只剩下鲜血哧溅。张俊刚从地上站起,“噗通”脚下又倒下了一人,却还是他们都的副都头,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咽喉,生命瞬间清零。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张俊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发泄着无尽的恐惧,大步的往后狂奔,虽然他的武艺远比那些死掉的人强。可是他们这个营伍是全败了。然刚跑了二十多步,前面一片寒光耀眼的东西迎面而来,耳中就听到兵刃入肉和人的惨叫声,十几名逃在前面的败兵身首分离。
常捷军前军统制杨可胜的怒吼响起:“敢后退者死!”
张俊打了一个寒战,记起了军律,对军规军律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上风,一群甲兵被逼着返身冲向梁山军,其后一个兵额完整的营伍已经跟着身后顶了上。
张俊看到地上有其他甲兵丢弃的长枪,连忙去捡,既然逼着拼命,至少这个比腰刀要好。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一面团牌,可是身后生力军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他也不敢耽搁,弯腰去捡。只要挺着长枪跟着冲去。
后面的生力军同时加速,跟在他们的背后,一边作势砍杀那些胆怯的跑在最后的人。寒光点点的兵锋让张俊的腿脚都要发软了。只能疯了一样,嘶声力竭的大喊着,怀着满心的绝望恐惧,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撞上对面那密密麻麻的锋利兵刃。
凄厉的惨嚎不绝于耳,上百名甲兵数量很不少,可无有个阵列,那就无一例外的短时间里都被梁山军给斩杀。张俊腿脚迈不动了,梁山泊的贼兵已经冲到眼前,似乎只剩下三五步距离,他心中充满绝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呼一声冲过一排刀牌手,他们就仿佛是一头头愤怒的野猪,顶着手中长牌直向对面撞去。
梁山军为了追杀败兵,阵列也有了悉数。现在这些生力军合着长牌撞来,那多数是能建功的。张俊就看到不少梁山贼兵被撞到在地,而后他们就再没有起来的机会了。
长枪大刀兵被刀牌手近了身,那武力就废了大半。那些刀牌手抡起手中的刀斧,娴熟的开始砍杀周遭贼兵,轻快的带起一蓬蓬血雨。后面的宋军刀枪兵同时冲上,用长枪、掉刀、狼牙棒等长重兵一起攻击,将这一段阵列搅得一片混乱,这一部分梁山军受此一击,进攻的势头缓慢下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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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悲不喜。/全本小说网/https://。/!因为亲军五营不可能击败当面的宋军,敌我兵力相差太大,一时的得势也仅仅是逞一时英雄。宋军依靠着人多势众,总是能把亲军取得的优势给抹平。
像适才。
真正值得他注视的是左右两翼的进展,只有他们那里取得优势,才是真正的优势。宋军后方的五万余京畿禁军虽然废物,可列好阵仗来,弓弩枪盾架起,卢俊义的那小股骑兵还真无可奈何。
但是当前军吃紧时候,童贯还能握着数万禁军不动吗?而只要他们动起来,那给了卢俊义部可乘之机。
鲁智深一杖打翻一名军官,其后十几个士兵一哄而散,眼前视线一开,入目尽失一片耀眼的红色,却是他刚才杀透了宋军的营伍。现在看到宋军紧接着压来的队伍了。他匆匆打量一眼,五十步外排列着至少三个营的军力,他们正在和百十名骑兵一同向前。
鲁智深知道宋军接阵后的招式,不管是西军还是其他禁军,弓弩都是第一位的。这时候自己若是大步的向前冲杀,唯一的结果是被乱箭射成刺猬。
转身掉头,挥舞起禅杖,鲁智深再从宋军背后杀了进去。有着这些败兵做盾牌,自然好过自己‘红果果’的冲锋陷阵。
只是箭雨弩矢之下,终究还有伤亡。鲁智深也没有料到,这右翼的西军统制如此凶悍,竟然叫弓弩手齐射,将自家的残兵败将也包裹在了其。
再轻的箭矢也是有杀伤力的,何况箭如雨下,那总是有箭矢落到要害或防御薄弱处。鲁智深一颗光头在战阵尤为显眼,一蓬箭雨射来,他自己是没伤到,周边却立即倒下七八亲兵,便是他那侍卫长的脖子都被一支弩矢射,鲜血喷得花和尚满脸都是。
而此时那百十名骑兵亦作势对鲁智深要发起冲锋,引得鲁智深只能按下速度。那边的神臂弓手纷纷退下,刀枪盾牌肉搏军士冲来。
那再是一场残酷的拼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连鲁智深本人都没发现,他身后一个营的甲士,厮杀至今,已经只剩下两三百人了。
对面宋军的将旗挥动,后面的四个营伍方阵加快赶来。
陆谦看到了鲁智深处的被动。但他并没有立刻要林冲带领骑兵冲,对面也有一支为数不少的骑兵,今日里豹子头的任务可半点不轻。
“邓飞。你带五百骑,将那儿的官军马兵给我灭了。”
也不需要陆谦有动作,林冲先一步发出号令,还直接点了邓飞的将。后者手也不再拿着一条铁索了,而是已经换做了链枷,也是链锤。虽然硬招硬架这链枷起传统的刀枪斧头来,要有些逊色,可在开罐这方面,链枷那是丝毫不逊色的。
这种武器在历史,不仅国有出现,是世纪的西方世界也兴盛一时。在那个骑士称雄的年代里,链枷骑士也一样代表着血腥。
邓飞虎吼一声,将手向后一招,二百铁骑跟随着他猛地冲。哒哒的马蹄声自然不会被西军骑兵忽略掉,看背后一波西军骑兵忽然的冲,要与那百十骑兵汇集一处。林冲眼睛眯了眯,他心知道,骑兵的决战要开始了。以官军右翼的那百十骑兵为契机。
“杀——”
“杀——”
两军骑兵都发出了怒吼,邓飞带着人马冲,对面的西军骑兵亦毫不示弱。而在这两支骑兵的背后,双方的骑兵主力都在慢慢的移动着。
两千骑兵排出了长宽皆近百步的阵列,林冲举着千里镜看着对面,见宋军骑兵亦一种蝗灾泛滥的架势,气势汹汹的向着自己压来。那兵力明显他部众多。
说一句灭自己锐气的话,除了当初的战呼延灼一役,林冲习武半生,数年的厮杀,都还未见识过如此多的骑兵。
远看时,真像闹蝗灾一般!密密麻麻的宋军铁骑缓缓发动,如是江河决堤前那汹涌咆哮的洪流,一旦冲垮堤岸,必然是浩浩荡荡,一泻汪洋。
“哒哒哒……”
“哒哒哒……”
马蹄声逐渐密集起来,像是在蓄势,也仿佛是汪洋汇聚江河。而一旦汪洋发怒,那是惊涛骇浪。
“杀啊——”
林冲双目也似充染了鲜血,赤红赤红。舞起长矛,放声高吼。这一阵关系重大,陆谦将骑兵交付于自己之手,那他万不能辜负了陆谦。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这是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理念。
宋军阵,一个手持大杆刀的武将,高举起大刀来,口啊呀呀的狂喝一通,慢慢加速的宋军骑兵大喝一通,速度更快一些。
那邓飞带着一营骑兵冲透敌阵,迎面是宋军的骑兵大部队。他没有勒马往斜处里跑,更没有扭头去看身后还有多少人马,而只是狠狠抹掉脸鲜血,扬起手的链锤,如受伤的野兽样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弟兄们,跟我杀啊——”义无返顾的向着宋军大部队自从过去。他身后的梁山泊骑兵也无一个怯懦掉头,一个个口疯狂的大呼小叫着,举着自己的长枪、铁棒,打马往前冲刺着,群体陷入了一种疯狂。
邓飞不知道,他身后的林冲这一刻落下了泪。他还不知道,纛旗下的陆谦这一刻眼睛也是湿润的。
“大都督,邓头领危险。”
姚政几人都紧挨着陆谦,年纪已经不小的姚政很清楚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可年纪还小的岳飞却面色赤红,急着叫道,半点也无沉着。
陆谦双手举着千里镜,动也不动。他心何尝不知道邓飞这一战危矣。火眼狻猊自从的山寨来,履历战争,多建功勋,他又何尝愿意看到邓飞历险?可这是战争啊。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亡。这是厮杀。”
事实这一战要死掉的人多了,只是那些士兵如何有头领瞩目?又如何有头领叫岳飞熟悉?当然,邓飞也很可能不死。
马嘶人嚎,血溅枪折,骑兵地对抗,是以命博命地兑杀。
不管是这个时候,还是几百年后的近代,骑兵始终意味着速度、力量和伤亡。
往日在宋军与梁山泊都显得十分珍贵的骑兵,现下却在这一刻低贱的却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人命在这一刻卑微的似乎连路边的野草都不盛。每一瞬间,每一喘息都有鲜活地生命在消逝。
只片刻功夫,阵便倒下了千具人马尸骸。
敌我双方的尸体混搅难分……
“姚政。”陆谦放下了千里镜,他看不到邓飞的将旗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唤到姚政的名字,“你现在怕么?”
姚政只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一股血气直冲面庞,“有何怕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予你五百骑兵,你可敢直冲战团,于我取那贼将首级来?”
一团熊熊烈火在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