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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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千里镜下,它们早被晁盖尽收眼底。但是当这百辆大型器械摆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城头之还是一片的吸气之声。
“晁头领且看,那是壕桥,长短以壕宽为准。下施两巨轮,首贯两小轮。推进入壕,轮陷则桥平。即便是城池亦可渡之。若壕池宽阔,便用折叠桥,是两个壕桥叠在一块,施转轴,如同合页。到了用时,以绳索拉拽为法。”
“那是轀轒车,下虚盖,如斧刃。以生牛皮革蒙板,可容人着地推车,直抵城下攻厥。”
……
晁盖身边自然有懂行的人物,来为他解说。这般多的器械,再配以石砲床弩,官军的准备不可谓不周全。但是,准备的再周全,拿不下城池来,照样白搭。
身后这时传来了兵甲震动的声音,赤发鬼刘唐披挂着带血的甲衣,大步走城头。
“晁大哥。”这个时空的刘唐对于晁盖没有了原著的忠诚,但也极为尊敬。
这不仅是因为晁盖的实力——自身武艺不俗,还有公孙胜、吴用,皆得陆谦重用;武有孙安这个可力压秦明,之林冲、鲁智深都隐隐胜过一筹的大高手;更因为晁盖性格豪爽大气,那本十分的对刘唐的胃口。
“刘唐兄弟快来看官军的阵列。两万多人马,这气势真的不同凡响啊。”
晁盖直把手的千里镜塞入刘唐手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城外,面全是跃跃欲试的振奋。
他一点都不怕官军。
两万多大军又如何?这济州城可是也是有四五千兵马的。连宋公明都能靠着棣州硬拼沧州的两万官军,眼下他又有可怕的?
别说河北禁军不堪战,难道原京畿路的官军堪战了?笑话。
城外官军唯独要小心的是那五千西军。但看刘唐与之的厮杀,可也半点不弱。
自家手又有坚城在手,真要惧怕了官军,他晁盖便至此死了征战沙场的心,今后老老实实的在后方做官得了。
济州的留守是徐宁。梁山军虽成立了大都督府,但并没有正式的封赏官职,因为谁都知道现在封赏的再多,梁山泊渡不过童贯这道门槛,那也都是假的。
晁盖的位置是济州城守。一定程度都在代理着济州知府的地位。因为他的名头,对于梁山泊正式接掌济州政事,还是有些用处的。
私盐头子,江湖大豪出身的晁盖可是江湖人少有的全才——‘武双全’。是真正的识断字,能写会算。
且长年与朱仝、雷横、宋江等官吏相交,对于县衙官府的勾当,多少有些了解。还别说,在做济州城守期间,晁盖一手执《施政计要》,一手持刀,做的是有模有样儿。但他本人生性不耐烦这个,对做个官,他更愿意战场。
“不怕他们。”刘唐拍着胸膛,“那折家军好大名头,世镇府州,教俺都以为彼辈尽皆是铁打的好汉。实则也不过如此。刀枪下着,一样倒在地,一样哭爹喊娘。”虽然这折家军的战斗力之先前的官军真的要强不少,战阵血肉四溅,刀枪戳杀,铁鞭骨朵挥砸,折家军的表现真的早前官军悍勇出许多来。
但刘唐有把握,只适才的厮杀,无有外军赶来的话,那最终胜利的必是梁山军。
因为梁山泊士卒更加敢战敢拼。自从军将士被分了军功田,他能感受到的到,手下人马的战斗力是又有了一次飙升。若是早前,还只能说是八斤八两,那么现在他是有必胜之把握。
“至于那两万京畿路官军,只是一班没经过战事的初丁,当个甚鸟事。”
“哈哈,兄弟之言正合晁盖心意。”托塔天王是一阵放声大笑。
这刘唐与晁盖在城头指着城外官军评头论足,那宋军的纛旗下,宋军先锋折可存亦见到了折家军现今的主事人,他哥哥折可求。
二人是亲兄弟,说话无个遮掩。折可求直斥道:“今日恁地惊险,险些折我大军士气。”两千折家军竟然险些败在了一窝人数相等的贼兵手,传回西北,必然能叫陕西六路兵将笑掉大牙了。
年纪方才二十岁的折可存对此不以为意,而是用满是震惊的口气对兄长说:“早听闻梁山贼悍勇,兵精将勇,战力非凡。还只以为是内朝人物无个见识,大惊小怪。却不想这梁山贼如此了得。今日敌我兵力仿佛,却是叫梁山贼占据了风。错非唐都监来的及时,小弟已经败了。”
两千府州军,能站着的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那短短的交锋,叫五百关西大汉死伤,此战出征的五千府州军折损了十一。而打扫战场,那梁山贼的尸首都找不到几具。且是刘唐撤退时候下令尽可能的带走战死士卒的尸首,至于受伤的,便更一个不留了。
折可求脸升腾起一股厉色。今日这一战的结果着实叫他震撼。折可存年纪虽小,但十五岁的沙场,乃是西军的后起之秀。绝非酒囊饭袋。
两千兵马的厮杀,竟然被梁山贼压入下风,这是折可求早前根本没有想到的。现下这般结果,却也是正反映出了最真实的梁山贼。“可知但来此间收捕的官军便大败而回,原来如此利害!”
——这伙山贼水寇,战力竟然不输西军。
这怎么可能?
折可求不敢相信,可却知道这是事实。
……
雷泽县,一面‘翟’字大旗飘扬在了县城城头。
翟兴翟进兄弟受命引乡兵两千人,进据雷泽。随行的还有济州团练使周斌。这厮跟着程万里一逃千里,直接奔入了淮南东路,才算安身。
那程知府可谓抛家舍业,周斌也成了光杆一条。同命相连的二人现下再次效力军前。因为这波征讨的主将乃是童贯,而程万里本是童贯的门人。虽然他在童贯心目的重要性远远不及赵良嗣,可好歹已经做到了知府一级,弃之可惜。如此程万里便在童贯帐下戴罪立功了。可周斌没这般的运气,早早的被派来前线。
而周斌更不知道,他所在的这支河南府乡兵的头目,与他的关系可远不止是河南府老乡。
三人与梁山泊都有着多多少少的瓜葛。
翟兴脸色沉重,把手书信递给翟进,自己起身走到军帐门口,看着辽阔的秋日晴空,长出一口吁气。仿佛这般能把他心头的烦闷通通排空。
“大哥。这江南民乱是愈演愈烈。方腊如今又攻取了歙州,全歼了第三将郭师部,东进攻克富阳、新城,直趋杭州。杭州若有失,方腊成了气候,为祸不小于梁山泊……”
与大哥翟兴满肚子的郁气不一样,翟进脸却闪过抑制不住的喜气。东南有失,这可真要了东京城的老命了。且梁山泊与方腊如此般南北呼应来,朝廷想要剿灭之,便难加难,谈何容易。
如此正是他所喜欢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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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睢州军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官路大道上。(全本小说网,https://。)为首的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洋洋得意。自从大军越过濮州东进来,他已经连克范县、阳谷两县。擒拿格杀“叛逆”数百人,首级已经送回濮州城,叫留守的关胜匹夫硝制去了。想起这个来,段鹏举就禁不住为他的先见之明而高兴。
此一战中,段鹏举并没有指派关胜去送死,而是叫他事事垫后,捞不到上阵的机会,如此克服濮州、杀进济州的功劳,就都半分也无他的了。
而梁山泊贼子就如他以为的一般,看到朝廷大军浩浩荡荡杀来,早早就溜之大吉。
此遭,段鹏举引兵向南,杀奔清河县。却是他受到了南路军的确切消息,那折家军部已经开到济州城城下,梁山贼留守兵马恐九成的精力都放在了济州城上,小小的清河县早就是空荡荡了。是以,段鹏举放开胆量,进兵清河,就是好叫折家军不专美于前。
这厮也自视甚高。虽然知晓手下兵马不甚堪熬战,但却以为足可以守城。上万军兵进入了清河县,便是梁山军派兵来打,他只一味的据守城池,短期内也自稳如泰山。
而后方童贯带领的大军主力,不日就已经要杀入济州了。
小算盘拨打的伶俐,段鹏举就放着胆子杀来清河。
大军一路走得顺畅,就如段鹏举所料,看不到梁山泊的一兵一卒来阻拦。如此,待他都已经能望见清河县的城墙时候,探马就来报,那城头上虽依旧打着梁山泊旗号,但四城的守兵却寥寥无几,难看到人影人。
城池内一片混乱嘈杂,距离三两里地都能听得哭爹喊娘声。似是梁山贼在劫掠百姓。
段鹏举的眼睛立刻绽放出了光芒。梁山军,这是真正的梁山贼寇啊,而不再是自己早前杀良冒功的虚假货色,且人数还不多。多的话那城头上就不可能没人,此不是天赐良机?
当下喝令将士们急行军。如此大军直赶到城外三两里的时候,段鹏举果真就听到了城中的嘈杂。而城头上的那少数的梁山贼寇,望见官军大队人马杀到,纷纷掉头跑下了城池。而不多久便有探马回报来说,一窝一二百人的梁山贼寇从东门逃出,拖着财货向水泊奔去了。
段鹏举如何肯放过这几到手里的功劳,当下驱兵进进占了清河县城,叫手下人清查县城,自己引着三两千兵马接着去追击。
那小队的梁山贼寇带的‘战利品’太多,行走速度并不快捷,眼看官军追来,便开始丢弃财货以求得脱身机会。这法子对于梁山军效果不大,但对于睢州军来却正中七寸要穴。为了争抢丝帛细软金银,睢州军直接闹起了内讧。段鹏举屡屡喝令不止,气得他火冒三丈。
就在距离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浑身披挂的卢俊义收起了望远镜,眼睛虽然没有看向身边人,但内心里却对薛永竖起了大拇指。
“此战我军必胜,薛永兄弟当属头功。”整个布局都是薛永的功劳,虽然接下来冲锋陷阵就是他卢俊义的,但劳力者永远比不过劳心者。
病大虫一笑,“员外客气了。若不是徐宁哥哥手下精兵要看望着济州城,小弟所部还未赶到,此战就是摆明刀枪的厮杀,也能把这官军轻易打的抱头鼠窜。”
卢俊义也是大笑。薛永这话半点不假,他手下五营正规军,厮杀来岂是一万京畿路的禁军可抵挡的。
闲话不多说,卢俊义抱拳告去,骑上战马,操起钢枪,五百预备军猛地从村落里杀出。
气怒中的段鹏举被吓了一跳,还在争抢财货的官军也被吓了一跳。只是他们回过神后的举动却截然相反,段鹏举是立刻晓得自己遭了算计,回过神来就大声呵斥着军兵列阵。那不管来得及来不及,首先态度是很端正的。可他手下的士兵,尤其是那些抢得财货在手的宋军,看到忽然从斜处里的小村落中杀出的梁山军,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抓紧手中的财货——逃。
段鹏举恨啊,段鹏举气啊。乱糟糟的兵马让他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此惨败一场,就太丢人,太不知所谓了。
卢俊义一马当先,大河着:“段鹏举,我乃河北玉麒麟是也。今日特来取你首级——”
段鹏举也听闻过卢俊义声名,眼看军兵杂乱无章,今日恐怕败局已定,惊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落,不住声道:“那个敢厮杀的出去打话?”但凡能顶住的,日后他必不惜重赏。
他身后里转过一员猛将,挺身跃马而出,就马上欠身禀段鹏举道:“小人多受都监恩德,愿与之一战。”段鹏举定目去看,乃是身边亲将。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武艺也自不凡。
“且小心。”
这人名字就不须多说了,红袍铜甲,青马绛缨,使一口大杆刀,乃段鹏举亲兵虞侯。
他也真有几分能耐,吆喝几声,引着几十人冲进了一团乱兵中,刀枪驱赶着他们去顶梁山军。
只是这些睢州军的兵马太过稀烂,眨眼就被冲杀出的五百梁山军碾成肉泥。那虞候本身也跟卢俊义对了上。两人都无搭话,只兵器并举,一个使枪的当头便打,一个使刀的劈面砍来。四条臂膊交加,八只马蹄撩乱。他又如何会是卢俊义的敌手?方过五个回合就被玉麒麟手起枪落,把他整个人挑出了马背。
“官军士气已落,军阵不整,弟兄们此时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更待何时?”
卢俊义拍马舞枪,直取段鹏举去。后者始终在整理军兵,眼看亲兵虞候都只能少少的阻挡卢俊义片刻,此刻间是难能如愿了。当下一拍马臀,引着身边亲兵是直向着清河县城奔去。
当下五百梁山军杀得三两千睢州军是大败亏输,星落云散。军士抛金弃鼓,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一个个就仿佛是被大猫追捕的老鼠,慌乱无章的向着清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