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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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华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点点头,世事变迁谁又能想到四年前在武帝宇文邕治下国力蒸蒸日上即将统一中原的大周竟会落得如此局面,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家小鹊哥有名字喽。。。”宇文温轻轻捏了儿子的小脸蛋兴奋地说道,眼见着风起赶紧让人放下帷幔遮风,见着儿子咿咿呀呀的挥舞小手他伸出手指让其抓住拍打。
‘维翰,另一个意思也很好啊。。。。。。’
。。。。。。
西阳郡公府演武厅,护卫们正在隔壁箭堂练箭于是在这空出的场地里符有才正在监督一人进行力量练习,那人就是曾经的小沙弥悟明也就是如今还俗了的吴明。
这位还俗了的小师父是枇杷寺住持在路边捡回来的弃婴所以不知道姓名,师父后来给他取个法号叫做悟明便成了别人叫他时的姓名,因为还俗的缘故法号不能再用所以凭谐音取的姓名为‘吴明’。
符有才瞥了一眼大汗淋漓的吴明说道:“要是撑不住了就把哑铃放下,太勉强会伤到手的。”
吴明双手握着哑铃展开与肩齐,手臂颤抖着却依然咬牙坚持没吭声,又撑了一会后终于顶不住败下阵来,符有才扔过一条毛巾让他擦汗后语重心长的说:“欲速不达,要学刀法得把基础打牢。”
“这什么哑铃有用么?”吴明问道,他跟着师父四处游方只见过练武之人用石锁、石担练力气何曾见过这如同小石担的哑铃。
符有才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向他保证练上一段时间有奇效,这玩意是年初时郎主宇文温让人做好给护卫们练习的,原想给军营里士兵操练用不过考虑到其他原因就没推行。
“我跟你说,把那引体向上、俯卧撑还有这哑铃每日练习都坚持下来只要熬过前面一个月后边就轻松了。”
“那要多久才能练刀?”吴明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师父先是被陈军士兵害了性命又被莫名其妙的什么邺枭决堤放水冲了坟茔这让他这个做弟子的睚眦俱裂。
那日枇杷寺外杨先生的刀法犀利无比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所以吴明一心一意要学得本事报仇,杨先生说他体弱须得打好基础才能开始所以直接在西阳郡公府里住下每日里和护卫们一起锻炼。
“多久得杨先生说了算,不过依我看来你的饭量至少涨到三碗才行。”符有才想了想说道,眼前这位似乎是还俗不久的缘故饭量还是少只有一碗,他自己一餐都要吃三碗饭。
“不是我说你,就连李管家吃饭都有两碗你差得太多了!”
“张大兄吃得多么?”
“张大兄?他吃四碗饭,若是随着郎主住在军营时还要多。”
吴明闻言愣了一下,他见皮包骨的张鱼身形看起来不比他好多少未曾料饭量如此之大,符有才也是有些纳闷这张鱼饭量大可吃下肚里不认账也不知那些饭都到哪里去了。
符有才和林有地、张乙满、胡三子是去年三月时投到郎主宇文温门下,当时他们都是家境贫寒一人吃饱全家无忧的穷小子,自从入了府后好吃好喝一年多来个头都大了不少,那张鱼虽然来得晚了些但也只是晚了两三个月结果到现在还是当初的身板。
“不要小看张大兄,他要是来了演武厅比试可是能单挑三个护卫。”符有才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的样子,“所以说莫要急,多吃饭把底子打起来再练就快了。”
“你两个嘀嘀咕咕的做什么?”
一声大喊打断了符有才,他闻声望去却是宇文十五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进来,“那帮兔崽子呢?见着小爷来了就躲了?”
“十五头领,这不在练箭呢。”
“赶紧的,让他们过来受死!”宇文十五挽起袖子,今日军营休息他不用操练所以跑回来操练府里的护卫,郎主宇文温要守着安陆所以新军也得在城外猫着那里也去不得,前些日子贼人袭击安陆他崴了腿结果夜里去永阳救火便没了份好不懊恼成日里要找茬。
“十五头领你又要单挑啊?”符有才闻言面露苦色,宇文十五最喜欢找人打架,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家伙拳脚功夫厉害的紧,他每次比试虽然都有护具和拳套但都是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最狠的还是专门一个个揍,揍趴下再换另一个,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人觉得就像疯狗而他每次都是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被放倒的。
“不是啊,我让张鱼过来搭个伴,我俩挑你们六个!”宇文十五满不在乎的说着,刚回安陆时郎主说过要考校考校这些护卫的水准只是因为主母之事延后,后来有了前次抵御贼人袭击府邸的实战表现郎主说算是合格就没了下文,没了机会揍人他就要找个由头和张鱼一起考校考校。
吴明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府里有名的打架王心想着莫要惹祸上身被拉去凑人头,他正要溜出去却被宇文十五叫住:“要不这样吧,你也来,我们三个挑他们九个!”
见着吴明面露苦色宇文十五一把揽过他:“呐,我在长安街头被群殴的时候想明白了,要揍人得先学会被揍,你小子在枇杷寺那么拉风把人家那话儿都咬下来当真是够狠,有这股狠劲就莫要怕他们人多!”
“有护具在呢你还怕什么,怕小白脸花了娶不到婆娘?”
“不就是三挑九么你怕什么,怂了?!”
“哎呀呀,老住持在天之灵也不知道如何了。。。”
正当宇文十五给吴明煽风点火弄得他斗志满满时隔壁忽然窜出个人来,那人沿着演武厅外走廊一溜烟跑去瞬间便没了影,宇文十五还以为是来了贼正抖起精神要追出去时却见隔壁跑来个护卫。
“那人莫非是张头领?”符有才问道,他正好目睹全过程所以看到那人似乎是护卫头领张定发,护卫见着问便回答:“听。。。听说是刘掌柜有喜了。”
“刘姐有喜了?”宇文十五闻言愣了愣,张定发、刘彩云夫妇去年四月投入郎主门下后一起来到安陆,因为某些缘故刘彩云似乎不大可能怀上不过听闻安陆某高人有祖传秘方之后夫妻俩特地上门拜访,看样子调理了一年多总算是成功了。
“哪家的医生,不会是唬人的吧?”
“是上次给主母把脉的医生,错不了。”
“走着,此次张头领不摆上几桌请酒我等可不能放过他!”宇文十五奸笑起来,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个计策:“有才,你赶紧去问张头领要去哪家酒肆订桌,要我说不如就在醉香楼吧!”
第一百零一章 人去楼空
转眼已是十月,中原大地六月开始燃起的战火依旧没有熄灭,安州总管宇文亮率军在荆州守着各处要地,洛阳的朝廷大军攻破荥州后继续和‘伪周’尉迟惇大军对峙,豫州总管府自从九月设计袭击安陆功亏一篑之后也没了动静守着地盘防着东面尉迟勤、西面宇文亮来犯。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黄州总管府,衡州,驿站外一列车队缓缓停下,几辆马车车轮压出道道车辙看上去所载货物十分沉重,随行人员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进到驿站里用餐留下少数人守在车边。
时值正午,入秋的阳光虽然没有仲夏之时那么厉害但也晒得人发昏,正当看守马车的护卫们被晒得昏昏欲睡时有十余骑向驿站疾驰而来。
见着有人靠近马车这些护卫抖起精神警惕的看着对方,有一人转入驿站而其余几人则是手按佩刀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那十余骑不躲不避直接经过这些马车在驿站前停下。
“老六,进去安排一下,点最好的酒菜!”当头一名年轻郎君坐在马上说道,他看了看这些马车随即掷鞭下马头也不回的跨入驿站大门,随从赶紧上前牵马系到一旁的拴马石上。
那年轻郎君随行人员马上挂着许多野鸡野兔看样子是刚打猎回来,马车边的人见得对方如此做派松了一口气随即恢复常态可未曾想年轻郎君走进驿里没多久便闹出事来。
“驿司!好酒都到哪里去了!”这是那年轻郎君的声音。
“怎么说话的你。。。”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响听起来是有人被打了一个耳光,这耳光直接闹得驿里鸡飞狗跳而门外看守马车的人闻声只是沉默不语。
忽然间数人从驿站里冲出来个个身上挂彩,他们中那名中年人对着看守马车的人大喊着:“是官差,快走!”
话音刚落那年轻郎君留在外边的随从便拔刀冲了上来,中年人指挥左右与其搏斗自己慌慌张张的上马疾驰而去,还没跑出多远那个年轻郎君追出来弯弓一箭射去正中其肩膀,他中箭后身形一晃伏在马上继续逃跑。
“你几个和驿司一起看牢了,你们几个跟我来,莫要让他走了!”年轻郎君说完跨上坐骑追去,数名随从也策马紧追不舍,余下的几个则是将被他们砍伤的对手绑了起来。
双方一前一后的追逐在官道上向西疾驰,前方道路忽然出现大队人马,年轻郎君原以为是对方的同伙不过望了片刻之后喜上眉梢随后高声大喊:“我等是衡州官差,莫要走了贼人!”
“要抓活的!”
对面那群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喊话数骑冲出队列向中年人迎来,双方距离瞬间靠近后当中一人弯弓搭箭直接射中马头,那中年人马失前蹄向前一扑还未落地便给其凌空一抓提在手上。
“壮士好手段!”年轻郎君策马近前一声赞叹,他正要问对方来路时却心中一凛:这些人个个具甲看上去是军人,又有十余骑左右包抄绕到他们身后就如同围猎一般。
“我等是衡州周使君所属奉命缉拿要犯,不知将军何人?”他决定来个先礼后兵,此时敌众我寡万一出事怕是逃不掉不过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此人所犯何罪?”提着中年人的汉子问道,他一手抓人一手牵缰绳也是满脸戒备,正是相互提防之际后边队伍里一人策马上前,那人尖嘴猴腮看上去不似正人君子待得瞥了一眼年轻郎君后忽然开口说道:
“这不是周三郎么?好久不见哎!”
“足下是。。。宇文十五?”年轻郎君有些惊讶,他正是新任衡州刺史周法尚之弟周法明,四个月前领着西阳郡公宇文温新军夜袭桐柏山巴蛮营地的‘带路党’。
“史幢主,是自己人,自己人。”宇文十五嬉皮笑脸起来,示意后边无须紧张之后他策马上前和这老相识打招呼:“哎哟,这几个月不见周三郎愈发的出息都知道以多欺少了!”
“捉个贼都要以多欺少,这上了战场可如何是好嘛。”
宇文十五的毒舌师承郎主宇文温把周法明激得面色通红:“胡说!方才在驿站我等便是以少击多只是走了这贼首!”
史万岁见着这两人如同冤家般斗嘴也懒得理直接将手中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扔,那人背上中了一箭又被这么一扔弄得头昏眼花还没起身便被周法明的随从一拥而上绑了起来。
“原来是周三郎,许久不见了,不知如今可好?”宇文温策马上前问道,方才见着这一前一后追逐过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少侠落难被恶人追赶正想着拔刀相助却是个逃犯。
周法明见得是安州总管次子在面前急忙上前行礼将事情原委说明:数日前衡州地界有贼人打劫商旅,他二兄衡州刺史周法尚派出官差四处搜查,眼见着人手不足他便带着部曲帮忙后来寻着线索追到前边驿站来个‘出其不意’。
“本公此次是去巴州州治西阳,怕有贼要买路钱所以带的人多了些。”宇文温大概说了一下自己此行目的,周法明闻言向队伍望去却见后边还有许多马车连同大量士兵看上去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郡公连麾下军队都带来了,莫非是到巴州上任?”周法明问道,安州总管调集人力物力在西阳城大兴土木为儿子上任做准备这事情众人皆知,现如今黄州总管府并无战事想来这位西阳郡公领兵出现在此处定然是去巴州上任。
宇文温也不隐瞒点头说是还邀请对方有空到西阳坐坐,巴州、衡州俱是黄州总管府治下,巴州在长江北岸而衡州则在巴州西北方向,双方州界毗邻州治之间距离一百多里。
周法明听得如此接过话茬说他对西阳城也很熟,宇文十五在一边听得他这般说便阴阳怪气的冒出话来:“周三郎似乎去到哪里都很熟啊,下次我等到了长安还请周三郎带路?”
被这么一激周法明按耐不住将实情一股脑说了出来:他父亲周炅旧年作为陈军主帅进攻当时还是北齐属地的巴、蕲等江北各州并且平定豪强叛乱,在此期间曾兼任西阳太守所以他也在西阳住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本公路过衡州按理当拜访周使君只是家眷随行多有不便,日后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