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悍刀行-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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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党争站队这件事上,虽说太子是何皇后所生,与南阳何氏一脉相承,荣辱与共,但保不齐最终登基的是二皇子刘协。
历经三朝而不倒,人称庙堂不倒翁的三朝元老何休,并没有明确的表明支持哪一位,保持一贯研究今文经学抨击时政的作风,看似浑噩糊涂,实则高明远见。
万一二皇子刘协登基,到时候鸿儒何休便可以忍痛将孙儿何进推出去,再加上他在文坛的名望和地位,便可以保住南阳何氏。
心痛归心痛,但一切要以守住老祖宗的基业为大本大宗。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已经到了知命之年的鸿儒何休,可不想南阳何氏平生许多坎坷。
只是想着在有生之年,悉心呵护与沛国曹氏那般崛起不过数百年,却号称千年世家的南阳何氏,在风雨飘摇的时代屹立不倒,成为汝南袁氏颍川荀氏那样真正的千年世家。
先生没有表明心意,作为学生弟子的陈群等人,自然不敢轻易站队混入党争之中,免得给先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群虽说喝止了何咸,连带着胡车儿也不敢轻易妄动,但来自交州的兀突骨完完全全诠释了什么叫做文臣武官两看相厌。
管你是鸿儒门生,还是朝堂公卿,老子直接率兵冲过去,看你还能不能气定神闲的在那大言不惭。
放在以往,风骨稍微软一些的交州士大夫儒生,脸上的神情自若志得意满,面对上到将校下至小卒杀气极重的黥字军,往往是吓得屁滚尿流,没有一点士子风流。
不过对于恨不得碰到昏君,时不时来个死谏的京畿儒生来说,难能有很大的威慑力,陈群只是神情严肃的站在刘辩和二皇子刘协之间。
寸步未动。
刘辩颇为敬重这些臣子死直谏的儒生,轻轻摆手拦住了战意沸腾的兀突骨,平静道:“既然长文先生在这,那我就给长文先生一个面子,暂时放过这个不成器的庶出弟弟。”
庶出和弟弟这四个字,刘辩刻意加重了语调,嘴角轻勾的扫了一眼只剩下中年一代和青年一代的权贵们,意味深长。
紧紧握着太阿剑的二皇子刘协,瞳孔骤缩,这句话的震慑力实在是太大了,自古以来,无论是皇位的继承,还是世家族长的传承,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
二皇子刘协想要登临大宝,行呐,就算不是嫡出,起码也得是庶出长子,这样才能给皇帝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惜这两样他都不占,只要刘辩一天不死,除非是违背祖宗礼法,二皇子刘协一天没有希望登基称帝,毕竟一旦立幼不立长立庶不立嫡,便是撬动汉室统治根基的弥天大祸。
别说其他皇亲国戚不会答应,就算是满朝文武大臣天下各地的大小世家族长,也不会有一人同意。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历来是各朝皇室世家望族立锥的根本,不然的话,今天皇帝陛下可以册立幼子为帝,明天世家望族中颇有才能的庶出长子、嫡出幼子,还不得翻了天。
结党争夺族长之位,造成家族内乱还是小事,万一恼羞成怒之下,破罐子破摔的勾结外人霍乱家族,最终导致家族分裂,甚至分裂,那可是百死莫赎的大罪。
长幼嫡庶之争,数千年来一直是各大世家最为忌讳,乃至于恐惧的事情,所以这个苗头,绝不能让它燃起来。
刘辩这么多年来在何皇后督促下,庞德公的教导下,帝王心术真是没有白学,也难怪文坛执牛耳者何休见了他说了一句,四达而不悸。
对于刘辩的评价,几乎达到了汉武帝光武帝的高度,可见刘辩的帝王心术之高,对于王道的领会之深。
如今一句话便击中了二皇子刘协的要害,利用刘协聚集了大量权贵的机会,令他之前所有的谋划,几乎功亏一篑。
你们想要支持刘协这个杂种,行啊,家族根基和平步青云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去吧。
在场的簪缨权贵武官将校,除了雒阳王氏的王允,其他人下意识的远离了一步。
二皇子刘协愤然拂袖而去。
刘辩嘴角勾起的弧度更翘了三分,到底是年轻气盛,现在你更应该做的是赶紧收买人心,以免已经站队的王侯大臣心生异样心思,而不是气冲冲的离开。
阳光明媚,暖风徐徐,一起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愕然望着二皇子刘协的权贵们,如逢冬至降临,心寒如冰。
这个天下,终归是太子殿下的啊。
0096 胜过千金万帛
簇拥而来的权贵们,随着二皇子刘协的负气而走,三三两两的结伴迈入青葱山道,向烟岚汇聚成缥缈云海的山顶草原走去。全本小说网,HTTPS://。m;
外戚一党在雒阳做官的武将,经过胭脂楼一战的清洗,还剩下三两只小鱼小虾,不过并非什么肘腋之患,他们本来就是戏志才抛出去的诱饵,却换了一位手握重兵的军国大将军,这比买卖简直赚翻了。
西凉并州两处比邻游牧民族的边疆大州,民风彪悍,习气尚武,又是秦国旧地,自古以来便盛产猛将悍卒,精良骑兵。
但物产丰饶的八百里秦川,却被划给司隶所有,地处边疆苦寒之地的西凉并州,极度匮乏盐铁、粮秣、绢帛、大漆。。。。。。。生活军用辎重。
由于司隶地区山河走势的特殊性,司隶七郡分为两部分,以东都雒阳为中心的河内郡、河南尹东部地区。
西部地区则以西京长安为根基,将八百里秦川划分为右扶风、左冯翎、河东郡、弘农郡、京兆尹五郡。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辎重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是虎狼之师也能饿成一群羊羔子,更别提没有制作精良的兵戈甲胄,士卒无法上阵杀敌了。
而辅国大将军皇甫节正是依靠长安统辖的五郡八百里秦川,作为西凉董卓并州丁原的根基命脉,才能从各个方面牢牢掣肘两地。
不然的话,三个皇甫节也压制不了常年与匈奴、鲜卑、羌族交战的西凉铁骑并州狼骑,要知道两地加起来可是有足足四十多万虎狼甲骑。
所以除掉辅国大将军皇甫节,才是戏志才战略大计中的重中之重,关系到这么多年筹划的成败。
别说区区几十名早已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无权将领,就是外戚一党彻底清空,也是值得的,谁知道他未来是效忠太子刘辨,还是二皇子刘协。
外戚一党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这一步却是必走的一步,也是关乎成败的一步。
至于剩下没有兵权只是空衔的武官,正随着姗姗来迟的黄琬,以及二十几名文官匆匆赶来。
这些文官虽说只是士大夫一党的中青年一代,官位并非大红大紫,但他们算是士大夫一党的中坚,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更是惊人,由不得刘辩不加以重视。
不过刘辩并没有上前寒暄的意思,而是准备拦下陈群,先不说这人创立了影响中国数百年的九品中正制,住持编撰了魏律,为曹魏的礼制和政治制度做出了杰出贡献。
单是他数次谏言朝廷治国的得失,劝阻魏明帝曹睿不要大兴土木等等,堪称治世之才。
而陈群身后的太学与稷下学宫并掌天下的舆论风向,有了他们的鼓吹造势,无论是收买民心,还是推行新政,都有极大的便利。
还没等他出声,准备一条路走黑的黄琬,扶正高冠,在一阵佩玉鸣环相击的清脆声响中,面含笑意的走了过去,颇有名士风范:“长文先生,别来无恙。”
“我家长子最近有幸买来一支草圣张芝亲手制作的临池笔,听说贤侄陈泰这一段时间痴迷‘字之体势一笔而成’的草书。”
“过几日,让不成器的长子,送给陈泰贤侄把玩几天。”
陈群的长子陈泰与黄琬的长子黄奎,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就是文人雅士口中的总角之好。
不过一起长大的世子子弟多了,他们两人又各有小团体,关系不好也不坏,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如今不惜重礼送出一支有价无市的临池笔,其中意味陈群再明白不过了,却也正对了这些自诩高风亮节的名士胃口。
洁身自好的他们,对于金银钱帛没什么兴趣,对于临池笔、雒阳澄泥砚、婵衣熟宣等等高雅之物,尤为喜爱。
曾经有传闻稷下学宫大祭酒郑玄和太学博士祭酒何休,两位盛名都享誉海外的鸿儒,为了一块泽若美玉击若钟磬的上乘雒阳澄泥砚,檀香紫,大打出手,谁劝都没用。
最后如果不是大将军何进实在看不下去老祖宗耍小孩脾气,忍痛用一匹甲等汗血宝马,从执掌皇帝私钱的少府,半换半抢的搞来一块品相不亚于檀香紫的鳝鱼黄,这两位鸿儒还不知道要争到什么时候。
两位当世学问名望最盛的鸿儒,对于这等雅物如此痴迷,更不要说门生弟子了,草圣张芝亲手制作的临池笔对于读书人的吸引力,不亚于武将碰见一匹甲等汗血宝马。
心底升起万丈波澜的陈群,讶异的瞧了一眼黄琬,暗道黄琬虽说心思阴沉,不适合深交,但他的品性还不错,称得上是忠心不二:“子琰先生太客气了,泰儿不过是胡乱写写划划,恐怕辱没了临池笔。”
陈群生怕这位底蕴绵长的大世家子弟,再次抛出什么难以抵御的雅物,以至于自己忍不住答应他,破坏了先生的大计,揖手道:“娥姁君举办的琴箫大会快要开始了,我先走一步。”
望着匆匆忙忙离开的儒袍身影,刘辩满脸平静,看不出一丝波动,上前拍了拍略显尴尬的黄琬,笑道:“那艘蟠蛟战船多谢子琰了。。。。。。”
还未说完,内心狂喜的黄琬,压制住高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臣惶恐,这艘蟠蛟战船本来就属于主公,臣不过是提前帮主公取了出来。”
话虽如此,但是未来天下大乱,荆州水师先是被刘大耳刮走了一批,孙权宰了黄祖之后抢了一批,大头最终落在了老曹手中,从来没属于过皇室。
如今一个铜子没花,平白落了一艘五千料主舰,并且是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小小阴了曹刘孙三人一把,着实让刘辩内心欣喜不已,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我算是记在心里了。”
听到这句话,黄琬激动的差点一蹦三尺高,要的就是这句话,倘若刘辩只是勉励几句,或者赏赐一些物品。
黄琬只怕会心寒,暗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以后对于太子刘辩的效忠还是忠心耿耿,但是资源的倾斜却要大大折扣,一句简单的我记在心里了,甭管是真是假,值得江夏黄氏大力支持了,更证明自己和父亲的眼光没错。
简在帝心,胜过千金万帛。
0097 不可小觑
经过之前一番波折,穿行在古木参天瀑布傍流山道上的刘辩一行人,各有所得,神情放松之下,笑意恬淡的谈论起黛眉山的风花雪月。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有一人却是远眺一改往昔汹涌奔腾气势,安澜息涛的黄河大观,沉思不语,脸色阴沉不定的思考些什么。
善于投机取巧的岑壁,心思比起一左一右昂首挺胸站在主公左右的莽夫,想的更多更远,有了这一批士大夫党人的加入,太子一党算是初成了。
他与陈武外加那两个憨货一起经历过胭脂楼大战,勉强算是袍泽,在刚刚加入的一批新臣眼中便是一个派系。
党羽党羽,既然结党可不就是为了遭到贬谪之时,惹到皇帝龙颜大怒的时候,有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
说的大不敬一些,党同伐异。
天底下的读书人比起春秋战国多了不知多少,而数得上号的官帽子还是那么多。
你喜笑颜开的坐下了,别人可就要面如死灰,心生嫉恨了,为何?官帽子越高,数量也就越少,想要坐上三公九卿位子的,哪一个不是想要光宗耀祖封妻荫子,说的粗鄙一点谁不想捞上一笔。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直接绝了别人赚钱的路子,对手、敌党甚至是关系一般的党羽都会挖空心思对付你,一有点过失便会被挤破脑袋往上爬的官吏放大无数倍。
这个时候,只有党羽或者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能够帮助自己,这也是为何清官铮臣,依然会不遗余力结党的原因。
单是黄琬一人在岑壁眼中已是庞然大物了,何况还有着一批士大夫党人的青壮派,若是起了什么争执,估计黄琬派系吹口气就能灭了他们。
即使没有什么争执,以后若是碰到一些肥差,估计他们连汤都喝不上,只会被影响力更大的黄琬派系举荐给适合这个职位的自己人。
兄弟陈武治军练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