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悍刀行-第2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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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戟士取了一个陆战之王的别称。
来不及喝止住麾下精锐骑兵的张奂,心里自然不情愿直面当年笑看匈奴烟灭的大戟士,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了就算是喝止汉军精骑也来不及了,骑军冲锋又不是步卒稳步前进,想什么时候停下来就什么时候停下,起码需要二三里的距离来缓冲马速。
大汉四大名将之一的张奂,心情复杂的缓缓降低了马速,退到汉军精骑的后方,半盏茶功夫过后,张奂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但是很快又睁开,因为闭上双眼以后耳朵更加聪灵,那一道道战马撞击城墙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全身上下罩在一套精铁重甲只露出鼻子眼睛中间小半张脸的大戟士,看不清表情,提着一杆铁戟稳步推进,众所周知骑兵是克制步卒的,面对骑兵冲锋唯有结成密不透风的数阵,方能抵挡住那重达两千斤以上大马的冲阵巨力。
这支千人大戟士,前三排的重甲步卒在汉军骑军距离己方还有数百步,立即把铁戟的尾端抵在地面,斜上方握持铁戟。
汉军铁骑往往第一波冲锋便能砍瓜切菜般破阵杀死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步卒,这次居然连大戟士的军阵都未冲开。
多达六七十汉军骑兵被铁戟串成了串,从侧面看过去,势头汹汹的骑军锋矢阵,戛然而止,像是箭头撞上了铁板,凭空折断。
后方刹不住战马冲锋的汉军骑兵,接连不断的撞在前方的人马尸体上,一波又一波,直到死亡了将近四百人,这才堪堪止住送死行为。
前三排大戟士的铁戟因为抵在地面上,庞大的冲击力基本上都被地面缓冲,这些重甲步卒的手臂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撞击,却也不是一点没有,约莫十几名大戟士手中的铁戟折断,整个人给这巨大战马冲击力撞死当场。
不过,这十几名步卒置换近四百名骑兵的战绩,说出去怕是比文坛士子辞藻华丽的边塞诗赋中的一汉当十胡一骑当千还要夸张的多。
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冲锋力,可停在原地居高临下的骑兵还不如寻常步卒,冲锋时居高临下确实是极大的优势,矮小的步卒难能伤害骑兵,驻足不前可就大不相同了,一个个成了冒头的活靶子。
依次补齐了军阵空缺的大戟士,开始稳步推进,手中的长杆铁戟按照身后轰鸣大振的鼓点,不停的刺出收回,一层又一层,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层层绵延不绝的黑色大潮,不断冲击着岸边礁石。
半柱香过后,汉军骑兵溃不成军,死伤了将近六成的将士,经过严格操练的汉军并不是毫无军纪可言的黄巾贼,主帅张奂没有下达命令以前,即使知道停在这里就是等死,依旧是没有一人向后撤退,而是抡起环首刀不停的劈砍,试图斩开厚重铁甲砍死这些杀了无数袍泽的大戟士。
大戟士身上穿戴的可是重甲,以汝南袁氏的雄厚财力积攒了一百多年的底蕴,也不过是铸造了三千多副重达五十八斤的重型甲胄,还是江湖十大门派之一函人亭的铸甲大匠亲自出手。
过去风光无两隐隐进入江湖十大门派前三甲的函人亭,自从迈入武帝江湖以后,这三十几年来销声匿迹了许多,就是因为以铸造甲胄闻名于世的函人亭门人弟子,全力以赴夜以继日的为老恩主汝南袁氏铸造大戟士所需的重甲铁戟。
这一副副由铸甲大匠领着许多铸甲良匠锻造的五十八斤重甲,哪里是一般环首刀可以轻易劈开的,火星子溅起不少,顶多留下一道刮痕,至于砍穿大戟士重甲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寻常的校尉也不见得能够劈开,换成赵云马超这些名将还差不多。
沮授调集的这一支大军可不止区区一千大戟士,还有多达十万的黄巾精锐,现在这些黄巾精锐与黄巾贼三字基本上脱离了干系,甲胄是汝南袁氏提供的精良札甲,兵刃是汝南袁氏提供的精良环首刀。
领军的将校全部换成了汝南袁氏的宗族子弟或者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弓马娴熟将种子弟。
在沮授的主持下更换了所有中高层统领的黄巾军,完全可以称作袁家军,焕然一新,沙场征战能力起码上升了二三个台阶。
早在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大汉四大名将张奂离开郡城怀县的那一刻,立马有秘密联络的汝南袁氏门生故吏打开了城门,迎接袁家军入城。
城内的文官武臣起码有一小半是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试图抵挡袁家军的守城将校们,基本上要么是被同僚提前灌醉了,要么是被早有准备的校尉率领亲卫控制住了,连一支箭矢都没见到,数万袁家军偏师顺利进入了郡城。
门生故吏几字,恐怖如斯。
大局已定。
儒将张郃停止了摩挲枪身的动作,满身浓郁的书卷气息,弃笔从戎,一袖枪摧尽美人眉的无双气度。
怔怔出神。
多年前,江湖草莽关羽轻捻春秋,黄河浪头一步入天象,成为了当时整个天下风采最是绝伦的俊彦。
流传到稷下学宫,那些视稷下以外的世间人为蒙童的大才奇才,也是不禁为之心折。
读书读出个锦绣山河,读出个胸有甲兵百万,可不就是那些稷下大才们一生志向和抱负。
江湖草莽关羽只读过一本书,却读出了一个春秋大义,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世间公认的第一风流人物郭嘉,够胸中有万千沟壑了,还不是在一次雅集醉酒后,当众说了一句我不如矣。
稷下学宫第一瑚琏大才荀彧,这位有长者之风的温醇君子,在一次聚集了所有稷下俊彦的天人之辩时,心平气和的承认了自己读不出春秋大义。
这才有后来的长安风流的美髯公。
世人呐皆是仰慕一步得春秋的关羽,唯独张郃,情有独钟落幕后船头的青梅煮酒。
夜读春秋,那是世间文人墨客吾神往之的风花雪月,是江湖人一壶酒哪里够再来三壶的剑开天门,同样也是沙场武夫畅饮匈奴血的封狼居胥。
张郃却觉的,那青梅煮酒才是沙场武夫当封的万户侯!
轻拍从袁家武库众多神兵利器中挑选的一杆最不起眼的长枪,芦叶。
只因枪身泛青。
满头白发的大汉四大名将,近在眼前。
“几年前仰慕太子殿下两次青梅煮酒的无尽风流,特意去了一趟黄河和那座城头。”
“物是人非,却有不少的文坛名士风流士子留下了许多名篇,便附庸风雅的坐在城头一夜,妙手偶得了一枪,为老将军送行,也算是对得起将军的身份了。”
青梅酒。
梅子熟了的时节,到处皆是细雨蒙蒙。
唯有我一人坐在城头,左手一壶酒,右手一杆枪。
一棹春风一口酒。
梅满渚,酒满瓯,击节高歌得风流。
00417 甲士拥京畿
大汉四大名将从边塞数以百计的将种子弟六郡良家子脱颖而出,过人的谋略必不可少,弓马是否娴熟也极为重要,边疆战场上的刀剑可不长眼,不会因为你是某个顶尖世家的嫡系子弟还是近支皇室宗亲子弟,自动退让。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四大名将之首的霸典将军,在沙场在江湖都是独占鳌头的名宿,还曾与武帝童渊争夺过枪甲的名头,拥有沙场万人敌和江湖大宗师的双重风光无限。
战死的段颎那层雒阳守门人的身份,足以说明一切,若不是因为段颎曾经上过武曲榜无法脚踩两评,评点天下十大高手的列仙评,前五一定有段颎的一席之位。
皇甫规武学成就比不上两人,沙场冲阵能力不见得比两人逊色多少,江湖过招和沙场作战有着极大的天差地别。
唯独这个张奂只能算的上是弓马娴熟,泯然于寻常六郡良家子之间,他也更符合读书人心目中名将的形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戎马大半辈子除了几次不得已的大战,张奂腰间的那口环首刀鲜有见血的机会。
江湖新一代俊彦喜欢踩着老辈名宿的肩膀,一跃天下知,沙场上的武将同样也可以借着老辈功勋武将的名望,成为闻名天下的名将。
被一杆青色长枪挑在半空的张奂,没有临死反扑,也没有大骂奸佞,心底有的只是感慨良多。
当年自己也是这般踩着一员又一员胡人名将的尸体,一步一步从军中并没有官身的校尉,成长为军方大佬的,临了没想到应了佛家因果一说。
五年前,带着几个小孙儿去白马寺的佛诞大会凑热闹,偶遇了莲池大师,说是偶遇其实也是必然,白马寺的熟香客都知道,每逢热闹的佛诞莲池大师都会在寺庙山道口支个摊子,为所有心有郁结的善男信女解签。
张奂当年因为相助白马寺解了一场兵祸,有幸与当时还年轻的莲池大师成了茶友,那一次,莲池大师有生以来第一次强行要帮别人解签,告诫张奂五年内不可离开京畿,否则将会涉及一桩因果。
一言成鉴。
张奂按理说要么应该回忆躺在藤椅上含饴弄孙,要么回忆少年青葱时与妻子红叶传情,想的却是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铺。
十几年前,镇守西北边陲的凉州三明同时接到了朝廷的诏书,卸甲还朝。
三人难以割舍大漠孤烟,难以忘怀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万里草原,但朝廷有令再怎么不舍也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第二故土。
没有万人空巷的欢送和无箪食壶浆的惜别,三人并没告诉麾下任何一员将领,只带了几名亲卫相约去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酒铺。
那时的三人标准的一副沙场武将脾性,没有后来在庙堂那口大染缸里染出的弯弯绕绕,沉默喝完几瓮黄酷酒,话多了起来。
段颎哈哈大笑着说自己要做天下最有钱的人,好让那些为大汉王朝守国门战死的士卒遗孀们过上应该有的好日子,后来段颎不顾好友张奂皇甫规的劝阻,整个军界感慨权利真是蚀骨毒药,背负所有袍泽旧友的唾骂,成为了宦党的一条恶犬。
皇甫规家世算是三人中最好了,整个边塞无人能出其右,世家望族的通病自然是免不了俗,瞧不上眼那些死了一茬又会有另一茬的泥腿子士卒,权利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只想着能为宗族多培养几名顶梁柱,如果有扛鼎大才那就更好了,还真让他培养出了一名扛鼎大才,一门三军国的皇甫嵩,边塞功勋名将里也就镇北将军公孙瓒能与他一较高下,其余所有人通通略逊一筹。
张奂嘛,家世也不错,也没段颎那么愚蠢的心思,只想着临了别像个自己厌恶的酸腐老儒那般,吊着药罐子病死在床榻上,最好是还能像尚能饭否的老将廉颇,牙齿都快掉光了,依旧气势十足的驰骋疆场,马革裹尸。
临了,张奂确实完成了自己的遗愿,马革裹尸,只不过微不足道的就像鏖战时的步卒,一片又一片的倒在沙场上,有的连敌人的衣角还没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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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壁垒大战的局势走向,上至三公九卿这些权贵大臣,下到皇城根稍微有些见地的市井百姓,整天是热火朝天的坐在酒楼酒馆不起眼小酒铺里唾沫星子四溅,就连一些掺水很是严重的黑心酒铺,那也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欠奉。
荆州人士蔡和出身于荆州数一数二的大望族,在荆州那是说一不二的顶尖权贵,还曾组织过荆州乡党,庙堂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的日子可就要难熬的多了,京畿庙堂的所有乡党朋党全部被取缔,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太子党,一个是效忠二皇子。
实力不弱的荆州乡党首当其冲,蔡和见风使舵的本事非比寻常,否则也不可能成为荆州乡党的领头羊。
西壁垒大战前二皇子手握六十万重兵,太子赶往前线的东征军寥寥不到十万人,在底层抢饭吃的小吏也知道作何选择,况且是公门修行多年的蔡和,顺理成章成为了二皇子党的股肱。
早些年,蔡和的女儿与交好的几个世家望族嫡女出门踏青,偶遇一帮颍川子弟在七杀碑前饮酒赋诗,蔡和女儿与一名折桂赋诗的翩翩公子一见钟情。
暗生情愫的两人时常借着一些有的没的借口幽会,时间长了当然是瞒不过蔡和,心酸的哀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心里同时也为女儿感到高兴。
蔡和知道女儿的眼光不入俗流,汝南袁氏的嫡子袁术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尤其后一项京畿乃至整个天下能与他相媲美的屈指可数。
荆州蔡氏与荆州蒯氏在地方那是可以暗地里嘀咕一声二皇帝的拔尖世望,但是与汝南袁氏相比之下还是差了好几个层次,要与汝南袁氏结为儿女亲家的从京畿都能排到荆州,汝南袁氏的嫡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