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第5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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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的山并不高,地势平缓上升,正好适合耕种。这里的农户,多以佃户为主,靠天吃饭。这两年风调雨顺,他们的日子也跟着好过起来。
贺家的庄子,在西郊最高的一处山头。这里比洛阳更往南一些,路上已经见不到积雪。过了一个冬天的小麦精精神神地站在田地里,阡陌相交,一派祥和的乡村田园气息。
他们这个车队,走在乡间的路上,显得有些浩浩荡荡。光是马车,就有五辆,更别提跟在马车前后的护卫人员。
有温沐兰、梅心领着的女卫,有秦阳荣领着的和丰号镖师,还有贺家的护卫队。
不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贺家的大庄子在里面,知道是贺家的人马,议论两句也就过去了,并未过多关注。
徐婉真和涂芳颜坐在一个车里,逗弄着冰雪可爱的贺瑾,闻着清新的泥土草木芬芳,只觉得提了几日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与这里的一派祥和相比,京中的局势陡然紧张起来。
乌云压城,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迅速在洛阳城中蔓延开来。只半日功夫,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见不到半个人影,每家每户都紧闭了门户,严禁家人外出。
人们在门后面窥探着街道上的动静,只有一队一队的兵丁从街面上整队走过。不时有神色严肃的骑士策马飞奔而过,马蹄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塔塔”声,更增加了紧张的气氛。
这一切紧张的源头,来自于城外的大军压境。
京畿大营反了!
这次是立朝以来,洛阳城实实在在受到的威胁。
叛将魏明宣称,当今皇上的帝位来路不正,是强夺了汝阳王的皇位而来。因此,庆隆帝一脉都没有继承帝位的资格。
他得了先帝遗旨,要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扶汝阳王血脉继承大统。
在他军中也有能人,将庆隆帝夺位的过程写得如同话本子一般精彩。
先帝为何在临终前改主意另立汝阳王,而庆隆帝又是如何逼宫,逼死先帝圈禁汝阳王。忠于先帝的影卫,如何拼死护住了先帝遗旨。汝阳王如何忍辱负重,终于设法将他的儿子送了出来,怀揣遗旨找到了魏明。
这其中的精彩转折,描绘得活灵活现。
这段故事,抄写了无数本小册子,在围城之间便散发到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在这其中的描述里面,庆隆帝的阴狠手辣,汝阳王的忍气吞声,先帝的不甘和无奈,影卫的忠心耿耿,宛如亲见。
只是,庆隆帝受万民拥戴,创下这太平盛世,岂能被这三言两语所说动?
诋毁他,就等于诋毁众人心中的英雄。这些册子,官府没收了部分,民众焚毁了部分,还剩下极少的数量,在心存疑虑的人们手中流转。
这册子中所书之事,到底何为真何为假,所有的来龙去脉,只有庆隆帝的心头才最清楚不过。
但这册子的主角——庆隆帝,早于两日前驾崩于宣政殿。
受他遗命,秘不发丧。
除了庆隆帝近身伺候的吴光启外,只有曹皇后、太子、武正翔知道这件事。其余人等,包括就在宫中的肖太后、付贤妃等人均不知晓,更别提朝廷、宗室。
庆隆帝久不出现在人前,为的就是让这个时候无人怀疑。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庆隆帝偏偏要营造出这么一个假象,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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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兵临城下
武正翔面目肃然气势凌冽的走在宫中长长的甬道之中,两侧是高高的朱红色宫墙,头上是铅云密布的天空。
整座皇宫,仿佛知道失去了男主人,显得哀恸和压抑。
然而,皇宫只是座建筑,怎么可能有喜怒哀乐?真正哀恸和压抑的其实是武正翔的内心。
庆隆帝驾崩了,但他燃烧生命布下的大网才刚刚张开而已。只是没想到,鱼是上钩了,但没想到第一条上钩的,竟然是京畿大营这条大鱼。
京畿大营中,有三万精兵两万辅兵,合计五万有余。
莫看从字面上看,这数量并不多。但从城墙上望下去,营寨密密麻麻,军旗如林,黑压压一片。
为防叛乱,洛阳城中常驻的兵马并不多,且派系林立山头众多。
皇宫中,武胜领着的北衙禁军仅五千人,南衙也不过这个数字。
京城有五城兵马司,负责九门安危、巡捕缉拿盗贼等。守着城门的士卒,就是属于兵马司管着。另外,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等地各有衙役,但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之数。
算算总兵力,全部加完也才一万三千余人,凭什么和城下大军对抗?
更何况,由于魏明护短的个性,京畿大营如同铁板一块,上下一心。且营中士卒都是从边陲之地积了军功升上来的百战老兵,战力不可同日而语。
一句话,京中的局势相当严峻。
武正翔和太子再怎么不睦,也要将庆隆帝交代的这最后一件事办好。
宣政殿,前殿。
京畿大营扯了反旗,事关重大,太子召集重臣勋贵宗室在此议事。
悬殊的兵力对比,令众人的心上都如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不得轻松。
“回殿下,洛阳城城墙厚实、防备精良,守住绰绰有余。”
礼部吴尚书这句话,听上去虽然美好,但却并未让太子放心。
守是能守住了,但叛将围住了京城,粮草后援均被阻隔在外。在日日攻打之下,京中又能撑多久?
正值太平盛世,洛阳满城的百姓、士卒、官绅、勋贵、宗室,皇城中的宫女内侍、嫔妃、皇帝皇后等人,已经超过了百万之数。
这么多人,每日消耗的粮食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只不过平时的洛阳城,地处南来北往的洛水之上,每日都有大量的货物流通,才没有感觉出来而已。
当洛阳成为一座孤城,这个问题就会显现出来,成为最重要的问题。
“殿下,”户部巩尚书出列一步,禀道:“经过微臣计算,十日后城中就会粮食告急。官仓中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实行粮食配额,能多顶五日。”
洛阳城中的官仓粮食并不多,只不过是常规储备着以防饥荒而已。真正的军仓,建在离洛阳城几十里之外的洛水岸边。
选择那里做军仓,是为了交通便利,能快速调动粮草物资。谁能想到,原本忠于庆隆帝的京畿大营,竟然敢私自造反,用的还是这样一个值得深思的理由?
当年之事,经历过的人要么永远的闭上了嘴,如童华池。要么永远不会透露出半分,如吴光启。
但其实众人的心中,不是没有计较的。
当初先帝宠信汝阳王,还是太子的庆隆帝一直不得先帝喜爱,几次都险遭废弃。但后来汝阳王做下一件大逆不道之事,才恼了先帝就此失宠。
但那件事,汝阳王一直拒不承认,口称是庆隆帝陷害于他。但相比起铁证如山来说,他的辩驳格外苍白无力。
后来先帝驾崩,庆隆帝继承了大统,随即就将汝阳王圈禁在太陵。当年的事,便成了宫中禁忌,无人敢提。
京畿大营翻出了这件陈年往事,又手持先帝遗旨,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震慑力。至少从名分大义上,完全站得住脚。
朝廷目前称魏明为叛将反贼,旗下将士为乱军。但若魏明当真成功攻下京城,拥立了汝阳王之子为帝,天下的反应还真不好说。
殿中大臣不比寻常百姓,他们想的要更多一些,家族利益、从龙之功等等。这其中,自然不乏一些墙头草,在心中开始做两手准备的人。
不过,幸好庆隆帝清洗了一次朝堂。在场中人,大多数都是忠于他或太子的,有异心的只占少数。
众人听到粮食只够半个月,只觉心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加倍往下坠了下去。
朱自厚上前,颤颤巍巍道:“殿下,如此形势,还望皇上能登高一呼,稳定人心。”
以庆隆帝拥有的民心声望,可保京城不乱,再议下一步对策。
太子神色肃然,心头却是苦笑。父皇已驾崩两日,让他上哪里去给众人变一个庆隆帝出来?
想到这里,他心头更是大恨。父皇对武正翔面授机宜,却对自己缄口不言。他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这种被蒙蔽在外的感觉,真不好受。
己方的谋划未见其功,敌人却兵临城下。父皇啊父皇,这就是你的布局吗?你将这样大的难题抛给我,也不担心我能否应付?
若果真应付不来,这江山恐怕当真要换一个人来坐了。
太子长长地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心头压抑又无奈。但无论他再如何难受,这道难题依然摆在他面前,他还要继续面对。
“不可。”太子否定了朱自厚的提议,道:“父皇病重体弱,这个时候让他得知魏明叛乱,只会雪上加霜。作为儿子,岂能如此不孝,令父皇劳心。”
庆隆帝出面的好处多多,但太子用孝道压下来,无人再敢置喙。
接下来,将京中的防守兵力重新分布,将五城兵马司的将领和京中各衙官吏进行互换,以防敌军提前收买将领之计。
将定国公任命为守城大将军,总管所有防务。在关键时刻,太子还是信任自己母族。
另外,突围求援,传讯给各地府兵前来勤王、安抚民众、清点军械粮草等等事宜,均刻不容缓。
慢慢的,殿中的人越来越少,各人都接到了任务,陆续离开。
“殿下,太后娘娘有请。”小泉子轻手轻脚的步入殿中,恭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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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秘密
整整一日都在商议对策,大臣们在同一件事上又执不同的态度,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看法。而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太子来决策。
比如,针对京中粮食一事,众臣就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一方说,除了已被购入私宅的粮食不动之外,将京中所有的粮食都控制起来,由户部进行重新分配。大到粮商,小到经营米面的店铺。尽可能使得京城能多撑几日;
另一方说,这样的强硬手段,定然会激起民变。外有大军压城的压力,内有粮食被官府夺走的紧张,恐怕京城还没有被攻破,就引发了全城暴乱。
前面说了,京中加上守卫皇宫的兵力才一万三千人。这百万民众暴动起来,如何弹压的住?
两帮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最后,还是在太子的主持大局下,拿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由户部出面,去找大粮商继续协商,尽可能多的购入他们手中囤积的粮食。至于小商户小店家,则不欲惊动。
这一切,和他在北地带兵时有相同,也有不同。
他带兵讨伐巴坤林时,占着朝廷大义的名分,背靠洛阳城。一路上都有府兵加入,更不用说粮草保障充足。
需要考虑的,只是怎样取胜,怎样以最少的伤亡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到后来,他做了一个口袋给巴坤林钻,空城计使得极其漂亮。这其中的过程,他虽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六七成是有的。
随着计划的顺利实施,晋阳成为空城之后,他对胜利的把握足足上升到了九成。
果然,最后赢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还为他自己赢得了军心。
而此时的情况,除了同是重任在身,情况却完全不同。
首先,他没有了退路,也没有粮草后援。京城被围困,政令不达军令不通,就等于一个人的脑子突然转不动了,就算四肢健全没了头脑指挥也是无用。
军中将领,无论远近,只能凭兵符调遣。京畿大营要出兵,也必须见到皇帝手里握着的兵符,才能调兵遣将。
而如今,如今拱卫京师最大的一支兵力竟然反了!京畿地区再无重兵,最近的军队也在函谷关。
也就是说,要在京城粮食耗尽之前解围,可走的路并不多。
调集军队勤王、游说魏明投诚、打退叛军,无非就这三条路。这可三条路,哪一条都不容易。
在北地时,争的是一城一池的胜负。哪怕晋阳之役大败也不会到了绝境。有整个高芒可供挪腾,再次聚集兵力调整战略,仍可取胜。
但眼下,却是只许胜不许败的背水一战。
若真败了,新朝建立仍需要殿内大臣效力。但皇室则绝无生路。
再加上,在太子心头还藏了一个庆隆帝已经驾崩的秘密。这一切,都令他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或许有人会问,何不执行效仿在晋阳城中所为,执行斩首战术?
此一时,彼一时也。
晋阳城中,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