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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节

商户嫡女奋斗史-第4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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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曼芬将银屏遣来伺候她。

    银屏感恩徐婉真将自家小姐救出了程家那个火坑,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柔。挖了一大块香膏子出来,在手上捂热了,才细细的为徐婉真涂抹按摩。

    她自幼被养得极好,就算母亲过世,祖母也请了郑嬷嬷回来,对她的保养更加精心。皮肤如同那羊脂白玉一般,毫无瑕疵。

    那哑巴妇人只负责她的吃食穿戴,其他的不能指望更多。这一个多月的被劫持生涯,令徐婉真娇嫩的肌肤都粗粝了许多。

    尤其是脸上被那个丑陋的面具遮了大半个月,面容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来。往日她的皮肤莹润如玉,白皙透亮。此时虽然也白,却缺乏了健康的光泽。

    整个人也瘦了许多,手腕处更是可以见到骨头。涂曼芬的寝衣穿在她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她现在的模样,若是被郑嬷嬷等人见到,恐怕要心疼坏。饶是银屏,为她揉着揉着也掉下泪来。

    眼前的徐婉真,和之前银屏在忠国公府见到的,足足瘦了一大圈。仿佛风一刮,她便会随风而去。美则美矣,但令人心疼之极。

    “怎么学你主子一般爱掉眼泪?”徐婉真知她心意,打趣道。

    银屏用手背抹了眼泪,低声道:“是婢子僭越了。只是想到少夫人这么好的人,却无端受了这么些苦,婢子忍不住。”

    徐婉真浅笑道:“我却觉得是万幸哩!”

    是啊,总算是逃了出来,没有变成他的拖累。为了这个目的,受些苦又有什么。

    在回恒州的路上,她便细细问了奉棋。知道武正翔虽然已赴约,但早已布下后手,自己安全的消息能顺利传到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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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六章 情怯

    想到这里,徐婉真便心安不少。对于他的能力,她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自己的夫君,可是能成为黑暗魔君的人。在一怒之下,连天下都能横扫,何惧这区区毛贼?

    “吱呀”一声,涂曼芬提着灯出现在门口。

    “大表姐快请进。”徐婉真笑道。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涂曼芬道:“你一人住着我实在是不放心的紧。”

    徐婉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涂曼芬放下风灯,嗔了她一眼,道:“对,你不是三岁小儿。那又是怎样从忠国公府,到了这里的?”

    听她提起此事,徐婉真有些心虚。当日致远居里被她护得密不透风,若不是她坚持要去救徐文宇,怎么会被挟持至今。

    但是,就算重来一遍,她也不会有丝毫后悔。从她刚刚穿越过来,对处境一片茫然之时,就是徐文宇将她唤醒,使她很快的进入了徐婉真的这个角色。

    几年的相伴,她已经将这个幼弟疼爱到了骨子里,他与她的生命共同呼吸。对徐文宇的感情,她亦姐亦母,武正翔也完全明白这一点。

    吐了吐舌头,徐婉真笑道:“再也不会了。”

    这次逃脱劫难,她会将家人牢牢护住,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任何想与她家人为难的,必先面对她的怒火。

    她沉静下来的神色,让涂曼芬觉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心安。

    “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睡下说话。”

    徐婉真应了,银屏灌了汤婆子放进被窝,伺候着二人躺下。

    知道她心里有许多疑问,涂曼芬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太子府被圈禁的消息。

    徐婉真听完,在心头默默的分析着,挟制她的罪魁祸首。

    看雷霸在船上的表现,并非心志坚定之辈,他的内心其实是犹疑的。在他背后撺掇他的人,应该就是太子府上的汪妙言了。

    武正翔曾经提醒过她,汪妙言的危险。可是,没想到一个人的妒恨,可以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这其中,陈氏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陈氏、雷霸、汪妙言,他们三人联手将自己劫持,却被另外的神秘势力摘了桃子。

    徐婉真捋顺了心中这条线,思量着回京之后该如何找她们算账。她不能原谅的是,这几人竟然用徐文宇作饵,触碰了她的逆鳞。

    这时,她还不知道陈氏偏瘫,汪妙言、雷霸被抓到骁骑卫狱中的事。

    躺在暖和的被窝中,听着身边的涂曼芬发出浅浅的呼吸,徐婉真忍不住思念起在易州的他来。

    他的处境,比自己危险百倍。然而京里,想必正风云涌动。

    ……

    洛阳,皇城。

    一顶不起眼的小轿,赶在宫门下钥之前,悄悄从皇宫的侧门抬了进来。轿子很不起眼,但却跟了两名内侍、两名身手颇好的侍卫。

    借着夜色的掩护,这顶小轿到了宫里一座许久无人居住的荒殿前停下。

    里面当先出来一名面色愁苦、手脚有劲的嬷嬷,她下了地,伸手扶出来一名着僧衣的女居士。

    女居士并未剃度,一头乌黑的青丝藏在灰色僧帽之中。她身形清瘦却姿态婀娜。宽大的僧衣被她穿着,也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丝毫不输给芳华正茂的少女。

    她的眉目精致,眉间的沧桑和细纹,丝毫无损她的美色,反倒使她别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韵味。一对狭长的桃花眼,令她整张面容都生动妩媚起来。

    令人难以想象,她已经是接近五十岁的妇人。在寺庙的清苦生活之下,她如何能保持这样的容颜?

    她从容的下了轿,朝着荒殿缓缓迈步。眼中的冰冷,让她好似一朵冷冰冰的蔷薇花,与这样孤清的夜色相得益彰。

    带路的内侍举着灯,默不作声。她也不问,只静静的跟着内侍前行。

    进了荒殿里面,却和外面所见大不相同,布置得温暖怡人。

    厚厚的波斯地毯,脚一踩上去便被温暖的长毛所包裹。墙角处的紫金瑞兽香炉中,点燃着宫中才有的玉容香,袅袅的轻烟在室内流淌,满屋怡人心脾的香味。

    许是这座荒殿实在是太久无人居住,没有烧地龙。而是放置了好几个镂空铜炉,银霜炭在炉中释放出温暖的热力,包裹着她的身躯。

    她的手缓缓拂过柔滑的丝被,面上却起了讥诮的嘲弄神色。在太庙里保养得再好,双手仍然出卖了她过得清苦。被她手抚过的丝缎,发出“咔咔”轻响,光滑的面料眼看便起了毛。

    这些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她的心情并不平静,但在太庙的几十年,让她学会了将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不露分毫。

    既然回了宫,不管他接自己回来是什么目的,她就不打算再离开。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几组粗如儿臂的烛火高照,正中有夜明珠高悬散发出柔和的光,照得整个房间有如白昼。

    庆隆帝这两年精力不济,对后宫也越发不爱踏足。往年会爱宠着一些年轻的美人,如今是越发不上心了。

    大多时候,都是批改奏章到深夜,之后独自在寝殿中歇着。他想得更多的,是这卫家的江山大统,如何千秋万代的传下去。

    就算偶尔去后宫,也只去曹皇后那里歇着,或者去诞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处说说话。

    而今日却有所不同,吴光启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进来,走到他跟前禀报,“皇上,人到了。”

    庆隆帝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章,起身走了出去。

    那些内侍知道他的习惯,也不跟上。只有吴光启随侍在侧,有两名影卫辍在后面,暗中保护他的安危。

    这样冷清的夜色,灯光将庆隆帝高大的身形拉得瘦长,显得格外孤寂。

    许多年未见,她眼下怎样了?

    他的眼中闪过怀念的神色,有激动,也有情怯。

    当年为了帝位,他不得不将她舍弃,一直心存愧疚。但这些年来,她做过的那些事,已经将两人旧日的情分挥霍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张纸。

    远远的,已经能望见荒殿的轮廓,和其中传出的温暖灯火。

    庆隆帝驻足良久,久到吴光启不得不打破这片沉寂,“皇上,可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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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七章 豁出去

    荒殿之中,她也仿佛有了感应。起身朝着庆隆帝的方向,她长身而立默默注视着。

    只是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她极力远眺,也看不见在这黑压压的宫阙楼宇之中,有何不同。

    但是,她深信,庆隆帝一定会来见自己。不为别的,那些事情的答案,难道他就不想知道吗?

    只要让她见到他,她也想要亲口质询。当年狠心将她休弃的人,甚至不允许她亲眼见孩子们最后一面的人,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她的青春,已经定格在那一年,她也在那个雨夜死去。

    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不过是心头的恨意。做了那许多,她想看见他的忏悔,想让他后悔当年对她的放弃。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盼了许久,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荒殿旁,庆隆帝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吧。”

    他临时改了主意,两人已至此,见面又有何益?

    吴光启知道其中的原委,默默举着风灯,一主一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翌日,天色阴沉沉的不见阳光。乌云似铅一般挂在空中,让人心头压抑。

    太子妃的灵柩延绵数里出了城,往皇家太陵而去。太子妃的规制很高,葬礼有礼部和宗人府共同操持,该有的尊荣一个不少。

    十六人才能抬动的楠木黑漆描金绘棺材走在最前面,长长的送葬队伍,男子在前,女子在后。

    卫嘉仁捧着牌位,神情木然目光死寂。太子穿着妻孝走在其中,他目光炯炯,心中反复演练着葬礼结束后,拜见庆隆帝的情景。对眼前的这一切,毫不在意。

    道路两侧是各家与太子府交好的权贵人家设下的丧棚,都是下人管事在丧棚中操持点香。

    整个葬礼,在漫天的白色纸钱中,显得萧索又冷清。

    与此同时,齐王带着方孰玉,从端门进了皇宫,求见庆隆帝。他要最后加一把火,将废太子之事做成定局。

    “孩儿见过父皇。”齐王行跪拜大礼,方孰玉跟在他后面跪下。

    庆隆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身。”

    哪怕他现在只剩下齐王一个选择,哪怕他对曹皇后的态度已有所改观,但这淡薄的父子亲情,仍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他能感受出来,齐王对他,敬畏远远超过了儒慕。

    “皇嫂去世,你不去送她一程?”庆隆帝质问。

    齐王不卑不亢的拱手道:“皇嫂那里,自有王妃代劳。孩儿此来,有更重要的事情。”

    得了他的示意,方孰玉躬身将奏章和两张状纸呈上。

    吴光启接过,放在御案之上。庆隆帝只扫过一眼,并未打开来看。突然怒道:“你就这么想废掉太子吗?如此迫不及待。”

    天子一怒,散发出的龙威让房中众人噤若寒蝉。

    齐王跪下拱手道:“孩儿有私心。但太子无德无行,岂能继承这大好河山?”

    他仰头直视庆隆帝,道:“为了天下百姓,孩儿拼了让父皇恼怒,也必揭发太子的罪行。他是我的兄长,但在苍生面前,我岂能只想着兄弟之情?”

    这是他第一次在庆隆帝面前如此强硬,好不退缩。

    庆隆帝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了他的决心之后,才缓缓颔首。

    “好!我倒要看看,太子还有什么罪行,能令你不念亲情。”

    打开奏章,庆隆帝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再对照着状纸看完,他面色彻底黑了下来,右手轻轻捻着状纸一角,默不作声。

    吴光启的腰躬得越发低了,他知道,这是庆隆帝即将发怒的先兆。太子究竟还犯了何事?能令皇上如今生气?

    齐王一声不吭,这样的证据,他就不信父皇仍然无动于衷。

    “嘭!”庆隆帝双手握拳,击在御案之上,额角青筋毕露。

    “这些证据,你是何时得到?”

    “禀父皇,谢县令死后,他让何三到京中找何御史谋求一条生路。何御史恐太子发现此事,伤了何三性命,便将他藏在了京郊的庄子里。”

    “父皇将太子圈禁后,何御史才找到孩儿说出此事。”面对庆隆帝的怒气,齐王夷然不惧,几句话将原委交代清楚。

    “至于慈水村的药材商人血案,是宁兴商号垄断了铁皮石斛后,将价格压得低了一倍。让村里的种植农户苦不堪言,才斗胆让村长带头签了这张诉状,投到了詹事府。”

    “哦?”庆隆帝目光森然,道:“听上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王迎上他的目光,坦荡荡道:“古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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