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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商户嫡女奋斗史-第3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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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的眼神,刘祺然点点头,都这个时候了,程景皓完全没有骗他的必要。“好,那就把你干的坏事都写下来。回了府,你好好查查芦荟是谁放的。”

    刘祺然想了想,道:“左不过就是你那几个通房姨娘。”在平国公府长大的他,比其他男子多了很多宝贵的后宅经验。

    程景皓心头一惊,她们怎么敢干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贱籍,谋害主母一旦事发,主家可以任意处置,发卖或直接打杀了,官府也不会来过问半分。打定主意回去拷问几人。

    但此时他不敢多说,按照刘祺然是吩咐,在上面写了“认罪状”,将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刘祺然看了,见他写得详细又供认不韪,便让高义拿出印泥,让他在诉状上按了掌印。

    “为程三爷更衣梳洗,送他回府。”刘祺然吩咐。

    程景皓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从这个鬼门关里爬回来了!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刘祺然拿这张认罪状去干什么。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觉得刘祺然是要捏住他一个把柄而已。

    高义带他下去梳洗一番,冲了身子换了中衣,再重新穿上那袭锦袍。若是忽略他面色的惶惶然,倒又重新恢复了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

    “世子爷,我这就送他回府。”

    刘祺然点点头:“程三爷,回了府知道该怎么说吧?”

    程景皓此时怕他怕进了骨子里,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放在身侧的两手微微颤抖,“世子爷对我极好,我们出城喝了一顿酒,世子爷喝醉了,还特意遣人送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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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七章 对峙的棋局

    谋杀嫡妻是个什么罪名,程景皓心头门清。如今认罪状在刘祺然那里,就等于一条小命捏在对方手中,他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招。

    听他说得仓皇,刘祺然手握着马鞭拍了拍程景皓的身侧,笑道:“给我高兴些!既是爷请你吃酒,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程景皓心头叫苦,此时此景,叫他如何笑得出来。但又实在畏惧刘祺然的手段,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打量了一下他,刘祺然微微皱眉,嫌弃的挥挥手:“去去!知道该怎样做便好。别杵在这里,见了就心烦。”

    闻言,程景皓如蒙大赦,连连鞠躬告辞。生怕刘祺然改变主意,几步便走到院子里,也不要人伺候了,自己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仓皇而去。

    高义见他落荒而逃,不由心头发笑。就这样的老鼠胆,方才还敢威胁于他?跟刘祺然告了退,也解开缰绳策马追了上去,要看着他一路回到安平侯府才作罢。

    刘祺然将这张认罪状看了又看,和着脚下打着的拍子,嘴里哼起那不知名的俚曲来。娇妻交代他的事情,才半日功夫他就办好了,心头不禁有些得意。

    仔仔细细的叠了,贴身放到胸前,刘祺然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推门而出。

    “爷,这是要走了?”见他出来,看院子老苍头忙迎出来招呼。

    “嗯。”刘祺然点点头,随手打赏了他几块散碎银子:“把我的马给牵过来。”

    老苍头得了银子,忙揣到怀里,面上喜不自胜。这几块碎银子,够他一家人用上好几个月了。

    牵过刘祺然的马,老苍头殷勤的扶着他上了马。待刘祺然带着人走远,老苍头将院门紧紧锁住。

    他知道,接下来他又会有好一段清净的日子。眼下这样的闲差可不好找,只要日日将院子打扫得精心,备着些京里来的贵人主子们高兴,在这院中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管。

    待刘祺然回了京,正是各坊门落锁的时辰。他踩着点进了平国公府,便想着明日再去将程景皓的供词拿给娘子。

    ……

    天色渐晚,忠国公府,致远居。

    徐婉真、涂曼珍二人用罢晚饭,去东厢房里问了涂曼芬服药的情况,又略坐了坐,嘱她好生安歇,才各自散去。

    院里掌了灯,武正翔大步进了房,站在妆台旁,道:“今儿晚间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说不准何时回府。你好生安歇,我就不扰了你清净,在外院安歇了。”

    徐婉真此时钗环已除,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浅碧色的杭绸寝衣之上,静静燃烧的烛火下,映得她一张脸越发莹润如玉、冰肌玉骨。

    闻言,她担忧的站了起身,看着他道:“可有什么危险?”

    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他受伤躲避追兵。成亲后见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让徐婉真对他在外面的危险性,更是有了直观的了解。可是,眼下不已经是骁骑卫了吗,怎么还会在夜里执行任务?

    武正翔抚摸着她如同缎子般的黑发,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是府里的事。等妥当了,我再跟你讲。”

    武家究竟是选择太子还是齐王,这要看今夜的结果如何。在这之前,他不愿让她白白担心。

    徐婉真点点头,他能透露这些已属不易。毕竟他自小长大,耳濡目染的,便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做法,想要他事事与己商量,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伸手环抱住他的蜂腰,徐婉真仰着头望着他的星眸:“为了我,翼之你行事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自会谨慎从事。”

    和徐婉真交代完,武正翔快速回到前院。却不是回书房,在假山之间七弯八绕,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凹陷之处。

    他凝神静听,四周皆无声息,才蹲身将地上的一个石墩旋开,露出一人大小的暗道入口,纵身跳了进去,又掩好了入口。

    暗道里虽然狭窄,却没有憋闷的感觉。不知从何处空隙漏下来的新鲜空气,还有着点点光斑。武正翔快速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略微宽敞的空间,换上夜行衣、腰间系上百宝囊、勾爪,蒙了面巾,从暗道的另一个出口冒出头来。

    这个出口,却在几棵大树之中,不远处便是忠国公府的院墙。照旧等巡夜的人手过去,武正翔提气纵身,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此时夜并不深,坊门落了锁街道上自然也就没了行人。但秦楼楚馆、赌场等地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

    巡夜的兵丁、更夫说说笑笑的走过,还没到他们警惕性最高的时刻。眼下要避开的人虽然要多些,但对武功已臻化境的武正翔来说,自然是轻松无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武正翔来到齐王府外。

    做“影”的时候,齐王乃是他监视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对他府上的地形,武正翔早已烂熟于胸。

    侧耳倾听半晌,摸清了巡夜侍卫的规律,便拿出勾爪搭在院墙之上,如鹰一般无声无息的掠过三丈高墙,轻巧的落在地面,往齐王所在的书房而去。

    根据他收集的消息,这个时辰,齐王都还在书房,并未回后院。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就高出太子许多。他日若登基,也是一位勤勉的帝王。

    齐王坐在书案后面,正闭目沉思。

    最近跟太子对上了几场,或是为了一个官位,或是为了一桩案子,还有手下人的高下,两方互有输赢,让齐王颇有些疲惫。

    虽然,在他下定决心要参与这场角逐之前,便知道了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这样来回的拉锯,不仅是耗费心神,还消磨斗志。

    他向后略躺了躺,红木高背椅虽然结实,但实在是很不舒适。但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不舒适。关节处传来的坚硬疼痛,让他能够冷静思考。

    太子有关景焕,自己有方孰玉。

    从才学上来说,方孰玉更甚关景焕一筹。但关景焕身居高位多年,在朝中根深叶茂,势力远胜于才浸淫官场十来年的方孰玉。

    这两人,可谓旗鼓相当。

    然而,这局对峙的棋,该从何处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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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世外高人

    想到这里,齐王捏了捏眉心,将昭阳公主留下名册中的人一一在脑子中过了一遍。

    破局,破局!

    一定要找到这个破局的人,破局的点!如此僵持下去,太子的势力只会越发稳固,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能招揽到的人手会更少。

    正在此时,窗边传来几声如啄木鸟一般的轻叩。齐王一个激灵,面色骇然的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谁?

    若是府中之人,无论是谁定然是正大光明的走正门,不会去敲窗。若是刺客,更不会敲窗提醒自己。齐王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脑中飞快的思索起来。

    过了几息,见他没有反应,又响起不疾不徐的几声轻叩。显得门外之人,极有把握和耐心。

    自己这个书房,虽不说如铜墙铁壁,但门口有侍卫轮换,四周还布有暗哨。此人如此敲窗,显见那些侍卫都已经被他放倒。

    此人是谁?来此是何用意?

    齐王反射性的要去握手边的长剑,手刚伸到一半便缓缓收回,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是哪一路好汉到了?可否请现身一叙?”

    这几息之间,他已然想明白。既然外面的侍卫暗哨不敌此人,悄无声息的被解决掉。那自己就算拿着剑,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倒不如博上一把,赌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暗器,而不是敲窗。

    他一言既出,只见眼前灯光一暗,一个着夜行衣的男子出现在屋内。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房中烛火“噗噗”相继熄灭,只余下齐王书案前的一盏灯火。

    来人的身形隐在黑暗之中,如夜空中的鹰,彰显着他对此地的掌控。

    齐王勉力咽了咽口水,这样高明的身手,若是想要对自己不利,就算拿着剑也抵抗不了半息。

    “这位好汉,既然你来我府上,便是有缘。不知是否最近手头上有些紧,我这里有些盘缠,你尽可拿去。若是好汉愿意留下来为我效力,本王当以国士待之!”

    摸不清对方的来路,齐王只能将他当做打秋风的江湖好汉来看待,顺便招揽一二。

    武正翔在心头暗暗点头,齐王称得上是临危不惧,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能想着招揽人手,确实有成为帝王的潜质。

    想要眼人耳目,他能想出一百种法子接触到齐王,而不被太子和影卫发现。之所以故意这样做,选这样的方式与齐王见面,便是要再看看他的心性,究竟能不能成大事。

    目前只有太子和齐王两个选择,虽然出于私心,他否定了太子。但为了武胜,他也不能草率决定。若齐王也是个不堪的,他宁愿不选。他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第三条路供他走。

    暗中运用内力调整了喉骨的位置,武正翔发出粗嘎的声音,如同在江湖上磨砺了几十年的隐世高手。

    “齐王爷,老夫背负血海深仇。贸然来访,只想问您一句话,对付太子,您有无把握?”

    什么意思?齐王心电急转,难道眼前这男人和太子有仇?可是,焉能知道,这是不是太子设下的一个圈套?不过,这样的江湖高人摆在眼前,让他白白浪费这从天而降的好机会,是要遭天谴的。

    当下齐王挺了挺胸脯,语气坚定:“请老前辈放心,本王手中有一击必胜的证据,只是眼下还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

    “口说无凭,什么证据?否则老夫怎样信你。”粗嘎的声音继续道。

    “本王也想请教老前辈,焉知你不是太子派出来刺探情报的探子?否则,以你的功夫,冒死杀了太子,想必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却听到“嘎嘎”两声怪笑,那男子声音愈发低沉,道:“好,很好!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老夫发过血誓,手下不得再染一人性命!我不会报仇而破誓!”

    说罢深深的看了齐王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齐王扶着椅子起身,忙道:“前辈留步!您若是有心,可查查禹西乡驿站惨案,当知我所言不虚。”

    男子身形一顿,微微点头,接着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见他走远,齐王才惊觉,自己扶在椅子扶手上的两只手心都汗津津的。勉强撑着自己起了身,发觉自己手脚皆无力,方才跟那男子对峙的一场,短短几句话之间,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心神和力气。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从远处传来的虫鸣唧唧。自己和这房中的这盏灯,似乎被遗世独立在这里,他人虽走了,留下的黑暗却在笼罩在这房中,徘徊不去。这哪里还像平日里繁华忙碌的齐王府?

    定了定心神,齐王一手持剑,一手持烛,将这房中被熄灭的烛火一一点亮。温暖的光芒逐一亮起,驱散了黑暗,齐王才觉得自己重新又回到了尘世间。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爷!卑下来迟,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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