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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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子,陈氏用手指着武正翔离去的方向,对何妈妈道:“你看到了吗?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次,算是捏住了他的七寸。”
何妈妈一脸笑意,道:“都是夫人英明。大小姐和大少爷,都是向着夫人的。”
陈氏眯起眼睛,欣慰的点点头。
“只是,那徐婉真还在服孝,这一日未能交换庚贴,我这心就一日不能安定下来。”陈氏蹙眉道:“刚才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就怕夜长梦多。”
“不如去信给大小姐,好生商议一番?”何妈妈出着主意。
陈氏点头,拿过笔墨写了信,交给何妈妈去送到尚书府。
……
嘉善坊,徐宅,花厅。
徐婉真刚刚处理完家事,青麦进来禀道:“小姐,大少爷说今日请你去听香水榭,马车在二门候着了。”
闻言,徐婉真点点头,“听香水榭”是她和大哥约定好的暗语,看来大哥已经约好了孙智韬。
回到后罩房小院,换过出门的衣服,点了温沐兰、采丝两人跟随,到二门上了马车。
徐文敏骑着马,俯身对马车内的徐婉真道:“真儿,我见了都有些不忍。唉,你看看可怎么办才好。”
墨竹在听香水榭的一间小院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知道,徐家小姐会不会应约而来?来了之后,能劝的动自家少爷吗?
徐家马车缓缓在院子门口停下,温沐兰当先下了车,将徐婉真从车里扶出来。
看到一脸焦急的弄墨,徐婉真冲他点点头。对这名忠心耿耿的小厮,她心里是认可的。
“见过小姐。”弄墨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文敏,欲言又止。今日他好不容易将少爷哄出门,就指望着徐小姐能将少爷劝得回心转意。但如果有徐文敏在场,恐怕就不是很方便。
徐婉真知道他的心意,转头轻声对徐文敏道:“大哥,你们在院中等我,可以吗?”
徐文敏点点头。还记得当初樊彬追求自家妹子时,也是在这听香水榭,被妹子毫不留情的拒绝。今日,轮到这孙智韬。
“我们就这院中,有什么事,妹子尽管说。”徐文敏温言道。
小院中有座椅供人品茗赏花,天空虽然阴云密布,好在并未下雨。墨竹忙沏了茶上来,请徐文敏坐下。
温沐兰、采丝,就都在院中站立等候。
徐婉真进了厢房,纵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孙智韬但模样,仍然大吃一惊。
入京后,她还未曾见到过他。在她的印象中,孙智韬是温润如玉的儒雅君子,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息。
而眼前这名男子,瘦得都脱了形,整个人形销立骨。头发乱糟糟的,胡乱挽了一个发髻。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起皮。哪里还找的到半分以往的影子?
怪不得阿哥说,他见了都不忍心。
徐婉真的心口,又开始疼痛起来。她在心中冷冷道:“你要是再作祟,我立刻出门,再也不管他的死活。”只觉得那股疼痛呜咽一下,缓缓褪去。
孙智韬靠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呆愣的看着窗外。他已经许久未曾出门,来到这里,还是墨竹死拖活拽的结果。
听到有人进来,他有气无力道:“墨竹,你先出去,我现在还不想用饭。”
厢房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都是这里拿手的饭菜,只是时间放的久了些,有些微凉。
徐婉真在桌边坐下,清声道:“孙少爷,用饭吧。”
听到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孙智韬蓦然回首,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清丽身影,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道:“婉真?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这一瞬间,他眼中迸发出的神采,依稀能看到原先孙少爷的影子。
徐婉真含笑点头,道:“是我。”
确认了眼前的人,孙智韬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他连忙从罗汉床上起身,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如果可以,他绝不想以这幅面目,出现在她的眼前。
“许久未见,坐吧。”徐婉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完全没见到他的狼狈。
孙智韬走到桌边坐下,目光贪婪的望着徐婉真,想要将她的音容笑貌深深的烙印到心底。她来见自己,也许是墨竹去求的吧?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
徐婉真右手执箸,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羊肉,放到孙智韬的碗中,道:“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孙智韬垂下眼帘,心头涌上无边的苦涩,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甜蜜。无论如何,她能来关心自己,这已经是上天恩赐。
许久未曾好好用饭,眼前这微凉的饭菜,因为有了她,而显得色香味俱全起来。
不想令她失望,孙智韬端起碗,埋头大吃起来。
徐婉真微微一笑,也小口小口的用起饭来。既然要结束这段痴恋,先陪他好好用一餐饭吧,也算是还了他的深情。
两人用过饭,让采丝带着青麦将碗筷撤下,墨竹上了茶。
众人都退了下去,房内又只得两人对坐无言。
“看着我。”徐婉真道。
孙智韬抬起头,他如何不想看她?明明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可是,他更不想让她,见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你把自己搞成如此模样,连见我都觉有愧。那,你还有何面目见自己的家人?对你殷殷期盼的老师?我听祖母说,曾外祖父对你评价很高,认为明年秋闱你定有收获。”
徐婉真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声道:“你这幅模样,他们见了会如何着想?”
孙智韬面色惭愧,道:“小姐教训道是。奈何,小生只觉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徐婉真反问道:“你是在说,我不答应你的求亲,你就要放弃生命吗?你这样,是要置我于千夫所指?”
孙智韬慌忙挥手,道:“小生绝无此意。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没有一丁点要怪罪小姐的意思。”
徐婉真放柔了语气,缓缓回忆道:“我们初见那年,都还不满十岁。我想,这是谁家的小哥哥,说话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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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怎么舍得不答应
“后来订了亲,阿哥打趣我,说要嫁给孙家小哥哥做娘子。你知道我有多么欢喜么?”
“你送来的绢扇、孔明锁、珠钗、笔架子,这些小礼物,我都看了又看,再小心翼翼的收到匣子中锁好。每晚将匣子放在枕头边,伴我入眠。”
“有一年端午,我们两家出去看龙舟。你生怕把我挤到了,一直牢牢的护着我,可你却被踩了好几脚。”
“我想过无数次,嫁给你之后,定要好生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为此,我苦练绣技,就是为了今后,能让你身上所穿的衣服鞋袜,都是我一针一线的亲手缝制。”
“……”
这一桩桩一件件,有他们美好的过往,也有曾经的徐婉真对未来的憧憬。这些话,徐婉真也不知道是她在说,还是蛰伏在她体内的那个灵魂在诉说。
在她的低声诉说中,那些两小无猜的美丽时光,如流水般在两人的心中淌过。从两人泛黄的记忆中,逐渐鲜活生动起来。
她的语气如梦似幻,但随着她的讲述,两人的面上,却不知不觉的淌下两行清泪。
但是,造化弄人,怎么就变成如今的模样了?
曾经,是那么的美好;眼下,却是咫尺天涯。
四目相对,徐婉真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情与苦涩,孙智韬也看到了她的眸子里深情消逝,只剩下同情和怜悯。
徐婉真语气萧瑟,道:“如今,我不说谁对不起谁,只能怪造化弄人。”
“只是,我请求你,不要再为此自苦。你本应有美好前程、如花美眷,我不想当这个罪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疏离,孙智韬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满口苦涩。
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是他们曾经的美好。从幼时的两小无猜,到少年时的情根深种。
直到惊变的那一天,退婚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将她从他的生命之中,远远带离。
他怎肯认命?他不愿听从父母安排,硬抗下家法,也只为了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好不容易,熬到她父兄出狱,父亲那里也总算松了口,他才怀揣希望来到京城,寻找两人之间的一线生机,再续前缘。
获得涂山长认可时的狂喜,被徐家婉拒时的失落,从徐文敏口中得知再无希望时的绝望,这样的悲喜终于将他击倒。但是,他从未想过,会让她如此难为。
徐婉真看着他,追忆道:“我还记得,在你十二岁那年,在广仁寺发愿要一洗官官相护之风,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志向,这些,你都忘却了吗?”
“没有,这是我的志向,如何敢忘却?”孙智韬喃喃道。
“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的父母老师,也为了这黎民苍生。”徐婉真一字一顿道:“你,能答应我吗?”
孙智韬涩然一笑,道:“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自然会帮你实现。从小到大,我何时拒绝过你?怎么舍得不答应你?”
怎么舍得不答应?
他的语气,蕴含着无限凄凉与萧索。
徐婉真心头一酸,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滴落在桌面上,飞溅开来。
孙智韬定定的看着这滴泪,神色逐渐变得坚定,道:“此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明年秋闱,我定会考上举人,不再让你为难。”
徐婉真轻轻点头,无论是曾经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不忍见到他颓废过活。
将心中的酸楚之意掩住,她轻声道:“你我往后再无瓜葛,但请孙少爷记住今日之承诺。”
孙智韬叹气道:“既然答应了你,我定然不会食言。”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无论你今后嫁给谁,我都会默默守护着你。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徐婉真起身,不再道别,缓步迈出房门。
两人心中都知道,从此再无相见之日。道别,只是徒增伤感。
孙智韬坐在原位,看着她出了房门,看着她逐渐远去,袅娜的背影终于消失不见。
在苏州码头的相送,或许就是错误的开始。这次别离,硬生生斩断情愫,心中有痛、有酸楚,但更多的,是他对她的承诺。
默然半晌,他开口道:“墨竹,我们回去。”
他站起身子,虽然仍然瘦削,眸中却有了决意。给他儒雅的气质中,增加了傲然铁骨。
看到这样的少爷,墨竹眼中有泪,心中无限感激起徐婉真来,走到门口,跪伏在地给徐婉真磕了三个头,才随着孙智韬而去。
是孙家退婚在先,徐婉真大可袖手不管。但她不仅来了,还让少爷重新燃起了斗志。这让他如何不感激?
……
平国公府,后宅。
刘栖兰一如既往的端来食盒,刘祺然吃得心满意足,她则端坐在书案前,翻阅着手中画册。
刘祺然往口中塞着饭菜,仍不忘打趣她,道:“妹子,如何?看上哪家小郎君了,让大哥将他绑来。”
刘栖兰哭笑不得,道:“大哥,你先好好用饭。你这样吃饭,被父亲见着又该挨训了!还绑来,你当我是那山大王呢!”
“嘿嘿。”刘祺然咽下口中饭菜,赫然道:“绑来不是最直接嘛!我妹子天仙一样的人物,又烧得一手好菜,看上谁就是谁的福气。”
刘栖兰放下手中册子,并不理会他,闭目沉思。
这册子中都是眼下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各有各的优秀之处,看得出来,大哥是用心搜罗了。只是,门第、家世、品性各有不同,要择夫婿却不是那么简单。
半晌后,她问道:“樊彬,大哥见过吗?”
“自然是见过的。妹子好眼光啊,要知道京中有不少人在打他的主意,都被他拒绝了。”刘祺然用完了饭,漱漱口道。
“他旧年来到京城,在武举中一举夺魁,被封为折冲府果毅都尉。少年英武,引得无数颗芳心破碎。”刘祺然斜了她一眼,道:“这可是块硬骨头,你确认要他?”
听他讲完,刘栖兰非但没有任何退缩,眸子中燃起熊熊战火,轻轻一笑,道:“难,才有意思,才配得上我。”
“但我听说,樊彬对徐家小姐一见倾心,齐王请托祝大夫人三番五次上门求亲,被徐家以尚在孝期为由拒绝了。他心中有人,你怎么争的过?”
“徐家小姐,是庄夫人的义女吗?”
“正是她。”刘祺然答道,说起来,倒也是熟人。
在牡丹花会时,他被汪妙言下药,要不是徐婉真够机灵,早就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