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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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明天早上在南市中就出现一个现象,“锦绣记”还没开门,就有那大户人家的小厮婆子在门口候着。等到了时辰一开门,便蜂拥而入,抢到那放绢花的柜台。
那抢到的便眉开眼笑,没抢到的万分沮丧,只好明日再来。
这时听到少东家问起,俞掌柜答道:“今儿摆出去的,已经全部售卖一空。库房里还有二十余朵,是备着熟客上门的。”
对那些在“锦绣记”最艰难的时候,仍然在这里购买衣料的熟客,此时自然会有不一样的待遇。
徐文敏点点头道:“给我拿十朵出来包好,我这里有用。”
对少东家的吩咐,俞掌柜自然不会有质疑。片刻之后,便拿了两个锦盒上来,里面分别装了五朵绢花。
知道俞掌柜办事是个稳妥的,徐文敏仍然打开盒子,一一检查过了,确保每一朵绢花都没有任何瑕疵,才满意的合上盖子。
又亲自到库房里选了半尺月蓝色蝙蝠纹罗缎料子,将两个锦盒包在一起,方才拿在手上出了门。
到了安国公府侧门处,上次见过的牛子在那里守着门。
见他来了,笑嘻嘻的打了个千道:“徐家大少爷来啦,可是来找我家世子爷?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传。”
安国公府上上下下都被告知,徐家大小姐是夫人认了许久的义女。彼时的义母不像现代,只是嘴上叫叫而已。义子、义女都是会上宗祠族谱的,他们的行为,同样也关系着义父或义母的脸面。
这是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另一种极其紧密的关系。这义子义女,都不是随便乱认的,也因此,才能堵住那悠悠之口。
这徐家大少爷,是夫人义女的亲生哥哥,岂能不以礼相待?
徐文敏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就不进去了。这份礼物,是妹子对义母的一点心意,请义母笑纳。”
……
安国公夫人的正院中,婆子伺弄着花草,廊下的各等丫鬟安安分分,各司其事。
小丫头打了帘子,清露手中捧了一个月蓝色的盒子进来,笑着禀道:“夫人,这是徐家大少爷送来的礼物,说是妹子对义母的一点心意。”
“哦?”庄氏略微有些诧异,放下手中茶杯,她没想到徐家会送礼来。
看了一眼极为精致的礼盒,罗缎华贵,用这样的料子来包,徐家也是有心了。
清露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罗缎,里面是两个摞起来的锦盒。拿起其中一个打开,笑盈盈道:“夫人,这是徐家‘锦绣记’的绢花呢。”
说着将盒子呈上,盒中深色绒布上,静静的躺着五朵形态各异的绢花,每一朵都各具美态。庄氏拈了一朵墨绿色的牡丹绢花起来,鼻端闻到一阵牡丹花香。
她赞道:“‘锦绣记’的绢花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她们疯了似的去买。徐家有心了!”
清露笑道:“夫人却不一样,自然有人会送上门来。”
庄氏一乐,这名义女,看来认得有价值呀,徐家又是知情识趣的。
清露打开另一个盒子,果然还是五朵绢花。
“我就留下这朵,”庄氏拿着手上这朵墨绿色牡丹在头上比划着:“其余的,你拿去各房分了。小姐、夫人每人各一朵。”
清露应了,捧着盒子退了下去。
……
太子府的侧门处,甘媒婆神色焦虑的候着,她是前来求见杜师爷的。
从里面来了一名小厮,道:“甘大娘请随我来。”
带着她进了花厅,一见到杜师爷,甘媒婆情急的道:“师爷,这可怎么办?眼下都在说,徐大小姐是安国公夫人的义女。”
杜师爷黑着一张脸,道:“你问我?提个亲你竟然能被打出来,实在是丢人!”
如今市井的传言中还有一条:“怪不得甘媒婆上门提亲会被打出来,哪里有帮义兄给义妹提亲的?这冰人当得,连情况都不清楚竟敢上门求亲。”
往日她看不起的那些个官媒,更是以三寸不烂之舌四处宣扬,一时间甘媒婆的名声跌倒了低估。
甘媒婆呐呐道:“是老身办事不力,还请师爷出出主意,眼下这情形,可有法子?”
杜师爷道:“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去南市,再找几个帮闲,说这件事无凭无据,徐大小姐怎么会突然成为了安国公府的义女?两家素无往来,想来不过是为了遮盖丑事,不得已而为之。”又拿了些散碎银子给她,让她去雇人。
甘媒婆听了,如获至宝,告辞了杜师爷,急急忙忙的去了。
到了南市,这次她不敢再大张旗鼓,悄悄寻了那几个平日相熟的帮闲,将事情交代下去。
这几个帮闲前儿才得了她分下来的彩礼,拿人手软,只得按她的吩咐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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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织锦坊主簿
太子阴沉着脸,看着进来的杜师爷道:“这件事,可是真的?”
杜师爷点点头:“一早我着人去打听了,那安国公府出来采买的下人,都说是安国公夫人在旧年就认下的徐大小姐。”
“嘭!”地一声,太子猛然一拍,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应声跳起。
他怒道:“安国公,太不识抬举!我看得起他是他的荣幸,他三番五次推却,是想倒去曹皇后那边吗?”
杜师爷劝道:“依属下所见,安国公是胆子小。先帝爷在世时,安国公府便站在汝阳王那边,结果是当今皇上登基。想必这件事让他们心有余悸,才躲得远远的。”
“我乃正统储君,和当初的汝阳王怎么一样?”太子恼恨。
如今四大国公,定国公是曹皇后的娘家、忠国公只忠于皇上、平国公昏庸无能不放在他的眼里。只剩下安国公,却是个软硬不吃的胆小鬼。
这样细细一数,就算他是太子,背后却没有一家国公府支持。
太子扶额,自从迁阳王生死不知后,自己的银钱又断了来源,真是内外交困。眼下这困局,他想不到方法突破。
太子又如何?父皇春秋鼎盛,自己这个没有强硬后台支持、没有银钱来源的太子,只是个空壳子罢了。
就连父皇,当初若不是先帝做主,将定国公的嫡长女赐给他做太子妃,巩固势力,哪里能够顺利登基?哪怕他心中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曹皇后对皇上登基的帮助。
……
嘉善坊中,徐宅。
徐文敏面上带着喜色,匆匆进了门,直奔父亲所在的院子。
“父亲!”
徐昌宗从账册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
徐文敏笑道:“大喜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纸公文,递给父亲道:“今儿坊正将这文书交给我,孩儿还不敢相信,此事竟然是真的!”
徐昌宗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我徐家也总算是否极泰来!”
那文书上写的清楚明白,任徐昌宗为洛阳官办织锦坊的主簿,专司管理丝织巧匠的织造、进贡的供进簿。简单来说,就是管理洛阳辖区内的丝织巧匠的户籍。
这个职位,是大理寺卿鞠立辉脑门都抓破了,才终于想出来的。
皇上让他对在皇嗣一案中,无辜被牵连入狱的人,拟一个补偿条陈。
甄家好办,入狱的不过是管事,本身又是皇商,赏赐一些金银以示皇恩就行。
这徐家入狱的却是当家男子,补偿轻了无法交代。宫中又传了正受宠的刘昭媛的话来,说要为早逝的皇子做超度,让他务必好好思虑。
但徐家只是商人,无论如何是不能给官职的。虚衔、散官,甚至勋爵他都考虑过了,就算是特例也不合适。
好不容易,他才想起徐家是江南道的丝绸大户,听说他们在江南的产业已被变卖一空。正好在京兆府旗下有官办的织锦坊,去那里做个主簿,既不是官,又和徐家的产业相关,想来不错。
果然,这个补偿条陈呈上去,皇上便朱笔御批了。
徐文敏乐的见牙不见眼,自己父子二人这趟牢狱之灾没有白受,笑呵呵道:“坊正说,此事是皇上亲自命令鞠大人拟的补偿条陈,就为了弥补我们无辜入狱的损失。”
徐昌宗激动的伏地连连磕头:“皇上圣明!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亲都跪下了,做儿子的怎能例外,徐文敏连忙伏地三呼万岁。
这个主簿的职务,对徐家来说正是及时雨。
他们出狱之后,徐老夫人就将贺家交割的钱庄凭证交给了徐昌宗。这些日子,他虽然养着病,脑中却在想着徐家的未来。
江南道的产业已悉数变卖,以自家和贺家的交情和徐家一向的家风来说,自然不能渡过了难关,就将产业赎回。因此,只能另图他法。
有贺家的三百万两白银在手,只要选对了行当,以徐家多年积累起来的经验、口碑,经营起来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徐婉真一手建起的绢花作坊不错,或许徐家可以走纺织制造这条路,绢花、绢扇、成衣、喜服定制等等。虽有“云裳”珠玉在前,但徐家在绢花、绢扇这些小玩意上,可以走精品路线;在成衣定制上,则走平民路线。
徐昌宗心中的计划大致如此。徐家经营多年丝绸布料,又有贺家这样好的搭档,在原料上有先天优势。难只难在,缺乏精于此道的能工巧匠。
这次的任命,岂不是正想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如此一来,徐家中兴有望。父子二人焉能不激动?
……
江南道,苏州孙家。
孙智韬接到京城来信,心中悲喜相加。
自从徐家举家去京城后,他便默默的关注着京城的消息。
谋害皇嗣一案盖棺定论,虽然没有明发圣旨,但随着史婕妤被贬为庶人,随后难产而死,史家三族被流放三千里的消息传出,明眼人都知道那案子的真凶是史婕妤,皇上动了真怒。
在今日,他终于等到了徐家父子出狱的消息。
思前想后,他抓住信笺,往母亲的院中走去。
“什么?你要去京城?”孙夫人惊呼。
孙智韬点头:“母亲,儿子想去‘松溪书院’读书。”
“松溪书院。”孙夫人转眼便明白过来:“原来你对那徐家小姐,还未死心?”
孙夫人苦口婆心道:“徐家连产业都变卖干净,又有官司在身。儿哪,你将来要走仕途,娶徐家小姐于你有半分助益?”
孙智韬将手中信笺递给孙夫人,沉声道:“皇上圣明,明辨是非,徐家父子已然无罪开释出狱。儿子想得明白,此生若无她相伴,纵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又有何意义?何况,‘松溪书院’的涂山长,就是她的曾外祖父。以涂山长在士林的人望,我若是得到一分半分,又怎能说她对我全无助益?”
他这一通分辨下来,有理有据。
孙夫人怔怔的望着他,叹道:“痴儿!你想的清楚,但退亲之事是孙家提出,徐家上下焉能重新接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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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小满
闻言,孙智韬并不气馁,眼中燃起斗志:“只要阿娘同意,我在书院读书,自然会设法争取。”近水楼台先得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孙夫人见无法劝阻,只好道:“此事需得问过你阿爹的意见。”
“孩儿省得,这就给阿爹去信。”
出了房门,他心中默默盘算着,如果事情顺利,自己在七月末就可抵京。“松溪书院”一年两次的秋季考试就在九月,正好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
……
两日后,小满节。
洛水两岸热闹非凡,盛景再现。京兆府的衙役编成各个小队,在此巡逻。
“安喜门”的城门刚开,安国公府的马车便飞驰而出,直奔涂家大宅。
徐婉真一早起来,用过药膳后,换上出门的衣裙。便去徐老夫人的房里请安,陪祖母闲聊。
片刻之后,青麦来报:“禀老夫人、小姐,安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徐老夫人又叮嘱一番,才放她去了。
桑梓扶着徐婉真上了马车,驾车的汉子笑道:“徐小姐,坐稳了!”扬起马鞭,往洛阳城中而去。
比起涂家马车的简朴,安国公府的马车宽敞舒适。车内暗格中备有茶水、糕点,许是想着徐婉真身子还未大好,还特意准备了丝褥、薄被,以便她能小憩。
桑梓笑道:“小姐,以后咱们自家的马车也要这样才好。”小姐身子弱,马车自然要越舒适越好。
徐婉真微微一笑:“行,等我们搬回嘉善坊,我就跟阿哥说。”
古代的马路不够平坦,马车虽然已经是大户人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