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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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沈妙言一同服食的莲心蛊,因此即便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
沈妙言对君天澜暗中动情的事儿,压根儿瞒不过他。
他拨弄着手中精致的娃娃,细看之下,那木偶娃娃的眉眼像极了沈妙言。
正在这时,侍女进来,恭敬地屈膝道:“主子,凤公子到了。”
“嗯。”
凤北寻很快被请进来,抬眸瞥了眼君舒影,朝他拱了拱手,“北帝别来无恙。”
“坐。”
凤北寻撩袍落座,“再过三日,就是灵安寺祭天大典。届时的一切都已安排好,只等着他们先动手。”
“北寻办事,朕自是放心不过。”
当初大周先皇君烈,在镐京城中数十年经营,留下的势力当然不仅仅只是明面上那几个世家。
还有很多效忠他的世家,皆都隐藏在水底。
在他死后,这些世家表面向君天澜投诚,可暗地里,效忠的却是君舒影。
只因君舒影才是先帝承认的继承人。
凤北寻笑了笑,“八皇子年幼,扶持他上位,凤家轻而易举就能控制住朝堂。等到那个时候,再让八皇子禅位于北帝,天下可一统矣。”
他说着,抬眸望向君舒影,只见对方始终在看那只娃娃,唇角噙着的笑容染着三分邪气,愈发衬得他姿容绝世,令人惊艳。
他很快收回视线。
君舒影捏着娃娃,笑得慵懒,“北寻,我从前对天下没什么野心。可她既然欢喜大周的皇帝,那我必定就要做大周的皇帝。她欢喜什么样的人,我就要做什么样的人。”
凤北寻知晓他在说沈妙言。
然而据他所知,沈妙言早已死在了焚城地底。
皇上这般执着,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君舒影又笑道:“北寻,你知道彻底掌控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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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0章 只能让她做朕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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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0章 只能让她做朕的玩具
凤北寻想了想,正色道:“臣手下有死士八百,他们都算是被臣彻底掌控的。于臣而言,他们早已脱离了作为人的尊严,与一件玩具并没有区别。”
雅座寂静。
片刻后,君舒影把玩着娃娃,忽然邪气地笑出了声。
他挑着艳绝入骨的丹凤眼,嗓音宛如绝境之北那摄骨的寒风:
“朕曾赋予她尊严与骄傲,可她偏偏不要……朕没办法,只能让她做朕的玩具了……”
凤北寻被他眼底的邪气震慑,一时间竟觉得眼前这位北帝陛下,与记忆之中的人相差甚远。
然而他很快笑了笑。
唯有无情无爱的帝王,才能真正谋得天下。
过去的北帝,终究是太过仁慈了……
凤北寻走后,君舒影凝着娃娃,嗓音宠溺而撩人,“妙妙,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彻底不再爱他?从今往后,你每对他动情一次,朕便狠狠惩罚你一次,直到你彻底遗忘他。”
他的表情狰狞如修罗,猛然探出指甲,重重抠刮娃娃的脑袋!
……
皇宫内,沈妙言尖叫着捂住脑袋,痛苦地拼命朝宫墙上撞!
她的额头很快青紫一片,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君天澜赶过来的时候,小姑娘躺在地上,早已奄奄一息。
他惊了惊,忙把她打横抱起,扔下句“传御医”,就飞快朝乾和宫而去。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傍晚。
窗外霞光氤氲,甚是壮丽凄美。
她睁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
她坐起来,过了约莫半刻钟,那种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混沌感才逐渐消弭。
君天澜端着碗温热的药过来,在床榻边坐了,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的唇边,“可好些了?”
沈妙言慢吞吞喝了那勺药,轻声道:“无妨。”
君天澜边喂她喝药,边细细凝着她惨白的脸色。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沈妙言喝完最后一勺,拿帕子细细擦拭过唇角。
“你刚刚究竟怎么了?太医查不出缘由,你可能亲口告诉朕?”
沈妙言默了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哪里能告诉君天澜?
男人见她不语,只当她是不想说,于是把药碗放在宫女捧来的托盘上,淡淡道:“你若不说,太医也不知从何下手。刚刚那碗药不过是用来安神的,并不能治本。”
沈妙言自己心里也在发虚,胡乱道:“大约是什么癫病什么的吧。”
君天澜睨了她一眼,这话,怕是她自己都不信。
他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宫檐下,对夜凛道:“去调查凤妃夕。”
刚刚他亲眼目睹那小丫头是如何发疯撞墙的,可她自己不肯开口告诉他缘故,他必定要查出个究竟,免得以后再犯。
……
眼见着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灵安寺祭天的日子。
因为祭天大典乃是大事,所以需提前两日抵达灵安寺,以便充分斋戒沐浴。
沈妙言带着麦若与绿翘,跟着君天澜过来了。
她坐在马车内,悄悄透过车窗朝外边张望,只见镐京城里的不少达官贵都拖家带口地过来了,山寺脚下停着数十辆马车,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她跳下车,只见君天澜在不远处,正同主持说话。
她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主持身后一个和尚身上。
那和尚生得白白胖胖,看起来一副慈悲心肠,然而她却知道,这个和尚心狠手辣,为人再狠毒不过!
他就是觉海,就是要她下地狱的那个人!
少女盯紧了觉海,胸腔中的恨意翻涌澎湃,只恨不能马上取他性命!
她正暗恨之时,凤樱樱带着枇杷飞快奔过来,“姐姐!”
喊完,一把抱住沈妙言的腰身使劲儿蹭。
沈妙言拿她没办法,很努力才把她扒拉开,“你怎么也来了?”
“夫人说这次姐姐要在祭天大典上露脸,所以叫咱们都过来瞧瞧。”凤樱樱边解释,边拉着沈妙言的衣袖往山寺里走,“姐姐,你跟我睡一座禅院吧?我问过主持爷爷了,他说我的禅院仍旧特意给我留着呢!”
沈妙言拿她没办法,只得随她一道往山门走。
只是在经过觉海时,她的余光注意到枇杷似乎有些出神。
麦若拉了拉枇杷,对方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魂不守舍地跟着往寺庙里走。
沈妙言暗暗挑眉。
进了山寺之后,凤樱樱轻车熟路地把沈妙言带到她所住的禅院。
这里曲径通幽,院子里还有一树晚樱花,倒的确是个好住处。
沈妙言想着,在檐下的扶栏上坐了,笑着看凤樱樱跑进跑出地收拾东西,兴奋的模样,仿佛是回到家般高兴。
凤樱樱很快摘来几枝樱花,眉眼弯弯地捧给沈妙言,“姐姐,你看我摘的樱花美不美?”
“嗯,好看得紧。”沈妙言含笑颔首,“我瞧那窗台上有个白瓷瓶,不如插在里面?”
“好呢!”
小姑娘欢喜地去插花了。
山风吹来,檐下的花铃清脆作响。
一阵莲香袭来,沈妙言寻风望去,只见连澈正负着手,不慌不忙地踏进来。
“姐姐。”他在沈妙言身畔坐了,从袖口中取出那十本账簿,“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沈妙言望过去,这十本账簿乃是扳倒觉海的关键,得让君天澜察觉到,却又不能做得太过刻意,以免暴露。
她仔细寻思了会儿,最后道:“就藏在大雄宝殿里吧,放在容易搜到的位置。”
连澈应了声好,却没急着走,只从袖管中取出一串野果,“在山中看见的,滋味儿甚是酸甜可口,想来姐姐定会喜欢。”
沈妙言接过果子,含笑谢了他。
连澈又凝了她一眼,才带着些许不舍离去。
他走后,凤樱樱好奇地摸了过来,“姐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们要藏什么东西在大雄宝殿?”
沈妙言没料到她耳力这般好,竟然把她和连澈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正要随口胡诌了骗她,小姑娘抱着插满樱花的花瓶,犹豫道:“姐姐,我看见穆王殿下手里拿着的账本了……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对付灵安寺?”
不等沈妙言说话,她又道:“姐姐,灵安寺的主持对我可好了,小时候还救过我,你能不能不要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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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1章 这一刻,她是大魏女帝,魏天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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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1章 这一刻,她是大魏女帝,魏天诀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期望。
沈妙言拢了拢宽袖,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对付的只是觉海,与主持无关。”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凤樱樱将信将疑,见沈妙言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于是上前蹭了蹭她,“那我相信姐姐好了……觉海师傅平日里好严肃,虽然对我没有好脸色,不过在寺里的风评也算是很好的,姐姐为什么要对付他?他从前得罪过姐姐吗?”
沈妙言颔首,小脸上难得认真,“他曾加害于我,最终还得手了。”
凤樱樱严肃地点点头,“如此说来,觉海师傅便算是姐姐的仇人了!那姐姐尽管去报仇就是,樱樱定然全力支持姐姐!”
沈妙言含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的余光扫视过庭院,微微一怔。
只见枇杷抱着扫帚,正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似是察觉到她也在看她,小姑娘连忙掉转头,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打扫庭院。
沈妙言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入夜。
灵安寺建在深山之中,山风过境,初夏的夜晚很有些凉意。
沈妙言独自坐在檐下,正无聊地仰头观望星辰时,一个娇小人影扭扭捏捏地过来了。
沈妙言未曾回头,唇角噙起浅浅的弧度,“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枇杷怯生生在她身后站定。
廊下坠着绉纱明灯,灯影落在她的脸上,使她的面容看起来清晰而哀伤。
她攥着帕子,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沈妙言身后。
沈妙言垂眸,“动不动就行大礼,这是要做什么?”
枇杷抬袖擦去眼角的湿润,低声道:“奴婢白日里看见二小姐和小姐说话,说是要对付觉海?”
沈妙言转身,仍旧坐在扶栏上,面容淡漠地盯着她。
枇杷咬了咬牙,又道:“二小姐曾问过奴婢,爹娘去了哪里,奴婢那时不曾提起,不知现在提起,可算晚?”
沈妙言莞尔,“你说就是,我听着。”
“奴婢一家,原本是灵安寺附近的农人。爹娘皆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租赁了灵安寺的几亩田地,原以为是按照每亩二两银子的官价租赁的,谁知道年末结算时,觉海却问我们索要每亩五两!奴婢家贫,爹娘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银钱……”
她说着,低声啜泣起来,“当时快要过年了,爹娘求觉海宽限个把月,好歹等过完年再说,过完年也才好问亲戚借钱,可觉海根本就不肯松口,放话说若是七日之内拿不出来,就要把奴婢一家赶出去……”
枇杷的眼泪簌簌落下,如何努力用手背擦拭,也无法擦拭干净。
她仰起头,眼圈通红地望向沈妙言,“小姐,那年年末大雪封山,我爹爹为了给觉海凑齐银两,孤身去山里打猎,想要猎些野味儿卖给贵人,谁知半夜也没能回来。我娘担忧得一宿没睡,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寻了出去,但也没能回来……”
她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
“后来村人们帮着找,终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我爹娘……他们皆都是失足跌落,惨死在那里的……我变卖所有家产,连屋舍也卖出去了,才堪堪凑齐还给觉海的赁银……我葬了爹娘,无处可去,亲戚见我是个女孩儿,也不愿收留我,任由我自生自灭……”
她哭得伤心极了,纤细的双肩不停耸动,令人闻之欲泣。
末了,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儿,声音细弱却满含恨意,“小姐,你出身锦绣,定然不曾体会过,为了十几两银子就失去血亲的感受……可这天底下,多得是百姓为了一点点银钱而送命……”
月光如水。
沈妙言慢慢俯下身,亲自拿绣帕给枇杷擦去面颊上的泪水。
她的神情很冷静。
此刻,她并非沈妙言,亦非凤妃夕。
她的表情,是从前立誓要废除魏北奴隶制的表情。
这一刻,她是心系苍生的大魏女帝,魏天诀。
她把枇杷扶起来,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