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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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喘着粗气,双眼发红地瞪着对方,衣服上全是鞋印和灰尘,发髻凌乱,脸上遍布巴掌印和掐痕。
而不知何时,八角亭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丫鬟和奴仆。
二人自觉失态,正想着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人群忽然让开一条路,君天澜身边的侍卫统领夜凛走了进来,“主子吩咐,二位小姐府中斗殴,违反府规,罚今晚不许吃饭。”
沈妙言:“……”
慕容嫣:“……”
她们怎么不知道,国师府还有府规这玩意儿?
入夜之后,沈妙言坐在小床上,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突然好想念添香做的汤。
她跳下床,掀开一角布帘,见君天澜坐在那把大椅上,手持书卷,背影挺拔孤傲。
目光落在他手边的桌案上,上面摆着一盘粉白的芙蓉糕,糕面撒着些碎核桃、芝麻、瓜子,看起来香喷喷的。
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嘴唇,她弓着腰,蹑手蹑脚地朝芙蓉糕走去。
君天澜眸光微动,在沈妙言的刚摸到一块糕时,淡淡出声:“过来。”
沈妙言如惊弓之鸟,恋恋不舍地把芙蓉糕放回盘子里,蹭到他跟前,随口道:“国师,我正要来给你捏肩捶背呢。”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8章 妙言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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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见她已经收拾干净,小脸上还敷着透明药膏。
他翻了页书,“抄的诗呢?”
沈妙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小心脏先抖了抖:“诗……诗啊……”
她只抄了三首,还在和慕容嫣的打架过程中,被对方撕得七零八落。
她咳嗽一声,心虚地回答道:“我本来都抄好了的,可是全都被慕容姐姐撕了!慕容姐姐发起火来,真是可怕呢!幸好国师你没娶她!”
君天澜狭眸深沉,语气幽幽:“撕了?”
“是啊!可惜了我的墨宝,那二十首诗,一笔一划,我可都是认真抄写的!”沈妙言一脸正色。
君天澜淡淡开口:“来人。”
夜凛出现在房中,朝他拱手:“主子有何吩咐?”
“去花园,把她写的东西,全都拼好带回来。一张碎纸,都不许落下。”
沈妙言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国师,今晚风大,我写的东西,肯定都被风吹走了!”
君天澜笑非笑:“负责清扫的侍女,早把你的墨宝收起来了,不必担心。”
他加重了“墨宝”两字,听得沈妙言心惊胆战。
她的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忽然捂住肚子,语带哭腔:“国师,我突然肚子疼!我要去茅房!”
说罢,转身便要往外跑。
君天澜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正巧,本座新学了一手止肚疼的妙方。”
沈妙言欲哭无泪:“国师……”
布帘翻动,夜凛大步走进来,手中捧着数十张宣纸,恭敬地呈给君天澜:“主子!”
沈妙言站在旁边,走又不敢走,紧紧揪着衣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天澜一张张看过去,大部分纸张都是空白,其余的,要么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要么只写了两三个字,就沾了大团墨迹。
好容易有三张拼凑起来的完整诗篇,可那字,歪歪斜斜,跟鸡扒没什么区别。
可见,这几天,小丫头根本没有认真习字。
沈妙言快要哭出来了:“国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错哪儿了?”
沈妙言揪着衣角,声音细弱:“错在没有好好完成国师布置的功课,还对国师撒谎……”
“还有呢?”
“还有……不该和慕容姐姐打架。”
君天澜静静看着她,她穿着素色衫子,低垂着小脑袋,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白兔。
“还有呢?”他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
沈妙言大眼睛里都是委屈:“没有了。”
君天澜轻轻“呵”了一声。
沈妙言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没有了,于是十分肯定地回答道:“真没有了。”
君天澜将茶盏放下,“手。”
沈妙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伸出左手,他握住她的指尖,让她手心朝上。
她正好奇,却见他忽然抽出一把戒尺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君天澜握着她的指尖,她根本抽不回来。
“国师——”
“啪!”
她还没喊完,一戒尺已经重重落到她白嫩的掌心。
“啊啊啊啊啊——!”
沈妙言疼得跳起来,望着掌心出现的红痕,立即红了眼圈。
“没完成功课,该打。”男人声音淡淡,又一戒尺落了下来:“字写得不好,该打。”
沈妙言疼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疼!疼!”
君天澜又是重重一戒尺:“撒谎,该打。”
小姑娘哭得厉害,君天澜又是一尺子:“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该打。”
沈妙言掌心又疼又烫,托住手掌,一边哭,一边朝手心吹气,满脸都是泪。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含泪,怨恨地瞪了一眼君天澜,一哭着跑进了东隔间。
君天澜将戒尺搁到桌上,沉默半晌,拿了桌上没读完的书卷,继续看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自制力的,而沈妙言又从小娇生惯养,对付她,不用强,她不知道分寸。
小丫头委屈的哭声从东隔间里传了出来,他背对着那扇雕花月门,狭长的凤眸中,情绪莫测。
第二日,花厅中,用膳的只有君天澜一人。
顾明站在旁边,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君天澜用完早膳,随意净了手:“想说什么?”
顾明恭敬地俯身:“主子,明天晋宁王在城郊举办春日宴会,今儿一早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您和慕容小姐赴宴。还捎人来说,今年的曲水流觞诗会,轮到您出酒水了,还得再出一样彩头。”
君天澜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根象牙筷子,“把地窖里那桶南浔酒拿去。”
顾明双手接过象牙筷子,不禁汗颜,主子可真够小气的,就拿这么个筷子当彩头……
且那南浔酒素以清辣闻名,适合出现在曲水流觞上吗?
那些娇娇小姐,喝了可怎么受得了。
君天澜正待踏出去,忽然又道:“明日宴会,沈府可有人去?”
顾明愣了愣,意识到他说的是沈御史府,于是应道:“有的,沈府的公子虽然游学在外,可沈府二小姐尚在府中,也在邀请之列。”
已是晌午,沈妙言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床。
添香站在床头,手中还捧着一碗补汤:“小姐,太阳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睡着?快起来喝汤!”
沈妙言有气无力:“不要喝汤……”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兴冲冲跑进来:“沈小姐的新衣裳做好了!主子说,明日晋宁王爷在城郊举办春日宴会,让沈小姐也一道去呢!”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章 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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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笑道:“是了,小姐初来府上时,主子就赐了两匹含雪缎。这缎料很好,外面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呢。”
说着,推了推沈妙言,笑道:“小姐,快起来吧,等下绣娘送衣裳过来,你总得试一试!”
沈妙言用被子蒙住头:“我不试!什么春日宴会,我不去不去!”
傍晚时分,君天澜从宫中回来,拂衣过来禀报:“主子您可回来了,小姐一天都没吃东西。”
君天澜扫了眼东隔间紧拉着的布帘,张开双臂让拂衣为他更衣,“随她。”
沈妙言躺在小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暗自咬了咬唇,她知道君天澜打她戒尺是为了她好,可她从来就没被人那么打过……
她不要面子的嘛?!
君天澜在花厅用完膳回来,正看见添香将满满当当的晚膳端出来。添香福身行礼:“主子,小姐说她没胃口。”
君天澜抬手示意她下去,走到月门前,顿了顿,还是挑开了布帘。
此时屋中冷冷清清,沈妙言面向墙壁,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进去,在床沿边坐了,望了眼桌子上那些盛着新衣裳的托盘:“不喜欢新衣服?”
沈妙言低头摸了摸仍旧发红的掌心,不说话。
过了许久,君天澜又道:“明日随我去城郊。”
“不去……”
沈妙言拧巴着,暗暗道你哄我一下,给我点儿颜面,我就去呀!
君天澜一手撑在床上,俯下身去,认真地看她的脸,“明日宴会,你的堂姐也会去。不想去问一问,为什么在你家落魄时,你的庶叔却能升迁?为什么你和楚云间的婚约被毁,沈月如却能当上皇后?”
他声音低沉,透着诱惑。
小姑娘双眼紧盯着墙壁,是啊,庶叔原本不过是个正四品官员,凭什么就能一步登天,成为正一品御史大夫?
她和楚云间的婚约,凭什么就落在了堂姐头上?
爹爹在世时,在官场上没少帮衬过庶叔,可为什么她家落难时,那个做御史大夫的庶叔,那个做皇后的堂姐,不曾出言为她家求情?!
想到这里,她偏过头望向君天澜,谁知君天澜正俯身看她,这么一偏头,樱唇便恰恰从他的唇角擦了过去。
他的唇,好凉……
君天澜周身的气势,瞬间拔高,眼见着要发怒,沈妙言连忙伸出小手,遮住他的嘴唇:“国师,明天一定要带着我。我睡了!”
说罢,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君天澜盯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硬生生将怒意憋了回去。
他走到门帘边,伸手掀开门帘,终是忍不住,回头冷声:“别再有下次!”
只看见锦被抖动,被子下面的小姑娘拼命点头。
他走后,沈妙言掀开被褥,惊魂甫定地坐在床上喘气,又摸摸自己的唇角,很是害羞,捧着发红发烫的脸,又钻进了被褥。
一帘之隔的君天澜,站在灯盏旁,抬手摸了摸唇角,凤眸中,似是生气,似是探究。
翌日。
今日晴好,国师府门前,早停了两辆马车。
君天澜上了第一辆,慕容嫣和沈妙言则上了第二辆。
马车缓缓往城郊而去,慕容嫣打量沈妙言,只见她今日穿着柔软的雪色襦裙,腰间系一条鹅黄色腰带,外面罩着件水青色的褙子,只在袖口上绣了些竹叶。
乌发挽成两个圆团子,缀了小巧的银镂兰铃花,十分素雅。
她打量完,轻哼一声,“知道的晓得你是去参加晋宁王爷的春日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奔丧呢。”
沈妙言瞟了她一眼,“大早上的,也就慕容姐姐能说出‘奔丧’这种晦气话。”
阿沁生怕她们又吵了起来,连忙捧出一只食盒,笑道:“奴婢备了些肉脯、瓜子,小姐们若是路上无聊,可以吃着解解闷儿。”
慕容嫣不悦:“阿沁,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干嘛把我的东西给她吃?!”
沈妙言撇嘴,她才不稀罕。
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触目所及都是青山绿水。
远处的山脚下,亭台楼阁耸立。一条溪水蜿蜒而过,溪水上漂浮着莲叶,每一片莲叶上,都摆着一只碧玉酒盏。
草地上摆了不少桌椅,晋宁王府的侍婢们来来往往,正将美酒佳肴摆上去。
一些年轻的世家公子小姐已经到了,正和交好的彼此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酒香,和春日的花香交融在一起,令人闻之欲醉。
沈妙言朝四周看了看,君天澜不知去了哪儿。
夜凛过来,声音冰冷:“两位小姐,主子有事离开,请你们随意逛一逛。”
“多谢夜侍卫提醒。”慕容嫣微一颔首,也不管沈妙言,自己带着阿沁去玩了。
沈妙言站在马车边,目光在场中打转,最后落在了站在溪水边缘的一位少女身上。
那少女穿着玫红底色绣金蝶图案对襟上衫,下身着一条海棠色裙底绣繁复牡丹的八福裙,配着一枚红澄澄的压裙玉佩,项间戴一只宝玉璎珞,耳垂上戴着两枚明珠,发间插一对珐琅蝴蝶垂珍珠流苏发钗,打扮得华贵无双。
她被五六位贵女们包围着,掩唇浅笑,施着上好胭脂粉的脸,看起来犹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沈妙言静静看着她被众星捧月的模样,这是她的二堂姐,沈月彤。
她记得,从前沈月彤虽然喜欢打扮艳丽,却从不曾穿得这样招摇过。
她冷笑了一声,也是,沈月彤如今是御史府的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