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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节

锦绣萌妃-第805节

小说: 锦绣萌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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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惊叫着,“噗通”跳进天池,毫不犹豫地朝天池深处游去。

    然而,苍穹的云层又渐渐聚拢。

    满月的光辉,渐渐弱了下去。

    君舒影游离在黑暗中,四周都是冰冷的池水,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怔住了,任由身体自己浮上水面。

    他看见那轮满月仍旧落在水面,随着他的动作而轻微漾动。

    他喝醉了,连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

    他忽然发疯般游向那轮明月,“妙妙,你是我的妙妙吗?!妙妙不怕,妙妙不怕,我这就把你捞上来!不冷的,我抱住你,我抱住你就不冷了!”

    明月在他怀中碎裂开。

    雪花还在飘落,天池的温度低得可怕。

    君舒影的眉梢和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细霜。

    然而他全然不顾四肢逐渐僵硬的感觉,心里眼里,只有那一轮明月。

    他拼尽力气去拥抱月亮。

    哪怕那月儿虚无缥缈,哪怕那月儿一碰就碎……

    淌落的眼泪,在面庞上凝结成冰。

    他又哭又笑,最后一次拥抱住月儿,微微低首,声音温柔,仿佛是在对爱人呢喃:“妙妙,我陪着你,就算是天池水底,也不会冷,也不会孤单……”

    “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身体已然冻得僵硬。

    他含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缓缓沉入黑暗的水底。

    ——

    三千字大章。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这一章,纠结。

    ps:舒舒唱的歌是《红楼梦》金陵十二曲里的尾曲。

    谢谢今天四位宝宝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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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5章 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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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5章 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冰冷的池水,缓慢淹没他的头顶。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陡然响起:“快把我父皇救上来!”

    说话的人正是幕昔年。

    父皇今儿提议来天山脚下玩,结果他半夜醒来,身边就不见了父皇。

    他就知道,父皇又来跳天池了!

    几名身手敏捷的侍卫立即跃进天池,飞快游向君舒影。

    众人费了大力才把他捞上来,幕昔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沉着小脸,转身朝山下而去。

    一名体格格外健硕的侍卫背起君舒影,由众人在背后簇拥着一同下了山。

    山脚下建有行宫。

    行宫里燃着地龙,格外暖和。

    君舒影在龙榻上躺了半夜,直到黎明时分才恢复过来。

    他打了个喷嚏,掀开缎被望了眼自己身上更换的毛绒中衣,不以为意道:“小昔昔,我是不是又去跳天池了?”

    也不知为啥,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有种奋不顾身跳天池的冲动。

    就好像,那天池底下,藏着什么令他流连忘返的东西。

    幕昔年坐在圆凳上看书,淡淡道:“以后父皇再来这座行宫,我就把父皇绑在床上,省得叫人操心。”

    君舒影哈哈大笑,起身随意披了件紫貂毛斗篷,“你的千金呢?”

    他说的“千金”,乃是当初被幕昔年诓骗来北幕的魏千金。

    小姑娘如今虽然在北幕安顿下来,可时常会思念娘亲和爹爹。

    然而每当她流露出一种想要回家的欲望时,幕昔年就会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提起,大周皇帝爱吃小孩儿。

    弄得她现在对君天澜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爱吃小孩儿,还会时常担忧,鳐鳐和堂哥有没有被吃掉。

    幕昔年翻了页书,唇角微翘地答道:“还在睡觉呢。”

    君舒影挑了挑眉头,这小家伙满口宠溺语气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进来,恭敬拱手道:“皇上,大周送来的信笺。”

    君舒影伸出手。

    那侍卫把信笺小心翼翼呈送到他手中。

    君舒影拆开来,只见这信是他亲姐送来的,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句话,大抵是讲沈妙言想请他帮忙,带她离开大周。

    他看完,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丢掉信笺,起身就往外面冲:“备马!”

    幕昔年望着他衣冠不整冲出去的模样,摇了摇小脑袋,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笺。

    信笺背面,还有一段话。

    他这位姑姑说自己有了心仪的男子,可她到底是姑娘家,不方便直接开口提出联姻,因此请君舒影南下,以亲弟弟的身份帮忙搭线。

    他握住信笺,淡淡道:“去把我父皇拦下来,就说我有办法救娘亲。”

    侍卫领命,立即去办。

    君舒影来到马厩,牵了一匹脚程最快的千里马,刚翻身上马,那侍卫就追了出来,把幕昔年的话复述了一遍。

    君舒影知晓自己这个偷来的儿子向来聪慧有主见,于是放弃了马儿,又返回寝殿里,“小昔昔,你有何主意救你娘亲?”

    幕昔年把信笺背面递给他看。

    君舒影阅罢,挑了挑眉,“魏国与北幕南北联姻,倒是个好主意……不止可以挟制住君天澜,还能趁着大婚时的混乱,把妙妙偷偷带出宫……”

    “父皇,咱们南下吧?”

    幕昔年稚嫩的面庞上,现出一抹浓浓的迫不及待。

    他也是想娘的呢。

    君舒影在他跟前蹲下,亲了亲他的面颊,“昔昔留在宫里替父皇处理国事,父皇亲自去一趟大周,可好?”

    幕昔年有点儿不情愿地咬了咬唇瓣。

    君舒影轻轻掐了把他嫩生生的脸蛋,“父皇向你保证,这一次,一定把你娘亲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小家伙犹豫半晌,乖巧地点点头应下了。

    ……

    三日后,大周镐京。

    乾元宫书房,君天澜端坐在龙案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的少年。

    少年被绑在轮椅上,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与魏化雨如出一辙。

    只是周身气度,却不及魏化雨十分之一。

    一名御医端着银盆出来,将盆中的帕子拧成半干,细细给少年擦脸。

    银盆中的水很特殊,可化解易容的人皮。

    很快,少年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君天澜把玩着一对深红色雕花核桃,冷冷道:“幕后主使,是谁?”

    少年朝君天澜微微一笑。

    下一瞬,鲜血从他的唇角渗出,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旁边的太医骇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孩儿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有胆魄!

    君天澜垂眸,抬手示意夜凛把这孩子好好葬了。

    书房中归于寂静,只剩下男人缓慢的盘核声。

    即便那孩子不说,他其实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没办法对他那丫头怎么样……

    他烦恼得很,最后干脆起身,没让龙辇跟着,独自一人去了教坊司。

    正是阳春四月天,宫中阳光极好。

    教坊司中花树粉嫩如云,游廊亭台之间,俱是赏春的宫女和歌姬舞姬。

    后园一处偏僻的临水游廊上,沈妙言靠坐在扶栏边,手捧玉碗,正慢条斯理地将其中的饵料撒到水面。

    莲叶田田,锦鲤争食,倒也算是副美景。

    她正浑然忘我之际,一道清越低沉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妙妙背着朕独占了这大好春光,当真是惬意得紧。”

    沈妙言回过神,望着水面中自己身后那高大男人的投影,心中隐约猜到,这个男人已经知晓她设局放走小雨点的事儿。

    然而事情既已成定局,他此时发难,也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了。

    因此,她毫无所惧,“皇上今儿倒有空,到教坊司来寻我,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这是暗讽他三日前那晚,把她折腾得一整天没能下的来床。

    君天澜对她的无礼早已习以为常,只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必就算朕现在派人把他抓回来,也是来不及了吧?可朕,总要给百官一个交代。”

    沈妙言把玉碗放在扶栏上,仿佛接受枷锁般,转身朝他伸出双手,“你把我带到前朝,告诉他们我就是幕后主使,岂不就是对百官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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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6章 所谓皇帝,其实就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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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6章 所谓皇帝,其实就是孤家寡人

    “朕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特意来告诉我,你知晓我放走小雨点的事情,然而你并不打算追究,好让我感激你?”

    “妙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听你解释。”

    沈妙言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春日的穿廊风本该带着令人舒适的惬意感,可在两人这里,带来的却只有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凉。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道稚嫩的哭声从游廊尽头奔来。

    鳐鳐穿着淡粉宫裙,脚上的木屐跑丢了一只也浑然不觉,只哭着跑到君天澜身边,拿小拳头拼命捶打他:“你还我太子哥哥,还我太子哥哥!”

    她哭得伤心极了,见怎么都捶不动君天澜,索性抱住他的手,拼命咬了下去。

    君天澜掰开她的嘴,手上的虎口处已有鲜血汨汨淌出。

    他板着脸,冷声训斥道:“你闹什么?!”

    “呜呜呜……坏人……坏人!!”

    鳐鳐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又被他训斥,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不停地拿脚跺地。

    沈妙言把她抱到怀里,一边细声轻哄,一边狠狠瞪了眼君天澜。

    “娘亲!”鳐鳐紧紧抱住沈妙言的腰身,哭得歇斯底里。

    她最是爱美之人,可如今鼻涕泡都出来了,她也浑然不觉。

    那幼嫩的脸蛋紧贴着沈妙言的胸口,她哽咽着诉说自己的委屈,诉说自己有多么欢喜太子哥哥。

    沈妙言听着,也不由红了眼圈。

    她陪伴了两个小家伙这么多年,小雨点对鳐鳐的宠溺,鳐鳐对小雨点的依赖,一点一滴,她全部看在眼里。

    可那般美好的青梅竹马,如今就这么分散开了。

    将来,也不知能否再相见……

    君天澜偏偏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喜欢?!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将来长大,朕自然会给你挑一门好亲事。魏化雨那崽子,还是尽早忘了为好!”

    如此绝情的言语,叫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鳐鳐又大哭起来。

    大人们都说小孩子没心没肺,可他们不知道,小孩子也有暗藏的欢喜,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自己的主见和骄傲。

    可对鳐鳐而言,她所有的欢喜,所有的骄傲,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毁之一旦。

    她很生气。

    她从沈妙言膝上跳下来,发疯般,用脑袋猛然顶向君天澜的腰!

    她像只倔强的小牛,一边顶,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父皇!呜呜呜……你还我太子哥哥,还我太子哥哥!”

    君天澜被她撞到廊柱上,伸手拎起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给提了起来。

    他盯着在空中边打晃晃边哭闹挣扎的小姑娘,忍不住眉尖紧促。

    若这事儿搁在念念和昔年身上,一顿鞭子也就是了。

    可偏偏鳐鳐是小姑娘,轻易打不得。

    从没有过带女儿经验的男人,眉头紧锁,打量着这个小粉团子,竟不知从何下手。

    他望向沈妙言,沈妙言默默转过脸,只当没看见,压根儿就没有帮他的意思。

    他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把鳐鳐关起来试试,素问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来。

    她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

    君天澜立即把鳐鳐交给她,“把公主带回去好好管束,若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你便也不用在她身边伺候了。”

    素问望了眼他被咬出血的手掌,应了声“喏”,牵起依旧哭闹不止的鳐鳐,转身离开了教坊司。

    沈妙言始终托着腮,像是在观赏一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闹剧。

    等到这幕戏结束,她拍拍手,起身离开。

    空留下君天澜一人,独自站在游廊中。

    游廊的水面波光粼粼,远处有成双成对的鸳鸯散漫游过。

    他的心口,忽然有些疼。

    他奔到扶栏边,盯着池面,看见池水荡漾开,里面似乎映出了他师父那张始终带着阴寒笑容的脸。

    “所谓皇帝,所谓朕,就是‘孤家寡人’的意思。”

    水中的人脸开口说话,笑得十分嘲讽。

    “孤家寡人?”

    君天澜面无表情。

    他捱过那莫名钻心的疼痛,手掌一挥,打散了池面里的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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