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7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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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走过去,被陈嬷嬷一把扯到殿里,从背后重重推了她一把,“去,把褥子给我换了!”
那褥子上洒了些水,大冷天的,定然是不能再睡人了。
鳐鳐不悦,奶声奶气道:“你自己打湿了褥子,自己不会换吗?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凭什么要伺候你?!”
说起来,若那个男人不是大坏蛋,她认他做爹的话,她还是这皇宫的小公主呢!
然而陈嬷嬷却气恼得紧,撸起一边儿袖管,厉声道:“怎的,我在后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莫非还指使不动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说着,一把握住鳐鳐的手腕,随手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往她屁股上揍!
鳐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登时大怒,跳起来反手朝着陈嬷嬷就是一耳光!
陈嬷嬷被打懵了,半晌后才回过神,立即把双手的袖子都挽了起来:“我训不得旁人,莫非还训不得你这小蹄子了?!”
说完,正要动手,却见鳐鳐手腕上挂着的金镯子。
大约是纯金打造,看起来沉甸甸的,上面还雕刻着一枝青梅。
浑浊老目中掠过精光,她冷笑了声,“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你刚刚那一巴掌。不过,你既打了本嬷嬷,总得拿出些东西作为赔礼吧?我瞧着,你腕上这金镯子就不错!”
鳐鳐退后一步,护住那只金镯,仰着粉嫩小脸拒绝:“你这老货,从不曾好好照顾过太子哥哥,便是把你杖杀了都使得,哪里有脸问我要镯子?!”
她的小脸上满是寒意,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可陈嬷嬷看见了宝贝,哪里肯放她走?
她大力把鳐鳐拉回来,不由分说地就去扒她的金镯子:“我看见的好东西,就没有抢不到手的!小贱人,你给我拿来,给我拿来!”
鳐鳐气怒不已,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她!
她力气极大,一脚踹到陈嬷嬷的心窝,直接把她踹出老远,生生砸坏了一张木桌!
木桌上的茶具在地面砸得粉碎,极大的动静,立即把其他宫女嬷嬷给引了来。
陈嬷嬷捂着心口和后背,“哎哟、哎哟”直叫唤,眼见着鳐鳐要跑走,也顾不得其他,忙指着她的背影大喊:“快,快把她抓回来!她手上有个金镯子!”
其他人俱是见钱眼开之人,听闻有个金镯子,忙不迭就冲过去抓鳐鳐。
鳐鳐惊吓不轻,她力气虽大,可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又怎会是这么多成年人的对手!
很快,那群人把她按在地上,不顾她拼命挣扎,死命地把那只金镯子从她手腕上往下拽!
金镯子本就卡得紧,被她们这么一拽,鳐鳐的小手立即通红大片,疼得她歇斯底里地哭嚎尖叫。
陈嬷嬷面容扭曲地站在廊下,指着她怒骂:“不要脸的贱蹄子!这样好的金镯子,定然是她偷来的!姐妹们,咱们把金镯子抢下来,当了之后每人打一副银首饰,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对对对,陈姐姐说得对,咱们可是在做好事呢!”
那群人纷纷点头,越发用力地去拽那只金镯。
鳐鳐哭得厉害,不停地挣扎,死命想要护住她的镯子:“这是我和太子哥哥的东西,你们不许抢,不许抢!”
然而那群人对她的声音置若罔闻,几双眼睛盯紧了那只镯子,不顾弄伤她细嫩的手,非得生生把镯子褪下来不可!
鳐鳐被她们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只一个劲儿地哭喊。
混乱之中,忽有细微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
鳐鳐陡然爆发出痛苦至极的尖叫!
“取下来了!取下来了!”
众人对她的尖叫毫不在意,反而欣喜若狂地大笑起来。
为首的老嬷嬷举着金镯子,爱惜地用宽袖仔细擦拭,迎着冬日里那黯淡的阳光细看,老脸上全是欢喜:“瞧瞧,可不就是纯金的?这样重,够咱们衣食无忧半辈子了!”
鳐鳐趴在地上,举着通红的左手,眼泪汹涌地落进雪地里,“呜呜呜,呜呜呜,鳐鳐疼,鳐鳐好疼啊……”
那只左手以诡异的姿势扭曲垂落,由通红的颜色,渐渐化为乌青。
“走吧走吧,咱们去殿里仔细瞧瞧这只镯子!”
那群嬷嬷宫女欢喜地一哄而进偏殿,没有一个人回头来看看她。
鳐鳐哭得哽咽,就在疼得意识逐渐涣散时,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魏化雨抱着一堆食物回来,长靴踩过雪地,沉黑的漆眸中,盛不下其他景致,只独独倒映出雪地上那个娇小的粉团子。
他随手把食物放到地上,解开袄子给鳐鳐裹上。
鳐鳐在他怀里,嗅着熟悉的青竹气息,泪眼朦胧地举起骨折的左手给他看,想要哭诉委屈,却疼得说不出半个字,只知道“呜呜呜”地哭。
魏化雨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打横抱起,往正殿走去:“真傻,她们既然要,给她们就是。横竖,等我回来了,再为你抢回来。”
鳐鳐泪兮兮地,那是太子哥哥和她共有的宝贝,她不想要,不想要那些人弄脏……
魏化雨踹开殿门,温柔地把她放在小榻上,轻抚过她的额头,温声道:“我去给鳐鳐叫个御医来,等他来了,鳐鳐就不疼了。”
鳐鳐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他远去。
魏化雨合上殿门,声音冰冷至极:“去绑个御医来。”
立即有暗卫应是,飞快去办了。
魏化雨抬手捻了捻穿在细发辫间的小金珠,勾唇一笑,抬步往偏殿而去。
一刻钟后。
少年推开偏殿的门,从里面漫步而出。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夹袄,用它擦拭去白嫩小脸上沾染的血渍,又随手把它扔掉。
他朝着满园的荒景,温温一笑。
温雅至极,邪肆至极。
他掂了掂手中那雕刻着一枝青梅的金镯子,抬步,不慌不忙地往正殿而去。
寒风灌进了偏殿。
只见里面所有的嬷嬷和宫女,身体的骨骼皆都扭曲成诡异的姿势,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神情,就这么浑身是血地死在了各个角落。
——
嗷,正月初一,大家拜年了吗?菜今天回了山里面的老家,本来想住一晚陪陪家里老人的,结果忘了带电脑,于是又连夜赶回来码字,也是醉了,哈哈哈。
谢谢昨天打赏的十四位宝贝,也谢谢大家的祝福,新的一年,希望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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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肆无忌惮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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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肆无忌惮地撒娇
魏化雨回到正殿,御医已经被绑了来。
那暗卫拿着一把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一边抖,一边给鳐鳐包扎伤口。
魏化雨抬步而来,脸上含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把刀拿开,没得惊扰了本宫的贵客。”
暗卫领命,立即把刀收起。
御医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颤声道:“这位姑娘的腕骨折,折断了……我,我给她用了木板固定,也上了药,想来过不了三个月,就,就能痊愈……”
魏化雨掂了掂金镯子,他们大魏皇族,体质特殊,若是受伤,生来就比旁人恢复得快。
既然这太医说需要三个月,那么实际上大约只需半个月。
他心里有了底,撩起后裾在小榻边缘坐了,含笑望向这名御医:“若是有人问起……”
站在角落的暗卫,长刀已然出鞘一半。
御医瞟了眼那把锃亮的刀,浑身都是冷汗,抬袖揩了揩,恭敬道:“下官今日哪里也没去,什么也没看到……”
魏化雨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暗卫送他回去。
那暗卫有意领着太医从偏殿经过,太医看见偏殿里的尸体,越发惊恐,忙收回视线,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正殿中,静静焚着一炉安神香。
魏化雨望着昏厥过去的小姑娘,轻轻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鳐鳐慢慢转醒,因为上了止疼药的缘故,腕骨处不再有刚刚那么疼。
她泪兮兮地望着魏化雨,声音虚弱:“太子哥哥,你早上去了哪里,叫我被人那样欺负……”
说着,越发得委屈,眼圈再度红了起来。
魏化雨摸了摸她的小脸,“自然是给你找好吃的去了。”
漆黑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他今儿早上出门,原想悄悄潜去乾和宫探望姑姑,可惜乾元宫外把守的侍卫多了许多,他连第一道宫门都混不进去。
他取出那只金镯子,给鳐鳐戴在完好的右手上,“好好养伤,养好了,我带你出宫玩。”
尽管明知这厮是被她爹爹软禁了,可鳐鳐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
于是她乖巧地点点头,顺带道:“太子哥哥,鳐鳐今晚想吃虾仁丸子和桂花糖饼。”
她知道自己生病受伤的时候,这厮最是好脾气,不仅不让她背书做功课,还有求必应,便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而他没有底线的宠爱,是她肆无忌惮撒娇最好的凭靠。
魏化雨刮了下她的翘鼻尖,“没有丸子。”
鳐鳐立即噘起小嘴。
魏化雨含笑捏了捏她的小嘴巴,“不过,我倒是愿意为我的小公主,下厨捏几个出来。”
鳐鳐这才转涕为笑,一颗心暖烘烘的,格外柔软。
魏化雨起身往小厨房而去,穿过油漆斑驳的朱红长廊,唇角那温温的笑意逐渐隐去。
他早上偷偷溜去乾元宫时,那群文武百官还跪在宫门口。
也不知道君天澜,究竟会怎么做……
此时乾元宫中。
君天澜把龙案搬到了寝殿里,手腕运笔如飞,一尺来厚的奏章,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处理完了。
他望向龙榻,他的小丫头正盘膝坐在帐中,抱着一本《魏史》细细翻看。
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她的家国,是被他所灭。
正在这时,福公公进来,低声道:“皇上,那二十多位大人,还跪在宫门口呢。已经有老臣吃不消晕厥过去了,您看……”
君天澜淡漠地搁下朱砂笔,“派人给他们送些水和食物,再拿二十几个蒲团过去。”
“这……”福公公不解。
君天澜在一侧银盆中净过手,“既然他们要跪着,那朕就给他们最好的待遇,若是传出去,也不算苛待百官。”
福公公知晓自家皇上这是与他们杠上了,于是应了声“嗳”,立即领旨去办。
他快要退到殿外时,君天澜又道:“再转告他们,若是打算一直跪在这儿,那朕就从今年的新科举子中,选出二十几人,顶替他们的官位。大周人才济济,想来择几个听话的人,算不得什么难事。”
福公公悄悄抬起眼帘,只见他家皇上正淡漠地用毛巾擦手,眉梢眼角,都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道阴狠。
他忙垂下头,又应了声“奴才遵旨”,才退出殿外。
沈妙言偏头望了眼福公公,又打量起君天澜来。
君天澜把毛巾挂到架子上,“看我做什么?”
他说着,抬步走到龙榻边,把沈妙言按在榻上,解开她的腰带,拿了药箱给她换药。
沈妙言任由他换药,既不叫唤也不抗拒,脑海中只想着张祁云送她的两个词:过刚易折,以柔克刚。
她沉吟半晌,轻声道:“听闻两日后,顾大将军要在府中举办三十六岁寿宴?”
“嗯。”君天澜动作熟稔而又轻柔,很快就给她换好了药。
“我想去瞧瞧。”她声音平静。
君天澜给她拢好衣衫和锦袄,抬眸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又想起她昨日和谢陶一起去见君子佩的事儿。
她去寿宴做什么,不用细想也一清二楚。
于是他在榻边坐了,给她细细理了理松散发髻,“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想去,朕陪你去就是。”
沈妙言强忍着不情愿,垂着眉眼,任由他的手掌穿梭过她的发间。
及至暮色四合,两人在殿中用过晚膳,沈妙言去屏风后沐浴,等出来时,却见君天澜已经不在殿中。
她坐到梳妆台前,拂衣笑吟吟给她绞干头发,“今儿不冷,奴婢只给小姐准备了一个暖脚的小炉子,小姐若是觉得不够,奴婢再添一个。”
正在熏笼上熏衣服的添香望过来,笑嘻嘻道:“皇上命尚衣局的人,给小姐赶制了六套春衣呢,大约明日就该送过来了。等顾府寿宴时,小姐穿着新衣裳过去,定然能艳冠群芳!”
“小姐本就生得美,无论穿什么,都该是艳冠群芳的。”拂衣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