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7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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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冷峻自持的男人,在黑暗的风雪中,悄悄淌下一滴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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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1章 百媚横生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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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1章 百媚横生的尤物
教坊司。
眼见着还有两日就是除夕,嬷嬷们都加紧排练歌舞,务必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沈妙言因为生得美,所以即便是晚进宫、资历不足,也依旧被安排进了舞姬之中,还是最醒目的领舞。
那夜君天澜的疯狂历历在目,好在有百媚生这味奇药,泡过两次之后,肌骨的伤口皆都痊愈如常。
露天的宽大训练场中,她身着淡金色薄纱舞裙,在一众舞姬的衬托下折腰而舞,宽袖与裙摆翻飞,犹如从九天之上飞落下来的一只金蝶。
乐声已近尾音。
旋转,旋转……
足足旋转了七千两百度,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才收舞。
清寒的小脸,在冬雪之中,透着厌世情绪,却又从玉质般的肌骨里,生出不经意的妩媚,宛如盛开在白骨上的玫瑰,危险,妩媚,带着绝情绝爱的禁欲之美。
足以叫任何见了她的男人,难掩心动。
教坊司中地位最高的三个嬷嬷,就站在高阁之上,静静欣赏完了这场舞。
她们望着沈妙言离开那群舞姬,她额间一点朱砂,赤脚走在雪地中,一步一摇曳,一步一生莲,连纤纤玉手不经意撩起长发的弧度,都透着倾尽天下的妖娆和媚态。
直叫四周路过的宫女与内侍,都看直了眼。
百媚生,百媚生,这才是天上人间,真正百媚横生的尤物!
沈妙言漠然仰头,对她们脸上或惊喜或激动的神情,半分反应都没有。
她回到闺房,自己烧了一壶热水倒进盆中,又小心翼翼兑了些凉水,这才把双脚泡进去。
她低着头,因为天冷,所以双脚的颜色是惨白的。
她又摸了摸手臂与腰肢,琥珀色瞳眸透着薄凉。
这几日为了练舞,但凡她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那群嬷嬷就会拿针扎她,既不留下伤口,又叫她知晓厉害。
说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自打那夜过后,教坊司里,所有人都变着法儿地欺负她,克扣她的饭食,故意把她的舞裙划拉破叫她挨嬷嬷们的骂。
她想着,弯腰揉了揉双脚。
不过,无论受怎样的欺负,无论陷入怎样的绝境,她都想要活下去。
她要离开这座囚笼,离开那个男人,带着小雨点和鳐鳐,回他们温暖的家!
她忍不住酸了鼻子,抬袖擦了擦泪花,小脸清寒而坚定。
洗完脚,她穿上唯一一双绣花鞋,这鞋也不知是谁留下的,破的不成样,被她捡了来,虽稍稍有些挤脚,可到底比光脚要暖和。
她又拿起搭在床头的薄袄,爱惜地穿上。
教坊司的姑娘,常年赤脚穿薄纱舞裙,她本也是这般,只是那日和王静姝去大堂吃饭时,看见有管事嬷嬷丢弃了一个包袱,她们两个捡来翻开,里头正好装着两件破旧的灰褐色薄袄子。
虽破旧,好歹也能遮挡风寒。
她收拾好,才起身去往饭堂。
谁知刚出门,就看见好多歌姬舞姬以及宫女们,兴奋地拎着裙摆往外面跑。
王静姝奔过来,一把拉住她,兴奋道:“沈姐姐,听说徐贤妃在冰湖上散碎银子呢!皇上开恩,允准宫人们都去捡!你要不要同我一道?”
沈妙言默了默,温声道:“我还是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吧。”
王静姝心思单纯,尚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劝道:“你真傻!咱们在这里,想吃个鸡蛋都要额外给嬷嬷们塞钱,可咱们又没有俸禄,又没有贵人打赏,如今现成的捡银子机会,干嘛不去?”
见沈妙言还在犹犹豫豫,她“哎呀”了一声,拉起她的手,飞快朝教坊司外奔去。
两人一路跑到御花园,只见御花园中央的大湖湖面果真结了厚厚一层冰,有描金雕花的朱红画舫横卧在其上。
冰面上洒着不少碎银子,数百个宫人都忙着捡拾,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而画舫之上,聚集着镐京的公子王孙、世家贵女,正含笑对冰面上那些宫人指指点点。
他们中间,则坐着君天澜与徐思娇。
徐思娇今日打扮格外艳丽,穿着丝缎妃子服制,云鬓上戴着凤衔珠发钗,讨喜的小圆脸上浮着可爱笑容,正欢喜地与君天澜说话。
君天澜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并未亲近她,却也没有拒绝她。
而那群王孙公子之中,还有不少沈妙言认识的人,如花容战,如韩棠之。
她害怕被认出,忙低下头,装作捡银子的模样。
宫人太多,她和王静姝被冲散了,于是学着那群宫人,跪伏在冰面上,不停膝行向前,仔细摸索散碎银子。
可她的姿容实在太过出众,纵然身着破旧的麻褐色薄袄,跪伏在那么多人之中,也依旧醒目得令人惊叹。
徐思娇一眼看到她,下意识地望向君天澜,却见他从沈妙言身上,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
她心中窃喜,笑道:“皇上瞧,那不是沈姐姐吗?她竟也来捡银子呢。臣妾心疼姐姐,不如多撒些银子到她身边吧。”
君天澜摩挲着指间的墨玉扳指,不置一词。
徐思娇得了默认,立即起身,从婳儿手中提着的银盘里,抓起一把,往沈妙言所在的地方掷去。
漫天的碎银子,令在场的宫人们眼红不已,卯足了劲儿地往沈妙言那处挤去。
沈妙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猝不及防突然涌来那么多人,吓得紧忙想要往后退,可到底是来不及了。
许多人踩在她身上、双手上,拥挤之下,把她原就破旧的薄袄撕扯开来,无数泛黄的棉絮从裂缝中涌出,看起来格外狼狈可笑。
宫人们抢光了银子,望着她忍不住哄笑出声。
画舫上的人也都在笑。
沈妙言面颊涨得通红,羞得恨不能钻进水底。
思绪紊乱中,她忽然回想起当初,她与五哥哥,在宣王府干过的好事。
那是夏日,他们住在湖心的蓬莱阁里,五哥哥为了哄她高兴,把府里的小厮都召集来,给她好多箱金莲花、银莲花,让她扔到水里,叫那些小厮去争去抢。
当时,她就站在徐思娇的那个位置,一身金贵,嘲笑着那群小厮。
她回想着,眼圈忍不住发红,原来当初的她,竟有这样丑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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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2章 舍弃她身为女帝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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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2章 舍弃她身为女帝的骄傲
她抬袖擦去眼泪,正想着快点儿逃走,婳儿忽然出现在她跟前,皮笑肉不笑道:“沈姑娘,我们娘娘请你上去说话。”
沈妙言不想上去,可她自知若是不去,恐怕徐思娇绝不会放过她,她必定还要再吃苦头。
于是她低头,跟着婳儿上了画舫。
画舫上宽大奢华,木制地板上还绘着精致的鱼戏莲花图案。
婳儿领着她穿过人群,走到君天澜与徐思娇跟前,屈膝行了一礼,笑道:“皇上、娘娘,人已经请上来了。”
沈妙言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既不说话也不行礼。
徐思娇打量过她,暗道不过半个月光景,这女人被教坊司调教过,竟然比从前还要娇媚动人。
幸好她今日不曾好好打扮,否则,怕是皇上都要挪不开眼了。
胸腔里漫上浓浓的妒忌,她抱着珐琅彩掐金丝小手炉,笑容清丽,“这大冷天的,沈姐姐的鞋和袄都破了,可怜见的,怪叫人心疼的。”
众人下意识望过去,不觉嗤笑出声。
沈妙言望向自己鞋,一张脸儿霎时涨得通红。
这绣花鞋本就挤脚,再加上刚刚的拥挤纷乱,左脚的鞋头竟然被撑破了,一只脚趾头就露在外面!
她难堪地蜷缩起脚趾,恨不得立即消失在这里才好。
于是她低声道:“上也上来了,教坊司里还要练舞,我先告退。”
可是她既上来了,徐思娇哪里肯让她轻易走掉。
她望了眼君天澜,温声道:“沈姐姐在教坊司待了那么久,怎的连个礼仪都学不好?在皇上和本宫面前,礼也不行,还乱说话,真该掌嘴!不过——”
她望了眼君天澜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念在沈姐姐是太子殿下的娘亲,掌了你的嘴,未免让太子殿下脸上无光。不如这样吧,你跪下磕个头,本宫和皇上便饶了你这一次。”
沈妙言眉尖紧蹙,抬起水眸,狠狠盯了她一眼。
徐思娇霎时不乐意了,朝君天澜撒娇道:“皇上,您看她!”
君天澜不曾给一个正眼给沈妙言,呷了口茶,冷冷吐字:“让她跪。”
徐思娇得意地瞟了眼沈妙言,心满意足地给君天澜添茶,“还是皇上心疼臣妾……”
两名禁军上前,不由分说地押住沈妙言,硬生生把她给按下去。
沈妙言哪里肯跪,红着眼圈紧盯着君天澜,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尖声高喊:“君天澜!我不跪你们!我不跪你们!我死也不跪你们!”
狭长凤眸透出阴冷,君天澜淡淡道:“松开。”
两名禁军立即松手。
沈妙言站在原地,抱住自己,强忍着眼泪,拼命哽咽。
她以为君天澜放过她了,然而并没有。
他把玩着茶盏,血红凤眸中噙起一抹玩味儿,“给她剑。”
一把剑被扔到沈妙言脚下。
君天澜扯开薄唇,“既然死也不肯跪朕,那就自刎吧。之后,朕会让魏化雨和魏锦西一家去黄泉陪你。”
沈妙言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男人端坐着,姿态凛贵威严,嗓音清冷而平静,“要么跪,要么与你的亲人一道去死。选一个。”
漫天雪花簌簌而落,沈妙言哽咽着喘气,眼圈红红地盯着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爱了十年。
爱过十年。
终于,可以死心了。
晶莹的泪珠子顺着雪腮滚落,她那张绝艳小脸上,忽而绽出一个绝望的,却又诡异轻松的笑容。
她缓缓闭上眼,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直直跪了下去。
泪珠子沿着白嫩下颌,滴落在地,如有万斤。
她呜咽着咬住唇瓣,胸口起伏,俯下身,如葱般的纤纤玉手撑在地面,直到额头轻轻磕上地板。
这是极尽卑微的姿势。
舍弃她身为女帝的骄傲,舍弃她全部的自尊,只为了在后宫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只为了让她在乎的亲人,好好地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逃走的机会,才有复仇的机会。
花容战与韩棠之俱都不忍地移开视线。
君天澜盯着她,拢在宽袖中的手不觉攥紧。
徐思娇得意地抬起下巴,语气却是娇俏无辜的,“婳儿,还不扶她起来?”
婳儿笑吟吟上前,把沈妙言搀扶起来。
徐思娇犹嫌给她的羞辱还不够,满脸纯真,好奇地朗声问道:“沈姐姐,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只穿了一个破袄子啊?绣花鞋也破了,到底是怎么了?是皇上不给你衣裳穿吗?”
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从小就被嬷嬷刻意教导,仔细模仿着沈妙言的一举一动长大。
这般无辜歪头的姿态,像极了从前的沈妙言。
婳儿含笑,大声答道:“娘娘有所不知。沈姑娘被没入奴籍,如今是教坊司的舞姬呢。教坊司那种地方的姑娘,就是供王孙贵族玩乐的,自然穿得露骨。”
“哦,原来是这样……”徐思娇懵懂地点点头,同情地望着沈妙言,“那不就是官妓喽?呀,本宫失言了……”
她忙捂嘴,无辜的眼神恰到好处。
许是因为模仿久了,她连容貌也很有些像沈妙言。
面庞圆润,水眸圆圆,看上去稚嫩纯真。
此时做出这番姿态,便叫人无端生出许多好感来。
“对不起哦,沈姐姐。”她抱着精致手炉,娇羞地倚靠在君天澜身边,仰头望向男人的侧脸,“皇上,姐姐穿得这样少,臣妾瞧着心疼。咱们今晚既在画舫上设宴,不如请她留下吧?”
沈妙言一点儿也不想留下,可君天澜已经淡然地允了。
说是晚宴,可婳儿却领着她去了宫女们用膳的偏房。
不必面对那些贵族子弟,她稍稍松了口气,又因着连日未曾吃饱过,于是抱了瓷碗,连菜也不用,光食米饭就食了好几碗。
待到隔壁花殿里晚宴结束,已是月上中天了。
她正趴在偏房的炉子边睡觉,婳儿又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