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5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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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寂静,不时从窗外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唱。
过了半晌,素问满脸惊喜:“娘娘,是喜脉!”
说完,脸上的笑容又忽然僵住,这喜脉……
莫非是镇南王的?
连澈盘膝坐在窗台上,掐了朵牡丹放在鼻尖下嗅闻,轻笑出声:“姐姐嫁了魏长歌,却又怀上君天澜的孩子,这可真有意思。”
素问双眸立即弯起,“娘娘怀的是皇上的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妙言却笑不出来,双手拢在肚子上,眉宇间都是惶惑。
本来她不肯让表哥碰自己,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偏偏,她还怀了君天澜的孩子……
若是给他知晓……
“这个孩子不能留。”她忽然冷声。
素问一怔,“娘娘?”
沈妙言皱眉,想要再说一遍,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是她的孩子,是一个活着的孩子。
他尚未来到世上,还不曾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她怎能残酷地把他打掉?
连澈望着她纠结的表情,捻了捻那朵牡丹,秾艳的花汁从他指缝间滴落,他淡淡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既能让姐姐平安生下孩子,又不让那魏长歌知晓。”
沈妙言望向他,他抬眸一笑,“不告诉他。等到快要临盆时,偷偷前往鬼市居住,把孩子悄悄地生下来,然后远远送走。”
“不可能。”沈妙言冷声,“我若是把他生下来,就定要对他负责。连澈,我已经失去一个宝宝,这一个,我不想再失去。”
连澈耸耸肩,不以为然。
沈妙言有些烦恼地在榻上躺了,拉过薄毯蒙住自己的脑袋:“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夜凉如水。
沈妙言在踏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睁开眼睛,呆呆盯着窗外的婆娑树影,喃喃出声:“老天爷真爱和我开玩笑……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魏长歌仰坐在前院屋顶上,正对月饮酒。
曾说过要得到她的心,但……
她真的能忘记君天澜吗?
他曾亲眼目睹过她和君天澜在一起时的情景,那样的恩爱甜蜜,连他见了都要艳羡,她身在其中又怎会轻易忘却?
他在长夜中叹息一声,仰头继续大口饮酒。
一连几日,魏长歌都不曾到后院去。
府中渐渐有多嘴多舌的仆妇传出谣言,说王妃失宠了,甚至还有的婆子说王爷在前院书房养了两名美貌乖巧的侍女。
素问端着一盆玫瑰水从沈妙言房中出来,刚转过回廊,就听到两个碎嘴的妇人在那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议论:
“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失宠。听说她之前就已经嫁过人了,还生过孩子,就这样的女人,还整日一副清高模样,不让咱们王爷睡在她房间里,王爷能不生气吗?”
“哟,她看着年纪怪小的,竟然已经生过孩子了?咱们王爷那么好,为什么要娶这种女人?”
“谁知道呢?许是看她长得不错。这女人啊,一辈子的命,其实都是看那张脸呐!”
素问眼底涌出浓浓寒意,冷冷道:“白日里不干活躲在这儿偷懒,好大的胆子!”
两个妇人骇了一跳,急忙唯唯诺诺地弯腰低头,连声告罪。
“再让我听见你们碎嘴,我就禀了王妃,揭了你们的皮!”素问厉声,吓得那两个妇人急忙连连称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走。
身着绯色重纱裙子的沈妙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廊角,倚在廊柱上,含笑望着素问的背影,“这么久没见,素问竟也能养出如此凶巴巴的一面,真是难得。”
素问没料到她在这里,红了脸,轻声道:“跟着添香姐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她几分训斥下人的气势……刚刚那两个妇人的话,娘娘都听见了?”
沈妙言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听见了,劳你为我出头。”
素问抬起头,见她脸上并无伤心难过之色,稍稍放了心,“娘娘,这种事都是风言风语,过一阵也就过去了。王爷公事繁忙,难免疏漏了王妃。”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31章 长公主魂归离恨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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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不以为意,抬手把散发勾到耳后,偏头望了眼房廊外的烈日,笑道:“这里热,咱们进去吃冰镇西瓜。”
傍晚时分,重华苑寝屋中窗户大开。
沈妙言独自睡在窗边的凉榻上,正酣眠时,韩叙之捧着冰镇酸梅汤进来,瞅了眼沈妙言的肚子,把酸梅汤放在圆桌上,软声唤道:“王妃。”
沈妙言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茫地从榻上坐起,“什么时辰了?”
韩叙之从盆中拧干帕子,替她擦了擦脸,“申时刚过。”
沈妙言扶额轻笑,“我竟然睡了两个时辰。”
韩叙之又捧来酸梅汤,“喝这个解解渴。”
那乌梅色的汤汁盛在白瓷盅里,下面还沉着几朵金黄桂花,散发出清冽的酸甜气息与甜香,便是嘴刁的孕妇看了都生出食欲来。
韩叙之望着她用瓷勺一勺勺舀着酸梅汤喝的慵懒俏丽模样,试探道:“王妃这胎,可要与镇南王说明?”
沈妙言垂着眼帘,食了小半盅酸梅汤,才轻声道:“肯定要说的。”
“我倒觉得,与其说了生出嫌隙,不如不说。反正不过才一个月,若王妃今夜与镇南王有了夫妻之实,把这胎儿安在他头上,也是可以的。”
“叙之,”沈妙言把小盅放到他端着的托盘上,“他不仅是我夫君,更是我表哥,我不想瞒他任何事。为我梳妆。”
韩叙之叹息一声,只得应是。
沈妙言打扮清淡,挽着个食盒来到前院书房,只见书房门前的竹帘高高卷起,里面影影绰绰可见他正临窗写字。
她踏进去,“表哥。”
魏长歌回头,笑容仍旧如从前那般温暖,“你怎么过来了?”
沈妙言把食盒放到圆桌上,“过来看看你。你在做什么?”
魏长歌急忙捂住书桌上的纸卷,“没……没什么……”
沈妙言挑眉,看见他放在桌前的字帖,笑道:“你在临帖?”
魏长歌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临的不好。”
“已经很好了。”沈妙言望着他规矩不少的字,眉宇间黯淡了几分,轻声道,“二表哥,我有件事儿,想与你说。”
“嗯?”
沈妙言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硬着头皮道:“我……有身孕了。”
不等魏长歌说话,她促声道:“你若介意,可以休弃我,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怨恨表哥,因为本就是我的错。”
书房中陷入沉寂。
魏长歌执笔的手已然收紧,木制笔杆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音,在空寂中格外清晰。
沈妙言越发惶恐不安,深深低着脑袋,茫然地絮絮叨叨起来:“都是我的错……事情变成这样,全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恨你……”
话音未落,魏长歌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书桌边,低头凝视她小鹿般湿润的双眸,良久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朱唇上。
他一寸一寸,慢慢靠近那樱红的唇瓣。
即将碰上的刹那,沈妙言抬手,挡住了他。
他抬眸,那双琥珀色琉璃眼中,清晰地涌现出不情愿。
他扯了扯唇角,“表妹到底还是念着他的。”
“并没有。”
魏长歌松开手,余光瞥见她如受惊的兔子般逃开三丈远,淡淡道:“我不会休弃你,更不接受和离。”
沈妙言不安地搅动双手,“表哥……”
魏长歌眼中流露出嘲讽,“你回重华苑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妙言自觉没有脸面再待在他跟前,屈膝行了一礼,转身狼狈地离去。
夕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从魏长歌袖角滑落,他整个人笼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淡淡的嗤笑。
她是他花了二十五年才抓住的月光,想要他放弃,不可能。
翌日,沈妙言在宫里陪魏涵赏完莲花,撒娇道:“外祖母,我今晚想陪您一同用晚膳,一块儿睡觉。”
魏涵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外祖母这里宫女众多,热闹得紧,哪里就用你陪了?你与长歌新婚不久,还是赶紧回去与他用晚膳才是正经。还有啊,外祖母怎么听人说你们是分房睡的?这可不行,外祖母还等着抱重孙娃娃呢!”
沈妙言心中酸楚,面上却佯装羞怯,背转过身气呼呼道:“外祖母小气不肯留我用晚膳,却在这里说浑话羞我!哼,我这就回府!”
魏涵望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笑声越发爽朗。
然而在沈妙言的背影消失之后,她却剧烈咳嗽起来。
吴嬷嬷急忙拿帕子过来,魏涵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完,一看那雪白帕子,上面的黑血极为醒目。
她刚刚强撑出来的红润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摇头苦笑:“我怕是命不久矣,可怜我这刚回家的外孙女,我走以后,谁来护着她……”
吴嬷嬷红了眼眶,软声道:“镇南王对小郡主一片痴心,定会事事护她周全,公主不必忧心。”
沈妙言回到镇南王府后,本欲直接去重华苑,却有前院的侍女过来,行过礼后低声道:“娘娘,王爷有请。”
“请我?”
“是,王爷在书房临字,听说郡主回来了,请郡主去书房一趟。”
沈妙言有些诧异,却还是带着素问,抬步往前院书房走。
谁知还未靠近书房,就被魏长歌的侍卫拦下,窘着一张脸,怯怯道:“娘娘,您来书房做什么?王爷现在不方便见您。”
沈妙言心下百转千回,立即意识到刚刚那名侍女并非是魏长歌派出去请她的。
不知那侍女是谁的人?
把她引到书房,又所为何事?
正疑惑时,却闻得书房中陡然传出一道娇媚清丽的女音:“长歌……那里不要……”
是魏灵玄的声音。
刚刚的疑惑瞬间就有了解释,沈妙言推开那名挡路的侍卫,提着裙子迈上台阶,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书房的博古架后垂着几道轻纱,她撩开轻纱,清晰地看见了榻上不堪入目的一幕。
魏灵玄偏过头,看见她过来,不由滚进魏长歌怀中,笑语嫣然:“咦,我们以为你今晚会宿在宫中。”
魏长歌的桃花眼倏然放大,显然没料到沈妙言会出现,一把推开魏灵玄,匆匆套上衣物,皱眉道:“你听我解释!”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32章 长公主魂归离恨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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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哪里会听,寒着一张小脸,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魏长歌急着穿上裤子,又拿过床头搭着的衣裳,正要往身上套,衣袖却被榻上的女人拽住。
“哥哥好无情,一看见魏天诀过来,就把我推开……”魏灵玄趴在床上,一手拽着他的袖角,一手捏着半缕青丝,笑容玩味,“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给哥哥做小,也是愿意的。”
“你滚开!”魏长歌怒从心起,猛地拽出自己的衣裳,随手套了,连盘扣都来不及扣上,就急着去追沈妙言。
魏灵玄凝望他远去的背影,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动人,“魏长歌啊魏长歌,枉你一世英名,却偏偏栽在女人身上!你以为,魏天诀会原谅你?别做梦了,哈哈哈哈哈!”
她朝后仰着头,脖颈白细宛如天鹅,笑得似癫似狂,最后生生笑出眼泪,随手扯下绣着莲花的轻纱帐幔,任由它们在风中飞扬翻卷。
却说魏长歌追到重华苑,看门的婆子得了沈妙言的命令不让他进去,被他一个窝心脚踹开,迅速闯进沈妙言的寝屋,却见屋中静悄悄的,只点着一盏孤灯。
那个牡丹般的姑娘,端坐在梳妆台前,静静梳理着如云秀发。
菱花铜镜明明暗暗,她的面容隐在昏惑的光影中,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天诀——”
“外祖母寿辰过后,咱们就和离吧。”
桃花眼倏然放大,魏长歌踉跄着走到她身边,“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她在——”
“我与君天澜发生关系,是他强迫的我!而你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说你要护着我一辈子,可到头来,你又做了什么?!”沈妙言摔了手中的象牙梳,仰头看他,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魏长歌,我那么信任你!”
空气中仿佛燃烧着火硝的味道,魏长歌垂在腿侧的拳头青筋暴起,半晌后,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那你又如何知道,刚刚在书房中,是我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