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4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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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落在他的发丝和肩膀上,他举目四望,只见四周黑沉沉的,只有他和她的新房,燃着温暖的烛火。
真好。
他想着,注意到小白兔在攀爬他的腿,不禁低头拎起那两只兔子,笑容是发自肺腑的幸福,“我终于娶到妙妙了……”
“看见没有,窗户里的那个姑娘,是我娘子!”
他语气之间都是骄傲和炫耀,很快丢掉两只白兔,快步上楼。
另一边,君天澜带着十几骑人马,在深山中转悠了许久,也仍然不见沈妙言的线索。
夜凛手持火把,望了眼天色,蹙眉道:“皇上,今夜恐有暴风雪,这样的天气,郡主也不会在这深山老林里转悠,咱们赶紧出山吧?明日再继续找?”
君天澜单手攥着缰绳,沉默着目视远方,雪花落在他的肩膀和盔甲上,他看起来格外肃杀。
火把的光影中,那双暗红色的凤眸愈发深沉可怖。
因为连日不曾好好休息,他的眼睛里还遍布着血丝。
雪渐渐大了。
夜寒提议道:“皇上,刚刚不是路过那幕村吗?不如咱们去那里暂时借宿一晚?”
君天澜最后望了眼远处的沉沉夜色,一语不发地勒转马头,朝幕村而去。
他身后,众人同时松了口气,纷纷跟上他。
这连日找人,且不说皇上身体吃得消否,光是他们这些随从,都在疲惫中丢了半条命。
杀人,都比找人来的轻松啊!
……
君舒影推开房门,扑面而来都是暖意。
他的娘子端坐在床榻上,正望向他。
他走过去,她便站起身,不高兴地蹙起双眉,“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他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躺到床榻上,伸手细细抚摸她的眉眼,“我紧张……”
令人哭笑不得的回答。
沈妙言坐起身,从床头取来两杯酒,递给他一杯,“合卺酒。”
手腕交错。
君舒影始终凝视着她的面容,随她一道,缓缓饮尽那杯酒水。
“妙妙。”他忽然出声。
“嗯?”
君舒影抬手,指了指唇角,“酒液。”
沈妙言赧然,正要抬起衣袖去擦,君舒影忽然倾身,吻住她的唇角。
琥珀色瞳眸,倏然睁大。
君舒影很快松口,含笑给她把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捋到背后,“干净了。”
沈妙言从来不知道这厮竟然这般撩人,屋中又寂静片刻,她咬了咬唇瓣,“你……要不要去沐浴?”
君舒影嗅了嗅自己的衣裳,“酒味有点大,熏到你了吧?我去沐浴,你若无事可做,可去书房拿本画折子看。”
沈妙言目送他去隔间,不禁腹诽,这样的情景,叫她看书,她如何看得进去。
隔间里很快传来水声,她等了会儿,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敲门声:“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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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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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起眉尖,擎起一盏烛火,起身去楼下看个究竟。
走下台阶时,她听见外面有骏马打响鼻的声音。
莫非是锦州城的官兵路过?
今夜是她和五哥哥成亲的夜晚,这大半夜的过来借宿,怪叫人讨厌的。
她胡思乱想着,走到门后,伸手拉开门栓。
打开门的刹那,正对上夜凛的的脸。
脑海中瞬间放空,她的视线一寸一寸挪到夜凛背后不远处,那个男人暗红色的凤眸,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手中的烛火跌落在地,她猛地关上门,因为恐惧而眼圈通红,不顾一切地想逃往楼上。
君天澜盯着那紧闭的木门,脑海中什么都没剩下,只有她穿着火红嫁衣的模样。
一股滔天怒火,从他胸口升腾而起,合着白日里他错过的婚礼,是他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
他甚至,还派人送了礼物!
风声掠过,夜凛等人只能看见一道黑色残影掠过,那道可怜的木门碎裂成无数木屑,他们的主子出现在屋中,紧紧攥住乐阳郡主的手腕。
乐阳郡主尚还未跑出几步,惊恐地回头,眼睛里都是泪水。
君天澜凤眸宛如被血液浸过般,鲜红可怖,手上力气极大,几乎快要捏碎沈妙言的腕骨,“你和君舒影,成亲了?!”
沈妙言紧盯着他,浑身发抖,并不回答。
“说话!”男人愤怒地抬高音量。
“别动她。”碎玉敲冰般的声音自楼梯上响起,君舒影套着正红色的新郎服,缓步走下来,“如你所见,我与我家娘子已经成亲。就算你是皇帝,也没有强抢别人娘子的道理。”
君天澜的双眼被他们两人身上共同的红色刺痛,盯紧了沈妙言的眼,“今夜,我偏要强抢她,你待如何?!”
话音落地,他与君舒影同时出手。
沈妙言往后倒退几步,傻傻望着打斗的两人,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愤怒的君天澜宛如一尊杀神,两人从屋子里打到屋外,沈妙言追出去,看见她和君舒影细心栽培的梅花树在灯笼的光影中,被两人打得零零落落,到处都是飘散的梅花瓣,凄美绝丽。
“砰”一声巨响,君舒影被君天澜从空中踹落在地。
他紧随其后,抬脚重重踩到君舒影的胸口,声音透着来自地狱般的冰冷,“写休书。”
君舒影喷出一口血,笑容却依旧倾城,“不写!”
君天澜弯腰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一拳砸到他脸上。
君舒影倒在雪地里,满头青丝铺散开来,丹凤眼中都是倔强,唇角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一字一顿,“死都不写。”
君天澜面无表情,“那就打到你写。”
拳头朝着君舒影落下。
到处都是血。
沈妙言哭得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死死抱住君天澜举起的拳头,“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君天澜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脸上的那些泪水,如她身上的嫁衣般刺目。
他挣开她的手,一拳砸到君舒影小腹。
他的内力雄厚,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君舒影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到兔窝上,把兔窝砸得稀巴烂。
两只白兔子瑟缩在角落,不解地望着这一切。
君天澜踏着白雪,面无表情地走到君舒影身边,厚重的军靴猛地踩到他的胸口,“写休书。”
“不写。”君舒影仍旧微笑,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染红了他的牙齿。
君天澜冷笑了声,脚下力道加重。
黑夜中,隐隐传来肋骨断裂的声音。
沈妙言哭得嗓子都哑了,“噗通”一声跪在君天澜面前,抱住他的腿,“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是我要嫁给他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君天澜冷漠地望向她,“你为他,下跪?”
他的血眸实在令人惊惧,沈妙言整个人瑟瑟发抖,不敢同他直视,只死死抱着他的腿,重复着同一句话,“都是我的错,与他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宛如失常般喋喋不休,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仿佛要在这里,流尽一生的泪。
君天澜冷冷盯着她,“拿纸笔。”
夜凛小心翼翼取来纸笔和一张矮桌。
君天澜抬起脚,夜寒和另外一个侍卫立即制住君舒影,长刀横在他的脖颈上,不容他挣脱了去。
君天澜在沈妙言身后蹲下,把毛笔塞进她手中,直接把她摁在矮桌前,“他不肯写,你来写。一炷香的时间,我要看到你写好的和离书。否则,我不介意送他去死。”
沈妙言哭得双眼红肿,被他按在矮桌前,眼泪顺着香腮滑落,在宣纸上晕染开。
那宣纸已然不能用,君天澜粗暴地扯开宣纸,又给她换了张新的,直接捏住她的手,在宣纸上落笔。
“我不想写……我喜欢他,君天澜,我喜欢他……”
她哭诉的话语,越发叫君天澜心中狂暴。
他不管不顾地攥着她的手写完和离书,又直接按着她的手,按了手印。
视线扫过和离书,薄唇勾起冷漠的弧度,他把和离书交给夜寒,让他拿去给君舒影画押。
沈妙言无力地趴在矮桌上,眼泪打湿了鲜红的嫁衣。
君天澜却不肯让她好过,一手攥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向对面,低头在她耳畔低语,“沈嘉,看好了,你的夫君,只能是我君天澜。其他男人,想都别想!”
君舒影自然不肯按手印,然而他被君天澜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夜寒等人把他按在雪地中的,直接按了手印。
男人趴在雪地里,眼圈通红。
君天澜攥住沈妙言的手腕,直接撕掉她身上那碍眼的喜服,摘了自己的斗篷裹住她,跨上疾风,眸光冰冷地扫了眼那座院子和小楼,冷冷道:“烧了,”
夜凛等人点燃了院子和木楼,在火光中扬长而去。
君舒影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君天澜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消失在视野中,双手深深抠抓进雪地,眼泪无声淌落。
“妙妙……”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78章 朕的皇后,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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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大火在他背后熊熊燃烧,烧毁了他们的房屋,也烧去了这段安宁祥和的岁月。
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睫毛和喜服上,他趴在雪地里,心如死灰地阖上双眼。
到了锦州城外的驿馆,君天澜跨下马,扛着背上泣不成声的女人,大步跨进厢房。
房中炭火烧得很旺,暖得令人只穿薄薄的中衣也不会觉得冷。
君天澜把沈妙言丢到床榻上,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
沈妙言缓缓抬起眼帘,她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此时琥珀色瞳眸仍然湿润,眸中隐隐可见仇恨。
男人冷笑,“恨我?”
沈妙言别过视线,不语。
“说话!”君天澜陡然提高音量。
他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天知道他看见她穿着那身红嫁衣时,他有多想杀人!
他亲手带大的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却要嫁给另一个男人,凭什么?!
他捏着沈妙言下巴的手陡然用力,沈妙言疼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
两人僵持许久,君天澜终是不忍松手,望着她下巴上那触目惊心的红痕,心中软了下,正要拥她入怀,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他脸色变了又变,紧盯着她,却见她退到床角,受伤般紧抱住双膝。
“我抢回自己的女人,不觉得有什么错。你好好冷静下。”君天澜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
厢房中只剩沈妙言一个人,她默默流了会儿眼泪,忽然下床,推门离开。
驿馆中全是君天澜的人,那些侍卫亲眼看见身着雪白中衣、怀着身孕的女人,不管不顾地走出驿馆,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夜雪很大,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只继续朝前走。
夜凛见鬼似的匆忙去禀报君天澜,君天澜正坐在书房里的火炉边看折子,闻言,脸色黑得能吃人,把折子丢到一旁,起身就追了出去。
他骑上疾风,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沈妙言独自在风雪中奔跑。
三千青丝在风雪中飞舞,她跑得气喘吁吁,却仍然不愿意停下。
马蹄声中背后响起。
沈妙言恐惧地回过头,那个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策马而来。
眼泪流得更凶,她跑得更加快。
可再快,又哪里快得过疾风呢。
脚下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她不小心被绊倒在地,双手深深抠进雪地中,盯着那漆黑的山林,不停地流眼泪。
君天澜不紧不慢地策马上前,弯腰把她拎到马背上,转身朝驿馆走。
他穿着狐裘斗篷,怀中很暖。
可沈妙言却无端觉得冷,想要与他保持距离,却被他摁着脑袋,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
风雪很大,沈妙言嘴唇翕动,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放我回去……”
她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几分哀求。
君天澜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收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线。
“君天澜,放我回去……”沈妙言鼓起勇气,仰头看他,“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