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4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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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官吏,过去曾效忠君千弑,其中几位,她在香香馆里还曾碰见过。
如今君千弑尸骨未寒,他们就已然投靠君天澜,妄图攀附君天澜,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呵,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儿?
琥珀色瞳眸杀气四溢,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起身走到那名脑满肠肥的男人身后,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双肩上:
“除了那两样,你还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酥软至极。
庭院中一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望向那边。
顾钦原看向君天澜,对方呷了口酒,暗红色瞳眸中的光,在灯火中明明灭灭。
那个肥胖的男人一脸受宠若惊,色眯眯伸手,想捉住沈妙言的小手,“小美人倒是格外主动……”
沈妙言脸上的笑容越发冷漠,避开他的猪蹄,双手徐徐按在他脑袋上。
寂静之中,众人只听见诡异的“咔嚓”声响起。
那是脖子被生生扭断的声音。
沈妙言收手,眸光冰冷地扫过其他人,继而转身,面无表情地朝寝屋走去。
刚刚那个男人,脑袋以诡异的角度垂落下来。
脸上,还保持着色眯眯的笑容。
他的同僚哪里见过这等死法,顿时吓得尖叫出声,纷纷站起身,慌不择路地倒退数步。
一片混乱中,君天澜搁下手中杯盏,暗红色的瞳眸宛如淬了鲜血,红得可怖:“本王的女人,不是你们能够肖想的。”
那群官吏双股战战,其中一人被推了出来,他不敢正式君天澜那双诡异的瞳眸,只盯着他的下巴,声音发颤:
“我们刚刚酒喝得有点多,才口不择言。可她一言不合,就杀了下官的同僚,行为实在太过恶劣。殿下既然入主洛阳,就是洛阳的父母官,殿下该还我们一个公道!”
君天澜周身冷意更甚,“公道?”
另一个男人大着胆子,嘟囔出声:“正所谓杀人偿命,求殿下把她交给我们处置!否则,我们不服,洛阳的百姓也不服!听闻当今太子仁善,若殿下不肯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只好联名写奏折,把洛阳发生的一切都禀告给皇上和太子!”
这是在变相地威胁君天澜。
君天澜把玩着天青色绘牡丹杯盏,不怒反笑,“你们以为,本王今夜请你们前来赴宴,果真是请你们吃酒的吗?尔等怂恿厉王叛变,妄图入住镐京封侯拜相……见厉王失势,就纷纷倒戈相向,开城门投降……一群庸人饭桶,也配吃本王的酒席?”
他已经许久不曾说过如此刻薄的话。
庭院中寂静良久,那些地方官吏的脸纷纷涨成猪肝色,对着君天澜冷漠的眉眼,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中为首的一人黑着脸,甩袖道:“谁稀罕吃你的酒席?竖子不足与谋,咱们走!”
十几人刚转身,还未踏出去半步,就瞧见不知何时,上百名身着盔甲、手持刀刃的精锐士兵,围在庭院边缘的黑暗里,俱都严阵以待。
刀锋剑刃在黑夜中闪烁着寒芒,令人胆战心惊。
“殿下这是何意?!”他们恼了,纷纷转过来问君天澜,“我等乃是朝廷命官,殿下若敢伤害我们,那就是谋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
君天澜背靠大椅,慢条斯理地晃悠杯中的牡丹酒,“哦。”
一群人顿时瞪大眼睛,他“哦”一声,是何意思?!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不解,君天澜薄唇微翘,明明是笑容,却透着令人脊背发毛的冷意,“动手吧。本王治下,不需要一群饭桶。”
黑甲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这是一场简单而迅速的杀戮。
那些官员素日里最常做的就是吃好玩好,如今面临屠杀,竟半分还手之力都没有。
整个院落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其他几桌人仍旧端坐在桌旁,冷汗从他们额角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桌面。
细看之下,能清晰地看见他们面色煞白,双眼惊恐。
不过一时半刻,那十几具尸体被尽数运了出去,侍卫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地面连一点血都没留下。
曾经躺过的地面,甚至还被摆上了几盆开得正好的牡丹。
君天澜的视线扫过其他人,“本王知道,你们之中,曾有不少人效力萧家。本王也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跟着本王的。今夜,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本王会命人送你们足够过完这辈子的财宝;第二,留下,为本王而战。”
夜风拂过,灯笼在夜色中轻轻摇曳,将地面的投影拉的纤长。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34章 她对他的喜欢,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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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的牡丹花香遗落在夜色之中,明明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甜香,可在这些人嗅来,却分明是催人命的滋味儿。
半晌后,不知是谁领头,几十人在院中跪成一片,纷纷道:“愿誓死效忠寿王,永不反悔!”
端坐在侧的顾钦原,仿佛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暗暗松了口气。
如此,才算真正是夺下军队,与洛阳城。
君天澜并未立即叫他们起来,只漠然地仰头,饮尽杯中酒。
上好的牡丹佳酿,醇厚清冽。
……
夜深了。
沈妙言身着中衣,在床榻上假寐。
她心中仿佛堵着口气,实在难受得紧,以致无法入眠。
正难过时,隔扇被人推开,那人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过了片刻,那人掀开被褥躺进来,顺手把她捞进怀中。
甜冷的龙涎香把她整个人包裹住,像是缠绕住她的道道枷锁。
“还没睡?”男人声音低沉,开口的时候,喷吐出醇厚的酒气。
沈妙言背对着他,睁开眼盯着墙壁,没说话。
“你在生我的气吗?”君天澜把她抱得更紧些。
沈妙言用胳膊肘把他推远些。
帐中沉寂。
良久后,君天澜唇角嘲讽般勾起,“妙妙,君千弑,并非是我下令悬赏的。”
少女仍旧不语。
帐中沉寂。
烛火燃了大半。
君天澜为她掖好被子,“睡吧。”
翌日,天晴。
沈妙言起床时已是晌午,身边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大约又是忙清理洛阳城的事儿。
她淡漠地用过早膳,却有女医上门,说是奉了寿王之命,前来诊脉。
旁边侍女娇笑道:“郡主真有福气,寿王这般体贴,是旁的女子盼都盼不来的呢。”
医女也跟着附和。
沈妙言始终不言不语,等那医女开完安胎药,才淡淡说了声“有劳”。
房中伺候的人都瞧出来这郡主与寿王似乎不和,因此俱都沉默下来,不敢随便再称赞寿王。
等那医女走后,一名胆大些的侍女轻声劝道:“郡主,奴婢多嘴,王爷金尊玉贵,如今又立下赫赫战功,将来前程锦绣不可限量。您如今虽受宠爱,可将来变数那么多,谁能担保,您能一辈子受到宠爱呢?”
沈妙言抬眸看她。
她顿了顿,又道:“奴婢斗胆多言,若王爷将来能夺得那个位置,三宫六院肯定是少不了的,您真不能再任性下去。奴婢的小姐妹昨儿晚上收拾酒席时,偷听到有将军悄悄商议,说是要给殿下献上美人……”
沈妙言垂下眼帘,仍旧不发一语。
那侍女在心底叹了口气,屈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沈妙言在房中静坐良久,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穿过游廊,轻轻抚摸肚子,已是怀胎三月有余,这肚子摸起来,已经有些显怀了。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花园里。
花园里有一大片茵茵草地,几个藤球架子竖在两侧,还有几只半旧的藤球堆在角落。
她默默看着,恍惚中,仿佛看见君千弑带着一帮少年,兴奋地在草地上踢藤球。
鲜衣怒马,少年轻狂。
正出神间,背后传来低沉的男声,“你在想他?”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总觉得,他不该枉死。他身上,有咱们都没有的东西,他应该带着那些东西,纯粹而快乐地过一辈子。君天澜,他不该死的。”
“生死有命,谁也勉强不了。”君天澜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你怀胎辛苦,我带你回去休息。”
沈妙言目不斜视地抽出自己的手,“你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男人这些日子都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攻下洛阳城,又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精神力早已到极限。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空的手,神色阴狠,“沈嘉,我君天澜才是你的男人!君千弑他算什么东西,为了他,你与我冷战数日,值得吗?!”
沈妙言瞳眸微微收缩,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
这般刻薄的话,她已有多年未曾从他口中听到过。
她朝旁边退了两步,“他是你弟弟,你说他是什么东西?”
君天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伸手去拉她,“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沈妙言连连往后退,“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过不去那道坎!”
沈妙言于君千弑而言,是照亮黑夜的火焰。
可君千弑于沈妙言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别人身上,总有自己没有却向往的东西。
君千弑的纯粹、热情,是沈妙言童年时才拥有过的东西。
她喜欢他的纯粹与热情,因此当他死在她怀中时,她甚至觉得死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对他的喜欢,无关风月,更似手足。
君天澜静静看着她。
她一向都是倔强的女孩子,他知道的。
他上前两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轻哄,“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离世,可你肚子里,却还孕育着一个生命。妙妙,好好活下去,才不枉费他对你的情意。”
沈妙言紧紧攥着衣角,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君天澜缓慢靠近她,抬袖给她拭去泪水。
然而少女终究是一把推开他,不管不顾地跑走了。
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后,偏头望向那些藤球,暗红色瞳眸中流转的情绪,不知是忧伤,还是妒忌。
入夜之后,沈妙言独自在寝屋用过晚膳,想起医女要她饭后走走的叮嘱,于是提了个灯笼,心情郁卒地沿着游廊漫步。
谁知刚拐过几个廊角,却瞧见不远处凉亭中设了丰盛的宴席,几位将领簇拥着君天澜,正热切地寒暄着什么。
她下意识地顿住步子,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有位身姿袅娜的少女,蒙着面纱,款款走进凉亭。
那少女穿轻纱广袖罗裙,行走间香风四溢,一双美眸仿若倒映着星辰,格外美丽勾人。
沈妙言扶着朱红栏杆,琥珀色瞳眸倒映着不远处的热闹。
她觉得权势真是个好东西,不必开口,任何东西都会有人主动送上门,哪怕是活生生的美人。
而那美人走进亭中,声音婉转:“给寿王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35章 本王答应过她,此生只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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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卑职的妹妹,小字芙蓉。她久仰殿下大名,今夜特来拜访。”一名将领搓了搓手,恭敬地陪着笑,“芙蓉琴棋书画、歌舞茶功皆是一绝,殿下若不嫌弃,可带在身边以作驱使,洒扫庭院也是可以的。”
他说的客气,然而将军的妹妹,哪里是用来当丫鬟使的。
柳芙蓉眉眼低垂,保持着标准的行礼姿势。
君天澜呷了口酒,目不斜视,只淡淡吐出一个字:“起。”
那名将领察言观色,急忙给少女使眼色,“还不快给殿下斟酒?”
柳芙蓉轻挽罗袖,灯火下,十指如玉如葱。
沈妙言倚在扶栏边,默默看了会儿,觉着无趣,转身离开。
“殿下请用。”柳芙蓉双手捧着白玉杯盏,恭敬地呈到君天澜面前。
君天澜目光从她的手上掠过,眼底掠过一丝不喜,并未去接那杯盏,只重新拿了个杯子,亲自斟了杯酒。
在场之人皆都面面相觑,柳芙蓉更是涨红了面皮,双手顿在半空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殿下这是何意?”那名将领面子上挂不住。
妹妹是他从小疼到大的,这容貌、这身段,莫非给君天澜斟酒,还委屈了他?
君天澜把玩着手中玉盏,神态冷淡,“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只可惜,本王心中已有良人。本王答应过她,此生只她一人。”
话音落地,亭中人皆都安静下来。
暮春之夜,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