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4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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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抱着她,声音冷淡:“乐阳受了伤,恐无法接旨。”
传旨公公嘿嘿一笑,挽了个兰花指,慢条斯理地将圣旨展开,“无妨、无妨!咱家就这么宣旨吧!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王秦熙收服北狄失地有功,赏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绫罗绸缎五百匹、良田千亩。兹有郡主乐阳聪慧端雅,特赐予秦王为正妃。钦此!”
他话音落地,君天澜背后的大床上,秦熙发出低低的一声“呵呵”,宛如野兽按住了猎物。
沈妙言紧紧揪住君天澜的衣襟,抬头看他,却见他那双暗红色瞳眸平静无波。
她默默将目光转向君舒影,对方笑意吟吟,“恭喜乐阳,觅得佳婿。”
小姑娘唇角弯了弯,一个字儿都不愿意跟他多言,只抬手抱住君天澜的脖颈,“四哥,咱们回家。”
两人踏出别庄,君天澜抱着她进了黑金马车,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怕不怕?”
沈妙言摇摇头,依赖地抱住他的胳膊,“不怕。本就是我惹出来的祸,我自己不能先怕了。况且就算我解决不了,四哥也会帮我的!”
君天澜低头,对上她信赖的眼神,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妙妙有主意了?”
小姑娘搅着手帕,眨了眨圆圆的眼睛,“要不我故技重施,去宫里跟皇上说,我要给大长公主守孝三年?”
“真傻。”君天澜摸了摸她的发心,“父皇不是普通人,这次你被秦熙劫持不过半日,就有传旨公公过来,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寻常伎俩,退不了婚。”
“那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主意。”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叫沈妙言莫名安心。
别庄,君舒影撩起后裾落座,优雅地端起一盏茶轻呷。
秦熙坐在他对面,线条凌厉的双眸透出似笑非笑的悠长意味,“本王倒是低估宣王的心性了。能把心爱的女人送到本王床上,啧啧,真是难得……”
君舒影眼帘低垂,唇角微微勾起,弧度邪魅,“总归是陪人睡,陪君天澜睡,与陪你睡,又有何区别?更何况,她自己亲口说,不嫁皇族之人。如今本王替她寻到大周皇族之外最强大的男人,她该感谢本王才是。”
秦熙低低笑了起来,“若当初宣王有此心性,如今坐在太子之位上的,又哪里会是君天澜?”
君舒影笑而不语,遥遥朝他举起手中茶盏。
曾经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如今盛着太多东西,便是秦熙,也无法分辨完全。
黑金马车驶回太子府,沈妙言陡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根蓝色羽毛,递给君天澜,“在大长公主房间外的榕树上找到的。四哥,我曾见过这种鸟儿,第一次见,是在慕情馆的地宫里。第二次见,是在东流院小厨房的窗台上,那只鸟儿腿上绑着信筒,里面是薛宝璋写给她师父的信笺。”
君天澜接过,眼中多了些许复杂。
“四哥,薛宝璋的师父,那位赫赫有名的燕虚大师,恐怕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沈妙言压抑住内心的恨意,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我会忍住,不去找薛宝璋麻烦。但是四哥,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给大长公主报仇。”
君天澜握着羽毛,抬眸看她,她神情镇定,眉宇之间,多了过去不曾有过的隐忍。
他沉默着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5章 四哥……你要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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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府,沈妙言写了封信,命素问想办法送去宣王府。
交代妥当,她沐过浴,从衣柜里挑了身绯色的襦裙。
入夜之后,镐京满城灯火。
身着绯红襦裙的少女提着一盏羊角流苏灯,披着件绣金兰叶纹的墨色斗篷,蓬帽遮住了她的脸,来往的路人只能看见她尖俏白嫩的下巴,和朱红的樱唇。
她独自行走在永津河边,直到踏上一座弯弯的拱桥。
桥上,白衣胜雪的贵公子临风而立,一头墨发用乌木簪挽起一半,细长妩媚的丹凤眼中,倒映出了满城磷火,宛如俯视苍生的神仙。
桥下走过的女子们纷纷注目以盼,便是男人,都忍不住被他的容颜吸引。
倾城绝色,用来形容男人,未尝不可。
沈妙言走到他身边,“君舒影。”
君舒影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嫌弃那袍帽碍眼,直接伸手替她挑开,盯着那张白玉般的小脸,笑吟吟道:“小妙妙约我出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为什么……要帮秦熙?”小姑娘抬头,琥珀色瞳眸纯净如玉。
“自然是因为他对我有用,我才帮他的啊。”君舒影挑眉,如往常那般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再者,小妙妙亲口说过不嫁皇族之人,我这不是在满足你的愿望吗?”
沈妙言推开他的手,小脸上遍布寒意,“秦熙手握二十万兵权,你在用我,换取兵权!”
“呵……”君舒影轻笑,大掌再度覆上她的脑袋,丹凤眼中满是黯淡,“成大事者,必有所牺牲。拿你换又如何,反正我待你再好,你心中也是没我的。”
“君舒影!”沈妙言厉声,抬手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太让我失望了!”
男人眼中受伤的神色挡也挡不住,只定定看着她,并不说话。
沈妙言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忽然折回来,将腰间挎着的月圆弯刀塞到他手中,“我不要了!”
君舒影紧握住刀,朝前追了几步,扣住她的手腕,“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准不要!”
沈妙言被拽得转身,盯着他在灯火中扭曲的容颜,轻笑了声,夺过那柄弯刀,直接从桥上丢进了永津河。
君舒影不可置信地盯了眼她,随即毫不犹豫地跟着跃下了拱桥。
沈妙言冲到桥栏边,对着泛起波澜的河水大吼:“君舒影,咱们从此一刀两断!”
那人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始终没有浮上来。
她等了会儿,咬唇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回了太子府。
拱桥正下方,浑身湿透的男人靠在桥墩上,攥紧了手中的弯刀。
阴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令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此时的太子府书房,君天澜慢条斯理地在书案后翻阅着文书折子。
夜凛悄无声息地进来,将永津河拱桥上的事儿汇报了一遍。
男人微微颔首。
夜凛又退了下去。
过了会儿,他起身离开书房,朝隔间而去。
小姑娘刚回来,正解下斗篷。
他在软榻上坐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沈妙言蹭过去,抱住他的脖颈,声音透出些许委屈,“四哥……”
“刚刚,去哪儿了?”他轻抚她的脊背,装作不经意地问。
沈妙言老老实实将她和君舒影的对话说了一遍,最后扳住君天澜的脸,认真问道:“虽然他利用我拉拢秦熙,可我这么对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忍。”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手背,“妙妙太善良了。”
“善良?”沈妙言咀嚼着这个词,总觉得和自己不大相配,“我手上也曾沾染过人命,我哪里算得上善良呢?”
君天澜凝视着她在灯火下疑惑的模样,心中怜爱,用唇瓣轻轻磨蹭着她嫩滑的脸蛋,“在我眼里,妙妙是世上最良善的姑娘……”
因为他的无数黑暗,都是被她照亮的。
她是他的救赎。
“四哥就会哄骗我!”小姑娘娇嗔。
君天澜的唇瓣停在她的唇角上,垂眸细细凝视她的双眼,“我并不是在哄你。就算将来有一天,你对不起天下人、你被天下人征讨,我也会依旧爱你,护你。你不是世人的菩萨,普救不了众生,但你偏偏普救了我。妙妙,你是我的光。”
若当初没有遇到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行尸走肉?
暴虐好战?
然而幸好,他遇见了她。
沈妙言双颊酡红,她最受不了她家四哥说情话的深情模样,羞得她好想钻进被子里!
在男人灼热的视线下,她坚持了不到几瞬,就跳下他的大腿,直奔床榻,将脑袋严严实实埋进锦被中,声音嗡嗡的:“四哥真讨厌!”
男人目光落在她的后颈上,那颈子白嫩纤细,天鹅一般。
暗红色瞳眸越发深沉,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那截脖颈,“妙妙生得真好看……”
他哑着嗓子喟叹。
“四哥……”少女像一只即将被吞吃入腹的羔羊,害怕地抓紧锦被。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6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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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君天澜哑声,将她抱到床上,滚进锦被之中。
黑黢黢的环境,叫沈妙言心惊胆颤,君天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鼓励她:“有我在,妙妙不必害怕黑暗。”
是他害她患上了害怕黑暗与封闭房间的病,他理应负责。
沈妙言窝在那个宽阔结实的怀抱中,仍旧战战兢兢。
君天澜拉着她的手,触上他的眉弯和眼睛,语带暖意,“我就在这里……妙妙摸到了吗?”
沈妙言在黑暗中,伸着手指,一寸寸抚摸过他的眉梢眼角,往下,是他挺拔的鼻梁,削薄而形状完美的唇……
男人的手牵着她的小手,轻轻落在那滚动的喉结上。
小姑娘摸着摸着,见那喉结上下滚动,不由扑哧笑出了声,“真好玩。”
原本恐惧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君天澜在黑暗中盯着她的面容,按着她的手,一路朝下。
健硕的胸膛。
肌理分明的腹肌。
再往下……
沈妙言像是被烫着了般,飞快地想要收回手,却被那人逮住,不给她缩回去的机会。
锦被中,两人呼吸灼热。
君天澜压到她身上,扶住她的纤腰,轻声道:“我进去了……”
沈妙言推着他的胸膛,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前两次的房事,半分愉悦都没有,反而给她留下了浓烈的心理阴影,叫她对这种事情,不由自主地产生排斥之意。
君天澜正要进一步,她却突然哭出声:“别……四哥,别,我害怕!”
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恐惧。
男人瞳眸暗了暗,俯身吻干她眼角淌出的泪花,“怎么了?”
“我害怕……”她重复着,将锦被掀开,匆匆披上外裳,朝墙角缩去,“我害怕……”
桌角的灯盏在墙壁上拉长摇曳,将窗外的菊花投影进屋中,今夜月明星稀,有虫儿在不知名的角落轻轻鸣叫,甘露味儿的香丝丝缕缕萦绕在屋中,一切宛如梦幻。
君天澜见她着实害怕,强按下的心中的渴望,随意披了件宽松的外裳,挪到她跟前,将她揽进怀中,“若是害怕,咱们就不继续了。”
他很有耐心,宛如在轻哄那不知事的稚童。
凤眸低垂,凝视着怀中娇小的人儿,他知道这都是他过去犯下的罪孽,他必须亲身偿还。
沈妙言怯怯地缩在他怀中,脸儿贴着那精悍的胸膛,终于停止了啼哭,可泪珠却还凝结在睫毛上。
欲落未落,宛如秋风中悬挂着露珠的牡丹,颤巍巍惹人怜惜。
君天澜安抚地摩挲她的肩膀,陪她将这黑暗的一夜,慢慢捱过去。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晌午,她偏头,身边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她伸手摸了摸外侧的被褥,褥子凉凉的,可见那人已经走了许久。
她坐起身,“素问。”
素问端着盆温热的玫瑰牛奶汁子,从外面匆匆进来,“郡主。”
“他呢?”
“主子去上朝了。”
“哦……”小姑娘恍然,算算日子,半个月过去,皇上对四哥的惩罚也该结束了。
她在素问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完,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她见眼下有两痕青黑,便拿了珍珠膏和胭脂,细细给自己化了个妆。
本就清艳娇俏的面容,因为这层妆容,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光艳夺目。
她随手拿了支垂小珍珠粒的步摇簪上,欢喜地去花厅用午膳。
素问跟着踏出去,正逢添香端着水盆进来收拾屋子,好奇地拉住她问道:“素问,郡主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真好!”
“大约是被主子哄得吧?”素问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缘由。
添香扑哧一笑,“瞧着咱们主子跟个闷葫芦似的,没想到哄姑娘倒是一把好手!”
她说着,抱着剑守在外面的夜寒不自在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