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3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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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姐?”
“本来给你准备了更多的嫁妆,可你这般不争气,着实叫我气恼!那些嫁妆,便是拿去城里分送了,也不给你!”安似雪没好气地别过脸,“今后若真在他那儿受了委屈,也别来找我!”
沈妙言鼻尖发酸,扑过去抱住她的腰:“谢谢姐姐……”
安似雪转过脸时,双眼竟已是通红,哭着将她搂在怀里:“你呀!”
君天澜与白清觉都是练武之人,因此听力极好,这两姐妹在里间说的话,尽数传到他们耳中。
白清觉垂眸饮了口茶,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他是安似雪的夫君,按理说该是妙妙的姐夫和娘家人,可他偏偏效忠太子……
这可就难办了。
他掀起眼皮朝旁边看了眼,只见君天澜面色仍旧冷峻,看不出任何不悦。
果然是道行深的狐狸,难怪能将妙言那丫头吃得死死……
两姐妹在内室净了脸,再出来时,安似雪一言不发地在白清觉身边落座,随意寒暄了几句,厅里便陷入沉默。
她以为她能看在妙妙的份上,好好招待君天澜,然而真正面对时,却依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眼见着已是晌午,她连顿饭都没留两人,那三辆马车的礼物,更是一件儿不曾留下,全打发他们带走。
君天澜扶着沈妙言上了马车,车帘一放下,小姑娘一手搂着紫檀木盒子,一手拿帕子捂住脸,哀哀地哭了起来。
她就是喜欢君天澜啊,她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明知道那婚礼实在太过草率,可毕竟那是她想了这么多年的婚礼……
再不好,只要嫁的人是君天澜,在她看来,那也是好的。
君天澜的目光落在紫檀木盒子上,小姑娘哽咽:“这是我的嫁妆……”
君天澜挪开视线,莫名,催泪。
她坐到他身边,仰头看他:“四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千万千万要待我好,不然,不然……”
不然,她又能做什么呢?
君天澜将她揽进怀中,拿帕子替她擦去眼泪,“我说过,若负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这誓言,着实狠。
沈妙言打了个哭嗝,疲倦地依偎在他怀中:“我只有你了……”
君天澜轻轻拍了拍她,目光落在虚空,眼底泛起腥红,那是他发狠时的表情。
他知道他这般娶她,实属不妥,可他能怎么办呢,她不仅仅是沈妙言,她还是沈国公的女儿。
她是楚国人啊!
别说他是大周的皇太子,便是普通皇子,也没有娶楚国女人为正妃的道理。
在大周皇族的人看来,无论是魏国、赵国还是楚国的皇室,都是分裂他们江山的叛国贼,罪不容诛,更遑论为这些叛国贼效劳的臣子。
大周皇族的人,没有娶叛国之臣女儿的道理。
自天下四分以来,便始终如此,大周与其他三国,从未有过联姻。
他知道妙妙的乖巧懂事,他知道她不是挑事儿的人,可那些大周的老顽固们,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除非他成为大周说一不二的帝皇,能用铁血手腕压下那些多嘴多舌的老顽固,否则,他永远不可能将他与她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丹凤眼中的狠绝与欲望一重盖过一重,他紧紧揽住身边小小的姑娘,一颗心像是被利爪拉扯,疼得他几欲窒息。
终有一天,他要让她穿上凤冠霞帔嫁给他。
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会……
马车在太子府前停下时,沈妙言窝在君天澜怀中,已经哭得睡着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面无表情地进了府。
府中侍女对此情形早已司空见惯,顾明匆匆赶来,轻声道:“殿下,薛公子在正厅等您。”
君天澜微微颔首,却不着急去正厅,只将沈妙言先送回东流院。
此时正厅中,薛远正襟危坐。
他已经坐了一个时辰。
过了会儿,他从怀中取出本古籍,小心翼翼翻开来,古籍里夹着一枝干虞美人花,并一张残留着淡淡荼蘼香的信笺。
远山雾罩般的眉眼如今一片沉痛,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将那信笺打开。
他从不知道,他那一点点逼迫,竟让她将信笺都哭得湿透,甚至想到了寻死觅活……
他不愿意的,哪怕他不能占有她,哪怕要他眼睁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恩爱,他也不愿意她死掉。
她那样鲜活的姑娘,不就该在枝头热闹地绽放吗?
这些天他认真想过,摘下来的花,终究保存不长久,若他的占有欲,成了伤害她的罪魁祸首,那他放弃就是。
虽然心痛,却也好过叫她死掉不是?
君天澜跨进门槛时,就瞧见薛远凝视着那枝虞美人,眉梢眼角都是款款深情。
他心中冷笑了声,面上却作出沉重的表情:“薛大人。”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02章 他,终究会求到我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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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薛远将古籍合上,起身向他施了一礼,“不知殿下可否方便,让微臣见她一面?”
“她近日郁结难解,本宫今日才带她去倚梅馆看过大夫,如今刚刚睡下。”君天澜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薛大人难得来一趟,从窗户看看,别打扰她睡觉,也是可以的。”
薛远认真地拱手:“有劳殿下。”
两人来到东流院外,薛远站在廊下,透过雕花木窗,看见沈妙言果然躺在拔步床上,面色憔悴,眼圈还有些红。
那么小小的一个,躺在床上,看起来细细瘦瘦,着实可怜。
他,竟将她逼成这样了吗?
君天澜将他脸上的愧疚看在眼中,淡淡道:“她自幼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哪里是说离开就能离得了的。”
薛远垂眸,眉宇间都是阴郁,像是不会天晴的梅雨季节,烙印在了他的眉心。
他的世界,向来是死水般的灰色。
好不容易在荒芜的世界里长出了那一株鲜活的牡丹,他怎能忍心,将她连根拔起,移植到或许根本养不活她的土地上……
只有在君天澜身边,她才能好好活着吧?
愧疚与负罪感在男人心中一点一滴放大,遮蔽了他的理智。
因此年轻的、精于断案的大理寺少卿,在此刻全然没有意识到,无论是那封信还是床上憔悴的人儿,都是人家设计好给他看的。
不过是为了……
利用他的感情。
可皇族的权力博弈中,谁又在乎他这点感情呢。
薛远沉默了良久,向君天澜郑重拱手:“我不会再要求得到她。但微臣希望,殿下能够善待她。若殿下有半分辜负,微臣自当出现,带她离开。”
君天澜瞳眸眯起,尽管厌恶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却还是抬手虚扶了一把:“薛少卿不必如此。只要本宫这太子府一日不倒台,就能多庇佑她一日。”
弦外之音,便是要求薛远在朝野中维护太子府了。
薛远无话可说,唯有深深作了个揖,算是应下,才告辞离去。
君天澜踱进隔间,在床榻边缘坐下,替熟睡的小姑娘拢了拢被角,眼底都是嘲讽。
却不知是在嘲讽薛远的多情,还是嘲讽君烈的失策,还是嘲讽自己的卑劣。
……
薛远回到府中,穿过亭阁时,被薛宝璋叫住:“兄长。”
薛远看向她,她今日穿着件绯红绣金蝶长裙,摇着团扇走近:“兄长去了太子府?”
“嗯。”
薛宝璋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冷意:“兄长在御书房的几句话,害妹妹的婚事成了泡影。如今不顾妹妹心中难受,还跑去太子府对沈妙言献媚……你还是我认识的薛远吗?”
“我知道你怨我,可那日皇上的意思,就是暗示薛府退亲。宝璋,换做是你,你也会如我那般做。”薛远正色。
“如你那般做?”薛宝璋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上,立即现出嘲讽的笑意,“兄长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毁了妹妹的婚事,又没能抱得美人归……真是愚蠢!”
饶是再如何疼爱这个妹妹,在被她如此轻贱时,薛远终于动怒:“这是你该说的话?”
薛宝璋握着团扇玉柄的手紧了紧,不知想到什么,渐渐敛去脸上的冷笑,美眸中透出寒凉:“兄长且等着瞧吧,宫中那位,不会轻易放过太子。他,终究会求到我头上来。”
说罢,扬长而去。
薛远静静站在原地,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妹妹自幼跟着有名的燕虚大师学习谋略,便是他,也看不穿她的百转心思。
他在风中轻叹一声,只愿妹妹别把主意打到妙言头上就好。
……
薛府成了镐京城里有名的墙头草。
在太子党与宣王党之间,不知倒了多少回。
君烈前脚让薛府与太子府断绝往来,后脚薛远就又搭上君天澜,消息传进宫中,君烈气得直接将龙案上的奏章尽数掀翻在地,只恨不能立即拿了薛家父子是问。
正气恼间,福公公进来禀报,说是萧家二公子求见。
萧城诀被请进来,身形较从前消瘦许多。
自打渭城一行后,他就对君舒影失望不已,可失望归失望,到底他们萧家就指着君舒影了,他拼尽全力,也得护着宣王登基上位啊!
因此这些天他闭关左思右想,想出了个扳倒君天澜的万全之策,怕宣王不靠谱,于是特地进宫,先与君烈相商。
屏退左右后,他将那计谋说了,最后跪下,认真拱手道:“此计大逆不道,若皇姑父怪罪,成诀愿意一力承担。”
萧贵妃不过是贵妃,说穿了也就是个妾,可君烈宠她,特地允准,萧家的年轻一辈,私下里可称呼他皇姑父。
等萧城诀说完那计谋,君烈眼中闪过强烈的欣赏,“成诀献此妙计,朕怎会怪你?舒儿单纯,身边正需要你这般谋臣。此计甚为妥当,若事成,朕定当赏你!”
“谢皇姑父!”
御书房中的两人还在敲定计策细节,福公公抱着拂尘,独自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天空上变化无常的云海,在心中叹一声皇家无情,便再没了其他情绪。
终归,当初他提醒过太子了。
仁至义尽。
……
镐京城里平静地几日,太子府中,沈妙言与君天澜相处融恰,恩爱非常,像是远离了一切阴谋诡计。
这日君天澜去上朝,沈妙言独自坐在屋檐下,正聚精会神地翻看医书,忽然听见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沈姑娘。”
她偏过头,见是刘喜,碍于他的身份,起身朝他微一颔首:“刘公公。”
刘喜扫了眼她手中捧着的医书,笑呵呵地呈上锦盒:“皇上听说太子和姑娘颇为恩爱,于是特地嘱托咱家送来这份大礼。”
沈妙言怔了怔,见这礼物不是正式赏赐下来,便也只稍稍行了个屈膝礼:“谢皇上隆恩。”
刘喜将锦盒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尊白玉送子观音:“皇上盼着姑娘早日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呢!若姑娘能怀上子嗣,那可是孙子辈里的头一份儿,姑娘还用愁前程吗?”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03章 他拿性命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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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的,眼神紧紧盯着沈妙言那张白嫩小脸,毫不掩饰对她的垂涎。
沈妙言厌恶他的目光,却不得不应付他,因此示意拂衣接过锦盒,淡淡道:“子孙这种事,大抵还是要看缘分。若能尽早诞下自然是好事,若不能,那也强求不得。”
“姑娘说的是。”刘喜舔了舔嘴唇,又深深凝了她一眼,才不舍地告辞离开。
旁边添香不忿,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嚷道:“若不是顾忌他背后那位,就冲他刚刚看小姐的眼神,奴婢第一个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拂衣做事到底稳妥些,抱着锦盒,细声问道:“小姐,这礼物如何处理?”
沈妙言瞥向那尊观音像,但见玉质通透,瞧得出是前后两块上好的白玉雕琢拼接而成,算不得顶好的观音像。
不过皇上向来不喜欢四哥,肯送这礼,算是不错了。
到底是皇帝赏赐,她不便让人拿去丢了,只好道:“先摆在库房里吧,等四哥回来再做定夺。”
然而直到夜半,君天澜也并未回府。
小姑娘在床上辗转难眠,四哥不是花天酒地的人,不可能在外面应酬到现在。
他往日里最是正经不过,若有事耽搁了,也定会遣人回来报个信儿……
除非,除非他被困住,根本派不出人手回来报信。
普天下能困住他的,只有乾元宫那位。
她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