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3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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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大了闹,参奏君天澜沉湎女色,不配为储君。
他想起府中的妹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君烈又补充道:“朕见过他府中那名宠妾,容貌虽则不错,却不该蛊惑一国太子不理政事。朕寻思着,在朝中选个立了功勋的适龄男子,把她作为美人赐给他……”
薛远心头一震,抬起头,正对上君烈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连忙低下头,心思百转千回,一会儿是自己妹妹叮嘱他的模样,一会儿是沈妙言鬓角簪着牡丹花笑容娇怯的模样……
那两张脸在脑海中重复交替,直到最后,他满脑子都是沈妙言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
拢在朝服大袖中的双拳紧紧攥起,他俯身磕头:“太子荒…淫无道,实在非薛家女良配。微臣恳请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薛慎跪在他旁边,眼皮子快速掀起朝他瞥了下,却并未拦他,而是跟着俯首。
君烈唇角挂着的笑容这才多了几分真意,示意福公公亲自将这对父子扶起来,“薛爱卿此言甚是有理,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自当为薛家主持公道。”
说着,安排两人坐了,又遣福公公去请君天澜进宫。
东流院书房,君天澜正坐在沈妙言身后,陪她练字。
沈妙言嫌他穿朝服太正经,然而不过一时半刻,福公公亲自过来传召,说是皇上请太子入宫觐见。
她诧异地望向君天澜,原来这厮早就料到会被召见……
君天澜漠然地站起身,她跟着起来,替他理了理朝服,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若有什么难处,四哥只管向府中传信,我总会想办法解决的。”
她生得娇小玲珑,这般懂事体贴的模样,像个小小的妻子,倒有点叫君天澜不忍。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了声“放心”,便抬步同福公公一起离开。
穿过花廊时,福公公见四周人少,状似不经意地道:“如外人所言,太子殿下当真宠爱那位小妾呢。”
跟聪明人说话,说到这里就够了,端看太子能不能领会他的提醒。
君天澜目视前方,声音平淡:“她不是妾。”
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无尽的意思。
福公公脊背窜上一股凉意,太子这话,莫非是真打算绝了与薛家的婚事?
薛家的联姻,那可不是想联就能联的!
就为了那个宠妾?!太子这是疯了不成!
素来四平八稳的大内总管福公公也起了焦躁的心,他强按捺住那份躁意,轻声道:“太子可要想好……薛相爷门生遍布天下,这门婚事,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君天澜唇角微微抿起,他自然知道与薛宝璋的联姻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只是……
薛宝璋还未进门,那小丫头就闹腾到要离家出走,若真娶了……
她若不把天给他翻过来,她就不姓沈。
福公公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无奈,也不再多言。
终归,他已经提醒过了。
……
傍晚时分,君天澜才从宫里回来。
沈妙言正端坐在窗前练她的簪花小楷,听见脚步声,急忙抬头:“四哥?”
见男人面容冷峻淡漠,便是她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于是将毛笔搁到翠玉小山笔架上,起身迎上去:“宫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君天澜踱步进了屏风后,答非所问:“过来更衣。”
小姑娘跟过去,在屏风后认真帮他解开朝服腰带。
君天澜低头望着她白嫩嫩的小手灵巧地翻动着,很快就将那条巴掌宽纹蟠龙扣锁金腰带解开来。
那么熟稔……
他心念微动,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沈妙言茫然地抬头,他揉了揉她的小手,很快松开。
“四哥越发会占人便宜了!”小姑娘说着,将金腰带收进屉子里,又踮起脚尖,为他将朝服的盘扣解开。
以前在国师府时,她是他的侍女,理应服侍他宽衣解带。
如今她是他的妻子,服侍夫君宽衣解带更成了本分。
这些活儿她做了四年,却也不知将来是否还会一直做下去……
男人展开双臂,她将那宽大威严的朝服脱下,挂到旁边的鸡翅木雕荷塘架子上,小心翼翼地理整齐,不让留下半点儿褶皱。
正忙碌间,身着雪白内衬锦袍的男人,从背后将她抱住。
略显逼仄的屏风后,因为男人灼热的拥抱,便越发显得狭窄了。
“我正忙着呢,你做什么呀!”小姑娘拿胳膊肘推了推他。
男人俯身到她耳畔,声音清越:“乾元宫那位下了圣旨,取消我和薛家的婚事。妙妙可高兴?”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00章 他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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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惊讶地转过身:“取消婚事?!”
君天澜瞳眸中看不出喜怒:“妙妙不喜欢?”
沈妙言脑袋一片浆糊,“可是为什么呀?是薛家提的吗?他们知道咱俩的事儿了吗?还是四哥自己提的?”
“这些,重要?”君天澜在一把太师椅上落座,将小姑娘拽到怀中,“无论如何,你可以放心了。”
沈妙言低垂眼睫,沉吟良久后,才直起身子亲了亲他的下巴:“但愿不要误了四哥的大事才好。”
她说着,又盯向男人冷峻的脸,故意揶揄他道:“那么个大美人娶不成了,四哥心里可遗憾?可难过?”
君天澜执起她的小手,轻轻揉捏,斜睨着她:“是啊,难过得很。”
沈妙言抽出手给了他一拳:“你这张嘴,就不会说些好听的情话吗?”
譬如那晚在蒙城外的旷野里说的话,多动听多浪漫啊,她现在还一字一句地记着呢。
君天澜握住她的拳头,眼神冷凝了几分:“除此之外,薛远,想要你。”
“薛远?”沈妙言挑眉。
君天澜微微颔首。
他故意露出破绽,通过刘喜报给乾元宫那位,那位果然如他所预料般,请了薛家人入宫,急不可耐地取消他与薛家的联姻。
如此一来,寿王府和薛家的关系就算是断了。
可即便关系断了,薛家也未必会站在宣王那边。
但那位又偏偏将小丫头拉进来,利用薛远对小丫头的喜欢,逼着他将她送给薛远。
那位明知妙言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却还干出这种事,他若不给,便是得罪薛远、得罪相府。
那位,是逼着寿王府与薛家成为仇寇啊!
沈妙言自然没他想得深远,往他怀里蹭了蹭,娇声道:“我不管,我是四哥的女人,你若将我送人,那你皇太子的里子面子,可就都没了!”
君天澜摩挲着她的纤腰,凑到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沈妙言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会听我的吗?”
“薛远此人,虽非君子,却亦非小人。”君天澜唇角噙着浅浅的笑,牵了她站起身,“不过是封信,我陪你一起写。”
两人来到软榻上,君天澜盘膝坐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铺纸研磨。
沈妙言提笔蘸墨,声音清脆:“我尽量将态度放得诚恳些,瞧着他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想来不会与我纠缠不清的。”
君天澜俯身看去,小姑娘的一手簪花小楷已经初见端妍秀美,很有大长公主的风骨了。
这簪花小楷,妙就妙在一个“丽”字上。
她能在几个月里领悟到这个程度,当真难得。
一封信很快写完,沈妙言吹干墨迹,柔声朗诵:“薛大人,见信如唔。蒙大人错爱,妙言惶恐。大人龙章凤姿、少年俊才,妙言却是蒲柳之姿,譬如明月比于烛光,实是难以相衬。闻得大人有怜花之意,然妙言此生已托付殿下,更曾于天地明月间有过山盟海誓。若大人仍旧不改初心,妙言当一死以谢大人垂青。”
柔柔婉婉的一番话,却藏着重若千斤的骨气。
君天澜听她念完,唇角忍不住地翘起,这信里的忠贞烈女,可不是他认识的沈妙言。
小姑娘读了几遍,越发觉着自己写得情真意切,想了想又让添香取来掺了苦盐的水,拿筷子蘸了,滴到宣纸上,扮作满纸眼泪。
墨迹渐渐晕染开,却也不至于瞧不见字,倒像是闺中女子边写边哭,肝肠寸断得很。
她自个儿捧腹大笑,命拂衣拿来荼蘼香,细细熏到纸笺上,又让素问取来一枝红艳艳的虞美人,将信笺捆到花枝上,这才让小厮送去薛府。
等那小厮走了,小姑娘才双手托腮,小脸上故意扮出愁容来:“那么多人喜欢我,可真叫我苦恼。”
话音落地,便被背后的男人敲了个爆栗子:“这话也是姑娘家能说的?妙妙可知害臊二字如何写?”
沈妙言转身,亲亲热热地搂住他的脖颈:“我才不管怎么写!在你面前,我才不害臊呢!再说,我哪里是姑娘家,四哥明明与我拜过天地了……”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四哥,人家想做正经的女人……”
说完,便去亲君天澜的下巴,继而是唇瓣。
君天澜将她推了推:“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
男人挑眉:“不怕疼了?”
沈妙言一怔,想起那晚的疼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了大半儿。
那是真的很疼啊……
君天澜也不急,慢条斯理地为她将额前的刘海儿捋到耳后,声音低沉:“现下这种局面,也不适合要孩子。再晚些吧,到时候我根基稳固,你也能有时间好好准备……”
沈妙言鄙夷地盯着他:“哪儿有那么容易怀上孩子!四哥太单纯了!人家做一年的夫妻,都不见得能怀上呢。”
君天澜哪里了解这种事,面颊微烫,道:“万一,咱们一次就中了呢?”
沈妙言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咬住唇瓣,静静思考起来。
绿纱窗将阳光过滤成温柔的模样。
这对连夫妻之礼都还未成的痴男痴女,呆呆坐在软榻上,开始幻想他们会在第几次怀上孩子……
眼见着又过了两日,沈妙言起了大早,从库房里搜罗出不少贵重宝物,装了满满两大车。
君天澜知晓按照规矩,成亲后第三日,该是女子回门的日子。
小丫头在镐京城无牵无挂,能当做娘家的地方只有倚梅馆。
他心中柔软,见她挑好了礼物,随意扫了眼,又亲自去库房拿了顶顶贵重的几件宝物,又装了一车。
他是这样理解的,女人回娘家,带的礼物越多,不就表示她在男方越受重视吗?
他愿意叫安似雪知道,他是宠着这姑娘的。
倚梅馆,安似雪得知这两人竟然私下里拜了堂,妙妙还拿了人家母亲送的血玉镯子,顿时大惊,也不管君天澜的皇太子身份,直接当着他的面将沈妙言拉进闺房,戳了戳她的额头,沉着脸数落她:
“往日里的聪明劲儿,可是拿去喂了狗?!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这是为了把你困在身边,使的手段呢!日后便是他不认账,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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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铁不成钢的安姐姐~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01章 若负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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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听见这话,顿时急了,争辩道:“不会的!四哥他不是那种人!”
“真是个没出息的傻丫头!”安似雪气得不轻,在圈椅上坐了,端起茶盏,拈起茶盖抚了抚茶面,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将茶盏又放回花几上,起身拽了沈妙言的袖子,“走,我陪你出去,同他说个明白!要娶,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我不去!”沈妙言抗拒地退到后面,摸了摸腕上的血玉镯子,眼睛里露出点点哀求,“安姐姐,他在那个位置上,本就不容易,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这样,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安似雪实在是气得无话可说,一拂袖,转身跨进里屋。
沈妙言盯着那只血玉镯子,不舍地摸了摸。
她想嫁给他,想了那么多年。
他那样的男人,能够说出那番话,已经实属难得。
将来,他一定会补给她一场真正的婚礼,她知道的……
安似雪又掀开布帘,沉着脸走出来,递给她一只紫檀木雕花方盒:“拿去!”
“这是什么?”
沈妙言好奇地接过,打开来,只见盒子里垫着厚厚的棕红色绒布,绒布上摆着一整套红宝石头面。
那宝石个个晶莹剔透,做工更是无可挑剔,称之为价值连城绝不为过。
“安姐姐?”
“本来给你准备了更多的嫁妆,可你这般不争气,着实叫我气恼!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