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34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前的景象逐渐开阔起来,沈妙言看见有人穿着蓑衣,撑一尾扁舟,身形笔挺地立在芦苇丛中,正静静注视着不见边际的洪流。
“白鹭!白鹭!”小姑娘双眼发光,在河岸边高喊。
那个男人转过身,看见他们时愣了愣,目光在触及到小姑娘背着的人时,更是陡然散发出别样的光。
他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将那扁舟驶到岸边,踉踉跄跄奔到沈妙言身边,将瘦弱成杆的女子抱进怀中,声音发颤:“蒹葭?蒹葭?!你回来了?!”
穆娉婷艰难地睁开眼,瞳眸涣散。
她已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模样,她只依稀闻见渭水的淡腥味儿,和芦苇的清香……
漫天落雨,天地嘈杂。
她勉强伸出手指,试探着触摸男人的脸,唇角咧开浅浅的笑:“白鹭哥哥……”
白鹭单膝跪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沈妙言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雨势渐小。
她静立在及膝高的水中,看见穆娉婷大睁着双眼,雨丝从乌蒙蒙的天空落下,落进她的双眼中,又从她的眼眶里溢出。
穆娉婷的手覆在白鹭面颊上,继而颤了颤,似是想去接那白茫茫的雨丝,早已不知今夕何夕:“白鹭哥哥,芦花开了……”
“是啊,芦花开了……”
白鹭紧紧握住她瘦到皮包骨的手,泣不成声。
君舒影不知从哪儿摘了朵新开的莲花,在风雨中叹息一声,亲自俯身,别在穆娉婷鬓角:“妙妙,可行大礼了。”
沈妙言笔直地立在一旁,擦了把泪,高喊出声:“一拜天地!”
白鹭的眼泪滚落,扶着穆娉婷,朝天地叩拜。
“二拜高堂!”
穆娉婷快要支撑不住了,白鹭亲了亲她的额头,扶着她朝茫茫江水拜下。
“夫妻对拜……”小姑娘哽咽不能语。
洪水弥漫,远处是绵延不见边际的群山。
渭河之畔,暴雨之中,两人哭着对拜,额头相贴,终是泣涕不成语。
正是六月,那些尚未开花的芦苇丛,被洪水无情淹没。
白茫茫的雨雾中,沈妙言恍惚看见一片新生的碧绿芦苇从水中生长起来,开出洁白的芦花,在微风中连绵轻曳。
所有百姓都聚在河岸边,敲锣打鼓,为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新娘喝彩。
画面延伸开去,从庙宇朝堂到市井村落,从戈壁荒漠到烟雨江南,黄发垂髫,妇孺青年,上京赶考,戍守边关,下地犁田,坊间刺绣……
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选贤举能,讲信修睦。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安居乐业,是谓大同。
……
沈妙言身子踉跄了下,被君舒影及时扶了把。
她定睛看去,白鹭抱起穆娉婷,站起身来,一步步淌过河水,朝芦苇丛而去。
穆娉婷唇角的笑容,点亮了这一方天地:“夫君,这些芦花,真漂亮……”
瘦弱的手,顺着男人的面颊一点点滑落。
再没了声响。
白鹭将她放到那叶扁舟上,解开系绳,轻轻推了船儿一把。
“娘子,这一世,下一世,我都在这里等你。”
白鹭擦去眼泪,目送她远去,声音平静。
系着墨色斗篷的男人站在城楼之上,将江岸边的一幕幕清晰地收入眼底。
背在身后的手,缓慢地转动着墨玉扳指,凤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旁边一名渭城小吏喋喋不休:“那位沈姑娘着实可恼,穆青河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那穆娉婷是他的女儿,就该在菜市场斩首以儆效尤!正所谓法不容情,便是这个道理!而宣王为纵容她,更是当街行凶打伤我兄弟数人,同样可恼!”
君天澜注视着茫茫水面边的小姑娘,声音淡漠:“把那三人请上来。”
小吏以为这是寿王要为他们出头了,顿时喜不自禁。
沈妙言等人被请上城楼,她第一个冲过去抱住君天澜的腰,声音软软糯糯,透出浓浓的依赖:“四哥!”
见证过旁人的生离死别,才对自己所拥有的那么珍惜。
夜凛搬来张大椅,君天澜撩袍落座,淡然的目光落在白鹭脸上:“你叫梁羽?”
白鹭双眼仍是红红的,闻言怔了怔,随即手足无措地点点头。
君天澜眼中现出欣赏:“渭水河岸苦等恋人十几年,可见金石不渝。明知她是罪臣之女,却还愿意娶她为妻,可见肝胆相照。法不容情,却可融情,你可愿意为南方百姓治理洪水,还南方一个太平盛世?若功成,本王为令尊翻案,并恕穆娉婷无罪,脱离穆家,赐姓甄。”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92章 可我只想睡你一个人
(全本小说网,。)
白鹭陡然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高声道:“草民愿意!谢寿王大恩!”
那小吏不甘地瞪大眼睛,“王爷,您这是何意?难道不追究穆娉婷的罪过了?!”
不待君天澜回答,沈妙言先喊道:“她何罪之有?!一人出事牵连九族,这律法本就不公,她一个居于深闺的弱女子,清白良善,凭什么要帮她爹爹承担一切?!”
君天澜拉住她的手腕,淡淡道:“夜凛,拿五十两纹银,好好安顿被宣王打伤的人。”
听见五十两纹银,那小吏眼睛一亮,也不再吵嚷了。
等夜凛将白鹭和小吏送走,君舒影立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四皇兄这般收买人心的好手段,真叫本王大开眼界。”
君天澜看也不看他,只将沈妙言抱到怀中,唇角意外地勾起,夸她道:“你做的很好。”
在她身上,他看不见任何深闺小姐养成的娇气与蛮横。
他的妙妙,如此善良,如此干净……
叫他爱不释手。
沈妙言鲜少被他夸,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着他们可怜。若能帮上忙,这世间也能少些遗憾。”
君天澜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儿,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来给她系上,继而抬头望向黑着脸的君舒影,淡淡道:“劳烦宣王送妙妙回太守府。”
“你让送就送,你把本王当什么了?”君舒影声音冷冷。
君天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叫来夜凛,让他护送沈妙言回太守府。
“四哥不回去吗?”沈妙言有些舍不得地扯着他的袖摆。
“我还要处理这边的事,等天晴了再走,你乖乖的。”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
沈妙言刚被他夸过,心里甜滋滋的,因此很懂事地点点头,与夜凛一道下了城楼。
君舒影冷哼一声,还是去追沈妙言了。
这雨势看着又大了,他不傻,干嘛留在这里淋雨。
再说他也不会治水,还不如回太守府,带小妙妙去小楼里赏一赏雨景,泡一壶铁观音,叫两个美貌乐姬弹些南方小曲儿助兴,那才是正经事。
沈妙言穿着宽大的斗篷,篷帽将她的小脸衬得巴掌大,嫩生生的莹如白玉。
她骑在马上,却有几名小吏压着穆青河等罪臣迎面而来。
“这是做什么?”她好奇。
其中一名小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寿王有令,让这些贪官污吏跟着去修筑堤坝,可算是给咱们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呢!”
沈妙言望着那些痛苦不堪的罪臣,不由失笑,没想到四哥这样会整人……
她回头望向江岸,那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不知何时下的城楼,双手各拎着几袋砂石,将它们重重夯实到堤坝上。
他与四周的官兵们说着话,似是在鼓励他们。
他在风雨中轻笑的模样,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心。
雨势渐渐小了,洪水也不再如刚刚那般吓人。
一丝阳光从天穹出洒落,镀在他的周身,他看起来犹如神祇。
那般凛贵,那般叫人信服……
这就是,她沈妙言深爱的男人了。
眼眸,莫名湿润。
……
六月中旬,渭城的事都已处理妥当,南方治洪的重任,被君天澜全权委托给了梁羽。
眨眼间到了返程之期,沈妙言坐在黑金马车中,悄悄掀开窗帘一角,但见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纷纷高呼寿王千岁。
她探出小半个脑袋,瞧见那个男人骑在纯黑的骏马上,面容依旧冷峻精致,唇角却噙着淡淡的笑,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高贵,叫人不由自主就臣服在他的脚下。
眼见着呼声至高潮,那些百姓甚至纷纷跪下,泪流满面地感激寿王大恩。
曾住在北郊两岸的百姓更是身体力行,父老乡亲们挑着些杨梅、西瓜、桃儿,及白米饭、茶水等物,拦在街道上,非要送给寿王的军队。
为首的老大爷热泪盈眶,端着碗凉茶,颤巍巍朝四周的百姓道:“若无寿王,便无咱们这些人的性命!寿王大恩,小老儿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愿为寿王牛马!”
说罢,老泪纵横,颤抖着就要跪下。
君天澜跨下马,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本王曾发誓,大周子民与领土,皆是本王毕生所要守护的。你万万不必如此。”
七旬老人,当街哭得像个孩童。
君天澜接过他手中捧着的凉茶,丝毫不嫌弃那茶碗粗糙破旧,仰头一饮而尽,笑道:“果然是好茶!”
沈妙言注视着这一幕,伸手拿起矮桌上的白面饼,左右看了看,认真咬了一口。
这是临行前,白鹭送她的面点。
她笑了笑:“真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及至登船,沈妙言站在船尾,遥看那群山从视线中远去,又望向薄雾中若隐若现的渭城,琥珀色瞳眸清澈如水。
正怅然若失时,却闻得水面传来筝声。
那筝声含着千百种委婉、千百种情意,缭绕在渭河的烟雨里,却又丝丝缕缕缠绕在人心间,缥缈如雾,欲寻难寻,令人如痴如醉。
所谓绕梁三日,大约便是如此吧?
一波三折,余音袅袅,渐至无踪。
像是神仙路过,随手拨出的半阙曲。
远处画舫里,君舒影丢了筝,从桌上拿起一个白面饼,沉吟良久,垂眸咬了一口。
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难以下咽……
大船行了八九日,眼见着明日便要到镐京城了。
沈妙言躺在楼阁靠窗的榻上,静静凝望窗外的星辰,水也晃,船也晃,星星也在晃……
她心中郁结难解,正满腹愁绪时,淡淡的山水香传到鼻尖,那人脱了外裳躺到床上,大手一捞,便将她捞到怀里。
“四哥……”她挣了挣,没能挣开。
男人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性感:“嗯?”
“你能不能……别再上我的床了?”小姑娘仰着脸,小小声地抗议。
既然终要保持距离,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男人低头凝视她的眼睛:“可我,只想睡你一个人。”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93章 册立皇太子
(全本小说网,。)
星辰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船桨在夜里汨汨划过水面,声音有一种独特的江南韵味,令人安心。
沈妙言面颊发烫:“可是……”
若娶了薛宝璋,总不能不跟人家睡觉吧。
“别想太多,”君天澜将她揽得更紧些,声音透出斩钉截铁的霸道,“我总归,不会负你。”
沈妙言往他怀中钻了钻,没再多言。
回到寿王府已是第二日晌午。
君天澜匆匆换了朝服,便去宫中觐见,将渭城的事禀报给君烈。
沈妙言捡了干净衣裳去华容池,池子中间新设了一座与水面等高的白玉台,她泡了会儿温泉,觉着有些困了,便爬上白玉台,随手拉过蚕丝毯,打算小憩一会儿。
可旅途实在疲倦,这么一卧,就沉沉睡了去。
君天澜傍晚时分从宫中回来,见她不在东流院,问了拂衣,便抬步往华容池而来。
谁知穿过梨花林,入目所及便是小姑娘趴在白玉台上的艳色。
那蚕丝薄毯早被她踢落进水里,细白的小腿儿慵懒地交叠在一起,乌黑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偶有几缕落在纤细的小腰上,怎么看怎么糜艳。
男人负手而立,欣赏了会儿,余光瞥见岸边一盒玫瑰胰子(香皂),唇角微微勾起,褪去衣衫,拿了玫瑰胰子,踩着水面跃至白玉台。
沈妙言睡得正香,朦胧察觉有人将她抱起来,温柔地给她按摩。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她被按摩得很舒服,哼哼唧唧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