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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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阁老为人刚正不阿,想从他手中获得权力,难如登天。”韩叙之斟了杯酒,“我虽贵为丞相,可相权被我父亲与你父亲瓜分,我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沈泽喝着酒,瞥了眼窗外繁华的街景,声音淡淡:“我比较好奇,沈妙言去了哪里。她和皇上一同跳下摘星楼,夏侯铭率领禁军去捉拿她时,她却不见了踪影……”
韩叙之垂下眼帘,笑道:“许是被君天澜救回了国师府。”
两人正说着,雅间的门被一名小厮推开,那小厮看了眼韩叙之后,走到沈泽身边一阵耳语。
沈泽听罢,抬眸看向对面的韩叙之,笑容不达眼底:“听闻韩兄府上近日有奇花盛开,不知我可否过府一观?”
意有所指的话语。
韩叙之把玩着杯盏,“沈兄,你应当明白我对她的感情。”
“我允许你接她入府,但不是叫你去珍视她保护她!”沈泽面上弥漫出怒意,“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韩兄是要为了女人,同我作对吗?!”
见韩叙之不语,沈泽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韩叙之怔了怔,连忙追了上去:“沈兄,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她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女孩儿!”
然而所有的劝说都阻拦不了沈泽的脚步,他下了酒楼,径直跨上马,挥鞭往韩府而去。
韩叙之与沈泽都走后,身着青衣的美貌少女走进隔壁雅间,朝站在窗边的花容战屈膝行了个礼:“公子,清宁告诉沈泽的贴身小厮,沈小姐就在韩府,沈泽果然中计了。”
花容战摇着折扇,妖美的面容含着点点笑意:“退下吧。”
“是。”清宁恋慕地望了眼他的背影,退了下去。
花容战的目光落在长街尽头的晋宁王府上,桃花眼微微眯起,他会好好听从钦原的计谋,搅乱这京城的水,扳倒晋宁王,趁机救出慕慕……
沈泽一骑当先,带着几个小厮跨进韩府,韩叙之紧追上来,皱眉道:“沈兄,这里是韩府!”
“我只想看沈妙言遭殃!”沈泽眉眼凌厉,“韩兄也不想咱们多年的交情被女人破坏吧?”
韩叙之无法,沈泽闯到后院,守在厢房门口的两个侍女却在低声哭泣。
“沈妙言人呢?”沈泽猜到这大约就是沈妙言住的屋子,三两步冲上前冷声道。
那两名侍女见到生人吓了一跳,又望向紧追而来的韩叙之,连忙上前屈膝行礼:“二公子,大公子说想看望沈小姐,谁知,谁知他带着沈小姐不见了!”
韩叙之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还没来得及责问她们,府中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二公子,大公子将沈姑娘带去咱们府里的地牢了!”
“他带妙言去地牢做什么?!”韩叙之皱眉。
“奴才不知!”
沈泽冷眼瞥向韩叙之:“还不带路?!”
尽管官位高于沈泽,可韩叙之每次面对这位同门师弟,总会有压迫感。
他自己也急于弄清楚为何沈妙言会被带进地牢,于是连忙往地牢赶去。
韩府的地牢不同于国师府的阴冷血腥,而是收拾得非常干净清洁,若非一道道竖起的木栅栏,倒有些像寻常人家储存食物的地窖。
地牢内点着十几盏灯笼,更是将这里照得十分亮堂。
两人进了地牢,果然看见身着素纱长裙的女孩儿抱膝坐在一道木栅栏的角落里,长发垂腰,纤瘦而单薄。
听见动静,沈妙言抬起头,冷漠漂亮的小脸上,隐隐有着一丝悲哀和怜悯。
她在怜悯谁?
韩叙之怔了怔,身边的沈泽提剑走到木栅栏旁,“沈妙言,你杀害我母亲与姐姐,我本想叫你尝尽世间苦难再死,可如今看来,若你现在不死,将来,杀你的难度还会增加。”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补充:“所以,你想怎么死?”
沈妙言依旧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这里是地牢。
当灯笼里的火光灭尽时,便只剩未知的黑暗。
沈泽提着剑的手一顿,刚要转身,脖颈处就碰触到一点冰凉。
灯火自木栅栏后亮了起来,沈妙言捧着一盏灯,漂亮苍白的小脸在昏暗的环境中看起来有些令人畏惧:“沈泽,该选择何种死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想怎么死?”
“妙言妹妹、兄长,你们这是做什么?!”韩叙之盯着韩棠之架在沈泽脖颈上的长剑,满脸不可置信。
沈妙言没搭理他,又有些遗憾地朝沈泽勾起唇角:“哦,我倒是忘了,这一次是韩大公子要杀你,你如何死,由他说了算。”
沈泽的目光缓缓转向韩棠之:“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御史府绝对会彻底碾压韩府,叫你们韩家人,在楚国再也待不下去。”
他的声音很冷硬,一如他的目光。
然而韩棠之毫无惧意。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59章 你要宠着我,一直一直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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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手中抱着的灯火明明灭灭。
幽暗的地牢中,韩棠之唇角缓缓勾起一道玩世不恭的微笑:“沈公子,有人要你死,但并非我。”
“谁?”沈泽面容镇定。
韩棠之唇角的笑意越发热烈:“顾钦原。”
“原来是他,他果然是君天澜的人……”沈泽冷笑,旋即盯向韩棠之,“他出多少银子雇韩公子杀我,我翻倍。”
“我虽是杀手,可不接受银钱买卖。雇我杀人的筹码,是情。”话音落地,那柄长剑直接割开了沈泽脖颈的动脉。
血液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一般,大睁着双眼,浑身不停地抽搐。
沈妙言静静看着他的死状,一颗心早已麻木,生不出任何同情。
她走到木栅栏旁,伸手推开栅栏门,冷冷瞥了眼韩棠之:“下次拿我当诱饵,麻烦不要再用这种办法。”
说着,揉了揉还有点疼的脖颈,拾步上了台阶。
韩叙之连忙追上去:“妙妙妹妹,你要去哪儿?”
“回国师府。”
“可是——”
“他在等我。”沈妙言走上地面,视线所及是远处一丛丛开得艳丽的菊花。
韩叙之想拦住她,然而韩棠之拉住他的手腕,“让她回去,你争不过国师大人的。”
韩叙之甩开他的手,望了眼他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往后退了几步:“你杀害朝廷命官,罪当问斩!”
“还牵连九族呢。”韩棠之轻笑,“你若敢告密,整个韩家都跑不了。”
他的笑容透着痞气,全然没有过去温文尔雅的模样。
韩叙之内心升起莫名的恐惧,又往后退了几步,最后飞快逃走。
沈妙言独自步出韩府,沿着长街,一路往国师府而去。
那张清丽白嫩的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得仿佛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回到国师府前,已是傍晚。
国师府矗立在朱雀街尽头。
朱雀街居住的大抵都是官宦人家,没有十里长街的繁华,却多了几分端肃。
夕阳的柔光镀在朱门和琉璃瓦上,街头寂静,一个人都没有。
沈妙言驻足在国师府大门前,抬头望着这座府邸,她还记得,当时走投无路,她独自一人跑到国师府门口守了两天两夜。
渴了,就喝春日的雨水。
饿了,便吃从街上阿婆那里讨来的一张面饼皮。
就在她伤心绝望之际,那个救了她的男人终于再度出现。
从十二岁到十四岁,他教了她太多东西,终于没让她长成一个草包。
琥珀色瞳眸中满是感激,她轻轻握住裙摆,正要踏上台阶,朱红色的府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身着玄衣绣金蟒锦袍的英俊男人出现在门后,那张脸仍旧冷峻而精致,凤眸注视着台阶下的女孩儿,半点波澜都没有。
黄昏的微光在女孩儿素白的裙摆上跳跃,她拾阶而上,隔着门槛,站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昔日她的个子只抵到他的腰上,而现在,她及到他的胸口,微一仰头,就能看到他弧度完美的下巴。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君天澜的腰身。
君天澜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透着莫名的宠溺:“回来就好。”
沈妙言鼻尖发酸,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四哥,我永远不要和你分开。你要宠着我,一直一直宠着我!”
朱雀街尽头霞光万丈,君天澜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凤眸中都是笑意:“我会一直宠你,把你从女孩儿宠到老太婆,好不好?”
沈妙言环住他的脖颈,大约是霞光落在了她的面颊上,使她看起来分外娇艳动人,连声音都透出浓浓的娇气:“那你不许反悔……”
君天澜抱着她转身走进府邸,“此生不悔。”
夜深了。
君天澜坐在软榻上处理朝政,楚云间昏迷不醒,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便愈发谨小慎微起来,要处理的公事也较从前更多。
沈妙言跪坐在他身后,顽皮地将他发髻上的金簪取下,轻柔地将他的长发铺散开来,拿了象牙雕花梳子轻轻地梳理:“四哥,你头发怎么这样好啊,你是用什么洗头发的?我听说用何首乌和松柏的汁子洗头最好,能让头发又黑又亮呢。”
君天澜手腕运转,回答得心不在焉:“你不挑食,头发自然就长得好。”
说着,想起什么,停下笔,侧头看她:“吃了那么多红烧肉,怎的不长肉?”
沈妙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和纤细的腰肢,满脸傲娇:“人家就是长不胖嘛!再说,长胖了就不好看了!我才不要长胖!”
君天澜轻笑着,继续批阅公文。
沈妙言八爪鱼一般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望着他写下一行行批语。
四哥的笔法比她老道多了,很多批语都是一针见血。
她静静看了会儿,学到不少东西,便就这么趴着打起盹儿来,
拂衣进来添灯了好几回,眼见着已过夜半,君天澜终于批完那一堆公文,正要起身,却察觉到背上的重量。
他微微侧头,这女孩儿安逸放心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小眉毛舒展开来,像是做了什么好梦般,唇角翘起,还有口水滴落在他的肩膀。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像是生怕惊醒她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怀中。
正好添香送茶进来,他示意她将软榻上的矮几搬走,便抱着沈妙言缓缓躺下,扯过软毯,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灯笼光将女孩儿白嫩的面颊染成橘黄,看起来那么温柔。
火焰渐渐燃尽了。
黑暗中,他依然凝视着她。
……
而此时的夏侯府却并不太平。
夏侯铭在厢房沐浴,沈枫独自坐在窗下灯罩旁,正揽镜自照,却听得窗外响起一声动静。
她放下菱花镜,走到窗前,推开窗,一张染满鲜血的熟悉面庞便映入眼帘。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那具尸体轰然趴倒在窗台上。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连声音都透出不可置信:“哥哥……”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60章 沈枫,你若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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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铭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窗台上的尸体,那粘稠的血液蔓延开来,将整个窗台都染成了深红。
他一把抱住沈枫,摸着她的头:“别怕,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定然是有人恶作剧!”
沈枫身体很凉,她静静注视着尸体,声音极轻:“那是,我的亲兄长。”
花府。
韩棠之脱掉带血的袍子丢给花府的侍女,只身着白衣跨进厢房门槛:“钦原,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好了。”
“尸体送到沈枫面前了?”顾钦原声音淡淡,夹起一颗黑玉棋子,优雅地落子。
“送到了。”韩棠之应着,望了眼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路,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钦原,“钦原,你莫非是想利用沈枫,对付沈姑娘?且不说沈姑娘无辜,她是殿下喜欢的——”
“棠之,”顾钦原缓缓从对面棋篓中拈起一颗白棋,落在棋盘上,目不斜视,“自古以来的开国皇帝,都没有情爱。表兄他,也不能有。”
“若是让殿下知道——”
“他不会知道。”顾钦原唇角勾起,“我相信沈枫的能力。”
韩棠之知晓他听不进自己的话,只得拱手告辞。
他离开后,站在门外墙壁旁的女孩儿战战兢兢,正要拔腿离开,厢房内却传出那个人淡漠的声音:“把她拦住。”
立即有两名高大的暗卫出现在谢陶跟前,不准她再往前一步。
谢陶往后退了两步,偏头望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