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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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终究没能杀了沈妙言。
一柄长刀笔直砍向他的枪杆,那柄长枪,从中间折为两断。
楚随玉丢掉长刀,轻摇折扇,怜惜地望向沈妙言:“这样美的姑娘,护国将军如何下得去手?将军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夏侯铭目光冷冽,很快低垂下眼睫,遮掩住了瞳眸里的怒意,缓缓转身,朝楚云间拱手行礼:“皇上。”
夏侯府的所有甲兵一同跪地,口呼万岁。
楚云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沈妙言跟前,声音温和:“可有受伤?”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08章 解不开的九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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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没有理睬他,起身朝楚随玉施了一礼:“多谢晋宁王出手相救。”
“沈三小姐客气了。”楚随玉轻笑。
楚云间注视着她,这个女孩儿,即便枪尖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无半分慌张之色。
莫非,她早有对付夏侯铭的后手?
他没有追问,只是冷声命令:“夏侯卿,带着你的人马,给朕滚出去!其余人,都散了!”
夏侯铭拱手应是,又深深看了一眼沈妙言,这才不甘地离开。
韩叙之不舍地望着台阶上的女孩儿,碍于楚云间的威慑,只得离场。
偌大的院子里,国师府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退场。
他们不听楚云间的命令。
其中一名暗卫跑上台阶,对夜寒说了句什么,夜寒朝沈妙言拱手道:“小姐,咱们的人,有三名受了重伤,五名受了轻伤。对方死了十人,重伤者十五。”
沈妙言微微颔首,面向这些守卫,声音清越:“今晚,你们没有人害怕,所有人都在为保护咱们的家而战斗,我很高兴。想必四哥若是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顾叔,每人赏五十两纹银,轻伤者赏六十两,重伤者赏百两。”
“是!”
站在檐下的顾明高声应诺,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望着沈妙言的目光满是欣慰和崇敬。
院中的守卫们对视几眼,纷纷朝台阶上的女孩儿跪下。
他们谁都没有道谢,谁都没有说话,却有无声的感激与尊敬,弥散在夜色里。
楚云间负手而立,凝视着身边的女孩儿,她的黑色披风在风中翻卷,明明是纤弱细瘦的小姑娘,竟也能将这绣金蟒的披风穿的如此合衬。
而她的侧脸,精致如玉,却也冰冷如霜。
夜风有些大了,檐下的灯盏摇曳轻晃,将人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他注视着她在地面单薄的影子,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将她拥入怀中,对方却先一步转身离开,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添香,带人收拾花厅和院子。拂衣,送他出府。”
拂衣走到楚云间面前,抬手道:“陛下,请。”
但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沈妙言,半晌后,他没有理睬拂衣,径直跟上了沈妙言。
拂衣微微蹙眉,正要跟上去,李其却将她拦住,一张老脸上似笑非笑:“若不想国师府与皇宫起冲突,你最好别去。”
拂衣盯着他看了片刻,晓得这名大太监乃是高手,只得站在原地。
沈妙言走进东隔间,疲倦地在床榻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看见楚云间进来,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楚云间负手而立,打量着东隔间,笑容雅致:“朕记得,从前在承恩寺见到你时,你胆怯得很,朕不过握住你的手腕,你就哭得厉害。”
“你想说什么?”
楚云间的目光落在那副百花闹春图上,唇角笑容越发温柔:“你今天,表现的很有魄力。朕很想知道,这份魄力,是你原本就有的,还是他将你调教出来的?”
“与你何干?”沈妙言恼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温泉,一点都不想跟这尊瘟神废话!
楚云间并未计较她的态度,修长的手指拂拭过墙壁上的闹春图,雅致的双眼中隐隐闪烁着异光:“你曾说,你娘亲最擅长画菊花,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她画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沈妙言好奇。
楚云间背对着她,察觉她终于起了点与他说话的兴致,唇角不禁微微勾起,声音依旧平缓:“是,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冥界唯一的花,象征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
沈妙言有些发呆,她娘亲向来温婉,待人极为亲和,怎么可能会画那种花?
她盯着楚云间的背影,冷声道:“你骗我。”
“朕不骗你,朕的国库里,就藏着一副你娘画的曼珠沙华。”楚云间转身,走到她跟前,含笑抬起她的下颌,“有兴趣去看吗?朕陪你。”
沈妙言抚开他的手,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盯着墙壁上的闹春图,声音凉薄:“死者已矣,这些图画,不过都是念想,代表不了什么。就如同坟冢,死人何须坟冢,不过都是为了方便生者凭吊故人、聊以安慰罢了。”
她说完,东隔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楚云间才缓缓开口:“妙言,人,是有灵魂的。”
“是吗?若有灵魂,若有因果,那你杀害忠臣,造了那么多孽,你为什么还不死?”沈妙言抬头与他对视,眼中都是嘲讽。
楚云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非要如此与朕针锋相对吗?咱们二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沈妙言别过脸,冷声:“没杀你就不错了,还想好好说话?现在想起跟我好好说话了,当初下令将沈国公府抄家时,怎么没想过跟我好好说话?”
楚云间的表情有瞬间僵硬,旋即负手走到窗前,注视着院中的夜景,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像是思虑好了,又转过身,走到沈妙言跟前,居高临下,君王的霸气展露无遗:“若是沈国公不死,朕手中不会握有兵权,底下那些老臣,不会像现在这般敬畏朕。朕想推行新的律法政策,不会像现在这般顺利。楚国的江山,不会像现在这般稳固。”
沈妙言抬起头,莞尔一笑:“是,你的江山稳固了……可那是你的事,与我恨你,又有何干?”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楚云间先挪开视线,他盯着她的床头,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只锦盒上,打开来,里面是一副白玉九连环。
他将九连环拿起来,玉环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凝视片刻,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可解开这九连环了?”
“我从未碰过它。”
楚云间瞥了她一眼,将那九连环递到她手中:“解开。”
沈妙言把玩半晌,试着去解,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楚云间在她对面的大椅上落座,盯着她的手指,雅致俊朗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妙妙,这九连环,是解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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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天子,也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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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的手顿住,就听到他继续说道:“就如同咱们二人的命运……咱们的命运,将无休止地纠缠下去,直到你死,或者朕亡。”
东隔间的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微光,楚云间凝视着她的小脸和单薄的身影,无数个深夜,他抱着陌生女子亦或是拥着冰凉的被衾,但他比任何人都想将她拥入怀中。
这本该就是他的女孩儿!
沈妙言静静坐在床榻边缘,沉默着伸出手,将那白玉九连环掷到地面。
上好的白玉,瞬间四分五裂。
她抬起眼帘,灯火下的笑容勾魂摄魄:“你看,这不就解开了吗?”
楚云间的表情十分微妙,他垂眸,一些碎玉迸溅到他的脚边,白莹莹的折射出火光,像是一颗破碎的心。
注视良久后,他收回视线,笑得俊俏极了:“你就这般不想跟朕扯上关系?”
沈妙言点点头,笑容天真无辜。
若忽视掉这两人眼底深藏的冷意,这样对坐的画面,就像是一对璧人。
看不见的黑潮在屋中涌动,片刻后,楚云间再度开口:“在沈国公府垮台过程中出力的人,如你所知,有御史府和相府,还有朕。你心心念念想要复仇,朕帮你就是。”
他的声音很冷淡,透着一股镇定,并不似玩笑话。
沈妙言诧异地盯着他,他的唇角缓缓绽开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
“条件是什么?”她轻声问,并未怀疑他的话。
楚云间摩挲着腰间黄玉,一字一顿,“没有条件,朕心甘情愿。”
说罢,便起身离开。
他出了衡芜院,走在月色中的小路上,李其凑过来,回头望了眼灯火辉煌的屋宇,轻声道,“陛下,您为何不趁机控制住沈妙言?如此一来,君天澜在西南就不敢妄动了。”
楚云间瞥了他一眼,他连忙低下头,就听得自家主子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若控制她,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
说完,轻幽幽叹了口气。
李其斗胆抬头看他,但见月光在他的眼睫和鼻梁上跳跃,那身龙袍流转着璀璨的金光,明明该是光华夺目至极的人物,可周身的气度,却无端寂寥而冷清。
他重又低下头,人世间便是如此,即便是天子,亦会有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物。
这便是作为人的宿命了。
东隔间内,沈妙言盯着重新垂落的月门帘,抱住枕头,小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思索良久,才断定是她那位庶叔脱离了楚云间的控制,叫楚云间生气,所以才会选择帮她。
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解释。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周身疲惫不堪,懒得再去华容池,便让拂衣准备准备,就在厢房沐浴。
夜还很长。
这一觉,沈妙言睡得并不踏实。
梦中,百尺高的楼台拔地而起,她身着锦衣华裳,站在最高的楼阁上俯瞰远方,却有火光燃烧着窜了上来。
她拼命奔跑,想要躲避火舌的席卷,可那些火焰仿佛活了过来,无数被她害死的人脸在其中闪现,一个个都尖叫着要取她的性命。
她终于支撑不过,扑倒在长廊上,眼见着要被紧随而来的火焰吞噬,眼前却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修长如玉的,男人的手。
她慌乱地将自己的手搁到那人的掌心,正要抬头去看那人的脸,四周却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小姐、小姐!”添香晃着沈妙言的身子,沈妙言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添香的圆脸儿,她睁着大大的杏眼,好奇道:“小姐,你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沈妙言坐起身,眼底都是困惑,自打在掩梅庵纵火焚烧楚珍与白珏儿的住处后,她每次取人性命,都会在当晚梦见一场大火。
她揉了揉头发,皱着眉头,又想起刚刚梦境中的男子。
她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只记得他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
添香拿了湿帕过来给她擦脸,“小姐刚刚一直在叫别过来,怕是梦魇了呢!今晚奴婢点些安神香,小姐就不怕了。”
沈妙言点点头,摸了摸被冷汗打湿的后背,又道:“帮我找一套干净衣裳,我要泡澡。”
添香给她抱来干净衣裳,犹豫道:“小姐,你说夏侯家的人,还会不会来找咱们麻烦?”
“不会。”沈妙言也不梳头发,径直往外走去,“沈枫再过两日便该及笄,夏侯铭忙着娶她,不会有空来找咱们麻烦。”
……
四月底,沈妙言去承恩寺上香祈福,路过御史府,但见府前张灯挂彩,热闹非凡。
再往前绕了一段路,又有鞭炮声响起,她透过车帘看去,只见夏侯府前人来人往,无数官僚携家眷登门道贺。
她收回视线,无需多问,便知今日是夏侯铭和沈枫成亲的日子。
幽静的车厢中,她斟了杯松山云雾,缓缓品着,御史府和夏侯家的联合,与她而言,绝非好事。
可如今她不敢轻举妄动,一切,都要等四哥回来再说。
承恩寺大雄宝殿,她双手合十跪坐在蒲团上,微阖着双眼,耳中都是四周僧侣诵经的声音。
大殿里的焚香萦绕在鼻尖,这种香味儿与旁的熏香不同,含着一种镇定人心的作用,叫人嗅闻着,整个人的心境都宁静下来。
远处传来撞钟的声音,遥远而空灵。
她缓缓睁开眼,抬头注视着金身佛像,大佛眉目细长,耳垂宽大,始终以慈悲的姿态注视苍生。
那双琥珀色瞳眸中没有半分涟漪,只静静同佛像对视。
有人信佛,有人不信。
可人这种生物,总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