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10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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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拉开帐帘。
如她所料,床榻上,凤樱樱还窝在李秀缘怀里酣眠。
而李秀缘似是被吵醒般睁开惺忪睡眼。
卢金枝满脸“不可置信”,猛然往后退了数步,“你们……你们竟然……”
话未说完,她捂住脸痛哭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卢鹤笙就等在外面呢,见势急忙冲进来,看见床。上情景,立即骂道:“好一个凤樱樱,我卢府容你住宿、待你不薄,你竟然胆大包天、不知廉耻,敢爬我妹夫的床!”
说完,猛然冲上前,把刚被吵醒的凤樱樱从床榻上揪了下来!
凤樱樱猝不及防,在冷硬的地面上重重摔了一跤,正吃痛而茫然时,卢鹤笙一脚把她踹出老远,怒骂道:“不知廉耻的荡。妇,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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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8章 小和尚,我没有爬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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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8章 小和尚,我没有爬你的床
立即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揪住凤樱樱的头发,把她拖到雪地里,拿着竹枝朝她身上、脸上抽打。
凤樱樱终于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全然不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
睡在了隔壁啊!
她抱住头,求助般望向寝屋内,“我没有爬床!我分明睡在隔壁,怎么会爬床呢?!小和尚,小和尚你出来说句公道话,我真的没有爬你的床啊!”
她哭出了声儿,忍不住地往寝屋方向爬。
无数竹枝抽打在她身上。
她疼得厉害,一双眼却巴巴儿地盯着寝屋,只等着李秀缘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李秀缘披着大氅,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屋檐下。
卢鹤笙揽着细弱哭泣的卢金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个妹夫。
若他敢流露出一丝一毫对凤樱樱的同情,那么他就敢断定,这个男人接近他妹妹,必然是别有所图。
然而令他欣慰的是,
李秀缘面容冷酷,只淡漠地看着雪地里挣扎哭喊的女人,并无出手相帮的意思。
看来,他对凤樱樱,的确是毫无感情的。
他想着,看向卢金枝。
卢金枝拿帕子遮住樱唇,虽是小声啜泣的模样,可与卢鹤笙目光交接时,那目光里却含满喜不自禁的笑意。
她很快上前,撒娇般抱住李秀缘的手臂,“夫君,我黎明前就醒了,想着去西房小解,谁知刚离开这一会儿,凤姐姐她就……”
她顿了顿,目光扫了眼雪地里挨打哭喊的女人,“虽则是凤姐姐不好,可来者是客,咱们若是把她打死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欺负她呢。”
李秀缘把她搂进怀里,温声道:“外间冷,金枝也不怕冻着。你且进去,凤樱樱便交由我来处置,如何?”
“你们男人下手没个轻重,若是把凤姐姐怎么地了,同为女人,我也是要心疼的。”
卢金枝嗓音柔柔,可眉目流转间,却分明都是恶意。
她早就看不惯凤樱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整治一番这个女人。
也叫她知道,李秀缘如今,究竟是谁的男人!
卢鹤笙在旁边笑道:“怎么,莫非妹夫心疼了?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终究枕边睡了多年,舍不得也是有的。只是这个蛇蝎女人干出爬床的事,可谓不要脸面至极。这种女人,妹夫还是莫要再惦记为妙。”
“我没有……”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雪地里传来。
那些抽打凤樱樱的婆子,都退了开。
少女那身半旧的樱花色袄裙,早已被竹鞭抽得稀烂不堪。
冰天雪地里,依稀可见皮翻肉绽,血肉模糊。
她蓬头垢面,双指深深插进厚厚的雪地,仍旧挣扎着,往屋檐下爬去。
“我没有爬你的床……”
她艰难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紧了李秀缘,两行热泪,顺着眼眶滚落。
身上的伤,很疼。
疼到忘记了四周的天寒地冻,疼到忘记了卢金枝、卢鹤笙这群人。
清澈见底的眸子,只定定望着李秀缘。
挣扎着,也要说出自己没有爬床的事实。
比起卢金枝,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倾城的美貌,没有勾人的身段,更没有富贵与权势。
她怀有的,她守着的,只是被灵安寺磨练出来的风骨和清白。
风骨和清白值不值钱,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两样,是她最贵重的东西。
指尖,
终于够到了李秀缘的袍摆。
身后的雪地上,赫然是爬行过的长长血渍。
红得刺眼。
她仰着头,狼狈的面庞上,仍旧挂着泪,“小和尚,苍天可鉴,我并没有爬你的床……”
她是在灵安寺长大的小姑娘,不慕金银富贵,不爱滔天权势,自幼就知晓,这世间有很多东西,比身外之物更加重要。
所以,拼着这条命,她也要向李秀缘说清楚,她并没有爬他的床。
卢金枝唇角轻勾,目光落在凤樱樱的手指上,眼底有厌恶一闪而过,“夫君,你瞧瞧姐姐,她偏不承认她做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如何承认?”
凤樱樱皱着眉头,唇瓣轻颤。
“你没爬床,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夫君床上的?!我昨夜看风雪太大,好心邀你到府中居住,却没料到你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竟用爬床来回报我的恩德!凤樱樱,你别不承认了!等到天色大亮后,满镐京城的人都会知晓你干的好事!”
卢金枝说着,干脆利落地替李秀缘一脚踹开了凤樱樱。
她眼底皆是恶毒,命令道:“这女人好不要脸,看在她与我夫君也曾恩爱过的份上,我就不把她送去衙署了!来人啊,给我把她的头发全部绞下来,让她去做姑子得了!我倒要看看,她在佛寺里,是不是还敢勾引男人!”
立即有侍女取了剪刀过来。
她们不由分说地按住哭闹不止的凤樱樱,在冰天雪地里,毫不留情地将那头如云般漂亮的秀发,尽数剪毁……
清晨的天空,阴沉沉的。
李秀缘始终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的前妻,被人剪去那蓄了多年的长发。
青丝委地,一缕一缕,乌漆漆的,在积雪中分外醒目。
那个少女哭得厉害,拼命想要挣开那群人,却只是徒劳。
权势面前,她一个弱女子算得了什么呢?
李秀缘闭了闭眼。
卢金枝抬袖掩住笑得合不拢的嘴,“把她丢出府。”
被剪去满头秀发的少女,如同一尾无力挣扎的死鱼,被婆子们毫不客气地架出了卢府。
雪地上,
徒留下缕缕青丝,与鲜红血渍。
寒风拂面。
过往的曾经,依稀浮现在风中。
——小和尚、小和尚,外面有人收头发辫子,我把辫子卖了,换钱去给你买笔墨纸砚好不好?
——凤樱樱,你只剩那头秀发算得上好看,若是卖了,就太丑了。不许卖。
简陋的屋子里,小少年冻手冻脚地抄书。
小姑娘则盘膝坐在窗边,正仔细给富贵人家绣手绢。
她对着双手呵出一口热气,抬眸娇笑:“小和尚,你不许我卖辫子,是不是心疼我?可是你的毛笔都要秃了,必须换新笔了呢。”
“谁心疼你?”小少年面无表情,手腕运转如飞,“少自作多情。”
,
四章。
菜菜得了重感冒,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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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9章 他眼底那一纵而逝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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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9章 他眼底那一纵而逝的心疼
彼时他嘴里说着绝情的话,可心里,却分明是舍不得她剪掉蓄了那么多年的青丝。
他知晓,她很爱护那头秀发的。
所以,他宁愿自己在这大冷天里给人多抄两本书换钱买笔,也不愿意叫她为他牺牲那么多。
可是第二天,她还是卖掉了她的辫子。
她抱着崭新的文房四宝,欢天喜地地奔进屋:“小和尚、小和尚,你快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不是说明德斋的东西最好吗?我给你买了那里的笔墨纸砚,你看看喜不喜欢!”
当时,小少年刚好抄完了那两卷书,怀里还揣着人家给的抄书钱。
他抬眸望向蹦跳着进来的小姑娘。
她养了多年的长辫子没有了,收头发的人下手很毒,只给她留了到耳垂的短短头发。
看起来毛茸茸、咋呼呼,实在是丑得紧。
而小姑娘献宝似的,把那套文房四宝捧给他。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然而怒火却是有的。
于是他伸手打翻了那套文房四宝,在那一天,冲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凤樱樱哭得很厉害。
他不耐烦听她哭,就拔腿离开那个贫穷寒酸的家,独自去了市井间。
正是年底,他见布摊上有卖花布的,鬼使神差般,用抄书赚来的一点银钱,给她买了两丈花布做衣裳。
到晚上他回家,就瞧见小姑娘坐在灶台后,边烧火煮饭,边断断续续地哽咽打嗝。
他把她从灶台后面拉出来,指着桌上的布料道:“给你买了些布,你可以拿去做被单、褥子什么的。”
顿了顿,他不自然地别过目光,“当然,也可以给你自己裁制些衣裙。整天穿得破破烂烂,丢的却是我的脸面。”
凤樱樱顶着两个红肿如核桃的眼睛,打了个哭嗝,惊讶又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灶台里燃着火,小厨房暖和和的。
外间静谧地落着雪。
小少年又沉默了半晌,才伸出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以后,不许再剪掉头发,记住了没?”
凤樱樱仰头望着他,尽管少年脸上半点儿表情也无,可她偏是能捕捉到他眼底那一纵而逝的心疼。
鼻尖又开始酸涩起来。
她乖巧地点点头,依赖地抱住了少年的腰身。
天空阴沉。
李秀缘站在屋檐下,仰头望向天穹。
细雪伶仃而至。
多年前,他心疼她为他剪掉青丝长发,如今,却迫于形势,冷眼看着别人逼她剪去了满头漆发。
她心里,
一定很疼吧?
可是,他并没有更多心疼凤樱樱的时间,
卢金枝挽着他的手臂,笑容甜美痴迷:“夫君,你今日做得很好呢,我就知道,你心里定是十分喜欢我的。”
说着,转向卢鹤笙,“兄长,你如今可相信,夫君他是真心爱我的了?我自己挑中的人,绝不会看走眼!”
卢鹤笙眼里含笑,显然对李秀缘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上前拍了拍李秀缘的肩膀,“从前,倒是我对不住妹夫。我待会儿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父亲,等中午的时候,父亲定会在府中设宴。届时,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
李秀缘唇角勾了勾,朝他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风雪渐盛。
卢府外,凤樱樱破衣烂衫,独自趴在雪地里。
衣衫遮挡不了她身上的鞭伤,血液还在汨汨渗出,把身下的白雪都给染红。
四周有很多百姓围观,对着她指指点点。
有好心的婆婆欲要上前帮忙,却被其他女人拦住:“你上去做什么?!这个女人不要脸,爬了卢府姑爷的床,这才被狠狠教训!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咱们同情!”
众人的指指点点里,凤樱樱挣扎着,慢慢爬起来。
透过蓬乱的短发,她望了眼卢府宅邸。
抬袖抹去面颊上的泪水,她一跌一拐,慢慢朝自己家走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有好事的女人朝她扔烂鸡蛋、西红柿、蔬菜叶等物,咒骂着她破坏别人家庭。
少女紧紧咬着唇瓣,不曾同这群人争辩,只默不作声而又艰难地离开了这里。
此时,偏僻的巷弄小院内。
鳐鳐坐在小厨房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甜杏仁茶,眼底挂着一夜未眠的淡淡青黑。
她蹙着两弯柳叶眉,“真是奇怪,卢府的门房说姨姨早就回来了,但咱们沿路找了半夜,却还是没瞧见姨姨的影子。你说在家里等姨姨,可天都亮了,姨姨却还没回来……太子哥哥,我真担心姨姨出事。”
来自风沙之北的少年,正系着条围裙,正儿八经地围在灶台边蒸年糕。
他专心致志地盯着锅盖,“我如今是皇帝,小公主也该换个称呼才好。来,叫声皇上万岁听听。”
鳐鳐咬牙,随手就朝他扔了块抹布。
魏化雨接住抹布,抹去灶台上的水珠,唇角轻勾,“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