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10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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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未带任何侍卫,只身去了帐外。
沈妙言很想知道他们会聊什么,然而大帐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若跟上,必定会被骂后宫干政、牝鸡司晨。
小姑娘摇了摇头,继续安然地吃她的烤鹿肉。
而不远处的君舒影,却不大能坐得住了。
他原本与赵媚策划着让赵无悔与君天澜狗咬狗,如今倒好,突然杀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皇祖母,似乎还是赵无悔十分重要的人。
他俩若是和解了,他君舒影算怎么回事?!
艳绝的丹凤眼潋滟着凉意,他饮尽杯中酒,目光悄然落在帐下。
灯火里,赵媚静静坐在原位,双手搭在案几上,表情很有些茫然。
他挑了挑眉,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模样,怎的听见君天澜说什么皇祖母,就换上了这副表情?
难道,他那不知所谓的皇祖母,与这女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抿了抿唇瓣上沾着的晶莹酒液,忽而起身朝赵媚走去,“帐中闷热,赵姑娘可愿意同朕去外间散散步?”
赵媚并未推辞,起身与他一道离开了大帐。
重要的人似乎都出去了,一时间大帐里倒是重新热闹起来。
人人都在讨论刚刚的新消息,谁都好奇镐京城是怎么冒出个太皇太后的,更好奇如今这局面,究竟要怎样收场。
沈妙言吃完碟子里的烤鹿肉,也不由自主地托腮凝思。
浅浅的莲香袭来。
莲澈端着一盘子新烤好的鹿肉片呈到她跟前,一双桃花眼笑得弯起,“姐姐在想什么?”
沈妙言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盘子,“在想陈嬷嬷。”
莲澈在她身边坐了,好整以暇道:“我这里倒有些陈年旧闻,不知姐姐感兴趣否?”
……
大雪漫天。
君天澜与赵无悔各自系着厚实斗篷,并肩行走在山间,往那更深的山谷密林而去。
积雪颇深。
两人身后是蜿蜒的脚印,逐渐被大雪覆盖。
赵无悔走在君天澜身侧,即便七旬年纪,却依旧身姿挺拔,周身气势丝毫不逊于君天澜。
藏蓝色的缎质发带在风雪中飞舞,他瞥向君天澜,“大周小儿,咱们已经走出这么远,你究竟想带老夫看什么?”
君天澜不语,只淡漠抬眸,望向更远的地方。
赵无悔眼眸深邃了几分,随着君天澜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已是密林尽头,连接着一处宽阔山谷,视野十分开阔。
而在山谷中央,有一株树冠遮天的巨树。
遮天蔽日般的树冠,遮住了绝大部分风雪。
即便是冬日,那树叶仍旧青翠欲滴,天然的心形脉络雅致缱绻。
树冠下停着一辆华贵马车。
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正静静立在马车边。
乃是位女子,云鬓高挽,斜簪着三根白玉发钗。
身着鹅色束腰立领对襟绣花裙,外面系着件胭脂红狐毛斗篷,若非那一头华发,仅凭这纤细窈窕的背影,定要令人误以为她是个年轻的姑娘。
赵无悔远远就停住了步伐。
他怔怔盯着那道人影。
即便过了五十年,也仍旧能一眼就识出,这女人就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十年的姑娘。
君天澜看了眼这两人,不着痕迹地离开这里,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赵无悔站在雪地里,忍不住失态地揉了揉眼睛。
这五十年来,他常常于无人时看见他的阿瓷。
她或坐或站,或笑或嗔,
却无论怎样都是极美的。
然而当他欲要靠近她,她就如同泡沫般倏然消失不见。
他有双臂,却无法拥抱她。
他有话语,却无法告知她。
他以为他与她隔着碧落黄泉与无尽岁月,却不知他与她,仅仅只隔着一重山一重水。
七旬的老人,在这无尽的寒夜风雪里,如同小孩子般使劲儿揉着湿润的眼睛。
这一次,不会再失去。
他,
确信那是她!
绒雪从树冠缝隙间簌簌而落,把陈瓷胭脂红的斗篷也给染成了霜白。
她慢慢转身,一双妙目不再有年轻时的纯净清澈,含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怔怔望向赵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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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2章 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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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2章 痴情种
一条落满细雪的青石台阶,蜿蜒通往山腰。
君舒影与赵媚一前一后走在上面。
行至山腰,已是夜深。
君舒影驻足,回头望向赵媚。
积雪折射出幽蓝光影,如同晨曦般明亮。
赵媚仍旧满脸茫然,似是还未从君天澜刚刚那番话中回过神。
他抿唇一笑,“赵姑娘这是怎么了?朕的皇祖母尚还在世,乃是件普天同庆的喜事儿,你缘何做出这番表情?”
赵媚抬眸,幽幽瞥了他一眼,不声不语地继续往山上走。
君舒影上前攥住她的手腕,“赵姑娘,你我既是同盟,有些事,朕认为你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同盟之间,不该互相隐瞒。”
赵媚挣脱他的手,“北帝真想知道?”
“自然。”
赵媚转过身,在青石台阶上停顿良久,才淡淡道:“世上从没有无端冒出来的孩子,我赵媚也是如此。”
“你不是赵无悔的孙女吗?”
“呵……”赵媚冷笑,窈窕的背影看起来少了些珠圆玉润,而于寒夜里染上了几分萧索,“北帝,我是赵无悔原配的孙女儿。”
君舒影挑眉。
“世上都知道赵无悔有个深爱的青梅竹马,后来那青梅入宫为妃,却不知怎的于进宫第一天就暴毙而亡。赵无悔回到清水城,就在他母亲的主持下,迎娶了世家贵女为妻……”
她说着,在青石台阶一侧的山石上坐了。
山石旁生着一株嶙峋梅花,凄艳红迷,与她的裙裾相得益彰。
君舒影面无表情,“我听说,赵无悔迎娶的那位世家贵女,没过两年就因病离世,并未留下一子一女。你与那位女子,怎的是祖孙关系?”
赵媚垂下修长眼睫,漆黑瞳眸十分幽暗深邃。
片刻后,她忽而冷笑。
“因病离世?”她仰起头,湿润的瞳孔倒映出夜色的凄迷幽暗,唇角勾起的弧度十分嘲讽,“分明是他动手杀的妻子,如何就成了因病离世?!”
君舒影盯着她,知晓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故事。
赵媚唇角笑意更盛,“那位嫁给赵无悔的贵女,乃是我祖母。四十多年前,他迎娶了我祖母。我祖母彼时十分单纯,一心希望与他过好日子,可他……
“成婚后第二年,他约了我祖母去山林狩猎,却利用我祖母的不设防,亲手把她推下悬崖。
“只是苍天有眼,我祖母命大,掉进了悬崖下的河川里。我祖父正好是下游的渔民,把她打捞起来,救了她一条命。从此我祖母隐姓埋名,安心与我祖父一道过日子。再后来,祖母生了我爹爹,也慢慢有了我。”
君舒影挑眉,“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往事的?又是怎么到赵无悔身边的?”
“我祖母是世上最疼爱我的人,前些年,她重病在床,垂危之际告诉了我她的过往。北帝,你知道一个人距离父母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不能认亲的痛苦吗?每一天、每一天,我祖母与祖父进清水城,却只敢远远地在她爹娘府邸外悄悄儿地看一眼……每一夜、每一夜,我祖母都在担忧她爹娘的身体,却不敢回府相看,只因为害怕被赵无悔发现她还活着,会杀她灭口。这样的痛苦,北帝,你尝过不曾?”
君舒影沉默。
“我化名赵媚,因为美貌,而被赵无悔认作义孙女,成为他用来联姻的工具。”赵媚冷笑,“北帝,赵无悔就是个衣冠禽兽,此生若不能杀他,我赵媚枉活一生。至于陈瓷,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我祖母才半生凄苦。所以无论是陈瓷还是赵无悔,我都不会放过!”
君舒影望向夜穹。
天空又落了细雪。
不染而红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思虑片刻后,他脸上噙起浅笑,“若我没猜错,我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皇祖母,恐怕就是你口中的陈瓷。她并没有暴毙,她应是藏在了皇宫的某个角落。按照君天澜的手段,她定然已经到了清水城,君天澜怕是带着赵无悔去见她了。”
赵媚怔住。
君舒影唇角笑意更盛,“如何,你究竟要不要复仇?咱们只需杀了陈瓷嫁祸君天澜,就可以让赵无悔陷入疯狂,并且与君天澜互相争斗。届时咱俩坐山观虎斗,乃是互赢的局面呢。”
赵媚抬手扶了扶云鬓上的发钗。
过了半晌,她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上挑的狐狸眼中,现出一抹决绝。
……
大帐内依旧人声鼎沸。
沈妙言正襟危坐,听着莲澈诉说那五十年前的故事。
“五十年前,赵无悔与陈瓷相爱,却被他的母亲极力反对。赵无悔外放做官,这期间陈瓷被他母亲送进皇宫,在皇宫中以一支采莲舞艳惊天下。恰好,当时的大周先帝在赵宫中游玩,一眼相中了陈瓷,直接把她封为妃子。
“可笑的是,把她从赵国送到镐京城的礼官,正好就是回京述职的赵无悔。那位大周先帝亦是强势之人,即便知道陈瓷与赵无悔乃是恋人,却仍旧想要占有陈瓷。
“到了镐京城后,他给了陈瓷时间,让她与赵无悔做个了断。我听闻,他们两人去了灵安寺后山的相思树,还共同写下了祈愿的红绸。
“陈瓷知晓赵无悔的母亲是容不下她的,因此算是对赵无悔死了心,很快就返回皇宫。可赵无悔却并不想放手,他在宫中设局,想把陈瓷抢出来,带着她远走高飞。”
沈妙言饮酒的动作稍稍顿住。
没想到,赵无悔竟真是个痴情种。
莲澈又继续道:“然而赵无悔在宫中设的局终究是败了,不止没有带走陈瓷,连他自己都被大周先帝抓住。听闻当时大周先帝极为震怒,欲要把他斩首示众。
“可陈瓷以命相求,大周先帝对她倒也用情至深,终是拗不过而放了赵无悔。赵无悔落魄地离开皇宫,因舍不得陈瓷而徘徊在镐京城不肯离去。
“然而三天后,宫中却传出陈瓷暴毙的消息。赵无悔无法进宫,也无法了解其中情况,孤身在皇陵外守了五天五夜,终于守来了陈瓷的棺椁。
“听闻当时的他形容枯槁,在陈瓷的陵寝前磕了三个头,就心如死灰地返回清水城,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如今想来,当初陈瓷所谓的暴毙,大约只是为了令赵无悔对她死心吧?”
沈妙言听着,轻。舔了舔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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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老人的故事,菜并没有按照时间顺序写,大概就是从剧中人物口中拼凑出来的,宝贝们应该能看得懂吧。
谢谢为梦里寻觅。因昼思夜想。、勿念心安i两位天使的打赏,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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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3章 五十年,不改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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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3章 五十年,不改初衷
有了莲澈的故事作补充,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周先帝应当很宠爱陈瓷,在她的要求下,制造出她暴毙而亡的假象来哄骗赵无悔,令他彻底死心离开镐京。
可赵无悔着实是个痴情种,即便离开,即便过了五十年,也仍旧无法彻底忘却陈瓷。
他夫人所谓的因病离世,怕是个幌子。
那个男人心狠手辣,大约是他仍旧深爱陈瓷,因而嫌弃身边的夫人,以致亲手杀妻,却制造出妻子是因病离世的假象。
琥珀色瞳眸中暗光流转,她握着酒盏的手,不由慢慢收紧。
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张脸。
千娇百媚,娇艳非常。
那是赵媚的脸。
赵媚与陈瓷似乎有某种渊源,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询问她,那支采莲舞究竟是跟谁学的。
“赵媚……”
她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抹抹凉意。
赵媚对陈瓷并没有任何敬意,她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得到。
那么,她该是陈瓷的仇人。
可陈瓷五十年前就去了镐京,她在赵地,能有什么仇人呢?
纤细如玉的手指,忍不住轻捻了捻酒盏。
灵光乍现,她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念头。
然而那个想法实在太过夸张,她不敢肯定真假。
旁边的莲澈静静看着她,带着爱意的目光,小心翼翼从她的眉宇间流连过,又落在她朱红饱满的唇瓣上。
姐姐的唇颜色很正,比雪里的梅花还要红。
若是吻上去,触感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