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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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四德一下子酒醒了,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哎哟,这不是二位老前辈吗,光临寒舍……”
王警长冷冷的说:“肖四德,肖局长是吧,现在不是小四德子啦!”
肖四德连忙摆手,“不不不,你老别这么称呼。我只不过是你老二位手下的走卒,还是当年的小四德子,熬到这一步,全靠老前辈的栽培。”
厢房里边,马小六在给芦花揩着脸上的血污,芦花忍不住要哭出声来,被马小六制止住了。起身扒着门缝朝外看,回头朝芦花招手,芦花来了精神,一同从门缝朝外望。
老铁把草帽扣在脑袋上,闭上眼抱着肩,像是自言自语地警告道:“少管闲事!老老实实一边呆着。”马小六和芦花急忙捂住嘴,蔫溜回到里边蹲在地上。
肖四德已经稳住了情绪,给王警长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过去,“你老直说吧,需要我帮嘛忙,要钱还是要枪?只要报个数,大话不敢说,写张纸条就够你老人家使唤一阵子的。”
王警长在肖四德面前依旧正气凛然,“我王某人堂堂正正,既不干绑票砸明火的勾当,也不作杀人越货的买卖。今天登门拜访,问你两件事,要你给个交待。”
正文 五十四回独舌狡辩坟茔地;英雄命丧伏击圈二
肖四德也是今非昔比,头脑清醒不乱分寸,“你老不要有嘛碍口的,有话尽管问,只要兄弟知道,一定坦白奉告。”
王警长问:“自从你当上警察局长这个鸟官,到处悬赏缉拿我,我想听听是怎么个罪名?”
肖四德真是好家伙的,说话不打奔儿,“这可怪不得我,你老的所作所为那是上了条款的。干咱这一行,你老比我年头长,穿这身衣裳咱得执行命令,这个理儿用不着我多说吧。”
王警长坦然的问他,“那就说说我犯了哪条国法?”
问这个,肖四德早有准备,一条一条跟他道来,“先说这其一,你老身为国军,入关后畏敌不前携枪私逃。这条有没有?”
王警长就怕揭这伤疤,“啪”地一拍桌子,“我那是不乐意后撤,携枪私逃我没拿枪劫道去,我当了政府的警长了。”
知道戳在痛处了,肖四德得意起来,“你老当了警长不假,县城沦陷后,可是投敌又当了保安队长了,这也不假吧?保安队是个嘛玩意儿,那是不掺假的汉奸队呀!国民政府公布的《惩治汉奸条例》说得明白,曾在伪组织机关团体服务,够上一定年限的,就处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老整整干了八年,怎么说也够得上铁杆汉奸了呀。”
王警长说话有些不利索了,“我,我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肖四德把嘴一撇,“要说古典身在曹营心在汉有人信,你自个儿给自个儿这么评说,就站不住了。打杨柳青端炮楼,活捉李元文,连老百姓安清帮都上手了,你老人家在哪儿了?单说打杨柳青那次,我肖四德都顶着枪林弹雨上去了,可唯独没有看见你老呀!不是我年轻心眼窄,最后,是我把你老救出来的。你老却把我扔下,自己骑着电驴子跑了。这事办的,是不是太离谱啦?虽说,根据《条例》你老在缉拿之列,我是干打雷没下雨呀,看见我有嘛行动了?没有吧!就说今天,你老带着火气找上门来,我还跟以前一样敬着你老,没有难为你老。想留,我给你老找藏身的地方;想走,我亲自送出城。还有嘛话,你老接着问吧!”
王警长站了起来,“后面的话,就用不着跟我说了。”
肖四德有点茫然,“那……跟谁说去?”
王警长径直走出房门,“不远,有个大人物,在铁道东等着你了。”
肖四德看看王警长,又瞄了一眼大门口的老铁,迟疑起来不动换。
王警长回头招呼他,“你放心,都是你们官面上的人,走吧。”
肖四德无奈地跟了出去,站在院子当间喊道:“马小六!”
马小六从厢房里出来了,老铁迎上马小六挡回厢房,“肖局长去会朋友,好好看家,要是怕肖局长出意外,最好别出这个院子!”
肖四德一看没辙,只好顺水推舟,“听这位大叔的,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王警长、老铁押着肖四德走出院门的同时,一辆轿车急驶到门前。从车内下来一位彪形大汉,打开车门硬邦邦一个字:“请!”肖四德刚要低头上车,大汉拿出一个壶套似的黑色面罩,给他整个脑袋套上了,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忐忑不安地坐在车里,工夫不大觉得屁股底下颠簸起来,心里觉得纳闷,“这是把我弄到哪儿来了,是不是要取我的小命啊?”不由得心里“扑通”开了。
肖四德还没有想出来保命的办法,汽车停下了,肖四德的面罩被摘掉,那个大汉毫不客气地把他拽下了车。肖四德揉揉眼睛,发现荒野上还停着一辆带有警备司令部标志的汽车,两座硕大的坟茔前,默立着一位披黑斗篷戴墨镜的上校军官,远处有几名戴钢盔的国军士兵端枪警戒。
坟前均无碑,两座坟茔前面各自摆着一个花环,挽带上分别写着:义士章龙千古;义士邵虎千古。落款的挽带上均为刘广海敬挽。
大汉急跑了几步,向上校军官报告,“处长,带来了!”
这时有士兵从汽车上搬来一把军用折叠躺椅,军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托托眼镜,直视着肖四德。肖四德猜也猜出来了,这就是刘广海无疑了,壮起胆子走上前去,“静海县警察局长肖四德前来报到,请你老训示。”本想举手行礼,发现没戴帽子,马上改成鞠躬了。
上校军官没有理他,伸出两个手指招大汉近前,耳语了几句然后离开坟墓,仰坐在躺椅上。
那个大汉看样子是个副官,代替主子发话:“肖四德,不说也猜个差不离儿,现在你是在跟谁说话。跪到坟头那去,问你一句如实回答一句,胆敢说半句假话,你就用不着起来了。”说罢一挥手过来两个士兵,不容分说将肖四德拉到坟前,一人一脚将他踹倒跪在坟前,“哗啦”拉开枪栓,两挺冲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王警长走到肖四德背后厉声问道:“肖四德听着,章龙、邵虎二位义士遇难的那天,押运柴禾车队去天津,李元文为嘛单单在那天设伏?”
单纯耍把枪杆子的,在这方面就是不行,这话问的就没力度,开局就输了。
肖四德直起身子,“这事你老怎么能问我呀?章龙、邵虎为何太厚他们贩运违禁品,这是谁都明白的事。说起来,还是你老给牵的线搭的桥呢,李元文要除掉这二位的心思早就有啦。你老问为嘛是那天,不是那天也是早晚有那一天,要是偏问为嘛是那天,这个你老得去问李元文。”
老铁见这小子耍肉头阵,上前踹了他一脚,“这事我早调查清楚了,你还抵赖!那天章龙、邵虎刚过小河子卡子口,你就鸣枪通知杨柳青,不然,不会给二位打得措手不及。”
肖四德回过头来掰哧:“你这是拿好心当驴肝肺,当时我发现情况紧急,鸣枪是向二位义士报警。谁知道二位满不在乎,硬往人家口袋里钻。后来打响后,我又冒死去解救,你亲眼所见,我那是赴汤蹈火呀。可是……,咱们的王警长在哪儿了,咱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够毒,即便他明明知道王警长在坐镇县城,他也要这样说。一则可以激火王警长,让他乱了方寸。另个目的,叫人一听这话可以产生多想,“王警长那儿去了?”是呀,哪儿去了?怕啦,躲啦,看哈哈去啦,还是心怀叵测脱干系去了?不管怎么说,不在出事现场救急就有猫腻!
王警长果然乱了分寸,越问越问不到点子上,“小日本从来不动广爷的人,同着广爷还是从实招供吧,你和李元文是怎么勾结的,是怎么出卖了二位好汉的!”
正文 五十四回独舌狡辩坟茔地;英雄命丧伏击圈三
到此为止,王警长已经把大好的主动权丧失殆尽,肖四德干脆站了起来转守为攻,反倒质问起来王警长和老铁,“二位前辈要是这样往死胡同旮旯逼我,别怪我做晚辈的不留情面了!你们跟鬼子队长那个叫猪饭的,怎么相好就不说了,反正你们没少送礼送钱交情不浅。咱就说最直接的,广爷的人从来不惹事生非,是你们二位把人家往混水里拖的。单说哈疤痢、白面儿那俩小混混的事儿,你们够交情吗?你们惹了祸,反过来把两个混混儿装在麻袋里给人家送去,让人家得罪人。你们干的这种事,黑白两道哪条道上说得过去?”
王警长没法招架了,老铁更是说话不给劲,“你别胡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你还是说说你对不起广爷的事吧。”肖四德嘛也不怕了,开始猛烈反击:“你纯粹胡说八道,我这是给你们留情面,把我逼急了,把你们那些事全抖落出来!”其实他这是胡抡,这时候,任凭他怎么说也没人调查了。
完啦,往日的英雄好汉,再有本事也没有用武之地啦!老铁只有嘴唇哆嗦了,“你他妈的狡辩……”
上校军官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狗咬狗一嘴毛,没一个好东西。”冲大汉及士兵招招手,全都钻进汽车,把他们扔在现场开车走了。
肖四德扑打扑打膝盖上的浮土,浑身舒坦地看看王警长和老铁,见他们已经气得无话可言,撒开脚丫子跑回城里去了。
老铁一屁股坐在坟茔上,“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嘴说不清了。”
王警长哀叹一声也坐下了,“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呀,永远说不清的糊涂官司了。”
二人坐在坟堆上,抽着闷烟,忽然天色大变,风沙骤起。王警长仰天长叹:“老天无眼黑白颠倒啊!”
指责老天爷是不公道的,老天爷委屈得号啕大哭,老天爷大哭那是震山撼岳惊天动地,雷声隆隆大雨滂沱。风来得急雨来得猛,旷野之中无遮无挡,王警长和老铁成了落汤鸡。二人互相搀扶着,疲惫地在望不到头的铁道线上,顶风冒雨艰难地跋涉着。他们不知道往哪去,只是这么盲目的跋涉,王警长走不动了,“实在迈不开步子了,找个地方背背雨吧。”
连滚带爬地从铁道线上下来,发现不远处有个涵洞,费了老大劲终于钻了进去。
二人脱光衣裳拧干了重新穿上,觉得舒坦多了,王警长说:“要是有个火抽袋烟就好了。”这本来是异想天开的想法,没想到老铁居然打开一个小铁盒,里边烟纸烟末打火机一应俱全。老铁说:“想嘛来嘛,看这意思老天爷还不想让咱走绝路。”
涵洞砌的石壁还算干燥,老铁把两只手在石壁上搓热乎了,这才给卷纸烟,王警长叼着老铁卷好的纸烟,打火机却无论如何打不着。王警长干叼着纸烟说:“算啦,坐那歇会儿吧。唉,我一辈子心高气盛,没想到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怎么咱今天说话腰杆子一点不硬呢!”
老铁也是模不着头脑,“大概咱闹不清广爷的心思,他一身国军的行头,咱能把何太厚抬出来做挡箭牌吗?肖四德这小子就钻了这个空子。咳,只能说咱犯了小人,还在讲交情义气。算啦,别捯磨这个啦,反正咱心中无愧,到嘛时候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王警长也只好自我安慰道:“好话!最后还有你这么一位铁杆兄弟,这就算没有白活。”
老铁终于把打火机鼓捣着了,“快,点上!”还点个屁呀,纸烟早湿透了,只好扔了。王警长拿过打火机搁手里攥着,“兄弟,你有嘛想法,趁我心静你说说。”
老铁挨着王警长坐好,伏在耳边说:“我的意思,咱们找何太厚去吧。”
王警长叹了一口气,“唉,我早想过了,你不要以为小四德子说的没有一点道理。别看何太厚够交情,他那里去不得的。”
老铁问:“怎么呢?”
王警长绝望的说:“何太厚是吕司令的人,就算何太厚证明咱不是汉奸,为抗战尽了心尽了力。入关的时候吕司令当团长,正是水深火热手底下缺人的时候,我来了个不辞而别。这逃兵的罪也值一颗枪子儿了。”
老铁不明白,“不对呀,当时,咱是奉了吕司令的命令干事呀,到哪儿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证明人一大帮啊!”
王警长心里有话不好说,实际上他还是正统观念在作怪,“你不知道内战又打起来了?就算咱到了那面给碗饭吃,将来呢,知道国军现在的实力吗?飞机大炮大兵舰,一水的美国装备……”后边他不说了,看来他真的陷入痛苦的抉择之中。
老铁不言声了,他听出来王警长说的嘛意思了,“莫怪连刘广海、那英豪、那英杰,全都归顺政府呢,说的有道理呀!要不,咱们单挑杀富济贫落草为寇?”
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