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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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现在拆下来卖零碎儿,也能换几千大头儿。
小岛不懂古典的意思,“我送你的帽子,金票小小的,价值连城从那里的说起?”
古典这叫勾话,说到这儿,要表达的意思全包圆了,但是这个话题必须结束了。这个不难,古典早把话预备好了,“怎么不是价值连城啊?在这么凶险的年头,我古典衣食无忧,出入平安,全凭老弟赏赐的维持会长头衔,都是盛锡福这个吉祥的名字带来的。”
这是明面的话,暗含的话就是说,全凭跟你有这层关系。
本来说到这儿,应该看看今天送来的礼品了,小岛一郎求知欲强烈,非要问问盛锡福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不可。
大买卖家都是名人,古典焉能不知,古典给他解释:“中国的买卖人,对字号特别讲究,盛锡福仨字是拼凑起来的,暗含着三个内容。盛,表示买卖兴隆;锡,是赏赐的意思,更因为掌柜大号叫刘锡三,里面含着这个字;福,一看就明白,富贵荣华都是福,偏巧刘锡三的小名叫来福。仨字搁一块,就是大大的,大大的赐给我金银财宝富贵荣华。你说,这仨字是不是大大的价值连城?”古典为了套近乎,今天连说话的习惯都改变了,听着像二鬼子说话。
小岛高兴了。“尤希,古老先生学问大大的,今天你带来的又是什么宝贝?”
为了让小岛觉得他送的这份礼,的确是一份实实在在的厚礼,他不说“区区薄礼不足挂齿”的谦词,而是郑重其事的把每件礼品说得身价不凡,以此体现自己的不凡身价。
按照事先演练的次序,英杰最先从锦绣匣子中取出一把紫砂泥壶,这把壶可不是仨瓜俩枣从鬼市淘换来的,鬼市的玩意儿只能送猪饭那种低层次的。这是一把清代制壶名家陈鸣远的天鸡壶,这把壶看上去不是怎么好看,古典看上的是这把壶的造型。壶嘴横扁且短,是个变形的鸡头。此壶无把儿,只有个圆形提环。壶盖儿平而无纽,只有回形图纹。如果没有壶嘴儿,整个造型亚赛一个土地雷。
他选这把壶可能有暗藏的用意,别人就不知道了,他是这样给小岛介绍的:“玩壶分四大境界,一是看着好看用着实用,这个,哪个铺面都能买到,算不得真正玩家。第二,属于一般玩家,专门收集名家壶,由于身份和财力的关系,大多只能收集小名家壶,纵有一两把出自大家的,也不会是珍品,多有残损或是赝品。进阶玩家则是专门收集大名家壶,这个人数就少了,多是商界的生意中人,肯花钱赶上机会不难办到。最高阶段那就是玩古壶的收藏家,玩古壶自然是年代越是久远越好,其实也不尽然。物以稀为贵,古某虽然只有这独尊的一把古壶,你仔细瞧瞧,别的地方见过这种样子吗?收好了吧,没事慢慢咂摸,越咂摸这把壶越有意思。”
小岛让他白话晕了,跟着他也胡拽:“尤希,一片冰心在玉壶,大大的玉壶,紫砂玉壶。”
英杰接着摆上书案上的,是个明官窑烧制的青花将军罐,好东西用不着废话,这个不容易作假,懂点瓷器的一眼就能辨出它的价值。果然,一见这个将军罐,小岛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对这件好东西,古典本不想多说,看见小岛如痴如颠的傻样儿,还是就青花瓷让他长点见识。古典说:“为嘛青花瓷这么招人喜欢呢?有人评论釉色如何,花纹如何,我看不尽然,说了归齐是得之不易。青花瓷从唐朝就有人烧制,一直到元代末年才烧制成功,这是多少年呀?后来随着原材料的不断改进,品种繁多,上得高雅之堂的唯有青花瓷。”
这个不用古典说小岛也知道,不等古典说完,生怕别人抢走似的,抱起来摆在他的高雅之堂上去了。如果到此为止,古典想办的事也能办成,最后又画蛇添脚丫子,让英杰打开一幅立轴。光看这幅画也没事,稀里糊涂给他也就算啦。偏偏古典喜欢透学问,他的意思想通过这幅画,显摆一下他的先祖如何显贵,是在朝廷混过事由的。
这是一幅《白鹰图》的绢本复制品,谁都知道大清宫内养着两个洋画师,这俩人的写实功力很强。宫里养着他们,类似养着现代的摄影记着,看见值得纪念的场面或者物件,就让他们画下来。古典先从这幅画说起,“这幅画不是真迹,但是跟原作一摸一样,因为来历不凡,特意给你带来了。清宫两大洋画师,一个是意国的郎士宁,一个是法兰西的贺清泰,他们中国画的技能也是炉火纯青。在同一间画室,同一个角度,画出来的白老鹰却有一只黑尾巴,神态也不同,这幅的原作是法兰西国何清泰画的……”
还没说到来历,小岛就不耐烦了,“古老先生的美意我受领了,今天造访必有要事赐教,请坐吧。”英杰知趣的赶紧卷起画轴,小岛不喜欢也不能拿回去了,只好把画轴放在书案上。
既然这样了,古典也只好直奔主题,把古兴英豪被抓走的事说了一边,最后说:“小岛先生知道,古联升是我胞弟的买卖,他是个规矩人,不知道哪点得罪了李元文,希望小岛先生通融一下。”
小岛故作不知,听古典说完,他连着骂了一串“八格”,然后同着古典的面打电话,不知道跟哪儿唧哩哇啦说了半天。放下电话,小岛笑容可掬地对古典说:“老朋友,误会大大的,古掌柜和账房那先生已经回去了。”
古典没想到事情会办的如此顺利,不想再久留,小岛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又亲自送到门外。待他们登上马车,小岛忽然说:“古老先生,我非常欣赏你的七言诗,你要不断的赏赐。”
正文 三十九回画轴青瓷将军罐,便衣宪兵臭茅房二
古典无语,一路上闷着头匆匆赶回古联升。一进门,看见古兴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石头、燕子正在忙着给他喂水捶背,崔氏不住的抹泪儿,看样子刚进门不久。古兴也是难得受挫折的主儿,看见古典说话都带哭调了,“大哥,亏了你呀,不然这条老命就交待了。”
古典前前后后把古兴看个仔细,没发现皮肉之伤,这才放下心来,“买卖先别做了,关上门看看风头再说吧!”
崔氏只会废话连篇的发表感慨:“大爷呀,这个日子到嘛时候是个头哇!”
古兴呵斥崔氏:“你闭会儿嘴行不行啊,我这儿越烦,你越是着三不着两的废话,快让大哥说说,英豪怎么办吧。”这时古典才想起来英豪,“小岛说的一块放回来呀,怎么英豪没回来呢?”
英杰说:“他跟咱是这么说的,他对着电话说的嘛,咱也听不懂,谁知道他哇啦的嘛。我看英豪不遭够了罪,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回来。”
古兴撑着身子站起来,打开镶嵌在墙壁的暗柜,取出一个木盒,里边装着满满一盒金子。取出几条交给英杰,“我看英豪也没嘛大事,李元文起初也不是冲俺们俩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拿金子赎不出人来。拿着,赶紧四处活动着,救人要紧!” 英杰激动劲上来了,单腿跪地接过金条,“咱那家兄弟愿为二位爷效劳一辈子。”
古典发现古兴铺排这么大买卖,这些年供着老家的开支,自己节衣缩食,还有这么大的存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二爷呀,这买卖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啊!”
古兴说:“大哥呀,这份产业传到咱这辈儿不容易,我这人比不上哥哥的心路,只会捡到一个积攒一个呗。”
这两天把李元文忙活坏啦,也把他兴奋得不知道北在哪儿了。美中不足的是,小德子押解回来,被宪兵队劫走了。李元文闻讯,赶紧坐着三辆摩托到宪兵队要人,在大门口遇见张树桐,李元文跳下挎斗问他:“那小子关在哪儿了?”
张树桐把他拉到一边,“你先别急,急也没用,日本人正审着呢,能让咱带走?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从那小子身上搜查出来的,我没交给日本人。”李元文接过来一看,是张白蝴蝶的小相片,不动声色地装进衣兜,“嗯,这事办的还算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宪兵队把小德子弄来,只是奉命行事,还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罪名。所以并不存在审问之说,因为是上峰交派下来的活,想必是要犯,故而看管很严。李元文进到里面,最初看守不让他见,直到请示了小岛才获准进去。
小德子两手捆在一起吊在房柁上,两脚耷拉着离地面足有一尺高。李元文跟看守的鬼子商量:“能不能把他放下来,我问他几句话?”
看守的鬼子说:“毛猴子力气大大的,放下来他撒欢的有,我的控制办法的没有!”
李元文话里有话的说:“你们要是看不住,送我那儿去呀,我就不信制不住他。”一边说着一边洋洋得意的拍拍小德子的屁股,“小子,吊着舒坦吗?要想不难受,实话告诉我,谁是你的上级,派你干嘛来了?”
小德子睁眼一看是李元文,引用一句套话,叫做恨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又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德子是个有心路的人,办事稳重讲究谋略,微微一笑对李元文说:“想听我说话,你就站稳当了,你晃荡得我心忙。”
知道小德子要干嘛吗?他发现自己吊起来的高度,正好发挥腿上功夫,他要李元文死不了难受些日子。
李元文不知是计,大模是样地绕到小德子面前,“说吧,我站好……”
不等他把这句话说利索,只见小德子收紧小肚子,一只脚把他的右胳膊踢起来,另只脚已经扬到最高点,拿脚后跟猛地往下一磕……知道这叫嘛功夫吗?这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按照金庸先生的描述,“第一腿既出,第二腿如影随形紧跟而至,第二腿随即自影而变为形,而第三腿……”
用不着第三腿了,小德子还有好几腿呢,这是在吊着不是在平地,功夫不能得以充分施展。但是,这已足够了,只听“咔吧”一声,李元文“嗷”的鬼叫唤,胳膊耷拉下来了。疼得小子“咣唧”扔在地上,连喊爹叫娘的劲头都没有了,翻着眼皮向看守的鬼子求助,“太君,帮,帮帮忙,大概其我的胳膊不行了,行行好,把我扶起来……”
看守的鬼子竟然开怀大笑,“哈哈,我的警告,你的不听,毛猴子的功夫,大大的厉害!你的领教了,这是属于那个流派?”这个鬼子太哏儿了,不说赶紧采取救护措施,人家都那样了,还跟伤员进行学术研讨,真是毫无怜悯之心。
李元文活该自找,先把他撂一边难受去,现在说说老何干嘛去了吧。
仓门口教堂突然冒出来一个博役,现代话就是勤杂工,博役扫地很在行,先扫外头后扫里面。难得这年月还有进教堂做礼拜的,玛丽一身白色的修女服装走到教堂门口,与作完礼拜的教民致意道别。等到教民们陆续走光,化装成博役的何太厚扫着地迎上玛丽。
玛丽看看左右没人,简练的向他汇报:“古兴放出来了,英豪下落不明,小德子当天押回来,不知为嘛押到宪兵队去了。”
何太厚问她:“你认为会不会是花筱翠出卖的他们。”
玛丽说不准,“很难说。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抓英豪和小德子,肯定是掌握了证据。”
何太厚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其实,敌人想抓谁根本用不着谁出卖,这次将英豪和小德子抓起来,目的很清楚,证实了咱们对白蝴蝶的判断。”
可是有一点玛丽不明白,“他们把白蝴蝶安排在那儿,究竟是要干嘛呢,也不见她有嘛行动啊?”
何太厚判断道:“我想,眼下只是潜伏,关键时刻至少是个耳目。现在敌人严密地控制着花筱翠,除了用做钓饵外,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怕花筱翠与白蝴蝶接触。”
玛丽忽然省悟,“对啦,花筱翠如果知道内幕,她应该告诉赖五,赖五可能把情况对小德子说了。”
何太厚也是这样认为,“正因为花筱翠跟小德子建立了关系,他们才把小德子抓起来,我想这个情况,可能也与白蝴蝶有关。如果这个判断正确,花筱翠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
玛丽进一步问道:“可是,他们并没有把赖五抓起来呀?”
何太厚分析道:“实际赖五已经在他们手中了,他们依然希望有人上钩,说明他们很盲目,并不知道真正的目标是谁。也就是说,目前小德子的处境虽然危险,但是并没有到了危机时刻,目前我们要动员一切关系,想办法和小德子取得联系,避免盲目行动。”
玛丽说:“我现在去把赖五找来,看看他那里能够提供什么新的线索。”
何太厚制止她:“不用。从现在起,你暂时不要在古联升露面。你的任务,是尽快落实联系小德子的措施。”
玛丽想问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