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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本宫知道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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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不必,让她注意柔贵姬的动向。”

    “小姐,今日您在殿外这样发作,万一太后真的恼了您。。”

    “就是要她恼了我。放心,我自有分寸。柔贵姬不必拉拢,甫一进宫就赐了封号,太后面前昏倒也不曾受罚,她怕是要比皇后难对付。”

    “大人那边。。“

    “我自会禀明,明日替我向皇后娘娘告个假,就说我病了。”

    “是。”

    回话的人慢慢退了出去,柳疏星在床边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轻步走到窗前,敲了敲窗棱,不多一会,窗户便开了一条小缝,从外边递来一张小条,柳疏星迅速打开,借着窗缝漏下的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字,无声地抿了抿唇,嘴角微微翘起。又从笼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敲了敲窗户,并着第一张纸条一齐递了出去。

    窗外夕阳如浪,开始层层叠叠地渲染它所见的宫室山水,宫人们紧了衣袖,取下屋檐下的灯笼点上,整座宫城笼罩在了一片火红之中,可这火红却并未给诺大的宫城带来些许热闹的气氛,四下里都静默着,伴着慢慢黑下去的天空,宫城像一头不知名的巨兽,静静地盘伏着,诱惑着身在其中的人们。

    玉芙殿内,含薰正小心翼翼地为庄妃上着药。

    “娘娘,这是第三轮药了,看着是要比午时好多了。”

    “没有消也不要紧,别让这伤好太快。”尉迟嫣然柔柔地曼声道。

    “娘娘就是好心,何必要陪贵妃娘娘做这一场戏,不知道的只以为我们好欺负。”

    “好欺负好呀,这样她们才不会有什么防备。”庄妃眼中带着天真的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无端的发冷:“贵妃想让我拉拢柔贵姬,我又凭什么要让她多一个帮手,我多一个对手呢,可知办事的人数量多了,人就不那么精贵了。”

    “太后娘娘今日。。不像能给贵妃娘娘什么倚仗的,娘娘不怕我们押错了宝?”

    “怕什么,一条命而已,这宫里不拿命去拼才会真的没命。太后娘娘多不管事,皇后又是个稚嫩的,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呢。柳疏星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又没那么聪明,向这样的人效命才好掌握。”

    “娘娘英明。”

    庄妃抬着头笑了笑,脸上隐约的红痕不但没让她破相,反而在她柔弱的脸上添了几分残破的美,激起了别人想要破坏又想要怜惜的欲望。”打听到皇上今天去哪儿了吗?“

    今日是她们进宫的第二天,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皇帝要去幸谁,大家都暗中卯足了劲,今日一过,宫中的千秋也就能大致分出来了。

    ”听说,“含薰话里带上了点小心翼翼,”皇上从乾元殿出来,就径直去了宣德宫。有个芳华在途中惊了圣驾,罚了禁足一月。“

    ”禁足一月?小小芳华胆子也这么大。”庄妃好似不点也不惊讶于皇帝去了宣德宫,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个芳华身上。

    “查出来是谁唆使的吗?”

    “好似这王芳华听路过的宫人说皇上的銮驾线路,方才去了路上拦圣驾。”

    “她怕还没那个胆量,必定有人暗示过她什么。去查查,明日我要向皇后娘娘请安,可得有个话头。”

    “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七)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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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湛站在宣德宫前,从外往里望去,门内昏暗幽静,沉沉的晚风暗暗咬着沈湛的常服下摆,宫门前的红灯笼就像怪兽红通通的眼睛,立在门前的两个少侍见了沈湛,抖擞了精神就要跪下,紧跟沈湛的安晋正要唱喏,沈湛摆了摆手,也不待人通传,盯了宣德宫的牌匾片刻,径直走了进去。

    宣德宫的偏殿里,宋弥尔正刚刚盥洗了手口,拿着根针,斜斜地靠在美人榻上,借着十数根通臂巨烛,胡乱地往绣架上刺,见着沈湛来了,立马把针扔到一旁的篓子里,拍了拍手笑道:“皇帝哥哥,你可算来了,弥儿等了你好久。”

    沈湛静静地注视着宋弥尔,深黑的瞳色愈发的深沉,”卿卿今日辛苦。“说着抚了抚宋弥尔散了一半的头发,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听说,母后将淑节赏了给你?”“是呢,母后看我一个人笨手笨脚,宫务管得草草潦潦,甚是不快,特赐淑节嬷嬷来教教我。”宋弥尔一双大眼骨碌碌地四处乱转,“今日母后宫里可热闹了,那个袁姐姐我甚喜欢,明天我可得留她下来说说话。”

    ”小机灵鬼,”沈湛笑着伸手刮了刮宋弥尔的鼻子,“淑妃性子好,你往后可与她多亲近,她定会让着你。”

    “今天有个贵姬身子不大好,我寻了张太医去瞧了,陛下觉得可好?“

    ”你做主便是。”沈湛似是不甚在意此时,转头凝视着一旁的绣架,指着上面的绣的图样促狭道:“弥儿妹妹如今女红愈加的好了,犹记得你小时候连针都穿不进去,还托了长姊在乞巧节那天为你暗度陈仓,如今可是绣得了水鸭子了。”

    “陛下!”沈湛的话还没落音,宋弥尔便睁大了眼一步跨过沈湛遮住了绣架,抬起头对帘外急忙忙喊到:“清和,快来替我把这架子抬下去!鸳鸯都长成水鸭子了,我再绣下去大雁也要变成小鸭子了!”帘外的清和听着动静,赶忙带着两个少侍进屋搬绣架,又让浴兰并着醉竹呈了手巾,添了香,伺候着沈湛与宋弥尔更衣。

    沈湛止了话题,换人备着水,转头去瞧宋弥尔,宋弥尔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见沈湛又是备水又是拿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看着他,心里早已是小鹿乱撞,想着前几次与沈湛亲热的情形,咬了咬唇,挥退了浴兰等人,亲自上前为沈湛宽衣。

    沈湛身形挺拔,因着常年骑射的缘故,身上的肉硬梆梆的,腰又精瘦,撑得衣裳都十分好看,前几次宋弥尔害着羞,又担忧着身为新皇后的处境,又要与沈湛小心翼翼试探周旋,倒没有仔细观察眼前这人如今的模样变化,还当他是以前那个瘦弱的样子,现在一看,沈湛不仅更爱说些混话调笑自己,连身形也都变了,一时之间,宋弥尔便有些恍惚,进宫前宋弥尔还曾幻想沈湛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着自己,选秀的时候哪怕沈湛让自己太出风头,宋弥尔心底也还是有几分欣喜,却不曾想一道圣旨下来自己做了皇后,又竟与父亲有那般的约定,便拿定注意,进宫以后就忘掉以前的情谊,远着沈湛,他是皇帝,不再是以前的大哥哥,可这几天下来,虽说沈湛也有试探,可大体上却是对自己好的,宋弥尔这样想着,心也就跟着提了起来,人也停了手,立在了那里。

    “怎么,被朕吓到了?”沈湛见宋弥尔走神,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手搂着宋弥尔的腰往自己跟前送,“朕的梓潼可是正想着昨夜良宵?”

    “沈湛!”宋弥尔被沈湛在自己耳边呼出的热气给惊到,一不留神喊出了沈湛的名字,脸刷的一下白了,又刷的变红,推搡着不让自己的胸脯贴近沈湛,沈湛好笑地看着宋弥尔一惊一乍的表现,搂着腰的手越发用力往自己这边收拢,一时之间,宋弥尔本就披散的头发愈发的乱了,衣衫被扯得松松垮垮,露出白玉一般的肌肤,但见右肩上头还有昨夜没来及消下的红痕,沈湛的眸色忽地变深,拉住宋弥尔便往内室的月洞门罩紫檀嵌红宝架子床走去。

    旖旎之后,沐浴一番,宋弥尔与沈湛又双双倒在了床榻上,沈湛大抵是朝中事多,不一会便睡了过去,宋弥尔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耳边的呼吸深数数,不多一会便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云纹鲛绡宝罗帐,默默回想方才缠绵时沈湛温柔的情态,宋弥尔的嘴角弯了弯,第一次庆幸自己终是入了宫,而不是胡乱寻了个勋贵世家嫁了,又还有哪个郎君曾知晓自己乞巧节的糗事,还同他的长姐帮着自己遮掩呢。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自己刚刚及笄,便被闹着要在乞巧节一同穿针以求寻个好儿郎,宋弥尔被闹得无法只得答应,私下里却眼巴巴到长公主处,缠着她想办法,还是沈湛提了个醒,长公主便将乞巧节办成了一次贵女们的聚会,既有乞巧穿针,又有流觞曲水,既有女红巧手,又能赏花作赋,又唤了世家勋贵的少年郎前来点评,女郎们都隔了帘子,只见得风姿绰约,伴着清泠泠的古琴声响,和着流水,到别有一番趣致。宋弥尔便是在这趣致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着中途更衣,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成品,趁着殿中歌舞分人神,这才没有露馅。宋弥尔如今都还记得,那成品的手帕上绣着海棠春景,侧边沈湛使坏,还教绣娘绣了一句诗上去,害得在场的人都打趣她已起了“女儿心思”,自己还好一番解释,现在想来,那诗句莫不是沈湛对自己的暗示?想到此处,宋弥尔又欢喜的扬了扬唇,她还记得那句诗是“晓镜难掩云鬓柔,但觅青鸟探无愁。”诗句俗是俗了点,但好歹是沈湛少年时的一番心意,今日他又特意提起,想来也是记得那时与自己、长公主三人整日对日长歌、闻风起舞的闲暇日子来。不过这诗句倒也是真俗,也就是对仗工整些,什么难掩的云鬓柔,又是化了”青鸟殷勤为探看“觅年轻女郎的情愁。。

    黑暗中,宋弥尔倏地坐了起来,心中反反复复念着她觉得十分俗气的诗句,脑海中不断回想先前沈湛是在何种情况下提到了这句诗。

    是了,是在自己说柔贵姬晕倒后,沈湛突地就将话题转到了绣架上,十分生硬地提到了自己当年的绣品。自己还当是他看见绣架果真想到了那时的事,原来,原来沈湛说的那些话,是要应证在这里。。沈湛是让她,派个好的太医,仔细瞧瞧柔贵姬的身子。她就说,为何一进宫就赐了字,为何沈湛却似乎毫不关心,原来,这是该让自己去关心。我是皇后,这是我的本分。宋弥尔在黑暗中慢慢蜷起了腿,嘴角翘起,一滴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她却没有发现,原本早已熟睡的沈湛,微睁了眼,默默看着那一滴泪,从高处坠了下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八)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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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弥尔斜倚在紫檀木嵌珊瑚雕花榻上,右手支着头,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绸纱上衣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一旁立着的宫人都恭敬地低着头,虽是七月流火的天气,清和却已经着宫人将厚重的锦缎织品换下,用上了清爽的水绿和竹青色的罗纱质地织品,陪着胭脂红与檀色的缎子交织在殿中,倒也好看。

    宋弥尔看着清和低声指挥着几个面生的小宫女和少侍挂帐子换地毯搭桌椅织品,一旁的的浴兰端着碗瑶柱花胶,“娘娘,您从寅时就起身坐在这里,就用了一碗粥,如今都卯时了,当真心里有什么不快,您这样枯坐着,耗的是您自己的身子。”宋弥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然直愣愣地看着远处忙碌的清和等人,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刚走到浴兰身边的淑节看见这情形,拉了拉浴兰的袖子,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了宫柱的后边。

    “嬷嬷,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大早上起来到现在,除了用过一碗粥,不曾喝一口水,也不曾说一句话,问她什么她也不答,也不嫌宫人吵,非要坐在侧殿,总不能是因为待会要觐见妃嫔紧张的吧?”

    “不好说,”淑节沉吟了片刻才道,“今早陛下起身的时候娘娘分明是醒了,却一动不动睡在内侧,陛下也不让人服侍,醉竹说她们就干站着,朝服都是陛下自己穿的,安晋大监进来帮忙理了理,陛下走的时候站在娘娘床边看了好一会,都不见娘娘有什么动静。。”

    “陛下昨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中途还叫人换了两次水,”说到这里浴兰顿了顿,也一点不觉得脸红,继续说到:“昨晚的动静还挺大,不至于今早一起身就闹别扭了呀。”

    淑节听着抿了抿唇,“昨日陛下来宣德宫的途中有个王华芳拦了御驾,莫非是因这个起了争执?”

    “娘娘的性子嬷嬷您也知道,平时懒懒散散的,也不见对什么事情上心,怎么会去计较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小小芳华?”

    不说躲在角落里堂而皇之议论当朝皇后的淑节和浴兰,宋弥尔仍然维持着双手支头的姿势,两眼无神,心里却反复着惊涛骇浪,她回忆着自己入宫这些时日,不知怎么就变得锱铢必较、患得患失,自己起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入的宫,不曾想没几日,心态就变得如此奇怪,自己不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就知道他心思难测,为什么就缠绵了两日,自己就觉得他定是记挂着幼时的情谊,也一定会对自己好。他是皇帝,即使他能记挂着总角情谊,但他也有权利对别人好,甚至比对自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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