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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

本宫知道了-第2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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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头说话的那掌家娘子和她的丈夫,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碗大的伤口,鲜血汨汨从伤口中流出,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们俩双眼瞪得很大,似乎不明白,怎么自己突然就这样死了。

    “主子!”朱律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趁这会儿乱,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宋弥尔指了指前头才走两步,已然吓傻了却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的那位好心姑娘:“你瞧瞧,我们就这样走了,你对得起他们吗?”

    “可是……”朱律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总不能真叫您涉险吧!主子!都这时候了!好心善良不仅没用,还会将您自己给搭进去!您的命一百个她们也抵不上啊!主子!”

    “不,先不走!”宋弥尔视线在死去的那两人身上滑过,不带一点波澜,又看了看前方那站得整齐围困住他们的山匪。

    “主子!您在看什么?您还在犹豫什么?!”

    “此事有些蹊跷……”宋弥尔眉头紧锁。

    她低声对朱律道:“你可瞧出来了,这些人令行禁止,规规矩矩,我且问你,一般的山匪遇着眼下这状况,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会怎么办?”朱律经这提醒,也是神情一凝:“自然是上来先哄抢一遍再说,可是他们……”

    “可是他们也太安静了些不是?”宋弥尔轻声道:“除了领头的那个所谓的二当家,其余的人连一句粗话都不曾说过,你说,哪家的山匪会这般斯文?”

    “况且,你再瞧那掌家娘子和她的相公身上的伤口,”如今宋弥尔瞧着满身鲜血的死人可是半点不变色:“你且瞧他们脖颈上那伤口,利落干脆,一刀毙命,而且那二当家一下令,就出来二人执行命令,可是干净利落,半点都不含糊,一刀下去,人就没了,一般的山匪会这么利索?”

    “你先别忙着辩白,”宋弥尔抬手阻止朱律,“你且听我说完,这样的山匪,要么就是落草为王,已经形成气候,你看他们如今劫一个小车队就下来这么多人,那么山寨里面人肯定更多,可是这样已经成大气的山匪,为何这些来往儋州和兖州的商队半点不知情?他们可该是对这一路消息最为灵通的。”

    “如果他们不是这一带早就出名的山匪,那就只有两个情况,一,这些人是从另外的山头地界而来,初来乍到,可如果初来乍到,他们就敢这般有恃无恐,胡乱杀人,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故意杀了那两个人,若真是要银子,会暴起杀人吗?如果这般有恃无恐,那就是背后有人,兖州官员不管,那就是官匪勾结。可若是他们并不是初来乍到,又这般大胆,那就只有最坏的一种情况……”

    宋弥尔慢慢转头与朱律对视一眼。

    朱律脸慢慢变白:“主子,你说的该不会是……”

    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是,”宋弥尔反而很淡定:“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若他们不是初来乍到,这般令行禁止,一刀毙命,松散有序,大组织行径,他们只可能是授命于别人的士兵。”

    “不可能,谁给他们这样大胆子?!”朱律半是喃喃半是疑问。

    “你还记得方才查看我们马车的那个山匪吗?你可曾注意他的动作?那个二当家第一次下完命令,那山匪双手微动,看上去竟是像要行礼,后来他下了马车,双手也是微微一动,这更像是下意识的反应,只有常年累月都听令行礼,才有可能有这样的反应——我就是从这一点判断的——更何况,他们哪里像山匪?哪里有一人三十两的山匪?哪有又有多说两句话就杀人的山匪?若是那样暴乱成性,又怎么会这般行动有序?这根本就是处处矛盾。”

    “可是主子,您方才说的那个猜测,也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是儋州冯家?可这已经是兖州境界了,这兖州的官员,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兖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我才说,留下来静观其变,如果真是官匪勾结,你觉得凭我们两人,真能逃得掉吗?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弥尔呼出一口气,眼看它瞬间变成白色雾气:“说不定,还与这天气有关。”

    “天气?”

    “南方什么时候这般冷过?你觉得普通百姓能好好过完这个没有准备的冬天吗?朱律,我们留下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主子,您要以身涉险。。。。。。”朱律心中仍旧是不同意。可宋弥尔已经肃了脸:“朱律,还当我是你主子吗?怎么,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朱律心中一凛,这些日子,她与主子二人一起,有的时候逾矩一些主子也未曾说过什么,自己竟然差点忘记了本分,这样的自己,与曾经主子最器重的清和又有什么区别?曾经,主子最看重的并不是她与浴兰,而是从主子记事起便陪在主子身边的清和,正因为这样,主子待清和格外宽和,很多事情也会与清和商量,渐渐地,清和便忘记了自己应该有的身份,最终让主子恼怒。

    主子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但前提是,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思及此,朱律连站姿都收敛了几分,低下头不敢再言。

    果不其然,那一头山匪们已经将商队交出的财物清点完毕,商队众人脸上都带了些笑颜,以为破财消灾,终于能被放走,岂料自称二当家的山匪大刀一划:“兄弟们,将诸位请上山去!好好招待!”

    “为什么?!”

    “大爷!不是说好要放了我们么?”

    疑问犹自响起,那二当家回头一瞪,将大刀在众人面前一横,商队众人便径自缩了缩,先头出生的尤二娘子与她相公的尸体还横在路上呢,前车之鉴,他们再也不敢多话,自暗自祈祷,老天有眼,这些蛮横的山匪能放过自己这些人。

    山路崎岖,商队百十来人一人栓一个,被绳子牵着,在众多山匪的看护下,摇摇晃晃走上山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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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律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即使已经做好准备,可这一幕到来的时候,她心头还是十分难受不忿:叫主子被草绳拴着踉跄前行,她真是万死莫辞。主子皮肤娇嫩,这草绳磨着,怎生受得了?

    果不其然,山匪将众人安置在了几个昏暗宽敞的屋子就径自走掉,朱律与宋弥尔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朱律小心翼翼撩开宋弥尔的衣袖,手腕已经被磨破,渗出淡淡血痕。

    “主子。。。。。。”朱律面露心疼,眼圈都红了。

    “无事,”宋弥尔放下衣袖,淡淡道:“这些山匪,将我们全都掳上山,总不能是请我们做客。我曾听说有的山匪强盗,将人掳上山,是为了进一步敲诈勒索。可咱们这里加起来近百人,难不成会一一敲诈勒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山下杀人怕太难清理引起注意,将大家带到山上来杀人灭口。”

    那边,聚在一起的商队还在惶惶不安,有人不住朝外头高喊,壮士们,若是要向家中去信,小的愿意写,只求你们快些放了我们。

    宋弥尔朝那边看一眼,眼中掠过不忍,“朱律,咱们得找机会四处打探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破绽。”

    朱律张了张口,最后选择了服从:“是,主子。朱律会誓死保护主子。”

    这屋子昏暗,关上来就不知外头时分,只知道外头一直都有人走动,厢门被锁,商队众人从苦苦哀求到不停嚎骂再到忍不住害怕痛哭,最后渐渐悄无声息,几个几个一团分散坐成一圈,双手抱膝惶恐又不安,不知今夕何夕,何去何从。

    宋弥尔与朱律按着商队行车顺序,分在了最后一个厢房。

    宋弥尔前头那一个商队马车的少女借着昏暗的光线,摸索到了宋弥尔跟前,带着十分歉意:“二位姑娘,十分抱歉,若不是我们硬是邀你们与我们商队同行,你们也不会卷入这场无妄之灾,眼下,还不知道这群强盗会有什么打算,我。。。。。。”

    这位名叫阿苏的少女已经说不下去,商队行车,定然比单独的马车要慢上很多,也更引人注意,宋弥尔他们的马车很是不起眼,若是单独过官道,说不定就安全通过了,却因为跟了货物满车的商队,招来了这场灾祸。

    商队里头几乎都后悔得不行,他们没有请镖局护送,便是被袭击也有自己不谨慎的原因,可这两位姑娘。。。。。。却因为他们招致此祸,商队里头大多是年长几分的中年人,也都拉不下脸来,方才安静下来后想起此事,便叫了阿苏来致歉。

    可致歉当真有什么用呢?若是交赎金还好,商队还能赔,可如今大家都惶惶不安,若是这些山匪们杀人灭口。。。。。。他们如何拿命来赔呢?

    阿苏自然无法再说下去。

    宋弥尔摇摇头,她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反而没那么紧张,略略思索后,反问向阿苏问道:“阿苏姑娘,我这里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不知阿苏姑娘可有空闲?”

    阿苏一愣,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问题?她点点头,“这位姑娘。。。。。。”

    “我姓宋。”

    “宋姑娘,不知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阿苏姑娘,冒昧问一句,不知这可是你们头一次走这条官道?”

    阿苏露出一个苦笑:“不瞒宋姑娘,阿苏我是头一次跟着叔伯走这条官道,可是咱们商队都官道却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来往各地的商人,儋州去往兖州最近一条路,就是这一条官道,多的不说,我们但是今年,来来回回,少说也有十多二十次了,今日这次,却是头一回遇着山匪。。。。。。正是因为从前走的时候,这条路的十分安全,又是官道,我们走惯了,根本不觉得有请镖局护送的必要,却没想到这次却阴沟里翻了船。”

    宋弥尔抓住重点,又赶紧问:“你说今年都走了十多二十次,那上次走这条道是什么时候?”

    黑暗中,阿苏苦苦思索了一会才道:“今年我们都是上半年走的儋州到兖州,如今到年底了,别的地方都跑完了,只剩下兖州,今年下半年,这倒是头一回了。据上次走兖州官道,少说也有六七个月了。”

    宋弥尔点点头,“那请问阿苏姑娘,你们行走商队前,可曾查探查探兖州的情况?”

    阿苏以为宋弥尔这是在怪他们了,脸上红了一片,只可惜光线昏暗并不能看到,她声音渐小:“兖州这两月并没有发出邸报,不过咱们熟悉的好几家商行的商队,这一个月去了兖州都还没有返回,咱们觉得兖州恐怕需求的物资不少,这些人才乐不复返,因此,咱们才急急出发,并没有再查探消息。”

    “宋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没事,”宋弥尔温声抚慰:“世事无常,这种事情,难道谁能提前料到吗?我们并不曾怨你们。”

    安慰走了阿苏姑娘,朱律悄声问:“主子,可有什么发现。”

    宋弥尔冷了脸:“发现倒没有,只不过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你说,哪家的山匪,这般胆大,敢在官道上公然抢劫杀人?!这官道上头竟然连一个官兵都没有,还能叫官道吗?我看啊,”她冷笑一声:“官匪勾结都说轻了,这就是一群官兵假扮的土匪!方才那阿苏姑娘说,这一个月来,从儋州去兖州的商队都没有再返回,说不定哪,哼,都是来了这山匪寨里头,再无人生还。”

    朱律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圈着坐的哑仆也听了一语半截,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大概也知道这里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十分着急,啊啊哦哦的,劝着宋弥尔与朱律赶紧想办法出去。

    朱律转身安慰哑仆,这几个月里,她们与哑仆已经渐渐建立浓厚的感情,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冷心冷情的朱律,也从未提出她们两人逃生,将哑仆一个人留在这里。眼下,说不定还有一整个商队要救,至少,要弄清楚,这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官道上有山匪拦截,不允许她们进入,就算她们二人只身去往兖州,也不一定能进去,还不如在这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六十三)忘路之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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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宋弥尔与朱律等着屋中的众人都睡着,准备出去看看。

    中途的时候,还来了两个山匪,一个问一个写,问了屋中所有人姓甚名谁,家中亲戚还有哪些,住在什么地方,平日是做什么的,跟查户籍一般,祖孙三代加旁系,问了个遍。

    不少人真以为这是勒索的暗号,都纷纷表示家中定然有人愿意拿钱来赎人,那两个山匪也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记完就走,大家心中却放佛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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