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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本宫知道了-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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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什么似的,也转过来望着宋弥尔,“为何你就不曾相信,咱们的友谊都是真的呢?我早同你说过,我根本不耐这后宫的争斗是非,觉得无趣极了,若不是你在这宫里边,恐怕我便是一年也撑不下去,早早地便······”袁晚游蓦地止住了话头,勉强笑了笑又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么?信我不会害你。”

    宋弥尔定定地望着袁晚游,“我信你。”

    “可是这与信任无关。”

    袁晚游愣了愣,瞧着宋弥尔认真的目光,苦笑道,“我认输。”

    宋弥尔也不搭腔也不说话,动也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袁晚游等着她的下文。

    袁晚游深深吸了口气,张着嘴半晌,却只说了五个字:“弥儿,你信我。”

    宋弥尔凝眉,半掩了眸子,没有说话。

    再抬起头已经笑着,左手摆弄着床边坠下的珍珠流苏,“说起来,舒涯与重欢也曾来看过我,不过那时候我还不曾醒来。德修便将她们请了回去。今日我醒来后,她们也派了人来问,能不能来看我,不过今日我娘来了,后头母后也到了,接着便是袁姐姐你,瞧着你屏退了众人的这幅样子,她们便也觉得不方便来了,许是明日后日,她们便会来的,到时候我便再请袁姐姐你过来,咱们一同好好说说话。”

    宋弥尔说完,袁晚游的眼睛便亮了几分,认真又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啊好啊,一定要叫上我。”

    宋弥尔看在眼里,心里也默默多了几分揣度计较。

    袁晚游这一头,瞧着宋弥尔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暗自松口气,语气似变得轻松起来,“弥儿,你方才说道舒涯与重欢,这么说来,江月息却是不曾前来看你?”

    宋弥尔点点头,“想来是不知道我已经醒来的事罢。”

    袁晚游拧眉,“怎么会不知晓,宋夫人进宫、太后娘娘来宣德宫,这些事情,我在午膳前就收到了消息,等着你忙完了,这才鼓起勇气过来,又怎么会存在没有收到消息的情况呢!”

    袁晚游说着轻哼一声,“江嫔那妮子,真是喂不熟······我瞧着,她如今与柔贵嫔走得倒是近,那柔贵嫔明明看似柔弱,可不知内里是个什么颜色心肠,江嫔与她好,迟早被整得渣都不剩!”

    “说到这里,柔贵嫔莫不是快要生了?如今她的情况如何?不待见归不待见,我这几日若是还未能恢复下不了床,袁姐姐可是要帮我盯着,太后娘娘身子如今又不好,这件事,三妃之中,除了你我却不知道还能拜托谁了。”

    “你放心好了,”袁晚游郑重道,“便是我再不待见她,这种事情,我也不会乱来的。眼瞧着,怕是也就是这个月末或者下个月初了,你放心好了,早先你不是将事情都安排好了?柔贵嫔定然会顺利生产的。如今怕就怕,她身子不好,生产的时候自己个儿抗不过来,那可就······”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宋弥尔松开流苏,“我担心的是有人会下暗手,生产之时,婴孩幼小之际,孩童长大最为胡闹的时候,是最容易下手的。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防得了一时却防不到一世,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袁晚游神色也凝重起来:“害人的人······你是说柳疏星?”她剧烈地吸了一口气,惊疑道:“弥儿,这一次的受伤的事,会不会和柳疏星有关系?!”

    她越说觉得越是笃定,“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柳家是太后本家,柳疏星再不济也是太后的侄女,若是柳疏星······若是柳疏星,陛下才会叫你避开,一边是太后,一边是你,一边是他,想来你也不甚方便处理。可是却不知道,陛下他又会怎么来处理,难不成是要维护面上的和平,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袁晚游又急了,“不成,决计不能这样!我还得去痛他说一声,柳疏星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就让她这样欺负了我们去?!”

    宋弥尔瞧袁晚游那着急的样子,轻轻一笑,“你先别急,这事儿还没有个定论呢。宫里边人这么多,谁害谁还不一定。不过太后娘娘今日同我说了,却是叫我正儿八经打理打理这件事呢。”

    “太后娘娘?”袁晚游惊奇道,“太后娘娘可是个好人,若真是柳疏星,可不是大义灭亲?不过说回来,太后娘娘对这些事情可真是毫不含糊,”袁晚游有些幸灾乐祸,“阖宫的人都知道她老人家不待见柳疏星,便是她侄女又如何?说句大不敬的话,不管太后娘娘是真不喜欢柳疏星,还是为柳家,太后娘娘英明,又可真是大快人心呐!”

    宋弥尔轻轻白了袁晚游一眼,“大大咧咧的,你也不怕我将这话传与了太后娘娘听?”

    袁晚游瞧宋弥尔拿白眼对她,反而嘻嘻一笑,“弥儿,你可是在关心我?”

    宋弥尔只瞧着她不答。

    袁晚游便望着她肃然道:“我信你不会说。即便是说了那又如何?便是太后娘娘不待见我又如何?我并不在意这些。何况,若是能为你分担些宫里头的眼光和矛盾,我也到是甘之如饴呀!”

    宋弥尔无奈又好笑:“是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我怎么觉得,你就像那话本子里那些浪荡公子哥儿,讲起逗姑娘的小话儿来一套是一套的。”

    袁晚游佯装往后一跳,护住胸口十分惊讶,“弥儿,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话说在前头,我可是正儿八经喜欢男人的,我们俩可是没结果的。深宫寂寞,可你也不能乱来呀!”

    宋弥尔将眼前的流苏往袁晚游那方向一打:“谁跟你有什么结果!走开走开!”

    袁晚游又做小伏低:“好弥儿,我错了,你若是想有个结果,姐姐我就奉陪了啊,乖乖。”

    宋弥尔没好气地又横她一眼:“瞧瞧,看看这是哪家公子哥儿身上学的,小时候没少跟着你的兄长们扮成男装那啥那啥吧!”

    袁晚游义正言辞:“弥儿这话可不能乱讲,我的兄长可是正儿八经好儿郎,可还等着娶妻呢!要说拐带,也是我带坏了他们呀!”

    这话一出,袁晚游又假装说漏了嘴,捂住口鼻,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倒是惹得宋弥尔笑个不停。

    一阵笑闹之后,袁晚游却又有几分担心问:“弥儿,虽说太后娘娘有了旨意,可陛下那头该怎么去说?可不要因此你们俩生什么嫌隙呀!要不然……叫我去出这个头?”

    “叫你说你不说,不问你原因了吧,你便句句都往这上面凑。怎么,真觉得我受了伤脑子也不灵光了,忘了方才咱们的对话了?”宋弥尔没好气地接口。

    袁晚游讪讪。

    宋弥尔又道,“再说,你出什么头?我若惹恼了陛下,自有太后娘娘在我跟前护着,前头还有我爹有宋家,你呢?你一家上下所有男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陛下那里,陛下的兵又在你们手上,袁姐姐,我便与你交心,你也莫嫌我的话太直白,这宫里头与我交好的不好的,谁都能出这个头,可偏偏就你,你的身份这般敏感,便不能夹在这中间。往日你的那些都不说了,也都无伤大雅,可这件事上,还有柳家的身影,你却更不能与陛下有什么龃龉了。”

    袁晚游眼中感慨,面上却又问道:“那柳……那幕后之人,咱们也就真的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宋弥尔没有说话,半晌,她才抬头望向一边的窗户,凝出一个冷笑:“查,如何不查?咱们从一开始查起,却要查个大的。”

    袁晚游被宋弥尔的冷笑吓了个激灵,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从一开始查起?”

    宋弥尔笑得神秘:“声东击西,以小撼大。”

    袁晚游听得眼睛一亮:“如此,这宫里面也是该好好查查了。我等不及了,明日我便去内务府等地方,将那些卷宗都一一调出来,我倒要瞧着,能查出什么花样来!说起来,可真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一件事啊,咱们这宫里,悬而未决的事情可多了去了,随便查出一样,哪怕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能置人于死地了。便是不能,伤其元气却是没问题的。真是……好期待呢。”

    宋弥尔翘起一边嘴角,旋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只要是做过,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也,很想看看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十一五)有所思,不知暮雨为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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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这般又过了几日,御医诊脉,说是宋弥尔表里浅显的伤口已经愈合,有的刮擦的痕迹,经医女瞧了,痕迹也都淡了,至于更深的伤口以及锁骨那处,却是要温养更长的时日。不过好歹是能下地走动,不用再整日在床上箍着了。

    袁晚游再来的时候,宋弥尔正在西配殿隔出来的书房里头用左手划着什么。

    她穿着一身青莲色比甲,下头是同色四十二幅曳地长裙,里头是玄色的绸衫,只在袖口与衣领有几圈莹润的珍珠,旁的装饰便再也没有了。

    头面上也素淡极了,描了描眉尾,便没了其他的脂粉,头上也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素髻,斜插了一只鹿角珊瑚,珊瑚通红,更是衬得乌发润亮。

    青莲色深沉,远远瞧着,放佛就穿了一身黑似的,脸上又没有妆,倘若是旁人穿了,只会显得老气横秋、暮气沉沉,偏生宋弥尔这般一穿,却越是显得她面如皎月、眼若银星,一身素衣都未曾将她的风华压下去半分,她紧紧抿着唇,更如那九天上不可高攀的神女一样,可远观而不可及。晃眼看过去,只觉得高山仰止,仔细一看,却又风平浪静,经过密林那一役,她的身形里头似乎又添了些什么东西,可要说出来,却又不得分明,只能细细品味。

    彼时她站在书桌前面,身后是两人高的书架,上头密密麻麻摆了满当当的书,书架一共有三个,沿着墙一面一溜儿摆了,书架的两旁,另两面墙,各自摆着一个博古架,前朝的鎏金瓶、传说上古的羊脂玉、无数人求而不得的高僧舍利,甚至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作的名家字画,或挂或堆或插在博古架边上的半人高的粉彩花瓶里头。整个书房便不像个女儿家常来的地方,没有半分脂粉气息,可是仔细瞧那书桌上书架中偶尔散出的纸张,上头密密麻麻簪花小楷写的注解,瞧那书桌上那方观砚上头的痕迹,瞧旁边毛笔架子、毛笔、乃至镇纸上或深或浅的褪色印记,便也知道,这书房的主人,有多爱在这里逗留了。

    书房前头没有别的东西,只用人力辟了一面墙,整面墙都装成了窗户,下头半米高的一排用琉璃砌了,上头是四扇大窗户,如今通通敞开着,下午的阳光斜斜地从外头照进来,刚好打在书桌附近,将宋弥尔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青莲色的比甲与长裙在阳光之下隐隐约约透出光华来,袁晚游眯着眼睛仔细看了,才发觉那是暗金色的绣线,沿着裙子的幅面与比甲边缘,绣了饱满的大小莲花各数十朵,平常瞧不出来,在烛火和灯光下头,这才瞧出点门道来。

    宋弥尔见袁晚游进了门,这才将手中的紫毫一搁:“你来啦?”

    袁晚游凑过去瞧宋弥尔的书案:“你在做什么?能看吗?”

    瞧了两眼似乎是自己前几日拿来的卷宗,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宋弥尔的身上,她伸出手扶住了宋弥尔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又看:“你身子好些啦?我瞧着气色似乎好多了,如今觉得如何,锁骨那边还疼着吗?”

    宋弥尔婉婉一笑,“已经不疼了。”她还略略动了动右边胳膊,袁晚游连忙叫她停下,又听她道:“浴兰也说了,眼下这伤瞧着厉害些,大抵再温养一二月便能痊愈了,只是锁骨这处,我估摸着阴天下雨都会疼一疼,前一日晚上下了雨,这边就有些发疼。”

    袁晚游眼底也泛起一丝心疼,“可有什么法子治一治?我听说泡温泉许是有效,再不成叫浴兰弄个药浴呀,难不成就这样硬捱着?”

    “就是要泡温泉,怕是也要等到秋日去了,眼下这时候伤还没好,就是好了,如今也是走不开。”宋弥尔浅浅道。

    “怎地?”袁晚游眼中光彩一闪,“可是弥儿你发现了什么?!”

    宋弥尔点点头,“袁姐姐,你来看。”

    袁晚游再次凑到书案前头仔细看去。

    书案上头的东西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面是自己从内务府找回来的卷宗,一面是用清江纸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

    袁晚游仔细向那清江纸上头的字看去,小荷、柔贵姬(现柔贵嫔)、何孟婕、罗茜之死······巫蛊事件、梅玉容之死、柔贵嫔再出事、柳疏星······

    一条条将人与时间顺序对应的事都列了出来,另一张纸,又是按着事件发展的顺序列出了涉及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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