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条龙-第2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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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却不是。
它应该是在银河的另一边,未经修建,也没有任何人工的雕饰。但它的美,却叫阿沫叹为观止。
那是一副巨大的星轮。
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璀璨星辰,其光亮耀眼根本无法用语言描摹,更无从想象!唯有到了眼前,才会惊叹造物之神奇,才会感慨人之渺才会深深折服,忘却烦恼
天高幕冷,星海沉浮,云霭流川,幻彩金芒。
中间是最漂亮的,像一个圆圆的核,颜色偏金黄,有时又呈现出银白,散发着稳定的柔和光芒。这光并不刺眼,完全可以直视,但你若觉得它不亮,偏偏和周围的璀璨相比,又毫不逊色。
围绕在星核周围,有两根螺旋状的带子,绕了中心盘旋,就像两条玉臂,抒拥伸展,抱着中间的核。而从另一个侧面看,整个画面又像两个倒扣在一起的盘子,扁扁的,熠熠发光。
好美!阿沫想。
原来九重天上也有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璟华从没带我来过这里呢?
她跑得累了,索性就在银河边坐下,也不再去想回家的路。
因为没有围栏,这倒和她以前的西海很像。在那些未经开发的海域,也是只要坐在沙滩边,就有海潮会涨上来,温柔地舔她的脚趾。
阿沫出来的时候忘了穿鞋,光脚跑得酸麻,便也习惯性地将白嫩细足深进银河里去,暂作休息。
银河并不涨潮,但那些小小的星尘总是有许多的精力,在星河中跳跃,不停飞舞。她刚将一双脚踏进去,便引得星尘一惊,四散躲开。但慢慢地,它们又好奇地围拢过来,几个调皮的开始在她脚踝上蹭,撒娇邀宠。
阿沫笑,飞起一脚,踢开一片星尘,溅起几朵星的浪花。
星尘们张皇四逃。
阿沫更是来劲,索性手脚并用,掬起一捧捧星尘往空中撒去,再在它们落下前凑过去,淋自己一身星雨。她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什么时候连簪子都松动了,秀发披散下来,荡漾在星河,撩拨圈圈涟漪。
但玩了一会儿,她突然就停下来,就算那些星尘围绕身边逗她,她也提不起兴致。
她蹲在岸边,将头埋在膝盖中。
她哭了。
一束星尘洒在阿沫的头上。
又是一束。
凉凉的,弹在她娇嫩的面颊上,舒服得就像夏日里吃了冰糕。
“别闹。”阿沫埋头哭道,“不跟你们玩,我我没心情。”
“怎么就没心情了?”璟华温润的声音响起。
阿沫猛地抬头,“璟华!”
璟华笑,掏出帕子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都是天后了,还天天哭得跟小猫似的。”
“你怎么出来了?你、你还发烧呢,快回去!我也走了!”她不由分说地推着他。
“我没事,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好多了。”璟华缓缓道,拉着她手,慢慢走到岸边,又一起坐下来。
他的手确实没那么烫了,脸上也褪去了红晕,回眸一笑,风姿翩然。
“沫沫,别总是为我担心。”他将她小小的身子圈在自己身前,轻声安慰道:“并没有那么可怕。”
“对不起。”她缩在他宽阔的胸膛间,听着他稳定的心跳,似乎稍稍安下心来,期期道:“我刚才不该跟你凶,我也不是不喜欢小孩璟华,我”
“我知道。”璟华低下头来吻她细碎的秀发,柔软的脖子。
“我也不好,我太心急,又总是让你担心。”他的声音埋在她如瀑长发中,听来有些不真实,“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以后再来想这个事情,现在时机确实不好。”
“璟华,我其实可以,我是说我愿意为你”
“嘘!”璟华将手指竖在她唇前,指着浩渺星河道,“觉得这里美么?”
“很漂亮。”
“你知道这是哪里?”
“银河啊,对么?”
“对。”璟华笑,指着那个螺旋状的大圆盘道:“沫沫,这里是九天银河,你看到的所有光亮都是由成百上千个阿僧祇的星星组成的,其中还包括不可计数的星团,星云和星之尘埃。”
他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相扣,结成一个圆环伸在她的眼前,微笑道:“光我现在用手围起来的这些,恐怕就有千万恒河沙的星辰。而每颗星辰,沫沫,都有我们胤龙母星那么大。”
阿沫睁大眼睛,极难置信,“这么多!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
璟华掩唇轻咳,淡淡道:“天之琼宇,本就无边无界。在广垠的宇宙与悠长时光面前,我们每个人,每一天,都极度渺小。”
他抬起头,纤长羽睫下,隽逸凤眸闪烁着平静安定的光芒,就像此刻永恒的星辰,勘透世间悲喜,千载悠悠。
“沫沫你知道么?这些星辰其实都离我们极为遥远,它们的光芒从洪荒之前的亿万年就开始燃烧,却直到今日才让我们看到。”
“天!”阿沫咂舌,再次不可置信,“璟华,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璟华淡淡一笑,未作回答。
“这是我练功与静思的地方。”璟华道,他的声音缥缈,仿佛真从亘古的时空隧道中传来,跨越了亿万年的悲喜,历经沧桑。
“身在高位,有时会迷失自己,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
到了这里,你就会知道,有些我们以为的恢弘灿烂其实不堪一击,以为的海枯石烂,不过弹指一瞬。
你也会知道,以前曾被看得重愈生命的东西,其实也许根本不值一提。”
他站起来,慢慢往银河中心走去。阿沫想伸手拉住他,却只触碰到了他的素白衣袍。
从指间,滑过。
“璟华。”阿沫叫着他的名字,忐忑不安。
眼前的男人在一瞬间里变得陌生。
他仍是如皎月临风,玉树傲雪,但他的身影却和迢迢星汉融在了一起。
星之罡风吹起他三千墨发,吹起他翩翩衣摆,好像他下一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走到那个不知过去与未来的宇宙黑洞里去。
阿沫怕极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死命地从后腰抱住他。那阵风仍未停止,将她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抱住他,就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被风刮走,然后永远消失。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只一下,就把她的小手扳开,紧紧地握在他手心里。
“沫沫,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但有一样,是我自己也才刚刚领悟的,我现在就把它教给你,希望你也能参悟。”
他俯首望她,俊逸凤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就如同他站在那些璀璨而永恒的星辰面前,被吞没了所有情绪。
“你知道怎样才能变得最强大么?沫沫。”见她没有回答,他便又接着道:“战胜自己!只有战胜自己,遗忘那些让自己变得虚弱无力的东西,才能越来越强!
你看这些星辰,第一眼看见的都是那些最闪耀的!因为它们燃烧得最为炽烈,才能在无数阿僧祇的星辰中一下就被看到。而那些光芒黯淡的,就注定只能成为历史的灰烬。”
阿沫后退一步。
天太晚了,她穿得又少,她感觉很冷。是,今天还喝了酒,所以脑子一片都是晕的。
璟华也是,他也喝了酒,他还生着病,所以他的脑子一定更迷糊,他一定不晓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遗忘那些让自己变得虚弱无力的东西?
阿沫笑了。
“璟华想要遗忘什么?是感情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感情让你变得软弱胆小了?”
“没错。”他淡淡道,望着她的深瞳中一片虚空。
“我过去在情感上倾注太多,而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举重若轻。所以,”他顿了顿,缓缓道,“有些东西,我必须舍弃。”
阿沫怔了怔,立刻大力摇头道:“不是的,璟华。你病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上来拉他,想带他回宫。
可他却纹丝不动。
夜凉如水,他的声音更平静得叫她绝望,“沫沫,别再逃避。我们终究要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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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解脱
秋岁寒笑出了眼泪,直过了好一阵,眸中泪光才渐渐隐去,现出愤世嫉俗之色,望着玹华冷冷道:“我想请问轩辕公子,我秋岁寒何罪之有?”
“你竟敢来问我何罪之有?”玹华看璟华日日虚耗,郁闷已久,此刻听秋岁寒这么明知故问,更不禁怒意勃发!
“你生了这样一张面皮,不就是想刺激我二弟病发,好削弱他战力吗?我也是没有神翼的人,你有本事今天就堂堂正正与我打一场!堂堂正神,别弄得自己像个小人!”
秋岁寒并没有听懂玹华的言语,他只听了第一句,就开始频频点头,一反从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惶惶凄笑道:“原来如此!我这一生荒唐多舛,只因我生了这张面皮!原来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也好,反正笛儿已经死了,我这就痛痛快快地毁了这张脸,再赔你们这条命!”
玹华一惊,本能伸手阻拦!
他觉得事情似乎不对!
这秋岁寒不应该是黄帝转生吗?黄帝寄居于秋岁寒的身体里,靠那九万人喷吐的戾气,一方面拖垮璟华,一方面吸收璟华的灵力为其己用。
直等如今时机成熟,黄帝便彻底苏醒,再利用自己这张酷似轩辕広的脸孔逼璟华无力而战,重新翻回到旧朝代,再坐江山!
这是夸父的提示,他和阿沫,还有青澜他们,也都反反复复商讨过,觉得严丝密缝,毫无破绽!
可为何眼前这个秋岁寒却浑然无半点野心,反而一口一个笛儿,仍对凡人时的那个儿子念念不忘?
秋岁寒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抖缩着,学人家豪迈的样子,将空碗砸在地上!
他如今已有了些法力在身,这用力砸下去,自然也非同小可,不但碗砸得粉碎,地上也嗤嗤冒起白烟,倒将本想伸手拦阻的玹华惊得退了一步,以为他要施什么法术出来。
秋岁寒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这一生胆小怕事,但被这张脸折磨了一辈子,此刻心中悲苦,一心求死。当下不再犹豫,颤颤巍巍地捡起一片略大些的瓷片,一闭眼,就往自己脸上划去!
玹华的动作微微一滞。
说不清是有心还是故意,他很愿意看到这张酷似父君的脸孔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眼前这个秋岁寒有什么隐情。
他和璟华不同,他也善良,但没有那么多泛滥的慈悲。对于他最最看重的那几个人,他会把他们捧在手心里,决不许任何人,做出任何的伤害。
比如他的母妃,比如二弟,比如阿沅。
如果不是顾念着璟华会受不了,他早在离开云梦泽后就会与父君分庭抗礼,将他的恶行公诸于天下,为母妃和阿沅报仇。
而在冥界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背着璟华与青澜联手,调集了天一生水,打算逼宫!
璟华太善良,他明知有人会伤害自己,但仍不忍心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除之而后快,所以最后往往一己之仁,反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父君如是,琛华如是,眼前这个秋岁寒亦如是。
但玹华不会。
他喜欢做在前面。
他决不给对手以任何的机会!换句话说,他决不答应让自己在乎的人去冒任何风险!
只要他认为秋岁寒的这张脸有可能会触发璟华的心疾,哪怕只有一丝可能,那么最好现在就将他扼杀!
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所以,秋岁寒自己要动手,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血迅速地滴了下来。
秋岁寒这一记划得颇狠。从左边眉心往下,插过鼻梁,再一直到右边的面颊!入肉三分,血流如注!
他毕竟胆这脸上的剧痛已让他无法承受,“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他用巾帕去捂伤口,那汩汩喷涌的血立刻就将整条帕子都浸湿了。
秋岁寒心中凄楚,又见玹华漠然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顿生满腔怨愤,将帕子狠狠地扔向玹华,嘶声道:“现在你可满意了!轩辕公子!你当我很稀罕这张脸吗?你们到底是谁?要这样愚弄我们父子俩,觉得很开心吗?”
玹华蹙眉,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假装的。
“秋岁寒,你当真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你们是谁?你们是我这辈子碰上最最倒霉的人!”秋岁寒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混着漏进嘴里的血腥朝玹华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