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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夫君是条龙-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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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尨璃的也拢于袍袖,紧握着匕首!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阿沫正东张西望,见到他过来,娇羞唤了一声“父王!”

    尨璃一刀,向璟华刺出!

    “大种无差别。大种无色。色无大种。亦不离大种。而有色可得。心无彩画。彩画无心。然不离于心。有彩画可得。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小林盘膝在蒄瑶身边,捻佛珠,念起《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他自小出家,闻着檀香,听着诵经长大,虽没有什么高深的修为,但现在蒄瑶生死不明,琛华又无声无息,他走投无路之下,便本能地诵起了佛经,希望菩萨能保佑苦命的陈家娘子顺利诞下孩儿,母子平安。

    “普造诸世间。是人则见佛。了佛真实性。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而能作佛事。自在未曾有。若人欲了知。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像是在冥冥获得了力量,小林忘记了那些可憎可怖,虽漫天凄风苦雨,于他,却是雨过天晴,神台逐渐清明。

    他用琛华教的法术,为蒄瑶撑起一个小小的结界,让她不再受雨淋之苦。他开始鼓励她,振作起来,希望还在。

    “陈夫人,再努力一次!听我的,孩子就要出来了!他长大了会喊你娘!你不是还要劈塔吗?你救了陈公子,你们一家口就能在一起了!”

    他紧握住她,不再让她去握那粗糙的花枝,而是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给予她力量!

    “陈夫人,神佛会保佑你们!不管你和陈公子做过什么,只要诚心悔过,都会获得救赎!我佛慈悲,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陈夫人,用力啊!”

    蒄瑶点点头,强忍撕裂全身的痛楚,再次挺腹用力!

    璟华,你不会放弃我们对不对?

    不管我们做错过什么,你都会原谅我们对不对?

    你在诛仙台上,不惜替琛华受了雷刑,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有阖家团圆的一天,我明白,我会珍惜!

    “嗯——嗯——啊!”蒄瑶剧烈颤抖着,紧咬双唇,发出最后一个铿锵的长吟!

    “哇……哇……”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同时响起!

    小林也如同虚脱一般,足发颤,他轻轻地抱起那个小小的婴儿,递给蒄瑶看,激动道:“陈夫人!是个公子!漂亮极了!”

    蒄瑶热泪盈眶。

    她抱着孩子,所有的痛都如云烟散尽,苦去甘来。

    孩子好小,又好红,身上皱巴巴的,眼睛闭得紧紧,拼了命地大声哭着。

    蒄瑶边笑边流泪,她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又取出璟华的那片贞鳞,挂在他胸前。

    他实在太小,那片鳞几乎比他的掌还大。他本来还又冷又饿,可小小的身体一靠近那片鳞,竟立刻温暖起来,不再瑟瑟发抖。

    贞鳞发出莹润柔和的光,像个结界似的包围着这个孩子,阻挡着外界的风雨苦难,又像是为他独辟出来的一片净土,温暖,纯澈,浑厚,安然。

    “哇……哇……”他小拳头捏紧,哭得愈加大声,小小身体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像是要扫荡尽这世上的阴霾和一切暗黑!

    蒄瑶将他举起来,他也像是懂事似的,朝着梵心塔的方向,放声大哭!

    在这嘹亮的哭声里,梵心塔战栗着,战栗着,终于剧烈摇晃起来!

    从塔的底部开始,裂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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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行刺

    他看到璟华脸色骤变,匆忙运法力抵挡!他听到阿沫的猝不及防,失声惊叫!

    武百臣大惊失色,迅速往这边望来!青澜大喊着,推开人群,疯了般奔向他们!

    来不及了,太近了。

    那一刀的寒光已经映出了璟华的玉颜,璟华急忙挥出一掌,打飞那柄匕首!

    但尨璃已经改道向阿沫袭去!

    “父王!”阿沫傻站在原地,完全不晓得为什么慈爱的父王会向自己出!

    “砰!”

    璟华与尨璃双掌相交!

    这是尨璃集毕生修为的一掌,绝不可小觑!璟华救阿沫心切,也使出成功力!

    尨璃立刻飞了出去,还未倒地,已然气绝!

    “父王!”青澜瞠目欲裂,只赶得到接住尨璃的尸体!

    “父王!父王!”阿沫撕心裂肺的一声喊,扑向尨璃,悲痛欲绝!

    “父……”阿湘听到动静,从门外奔进来,只叫了一个字,便晕倒在地。

    瑶池寂静无声,每个人脸上俱是惊骇之色!没有人想到,方才还花好月圆,欢天喜地的婚宴会陡生惊变!

    只有几名乐师未得到指令,不敢擅停,兀自奏着喜气洋洋的宫乐,尖锐讽刺。

    璟华一步步朝阿沫走去,步履蹒跚,容色苍白。

    青澜抱着尨璃的尸体,阿沫在他怀里哭成一团。璟华木木地站在他们身前,除了脸色越来越苍白外,一句话都没有。

    田蒙等反应快的,已开始悄声地疏散宾客,大部分人实在被这惊天巨变给骇到,明哲保身溜了个干净。也有人赶紧去嘉佑宫禀报玹华,请他回来主持局面。

    “沫沫……”璟华终于开口,但只说了两个字便像被尖刺哽住,无法继续。

    青澜听到,猛地放下尨璃,冲过来一把揪住璟华的衣襟,朝着他胸口一顿猛踢猛打。

    “轩辕璟华!”青澜俊颜扭曲!唇齿寒心!一字一拳!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璟华弓起身子,捂着嘴压抑地咳。

    他突然有些后悔选了这套红色的婚服。这个红色太艳,就像尨璃现在从窍涌出来的鲜血,血光冲天,好不吉利。

    青澜运了全力,一只仍高高扬着!璟华好希望这一掌能快些落下来。结束了,一了百了。

    自己和沫沫,再也不可能了,他在心里道。

    这于他,是断头煞,是催命符。

    经历了百转千回又怎样,谁说苦尽了就一定甘来?呵呵,真是讽刺!原来今天的喜宴,便是他和阿沫的终局!给了一个幸福的开始,随后永诀。

    “你杀了我吧。”璟华苍白的薄唇翕动,轻轻道。

    离开阿沫,他不用别人来杀,自己也会死。

    倒不如叫青澜杀了,也算为父报仇。

    玹华狂奔进来,一把推开两人,大声道:“怎么回事?青澜你冷静些!璟华,你到底干了什么!”

    璟华被玹华一推,竟朝后趔趄了两步,摇摇欲倒。

    同时跟来的妙沅急急审视尨璃伤势,却朝玹华摇了摇头。

    “二弟,你怎么会……”玹华扶住璟华,实在不解才离开了一会儿,好好的一个喜宴怎么会这样凄惨收场?

    璟华摇摇头,晃晃悠悠朝尨璃走去。

    他想看一看尨璃的伤势,他下是留了分寸的,那一掌出去只是卸去了尨璃的攻势而已,怎么竟会害他气绝身亡?

    他刚接近尨璃的尸体,阿沫便拦住了他,冷冷道:“别碰我父王!”

    “沫沫……”璟华叫了她的名字。

    曾经读起来像吃了蜜糖,曾经只要想一想就会令他忘记痛苦的两个字,如今仿佛抹了毒药,生了利齿,在喉咙里生生哽住,烧穿声带,沙哑无力。

    而她的喉咙也是哑的,她望着他,眸光冰冷怨毒。

    但其实就在方才,她还在他的怀里,他们喝干了祝福的美酒,所有人跪下磕头,说陛下和天后娘娘会龙凤呈祥,比翼齐飞的!

    “你带上父王,我们回西海去。”阿沫嘶哑地对青澜道。

    她脱下了那件红色的婚服,毫无留恋地扔在地上,然后便抱起昏迷的阿湘,跟在青澜的后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记起什么似的,脚步顿了顿。

    她将阿湘暂时交给青澜,动去解自己上的那只镯子。

    那是他送她的礼物,亦师亦友,相濡以沫。

    她每次摘下它练习鞭法的时候,都会念一句“璟华爱沫沫”,镯子便松开变成长鞭。等练完了,再念一句“沫沫爱璟华”,重新戴回到上。

    但现在,她不愿再说那样的话。镯紧扣在腕上,她就硬扯下来,使了蛮力,动作粗暴,素白纤上立时被勒出道道血痕!

    她冷眼望着他,仍旧没有说话,将那镯轻轻抛在地下。

    落地的时候,那刀剑不伤的镯子竟然断裂,咕噜噜滚去了一旁。

    很好,就该这样。琛华想。

    弹指瞬间,百年。

    青澜反出天庭,回西海自立为王,不再受天庭管辖。

    阿湘因璟华失杀死尨璃,迁怒于阿沫,将她赶出西海,姐妹从此恩断义绝。

    青澜在两姐妹调解多次无果,遂将阿沫安置于云梦泽旧址。阿沫却不愿再触景生情,留下书信自行离开。从此云游九州,居无定所。

    璟华仍是九重天上的天帝,却性情大变,暴虐荒淫,杀伐征战不断。四海之内,众臣怒不敢言,日日如履薄冰。只有妙沅晓得,他相思过度,抑郁成疾,心肺旧患再起,朝不保夕。

    夜色凄寒。

    宸安宫里,长宁带着一排年轻女子,低着头快步疾行。

    到得寝殿门口,长宁小声朝她们关照:“陛下的喜好,都背下来没有?”

    那些女子紧张地点头。

    长宁瞧着她们局促不安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蹙眉道:“胆子大一些,陛下不喜欢扭捏的女子。等下多半会有考试,如果是读书倒也罢了,如果是绘画或是献曲,记得千万不要太好,唱曲儿若是跑调,被选的会就更大,知道么?”

    他朝着她们挥挥,道:“行,进来吧。”

    他走在最前头,轻轻朝里头道:“陛下,歇下了么?”

    寝殿里还点着灯,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

    “长宁,咳咳……有事吗?”璟华低哑的声音。

    “是新在下界选了一批女子,不知道有没有符合陛下心意的,陛下若还不困,不妨看看。”

    沉默了数刻,璟华低低道:“让她们进来。”

    长宁诺了声,打开殿门,让那些女子进去。

    璟华身形清瘦,半靠在榻上,盖着厚厚的芙蓉蟠龙锦被,捂嘴低咳不止。

    床边还摆放着一卷奏章,似是正待批注,却因为实在咳得太厉害,许久都未能落下一字。

    “陛下,”长宁看到他白若透明的脸色,急忙扶起他,替他倒水,“我再去找轩王妃来看看吧?怎的今日一直咳个不停,连吃了蛇莓果都不管用。”

    “不用。”璟华费力压住咳嗽,低声道:“太晚了,莫再吵大哥大嫂休息。我没事。”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杵成一排的女子,朝长宁道:“叫她们回去吧,我今日……咳咳,倦得很。”

    长宁允诺,替他将方才滚落地上的朱笔拾了起来,便欲带着那些女子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璟华又叫住了他,“长宁。”

    “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长宁知道璟华无力高声言语,说话同时,便又快步跑回他床榻边。

    璟华指了指那些女子,吃力道:“有特别好的么?”

    长宁看他的样子有些心酸,却仍是点点头,指着其一个道:“这个很不错,见过的都说神似。”

    璟华似有些安慰,点点头道:“叫她留下伺候吧,辛苦你了。”

    长宁离开后,偌大的寝殿里便只余璟华与那名女子。

    她似乎很害怕,一直低着头,望着自己盖没脚面的裙裾。

    来这里侍寝的女子,全部都是粉色、浅蓝或嫩黄色衣裙,同样的颜色,却没有一个能穿出那种动人的味道。

    璟华叹了口气。

    “你过来。”他低低命令。

    那女子仍是垂着头,往前走了两步,便即停下。

    宫殿太大,他们还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视力,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再过来一点,站到我身前。”他冷冷命令道。

    那女孩咬了咬唇,扭着碎步,总算站到了他的榻边。

    她走路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会这样,璟华有些失望。

    “算了,你也……也回去吧。”他按了按胀痛的额角,懒懒地向后躺倒。

    “璟华,你真的不要紧么?”她开口。

    那声音何其相似,令璟华倏地睁开眼眸!

    他猛地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愕然道:“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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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九)冒充

    小小的脸庞,小小的唇鼻,小小的身体和腰肢,唯有一双黑色的眼眸,又大又亮。

    璟华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捶打着他不堪重负的胸膛,思念铺天盖地袭来,凌迟刻骨。

    “你叫什么名字?”他强自镇定,却仍听见自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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