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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夫君是条龙-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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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三还没回过神来,顿觉手上一轻,剑竟已到了对方手上。

    她原地愣了愣,竟哭了起来。

    阿沫也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这个刁蛮骄纵的三小姐平时看着凶煞,竟这么输不起,一输就哭。

    上次的事,是因为她们姐妹欺负安娜在先,她才出的手,但事后想想觉得自己也略有过分,心里还暗暗地小后悔了下。

    现在,看蜀三竟被自己弄哭了,心下更过意不去,尴尬道:“哎,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甚至倒转着剑柄递到蜀三面前,期期艾艾道:“你别哭,我还给你就是了,你”

    话未说完,却见蜀三眼中狠戾的凶光一闪,抢过她手里那柄剑,便朝她当胸刺来。而与此同时,蜀大、蜀二竟也同时发难,三柄剑眼见就要将阿沫穿上三个窟窿!

    阿沫心下一惊,想不到三姐妹会真的痛下杀手,毕竟同窗共读,她以为对方也不过小小地报复下罢了,怎么都没想到竟会为了一个玩笑,而要取她性命!

    她反应还算迅速,身体本能地朝后掠了三尺,蜀三的长剑只是划破衣襟,却未刺穿皮肉,但这样一来,也正好将自己送到背后蜀大与蜀二的剑圈中!

    两人一左一右地夹击,阿沫心知这次是无论如何再躲不过,已经绝望地闭了眼睛等死,没想到过了许久,身上不仅没有预想中的痛感,反而感觉自己紧贴了一个清冷宽阔的怀抱。

    她大着胆子睁眼一看,不禁惊喜出声:“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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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救美

    璟华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放开她,仍将她搂在自己怀中。

    他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轻轻化解了蜀山三姐妹的凌厉攻势,阿沫觉得自己连看都没有看清,三人的剑就不知怎么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璟华将剑往地上一扔,发出丁零当啷碰撞声,这才轻轻放开阿沫,面罩寒霜道:“小小姑娘,出手却如此歹毒!冲灵就是这样教弟子的吗?”

    蜀大面上一白,她毕竟比两个妹妹大上几百岁,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对方一出手,她就心知这从天而降的白衣青年修为高过自己姐妹何止千万倍,莫说她们三人,只怕就是爹爹在此,也讨不了丁点便宜。

    但她几人从小便心高气傲,打是打不过,嘴上却不肯讨饶,嘴硬道:“我爹爹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小姑娘,算得什么侠义之辈?”

    璟华冷冷一笑:“你们三个小姑娘,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又算得什么侠义?沫沫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非要赶尽杀绝?”

    蜀山三姐妹脸上一红,接着却又更白,三双共六只眼睛中似要射出火来。尿尿球这样羞耻的事情,她们万万不会再重复一遍,尤其是当着这样一位初识的年轻男子。

    三人恨得牙痒痒的,说又不愿说,打又打不过,僵在当场。

    倒是阿沫拉拉璟华衣袖,坦然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能全怪她们。”

    她有了前车之鉴,再不敢将剑还给三姐妹,只远远地用法术从空中递过去,真诚道:“你们先欺负安娜,我为了替她出气弄脏了你们的衣服,你们又为了这个,来找我报仇。这样下去无休无止,多没意思。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为那天的事向你们道歉,你们以后也别再欺负同学,怎样?”

    璟华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笑,发自内心地赞赏阿沫心思单纯,为人大度。

    他今天在竹林中等了半刻,还未见到她来,不知怎的心里始终忐忑至极,便出竹林查看,没想到正好碰上她遇险。

    她与蜀山三姐妹对的那几招他都看到了,确实还不错。虽然略有些稚嫩,但招式身法都基本到位,这套剑法在她手里也给发挥了至少三成的威力,对于初学乍练的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只是对敌经验太太叫人失望,简直没有经验!对方气势汹汹、虎视眈眈,她怎么竟还会脑子进水,把剑还送给对方呢?剑拔弩张的时候,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蜀山三姐妹看了看阿沫,又看了看璟华,嘴唇咬得发白,恨恨道:“今天这笔账就记下了!有种你留下名号,我们蜀山定会倾力追讨!”

    璟华连看也未看她们一眼,直接抱着阿沫越过三人头顶,朝竹林方向飞去。

    山水间离紫竹林并没多远,璟华飞得又极快,大约只一弹指功夫便到了。

    他默默地将阿沫放下,掩唇轻咳了两下,便走到一边斜靠着一棵竹子,两手抱胸,不来看她。

    阿沫见他一路上都闷闷地不说话,心里也忐忑。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阿沫觉得他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今天更是异样的苍白。在原地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拉拉他衣袍,惴惴道:“璟华,璟华,你生我气了?”

    璟华轻轻叹了口气,回过身来。

    今天闯的祸不小,他本不想应她,但四周寂静,和着阵阵蛙声蝉鸣,她这几声又嗲嗲糯糯,带着几分惶恐和不安,实在让人不忍心再回绝。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想好的清寒语声也禁不住缓和下来,缓缓道:“生气有什么用?我不是说过,临阵对敌,万不可掉以轻心。今天若不是我在,你连命都没了!我我还跟谁咳咳咳去生气?”他说到后面,又禁不住弯腰咳嗽。

    “对不起,璟华,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她十分担心,看他咳得难受,想伸手去扶却又不敢。

    想到刚才她身处险境,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你若像之前那样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到处惹是生非,招惹了厉害对头。你的你的本领是我教的,若真白白送了命,岂不是是我害得你?”

    他越说越气,越咳越凶,说完后竟似乎连站都站不住,不得不扶住身前那棵紫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面,一只手轻轻颤抖。他背对着她,用帕子紧紧捂着嘴,不愿被她发现。

    这几天其实都不太好,晚上当着她面费劲硬撑,白天却咳得几乎躺不下来,再疲累也只能坐着,否则便连气都喘不上。

    无涯也束手无策,他知道由于灵力的流失,只会让璟华的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和严重,可他纵满心焦躁,却也和天庭现任药师一样,没什么根治的方法。唯一能做的,不过照着他拿来的妙华子曾经治疗过梅妃的那几张方子,开几服药,稍稍缓解下痛苦罢了。

    他还记得璟华刚来终南山时的样子,是一个十分眉清目秀的孩子,高高瘦瘦,话也很少。

    因为身体不好,师兄们多十分照顾他。但让大家意外的是,这样一个孩子,却没半分天族皇子的娇气,甚至比一般弟子更刻苦用功。

    就连病发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直到有几次大家见他没有照常练功,到处寻找,这才发现他居然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被子里,紧咬着牙瑟瑟发抖。而每次只要刚好一点,根本不用师父督促,他便会立即将缺了的功课补上。

    他的病是先天带来的,一直用自身修为压制着,才能避免时常复发。如今贞鳞被毁,修为骤减,每天都有大量的灵力从身体流失出去,心肺处的旧患没了抑制,便反扑得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

    无涯不准他晚上再出去,尽管他一再保证不会动武,但他现在的每一分精神都是要精打细算着来用的,又怎经得起一夜夜如此虚耗?

    他却做不到。

    白天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子时,想着她孤零零坐在竹林中,正左等右等盼着他去。他又管不住自己,硬撑着去了。

    他想着,自己就快要离开,还有最后几天,能多教她一点,便多教一点。

    能多看她一眼,便多看一眼。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硬把自己逼成那种无坚不摧的模样。说穿了,其实也不过如此。

    沫沫,你总这样冒冒失失,又叫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他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整个身体突然无法控制地向下滑到。

    “璟华,璟华你怎么了?”阿沫惊叫一声,忙冲上来抱住他。

    他的脸色已经白到泛青,捂着嘴的左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手一松,露出手中已经染成一片血红的帕子。

    “璟华,璟华!”她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手足无措。

    他比她高太多,根本抱不住,他人虽清醒着,可偏偏连一分力气都没有,整个上身都伏在她弱小的肩膀上。青紫的唇不住颤抖,喷出一两口鲜红。

    今天,是想来和她说再见的。

    本打算天亮就走,出发去寻找妙华子的下落,却没想到,挨了几天,终于还是没挨过去,在最后一刻病发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短,但每一瞬间都那么美好。

    他的目光总情不自禁地会停留在她身上,看着她浅笑吟吟,看着她欢声细语

    看着明媚如她,似乎连灰暗的自己都沾满了光,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他弥足珍贵的回忆,尽管他知道两人不会再有更多,分别即永别。但即便如此,他也想有个美好的收场。

    他本来还带了一壶酒,想和她月下对酌,把酒言欢。

    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吓坏她了吧。他苦笑,千遮万掩,竟然还是留了个坏印象。

    他薄唇翕动,想说什么安慰她,却看见前一秒还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咬了咬牙,突然出指如风,急点他中冲、至阳、极泉三个大穴,然后又轻轻把他平放在地上。

    她似已不复刚才的慌乱,虽然仍是害怕,但那害怕只是因为倒下的人是他,是她在乎的人。可对于该采取哪些措施,却是有条不紊,显得极有章法。

    她做完这一切,又把头低下来,轻声问道:“璟华,你有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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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过夜

    阿沫对什么都好奇,自然什么都想学,在西海跟沅婆婆一起,也没放过机会,耳濡目染到一些最基本的急救常识。她第一时间点了他的穴道,护住他心脉,然后便问他药在哪里,因为她觉得像他这样的情况,应该随身都会带一些急救的丹药,以防不测。

    不过璟华之前倒还真没什么随身的丹药,一来天庭那个势力的药师从来不肯多浪费心思在他身上,二来他发作得也不像现在这样频繁,多数时候自己咬牙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正巧无涯今天刚刚炼了两瓶送过来,想叫他带在路上。他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孤身上路,真的是什么时候客死他乡都不知道。但无涯深知这个小师弟的脾气,话不多,却一字千金。决定的事,谁劝都没用。

    所以,他也不浪费这个口舌,反正劝了也不听,不如尽力为他多做些准备。天地茫茫,他又重病在身,此次去找妙华子,根本是大海捞针。

    他明白这点,他猜璟华一定更明白。只是,世间很多事,就算明知不可能,仍还是要去做。

    璟华神智还清醒,眼前的女孩儿,眼角还有泪,是为他急哭的,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起欣慰的笑容,呵呵,她是很紧张,但又好勇敢,她长大了一定能做大事,不枉他教她一场。

    他努力抬起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极轻极轻道:“沫沫,别怕。”

    药在他的房里。

    他还是不忍让她背,休息了一会儿后,执意要自己站起来,硬撑着一步步走回云庐。

    他走得十分勉强,每一步都气血翻涌,前半段还咬着牙自己走,但不多久便实在撑不下去,身体的重量越来越多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力气也不小,但他实在高太多,阿沫只能环着他的腰,架着半拖半走。

    隔着衣物,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彻骨凉意,似乎还在轻微颤抖。他贴她很近,清浅的无规律的呼吸就在发端。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寒梅冷香,混着淡淡药香。

    她努力挺了挺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是他在教她,似严师,似慈兄,更似益友,如今却看到他陡然虚弱的样子,让她突然心生一种异样,觉得两人反了过来,自己一夜间长大,值得被信赖,被依靠。

    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近半个时辰。等回到云庐,阿沫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房间,却根本无暇细看,扶着他走到内间,将他半靠在床榻上。她知道他病发时应该尽量保持平卧,但一平躺下来,他似有若无的呼吸便更加艰难,只好将他半靠着。

    “璟华,药在哪里?”

    他的眼神已近迷离,但仍竭力保持清醒。唇角边不时溢出血丝,清俊的侧颜因为过分苍白而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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