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条龙-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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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璟华这次倒没有拒绝,想了想,便微笑道:“也好,这个绿豆汤得多煮一会儿才能酥。我先回去,一会儿煮好了,就让小呆来接你。”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袋子,招了小呆过来,临走前又关照道:“沫沫,第一重‘断水’你已过关,第二重便是‘破光’。这两天正是你突破的关键阶段,一定不能松懈,我等下……等下再过来看。”
最近咳嗽确实又厉害起来,他没说几句,又捂着嘴急咳,拍了拍小呆,急急走了。
说说煮绿豆汤,可他拿走的那袋分明是红豆。
直到小呆驮他到了冰潭,眼前的黑雾才慢慢散去。
不得不说,小呆甚是聪明。
虽然璟华当着阿沫的面,说要先回家煮豆子。但它并没有那么做。
“谢谢你,小呆。”
璟华伏在它背上,虚弱地笑。
“沫沫起名字总是颠三倒四,”他的声音已弱不可闻,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大脑袋,边夸道:“你明明这么聪明,却叫你小呆……呵呵,她自己,才是小呆。”
小呆扬起鼻子,呜呜叫了两声,表示附和。
这是他们俩的秘密。
每当璟华说要回家煮饭啊,或者什么其它的借口,小呆都很心领神会地把他带到这里来。
就算半夜,它也会偷偷驮着他,溜到这里。
这个冰潭,现在已是他的救命稻草。
火行灵力日夜炙烤着他全身的筋骨,像是要把他的血液都烧干才罢休。虽然贞鳞已第三次掉落,灵力在缓缓流逝,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留在身体里的还是太多太多,争先恐后地叫嚣着,恫吓着,横冲直撞,气血逆行。
他不得不靠冰潭的彻骨之寒来暂时降低自己的体温。虽然玹华和阿沫都没有细说起,那天是如何在雪地里给他降温的,但他看到阿沫冻伤的脚,便略知了大概。
他的高热,并不是什么受凉、风寒引起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对症的药可吃。当体温越来越高时,也只有靠那种野蛮的法子,硬生生把温度降下来,否则便是极度的危险。
阿沫说现在他的手好暖,好舒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时,每刻,都像在赤焰烈火中煎熬。
几乎每隔四五个时辰便要在冰潭里泡上一会儿,这才能维持只比常人略高一点的体温,也就是阿沫以为的低烧。有时候半夜里烧得实在难受,只好溜出来到这里浸上一会儿,这也是他不敢再和她同房的原因。
他并没有昏迷,但却连从象背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小呆见他伏着好久都不动一下,呜呜叫了两声,伸过鼻子,将他轻轻地抱了下来。
璟华蹙了蹙眉,那不断燃烧着的火行灵力让脑袋一阵阵发疼,他按了按眉心两侧,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轻轻道:“老规矩,如果一盏茶我还没有上来的话,就把我拉上来,记住没?”
他在身上系了跟绳子,纵身跳下深潭。
这冰潭降温的方法,虽然管用,但对身体的伤害却也极大。
他本就是畏寒的体质,每次去漠北那种地方,总要大病一场,现在却一天几次地往冰水里跳,心肺处的旧疾,不发才怪。
阿沫说这些天,咳嗽日益严重,那实在是客气的。
身体里是鬼烂神焦的三昧神火,身体外又是冰冻彻骨的寒潭古水。他活生生夹在中间,便如无间地狱,重刑加身,说痛不欲生,毫不为过。
“大哥说我别扭,好像……还真的是,冷也不行,热也不行……”他自嘲道:“灵力空虚不行,现在灵力……太多也不行。”
不知是冷,还是难受,他人已经瑟瑟发抖,但面上依旧是努力保持着笑容。
“小呆,你说沫沫现在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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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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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她,依旧兴致勃勃,仿佛那个遭受巨大折磨的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第一重‘断水’沫沫才用了半个月就掌握了呢,是不是很厉害?呵呵,她差一点就要比我都快了!当年我在师门可是排了第一的。
小呆,沫沫如果跟我一同学艺的话,肯定也是同门中的佼佼者了。”他嘴角上扬,骄傲道。
“如果她父王那时候能送她来终南山学艺该多好,她……就是我的师妹了,呵呵,很多故事里,师兄师妹最后都在一起了。
而且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早好久认识,在一起的时间,也能……多好多。
小呆,你看多可惜,我本来就命不长,偏偏在快死的时候才刚刚认识她。”
他努力微笑着,后面几句话已经完全听不到,只看到他紫色的薄唇微微翕动。
“小呆,跟我……说说话,我好累……小呆,别让我睡……”
他最后道。
半月前的那个黄昏,阿沫正在温泉边发脾气。
她往水里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水花飞洒到空中,形成一道晶莹的雨幕,仿佛夕阳落下前最后画下的一笔浓墨重彩,带着七色霞光,淋了她一身。
可她的心情却远没有这么灿烂。
折腾了一天,身上早湿透了,一半是汗,一半是被水淋的,乌黑冗长的头发乱糟糟黏在脸上、缠在身上,像一条筋疲力尽、狼狈不堪的小鲤鱼。
啊啊啊啊啊啊……
她烦躁到几乎抓狂,干脆整个跳到水里,不分青红皂白,拎起鞭子一顿狂抽,惊得水花四溅。
“怎么办!怎么办啊!天都快黑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抽断流水!”
“璟华说天黑前做不到,就要亲自做给我看,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他动用灵力了……”
四散的水花慢慢落下,整个水面又归于平静,腾腾烟雾缭绕,如仙气氤氲。阿沫终于还是蹲在水里,捧着小脑袋,呜呜地哭起来。
一个温柔的怀抱环住了自己,身子被轻轻提起,飞离了水面。
璟华在岸边放下她,逗她道:“怎么啦?练不成就躲在这里哭鼻子?”
他轻咳了两声,一伸手,那根被她丢在温泉里的软鞭嗖的一声,又回到了他的手上,朝她扬了扬,轻笑道:“连鞭子都不要了?”
她不肯抬头,仍在低声啜泣。
“乖,不哭,”他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唤她,“沫沫才刚开始啊,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可是,我……”她抬起小脸,眼泪汪汪道:“我不想让你失望。”
她的眼睛本来就极大,乌黑的眼眸就像两颗晶莹的黑曜石。但现在这极大的眼眸里也盛不住她的泪,泪珠们掂着脚尖儿在眼眶里晃来晃去,随着她说话,一颗颗扑簌扑簌滚落下来。
璟华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怜惜地擦去眼泪,“傻沫沫,你从来都没有叫我失望过。”
她小小地抬起眼,嗫嚅道:“可是,我抽不断流水……我试过了,试了一整天。”
璟华笑笑,站起来走到岸边,“来,看着我的动作!”
“不,璟华!”阿沫急忙握住他的手,有些张皇:“你……你不可以!让我再试一下!”
“没事,我不用多少灵力,不过做个样子。总让你一个人瞎琢磨,我这个师父做得也太不称职了,是不是?”
他将她搂在身前,把鞭子塞在她的手里,再紧握住了她的手。
“沫沫,要像这样!”他说着,长鞭挥出。
仿佛施了魔咒!
阿沫手中的长鞭像是突然间充满了吸引力!眼前的一池春水,随着她鞭子指引的方向,整个儿地飞向空中,就在自己面前,约一丈高的地方,整整齐齐形成了一道水幕!
更令她叹为观止的是——
那道水幕,竟乖乖的,在空中完全静止不动!
璟华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清喝道:“现在,劈开它!”
阿沫点点头,屏息凝神,将鞭子朝水幕甩去——
哗!
那道水幕,齐刷刷从中间被劈为两半!
阿沫目瞪口呆!
原来流水,真的可以劈断的啊!
直等那道水幕,再次沉落到水底,飞扬起的水花淋了她满身。
她刚被璟华擦干,又湿哒哒了一身。可她完全不知道躲闪,整个人还愣愣的,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璟华微笑道:“沫沫不是做到了么?有什么难的?”
“我做到了?”她梦游般,仍没回过神来。
他无奈地再次替她擦头发,肯定道:“是啊,劈断流水,你做到啦!”
“啊,对啊,我做到了!璟华,我做到了!”阿沫终于反应过来,一下钻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像条缠人的小泥鳅!
“可是,怎么会呢?璟华,流水怎么会变成刚才这样子?我一点都不明白!”
阿沫激动不已,在他怀里跳来跳去,连语速都是平时的两倍!
“为什么流水能空中停住不动?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是你施了定身咒吗?
而且璟华,你看到没?我那一鞭劈过去的时候,竟连断裂的缺口都是整整齐齐的!
那感觉根本就不像水,而像一块木板,不,铁板!
璟华,怎么会这样?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拉着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完全停不下来。
璟华知道她性子,微笑道:“沫沫别急,让我慢慢说好么?”
他拉她在岸边坐下,耐心解释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劈断流水很难呢?甚至一开始,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我今天的功课是要你用鞭子劈断一块木板、或者铁板,你就会觉得轻而易举了,是不是?”
“那当然啊。因为流水根本是没有形状的,怎么劈开呢?木头和铁块都有形状啊。”阿沫眨眨眼睛道。
璟华微笑道:“沫沫,流水、木头和铁块,其实是一样的。”
他望着她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你用你的小锯子去锯一块木板和铁板,会发现留下很多的木屑和铁屑,对不对?”
“对。”
璟华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儿,往水里打了个水漂。小石子儿在水上轻轻点了好几下,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流水也是由一颗颗的水珠组成的,和木屑、铁屑的道理一样。你觉得它没有形状,是因为它流动得太快。”
“流动得太快?我听不懂,这池水明明是静止的。”
璟华转头轻咳了两声,道:“我说的这个流动,并不是指大江奔涌的那种流动。”
他望着她,解释道:“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宏观现象,小溪潺潺,惊涛骇浪这种。
但如果从微小的局部来看,哪怕整个湖面都保持平静,组成流水的每一颗小水珠,还是在动的。
木头、铁块这些东西也是,从微观角度看,有许许多多眼睛无法看清的微小颗粒,在自己固定的位置附近,保持着运动。”
“璟华是说,比如你刚才手里那颗小石子儿,里面也许许多多的小颗粒都在动?”
“对,就是这个意思。”璟华道,“许许多多,百万、千万、万万恒河沙那么多,时时刻刻都在动。”
“可我都看不到啊。”阿沫有点不可思议。
璟华笑了,“沫沫,你看不到的东西,不代表它就没有发生。还记得我们在魔鬼岛,沅婆婆那个反射光线的障眼法么?有时候,眼睛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这么说吧,我们现在在云梦泽,在你面前的每一朵花开,每一片叶落,你都能看到。但如果你化了真身,飞到云头上,在万里高空,你看云梦泽是什么?”
阿沫想想道:“是一个亲水小品。”
“那时候你还看得到它每一次的花开和叶落吗?”
阿沫恍然道:“看不到了,我只能看到大概的四季变化。”
“现在明白了?”
阿沫点头,“嗯嗯,我懂了!看着这石头、这水都没有动,其实里面有无数的小颗粒都一直在动,只是太小了,我们看不见。”
“对,沫沫好聪明。”
“可是我还是不懂,就算有很多小颗粒在动,又怎么样呢?这跟我劈不劈得断流水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劈不断流水,是因为流水没有形状么?”
“对啊,你怎么可能把一个没有形状的东西劈断呢?”
璟华笑笑,“这就是我要解释的,一件东西是什么形状,取决于它里面那些小颗粒动的速度有多快。流水没有形状,是因为它的那些小颗粒运动得速度非常快,而木头、铅块有形状,是因为那些小颗粒动的速度相对较慢。”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边将她凌乱贴在两颊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