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宗女-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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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冉子晚有些语塞,她甚至无法解释为何在后山,自己竟然主动攀附在玄歌的脖颈,一再索取!
“……”玄歌看着冉子晚的袖口有些出神,她又有些紧张,正如往日里只要有所思量,冉子晚的手都会在袖管中莫名的画着圈。十年下来,玄歌深知冉子晚的习惯:“你早些歇息吧,我回去了!”
“……”冉子晚本能的拉住玄歌的衣袖,却在玄歌驻足的一瞬,又忽然放开:“慢走!”
“嗯!”玄歌脚下的步伐,不似之前那般清浅,反倒多了几分凝重。情花绕……她终究还是最在意花期的!尽管月下她攀附在自己的胸前,绵软呢喃……可她还是在意殿外那个淡漠的男人,那个为了他使尽手段的东洲海王!
“玄小王爷……玄歌!”冉子晚看着玄歌落寞的身影,心底不免酸楚。她有多想此刻便和盘托出,告诉他……她冉子晚其实心底已然烙印下他的情根,正如胸口嫣红的吻痕。
“……”玄歌惊喜地回身,期待的看着冉子晚晶亮的眼眸,等待着。
“子晚……今日失礼,还望玄小王爷海涵!”冉子晚将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她不能……不能任性而为,无辜拖累。
玄歌原本期待的眸色忽然晦暗,连带着温和的笑意也瞬间冰冻。他听到她说……她今日只是失礼,不是失态,不是本心,甚至不是情动,她只是失礼,不含丝毫情动的失礼而已!
“明日礼佛前,玄小王爷最好熟悉一番。必定儿女痴缠,于佛法不敬!”冉子晚看着玄歌冰冻一般凝滞住的身躯,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只是她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哪怕以最残忍的方式。还有四天……她便要远嫁,从此天高地远,一别无期。
“郡主的味道……很好闻!”玄歌气恼地甩了一下衣袖,便面色铁青地大踏步走出了冉子晚的寝殿。
殿外,花期悠闲地靠在外院的门柱上。看着玄歌一脸清霜的颜色,不由得嘲讽道:“看来本海王的海王妃,还是知道闺仪教化的!”
“她……还不是你的海王妃!”玄歌清霜的容颜泛着白露一般的晶莹,许是因为恼怒,连带着额间的流云印记都变得格外清晰。
“玄小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花期字字诛心,人前淡漠的俊颜,此刻朵儿几分挑衅。
“……海王自重!”玄歌心情有些烦闷,脑海中依旧是冉子晚的那句失礼。梧桐树下的情动,竟然只是一句失礼……月光倾泻之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可以断定,她还记得她与他的过往,所以她情动,她攀附在她的胸口,她主动回应他的虐吻……而最后,不过是失礼了。
“玄小王爷这般本王的爱妃,还要劝本王自重?”花期缓步走来,右手撑起一道白茫茫的利刃,利刃上尽是如花似雪般的晶莹。
“她从来都是我玄歌的女人,若不是情花绕……你以为你能得到她?”玄歌斜睨着花期手中刺眼的雪白,束手而立,冷眸清寒。
“早就听闻玄小王爷修为深不可测,不妨……笔试一番?”花期再次向前走了几步,手的利刃无形之中又多了数十柄,杀气乍现,寒光森森。
“花雪十重?难道海王便觉得可以世间再无敌手了么?”玄歌掌心幻化,让人看不清颜色的迷雾:“只怕今日一战,东洲要易主他人了!”
“玄小王爷不必忧心,不只是东洲不会易主,来日天下纷争,就这天下……也不会没有花期的一席之地!”花期笑得依旧淡漠,却难得的显示出一些志在必得。
“一席之地?一席之地你又如何守得住她?”玄歌笑得不屑,锦绣微微抬起,祭出一团幽兰色的迷雾,堪堪挡住了花期劈射过来的无数利刃:“花雪也不过如此!”
“玄小王爷果然修为深厚!束手而立,不动丝毫……倒不愧深不可测四个字!只是……这才刚刚开始!”说着花期便连续使出数十招狠厉的杀招,玄歌一一接过。
玄歌瞥了一眼冉子晚的房门,接下花期逼迫的杀招之后,便纵身而起,只身飞出了东厢房的院落,留下五个字:“后山逐君亭!”
“好!”花期自然明白玄歌说的是,去后山。玄歌他已然如此在意她了么,甚至在意冉子晚看到他们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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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天命为凰
二人走后,东厢房内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冉子晚走出房门,看着地上少许凌乱的竹叶,脚步清浅地缓步走在了上头,竹林摇荡,竹叶簌簌盘旋着,仿佛都在无言地诉说着先前玄歌与花期在此处的纠葛。
竹叶松散温软,脚下被厚厚的竹叶包裹。冉子晚随即望了望后山的方向轻轻一叹。
冉子晚失神之间,只觉得身上被披上厚衣。转身只见药婆站在身后多时,手中还托拿着一个镂花雕刻细小福字的暖手炉。
“小小姐?天凉了!”药婆将暖手炉塞到冉子晚的手中,接着轻叹一声便替冉子晚系好披风的束带:“这件狐皮披风极好,是老奴见过的所有披风中最珍齐的。若是红宝石倒是罢了,可偏偏都是绿色的。这些绿色的宝石……就是如今的皇后也没几颗!”
“婆婆……他们去了后山!”冉子晚接过暖炉玉指轻轻拂过暖炉上的细小福字。看着披风衣领旁的幽绿宝石,心底泛起丝丝难过。花期也好,玄歌也好……她都不想因她而起风波,可偏偏一切又因她而起。
“后山竹林阵阵,想来是已经动手了!”药婆拉着冉子晚躲开先前的风口,转瞬到一处微暖的角落:“小小姐伤寒刚好,切忌冷风!”
“婆婆……若不是我,花期还是那个淡漠无争的海王,他不必背负难堪的名声为我算计云山,掣肘北域,连横玄氏,敌视西凉。而玄歌还是帝都城最风流无匹的锦绣人物。他不必委曲求全,迫于花期的算计,与北域为敌,进退两难……他是玄歌,嚣张无匹的玄歌,却为我愿向花期马首是瞻……云山千年声名,云起何等人物,竟然因我一个区区女子,差点做了东洲的马前卒。”冉子晚握着暖炉的玉指无措地滑动着,后山竹林阵阵,她甚至听到了雷音寺轰然倒塌的巨响。不用看也知道,玄歌与花期的交手定然撼天动地,所到之处转瞬成灰。只是这一切,全因她而起!
“天下间的事,又岂是晚儿一人的缘由?早在海王驾临东洲,君帝便有了打算!”药婆缓步走在冉子晚的身侧,柔声劝慰:“玄小王爷的父亲,其实他原名是云舒,并不是先帝的幼子,更不是懿德宫老太后所出。他原本便是云山的传人,只是少年时爱慕华王妃,才远遁天。朝。为了躲避云山的追寻,他携手华王妃至太师府。后其身份被先帝得知,而历代玄氏君帝,都有拉拢云山。所以,那时候便悄无声息的,云舒更名为玄烨,以懿德宫老太后幼子的身份,为云舒以忠亲王的名义加官进爵,之后还下聘太师府,为当年华太师的次女,如今的华王妃与云舒声势浩大的举行了婚礼。为了掩藏云舒的身份,先帝费尽心机。昭告天下之时……只说他是太后娘娘心爱的幼子,自然皇恩浩大……原本先帝打算以救助云舒的恩情,攀附云山的万里河山……云山老山主寻觅多年,才发现他亲子云舒的下落。震怒之余,却无法胁迫云舒回云山。最后将心思打到了玄歌的身上,十几年前便将年幼的玄歌带回云山修习云山之术……一经数年,忠亲王做起了安乐王爷,丝毫没有回云山的意思。尽管先帝深知自己当年不过是被咱们的忠亲王王爷利用,助其割断了云山的胁迫。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的,认下了玄歌忠亲王小王爷的身份。必定……相比当年庇护之情,帝都城还是抵不住云山的雷霆之怒。所以这些年,玄歌的身份……陛下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只是天。朝的玄歌,更是云山的云起。因此,早在玄歌花宴之上对你情有独钟,禛帝便已经默许了东洲海王的意图。这么多年,禛帝最放不下的却是咱们们冉氏一族,他自然不会允许你……风光的嫁入云山!”
“婆婆从何得知?”冉子晚并不意外药婆会知道玄歌的身世,只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深知禛帝的心思?
“骊元老先生临走之前,便料定会是今日的局面。”药婆拿出骊元临走时留下的手书,上面的字迹潦草。
“师父?”冉子晚接过骊元手书,大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直到手书的最末端,冉子晚呼吸一凝,手书上写着:“天命为凰,非尓之过。”
“小小姐,您的命数……是天定的。”药婆理了理冉子晚的脊背,宽慰着。
“天命为凰?”冉子晚看着手书上的后四个字,重复地低吟着冉子晚呼吸一乱,他还记得当时北域战书上求娶冉子晚时,落款注明的便是帝女星。那时……她只以为是书写上的谬误。
“再过几月小小姐便已及笈,到时……怕是要在东洲行及笄之礼了!”药婆笑吟吟地看着冉子晚,尽是慈爱:“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五载……小小姐已然长大成人了!”
“我……”冉子晚看向药婆,药婆说她到了及稷之年?可明明她是禛帝次年所出!
“禛帝元年,子夜子时小姐忽然腹痛产子……除了世子爷,还有您!”药婆看着冉子晚,轻轻一叹:“只是因为天象的缘故才将小姐的身世时辰推后了些!”
“双生之子!”冉子晚一惊,她与冉子潇竟是同年之子。
“后来老王爷顾念这天朝玄氏对于端王府的忌惮,天降帝女一事并未敢对外张扬。所以自打你出生便由我在南暖殿照看,时隔半年才对外宣称朝阳再次有孕,世人也只以为小小姐是次年才出生的……并不知道当年的三天天降福瑞是因您而起!更是鲜有人知,端王府的一介病女才是当年皇室帝尊预言的帝女!”
“好一个偷梁换柱!”
药婆轻轻理顺着冉子晚的青丝:“玄氏忌惮始祖皇帝赐予端冉氏的逐王令,历代帝王皆以打压端王府为上策。若是得知咱们端王府天降帝女星,恐怕……”
“恐怕十五年前,这世上便再无端郡王府了!”冉子晚接话道:“那……贞央儿……贞氏的帝女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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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女儿劫数
“贞氏历来以女儿名垂百年,未央之位,天。朝历代君帝身上都流淌着贞氏的血脉。一向以名门自居,图谋江山社稷,既然天降福瑞,又怎会少的了贞氏女儿的热闹?与咱们端郡王府不同,帝王家容不得的我们荣宠,却乐见贞氏荣耀。老王爷当年不得已将小姐藏于南暖殿,而贞氏却是恨不能天下皆知她们有一位帝女星福泽加身的女儿!”
“那我的病……是否也是假的?”冉子晚看向药婆,为了忌惮皇权,年岁做了手脚,那那些坊间流传的传言。流传的她芳华不过二八,是否也是迷惑皇家,自我泼墨的污秽?
药婆眸色一暗,摇了摇头:“原本……小小姐的身子是没有病痛的!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被人动了手脚,种下了女儿劫!”
“女儿劫?”原来自己身上的劫难唤作女儿劫?冉子晚听得入微。
“女儿劫!失去女儿之身便是劫数!也就是小姐出嫁洞房之日,便是小姐魂归黄泉之时!小姐过了及笄之日,便是成礼的成人。”
“所以,那人……不想让我红妆嫁人,相夫教子?”
“您的父亲柴王曾经也是百般探查,最后未果!直至如今……也没人知道当年种下这女儿劫的人是何人!”
“女儿劫……无药可解么?”冉子晚凝眉,梧桐树下她跨在玄歌的腰间,她差点便成了他的女人。而如今回想起来,若是那时与玄歌行了夫妻之实,今日便是她的丧期!
“无人可解,包括禅喻方丈!女儿劫原本是千年前失传的****。若不是有人用了出来,这世上根本就无人相信它的确存在!”
“若我此生守完璧之身,是否……可避过此劫?”
“二八芳华之后,若晚儿还是完璧之身……便会枯竭而死。你也正是因为身中女儿劫,情花绕的毒性才没能发挥效用。”
“婆婆……您知道……知道晚儿并未被情花绕侵蚀?”
“我知道!从你看玄歌的眼神,婆婆就知道!只是……婆婆还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玄歌!为了她能更好的活下去!”
“婆婆……”冉子晚朝着药婆的怀里蹭了蹭,憋屈的樱唇挂着淡淡哀伤。
“晚儿总觉得自己芳华无岁,才不想拖累少主!而少主一直以为你身中情花绕才忍痛放手!”药婆微微叹息着,却也无力的摇着头:“这世上,情字难解!”
“……”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