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宗女-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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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子晚翻白眼,找不出第二个,还能找出第一个,真是脑子坏掉了。
“晚儿,就是第一个!”冉子潇凑上前,看着冉子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笑道。
“我可没有!”冉子晚回身绕开身前的冉子潇,厌恶之色难掩。
“你没有?刚才这件事可是晚儿你发现的,虽然你没直接说,可那话里话外不是就哥哥我说的那个意思么?”冉子晚随性找了个桌案坐在了上头,桌案旁边还悬着供奉的挽联。
“列祖列宗在上,冉氏嫡女子晚拜服!”看也不看身后一脸愕然的冉子潇,深深的弯腰拜了一拜。
“拜什么拜?”看着冉子晚的有模有样,冉子潇打着口哨,望着房梁。“都说宗祠是每个家族阴气最重的地方,这里倒像是个摆设……哪里有一丝人鬼难分的感觉?晚儿……你说……这里不会是假的吧!晚儿……世子哥哥觉得……这里一定有鬼!”
以冉子潇的智慧,冉子晚南暖两个字,足够点醒他了。可是他不懂的是,冉子晚此时的一本正经!
“这人,是端王一脉嫡支唯一的嫡子!今日不敬之事,若是要怪罪的话,你们……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冉子晚双手合十,模样认真。
看着冉子晚的动作,冉子潇立马从供桌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衣衫,恭顺的站在一侧,他怎么突然觉得这宗祠……凉飕飕的,后背还有脑门都冒着凉气!
“祖宗勿怪……祖宗勿怪……”冉子晚笑的恣意,低低的强忍着,瞟了一眼连走路都变的有些拘谨的冉子潇,心里得意。“咯咯……”
“唉……晚儿,我可是你亲哥哥,除了那老头,这世上可没人比本世子与你更亲近了!”冉子潇跳脚,对于冉子晚深拜的身子比划一下拳头。
“我们出去吧!”冉子晚转身走出祠堂,徒留冉子潇一人站着愣着一动不动。
“出去?你不是说今日要打扫一下祖宗牌位的么?这才来一会儿,都还没动分毫!”冉子潇眉毛拧在一处,指着冉子晚十二分不满。
“潇世子果然重孝道,不然……晚儿自己先走了!”冉子晚头也不回的扬起手,算是作别。
“喂!晚儿……”冉子潇一溜烟的追了上去,毫无长兄的担当模样。
“列祖列宗,您可千万别不忍……世子哥哥可是……”冉子晚添油加醋,对着隐藏在暗处的暗影使了个颜色,便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
“列祖列宗?晚儿,他们不会……不会真的怪罪本世子吧!”望着族谱深处的冉子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会!”冉子晚好笑,强忍着笑喷,有些腹痛的冲动。
冉子晚话音刚落,宗祠神龛上供奉的族谱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宗祠本来就常年无光,焚香之余多了几分阴肃之感。
“别……别吓本世子。本世子……潇儿可是端王府嫡支唯一的嫡子了……吓坏本世子,若是吓得不举了……小心端王……府邸……无后!我告诉你!”
“走还是不走?”冉子晚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族谱,眸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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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万民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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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儿……晚儿!你等等我!”冉子潇几步追上冉子晚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挥动掌风封了宗祠的大门。
什么叫阴森恐怖,脖颈冒风!什么叫做极致惊悚,怒不能言!冉子潇风度全无的紧紧拉着冉子晚衣袖一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至于念叨的内容,大致是在晚目无尊长,不服管教之类的话。
之于冉子潇在冉子晚身后念叨个不停,冉子晚开始还装作视若无睹,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模样认真的看向身后的冉子潇。
走出冉氏祠堂的一瞬间,外面的高阳便暖暖的倾泻在冉子晚如玉的脸颊之上。女子原本清华角色的容颜此刻泛着淡淡的光华,犹如玉露一般晶莹的眼眸笑意清浅。她就那样的注视着冉子潇,穿透晴空之下的静谧,一如之前的认真。
原本碎碎念叨不听的冉子潇,抬头险些撞上冉子晚。冉子晚此刻突然停下脚步,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冉子潇先是一怔,随即一声惊呼……知道此刻次啊想起自己是堂堂端郡王府的世子,抽了一下鼻子,轻咳了两声,眸光转而定了定,面色不动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温和的看向冉子晚。
“咯咯……”冉子晚回身看那一眼,只见冉子潇勉强强撑着故作风雅,随后本能的理了理衣衫。
“你还笑!本来……还没觉得……被你一说,突然觉得阴森森的!”冉子潇抱怨,转而回头看了一眼宗祠的大门被自己封的死死的,才又放心的转过头,接着跟冉子晚较劲。“你这丫头……怪不得爷爷说你奸猾……还有云山,这世上看来也就云山那个不知死活的云起敢娶你进门!若是寻常人家,我看是鸡飞狗跳……都不够你闹腾的!”
“咯咯……咯咯……哥哥是气糊涂了么?云山小妾……怎么哥哥还觉得这是端郡王府脸上的荣光么!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晚儿倒是想知道哥哥的心中可以愿意……愿意娶哪家的女子入门么?在晚儿上云山之前,还真是想亲眼看看咱们端郡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我的嫡亲嫂嫂是个什么样的人!最主要……什么样的人,可以入得潇世子的眼?”对于捉弄冉子潇,冉子晚笑得停不下来。
“咳咳咳……一会儿,我还要读书,练剑……就不陪妹妹了!”冉子潇将溜之大吉刻在脸上,脚下动作不停,这下可是真的走了。背影笑意倾颓,走的毫不拖沓。
“难道潇世子不想看看祖宗真正的族谱!”冉子晚挑眉呢喃道。
“什么?正在的族谱!”冉子潇一个趔趄,紧张的停下脚步。有些吃惊,又有些迟疑的转过身。掠过冉子晚雪华般清淡的眉眼,有着挣扎在川眉之间涌动。
“不是说,祠堂在爷爷的正殿么?如今我们去了,虽然有一张族谱,但是那与空无一物又有何区别!”冉子晚低低的叹了一声,看向冉子潇,眉眼认真而肯定。
“就因为没有姓氏……你便确定,刚刚那里不是冉氏真正的宗祠?”冉子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言语间试探不减。
“既然哥哥……早就知道,又何必试探于我?端郡王府世子修行穆峰,为的是什么?难道说……是为了强身健体,生儿育女么?”冉子晚头也不回,直截了当。“这里……少了一块牌位!一块镌刻着万民的牌位!”
冉子晚还记得暖阁的那本天。朝始祖皇帝的帝训之中,关于逐王令是这样卷写的:孤闻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自孤建朝日起……我玄氏之子孙后世,坐拥江山万里。当竭尽毕生之能,俯万民重社稷。若负民恩,当请逐王。逐王之令,可与玄氏子孙,逐鹿天下;亦可为万民请命,放逐不肖之君。因此,逐王令的存在是非难断。
在天。朝开国之初,端王府祖先率领百万子弟追随在玄氏身侧,逐鹿中原,开疆拓土,最后成就玄氏霸业。那时候的逐王令是一块功勋之玉石。而百年后,端王府世代手持的逐王令,便如皇家头上的一把剑刃……高悬着,低垂着。正因为人尽皆知,所以不可轻动。因为不可轻动,所以越发的如芒在背!
在天。朝的最初,逐王令那是始祖皇帝恩赏,是为了向天下万民彰显玄氏血脉仁爱天下,容得下世间功勋的一个美名。而身为端王,万民敬仰,那自然不能拂了皇家的颜面,给天下人以君臣失和的口舌。那时候,逐王令之于端郡王府是不得不接受!
自那以后历代的端郡王王爷更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曾经,有一位端王先祖上书,本想要将逐王令交与皇室。结果就在奏折披阅的第二日,民间百姓便在街头巷尾议论此事,说得大多是历代端王备受冷落,短短几十年端王府人丁凋零。定是皇家难容,绝大多数人都言君帝嫉才,结果……就在那位先祖打算进宫的前一夜。太福街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第二天太福街上,再不闻丝毫议论,原本繁华的街道清冷异常,人人噤声。
后来大雨倾盆,那一夜那位端王府的先祖走在太福街的巷道,深深拜服,连着跪了三天三夜……跪那一夜之间的千万冤魂,跪那一晚血色弥漫间的万千百姓!自那以后,端王先祖再也无人上书上交逐王之令。而端氏的祠堂中便多了一个牌位,上面写得是:万民!
那块牌位,那位先祖为那一夜太福街上魂归血雨腥风的百姓立下的。那一夜的太福血雨,皇家更希望倒在血泊的便是冉氏,是冉氏满门!
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端王血脉又如何会不自知?
中原逐鹿也好,乘胜逐北也罢!如今的逐王之令,便只能永远的留在冉氏一族手中。或许当年的始祖皇帝也觉得,这块逐王之令会再次回归到自己的子孙受中,而当年的端王先祖也却是做过那样的事,结果血染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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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太过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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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子晚还不等身后犹豫的冉子潇开口,便自己朝着南暖殿的藏书阁中走去。
南暖殿的藏书阁内,除了书香气息,便是淡淡得药香。
世人都知道冉子晚天生病弱,不堪五谷,在她经常出现的地方有些药香味也是情理之中的。在之前,冉子晚第一次来到藏书阁的时候,她便嗅到许多书上弥漫的同一个味道,当时却是因为内心认定的缘故,不曾深究。而现在,冉子晚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那便是,在南暖殿所有的藏书之上,都有着同样的药草香气,而这种药草香……远不是因为一人长期浸泡书中变能如此浓烈的,那么……也就是说,便是故意为之!有人故意将所有的书都染上药香。目的……如今看来自然是为了掩饰药香深处弥漫的焚香之味!
冉子晚凭借之前对于那股药香之外的记忆,冉子晚轻轻的叩开木门,一步一步循着香味走上前去。
“她终究还是太过聪慧了!”直到冉子晚的身影消失在南暖殿藏书阁的门前,冉子潇回了回神。低低的叹了一声,口舌清苦的笑了一声,便也摇了摇头跟了进去。“云起……你果然还是……出手了!”
“开门……”冉子晚叩开身前的数层木门,直到到达第九层的位置时,轻启朱唇,命令的开口。
其实在最初她只是闻得到那些怪异的焚香之味,却不是十分肯定焚香来源的具体方位。直到她轻轻的叩开第一道木门,焚香的气味开始有些浓烈。直到叩开第三道门,第四道门……焚香的味道变得越来越重。直到到了第九重门,冉子晚再也没有伸手去触碰,而是淡淡的开口,下了命令。
尽管冉子晚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为何自己会在潜意识中觉得,眼前的第九门会有人为她亲手开启!
果然,在冉子晚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藏书阁第九层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开启。迎面便是青烟袅袅的焚香之气,这里才是真正的宗祠所在才对么?
刚一进入宗祠,映入眼帘的便是万民那块牌位。暗红色的沉香木上,方方正正的镌刻着万民二字。冉子晚踏步走了进去,扶着身侧久远的连廊之木,一步一步的走向身前空旷幽深的祠堂。
在那块万民的牌位下方,刻印着密密麻麻许多的注解。冉子晚垂看向缣帛上文字,忽然间更加确定……原来在那本书上所记载的都是真的,只是那本书上的笔迹与这本树上的笔记天差地别。这个缣帛上的自己娟秀端正,而那本书上的字,潦草狂野,悲愤交加。
“烈狐,烈魂参见世子!参见郡主!”两名中年男子顷刻间跪倒在地,神情肃穆,黑暗气息浓烈。
冉子晚并没有理会身前跪倒的暗影,反而是将宽大衣袖掩藏下的手,缓缓地伸向衣袖之中,紧紧的握着那块令牌。食指与拇指轻轻的扣按在那个字上,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孤疑。
“万民……这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说……你也看到了那本书?”冉子潇回身定定的看着冉子晚,有些难以置信。那本书……明明在自己上穆峰之前便是给亲手毁了的。如何……,几万臣民一夜之间鲜血横流,因为端郡王府的存在……那时候,冉子潇的想法便是护万民安生,守端王府安宁。只是这样的事,他并不想她知道,更不想她卷进来。
“有些事……自然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