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之中原-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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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季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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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仙佛从破庙里走出来的时候,麻衣老者地下已经倒伏了一地的黑衣人,之前那个名为季世刀的天子巅峰高手此时已经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握着胸口一手撑地,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对面八风不动的麻衣老者,一边轻轻地咳嗽。
顾仙佛扫视一周,发现倒伏在地上的黑衣人虽然现在全都了无声息,但是却没有一丝血腥气散发出来,顾仙佛蹲下身来,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脖颈——脉搏跳动依然强劲,说明此人生机尚在,而且看他四肢百骸,均无有要害创伤迹象,说明这个人应该只是被点了大穴。
顾仙佛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拱手问道:“敢问长辈可是姓王,名一川?”
麻衣老者转头笑了笑,笑容之中依旧平淡自若:“早就看出来了吧?”
顾仙佛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开口说道:“之前心中隐隐约约有点迹象,但是不敢确认,现在看到老先生的举止做派,才敢问出口。”
麻衣老者正式点了点头,笑容可掬道:“这个年头,还能记得老头子名字的人不多啦,你是听你父亲说得吧?你父亲还说我这个老头子什么坏话啦?”
顾仙佛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家父生前提起过前辈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都是赞誉有加,能让家父如此赞誉的,天底下数不出一只手来。”
当今世上有四小宗师两大宗师,四小宗师顾家占其二,一是拜火教昔日圣女寒蝉子,难得的武道奇才,自幼便被拜火教教主送到了顾家做钉子,确实也差点建立奇功,但是这颗难得一见的大钉子也被顾家彻底收拢了,调转枪头打起拜火教来,丝毫不手软。第二便是顾家的顾烟了,若说海婵是难得的武道奇才的话,那顾烟就是真真切切的武道大风流,独占魁首的大风流,天下武学资质有一斗,顾烟独占八分,他的武学资质也就早早逝去的萧瑀能比的了,当今在四小宗师中,因为你没有互相彻底厮杀过,所以这四人中实力到底如何,天下人对此也没有个定论,但是顾仙佛自己知道,当今顾烟可能不是四小宗师里实力最高的,但是潜力一定是最大的,不论是拜火教邪道出身的寒蝉子今日的海蝉,还是靠着北原寒冷如刀的气候打磨出来的北原小宗师战云,还是统领整个东陵武道的风流少主东陵小宗师詹台扶风,这些人在武道一途上各有所长,但是潜力在一方面上,顾烟是毫无疑问地武道魁首,若说这世间谁最有可能望一望传说中的“人中仙”境界,这天下两大宗师的希望,都不如顾烟的希望大。
冲击传说中的天人之境,有毅力和努力的原因,但是起到关键作用的却是天分,这一点是永远不可忽视的。
说完四小宗师,接下来的便是两大宗师,两大宗师的实力很少有人知道,这两人都是闲云野鹤似的人物,除了那次刺杀顾仙佛生母之外,这天下的两个大宗师,就很少有人在世人面前出手了。
两大宗师之一为韩内寺,大秦的最后一任大长秋,黑冰台的掌控者,实力深不可测,带着寥寥几个歪瓜裂枣的手下就能单枪匹马地杀入长安还能闯入防守严密的顾府,杀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实力可见一斑,现在韩内寺带着大秦的残余势力龟缩在草原之上,时时刻刻都想着覆灭大乾光复大秦。
而这两个大宗师另外一个,便是现在顾仙佛面前这个麻衣老者,姓王,名一川,今年多大年纪已经没人能记得清了,反正是比第二个江湖的所有老神仙年纪都要大,王一川原本是之前四大书院之一的龙溪书院的一名杂役,自小跟随龙溪书院的夫子听课,三十多年前,龙溪书院在逐鹿之战中惨遭覆灭,自夫子到门人全部卫道而死,当日的杂役王一川晕倒在死人堆里侥幸活了下来,而自那以后,也不知这个王一川有了什么际遇,一日檐下观雨而一步千里,直接一步跨入大宗师。
王一川步入大宗师之后,虽说是找了当初那群践踏龙溪书院的那一群蛮子报仇,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杀,而是点了他们的大穴,废了他们的武功,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自王一川步入大宗师,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顾仙佛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周围暂时退去的魑魅魍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幸亏有老前辈过来,要不然这些魑魅魍魉,可能还真把阿暝留在这里了,也不知道这些魑魅魍魉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选了一个这么好的时间点赶过来,也真是能耐了。”
王一川从宽大的衣袍里拿出一枚古色古香的剑鞘,这口剑鞘长约三尺三,宽四指,剑鞘通体呈深灰色,上面隐隐约约雕刻着一些山水泼墨的画面,其中还夹杂着两个小篆,隐约能辨出是“止戈”二字。
其实这口剑鞘已经算是不小了,但是王一川身材太过高大甚至可以算得上魁梧,所以这口剑鞘握在他手里,颇有些玩具的感觉。王一川掂量了两下剑鞘,缓缓笑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顾仙佛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说话,而是做出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王一川手中把玩着剑鞘,对着周围角落里的一团团阴影缓缓说道:“各位远道而来,一路上也是困乏得很,既然都已经到了这儿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这么些年的因因果果,还是趁早了结得好,要不然,这疙瘩越系越大,以后啊,说不定就成一个死结了。”
角落一团阴影里传出一个冷酷如刀的声音:“你以为现在就不是死结了是吗?”
顾仙佛在脑海中搜索良久,终归没有想到这个如此独具特色的嗓音的主人是谁,这个嗓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像是通过两块冰块的摩擦发出来的冰冷语音,虽然还算是人类的语言,但是每个音节里面都散发着无尽的寒气,让人一听到这个话语马上就想到无尽的冰川和连绵起伏的万里飘雪。
如果这个嗓音在顾仙佛的二十多年生涯中但凡听到过一次,顾仙佛也有十分的自信自己肯定能记得,但是现在自己搜索完整个脑海之后却一直都未想起对方这个王牌的来历,顾仙佛微微叹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他不得不承认,有些关键事物的轨迹已经出乎自己预料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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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闻香下马这顿别样的午饭刚刚散去的时候,罗府里的午饭才刚刚开始。
自从顾淮逝去顾家在长安倒台以后,罗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准确得说是很差。
罗悠之身上几乎是打着铁板钉钉的顾家标签,从兵部主事到如今一品大员的兵部尚书位置,这一路上罗悠之几乎是畅通无阻节节高升,提拔频率几乎是半年就有一次大的飞跃,外人看来虽然羡慕,但是也眼红不来,毕竟人家可是抱紧了大乾官场中最大的大粗腿。
但是如今顾家在长安半倒台在天下“半倒台”的情况下,罗悠之这个铁板钉钉的顾家门人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以往顾相最忠心的鹰犬之一,不知道挤兑走了多少青年才俊,得罪了多少豪门大族,而如今顾相已去,你竟然还稳稳当当地坐着兵部尚书的位子,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要说罗悠之,尽管是在顾相大力扶持之下才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但是自己本身也并非扶不上墙的阿斗——顾相看人识人用人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差劲。
所以在顾相倒台之后,很多老狐狸都把目光对准了罗府,准确的说是对准罗悠之,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想等罗悠之的一个态度,看看这个兵部尚书到底什么时候会跳下这个顾家已经半沉默地贼船,看看这个兵部尚书到底什么时候会掉头给予顾家致命一击。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个罗悠之不仅仅没有跳下顾家贼船,护主姿态还比以前更加热烈了许多!
俗话说墙倒万人推鼓破万人捶,在顾相去世,顾仙佛携全家老小远走西凉的这几个月里,以往被顾相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不知道上了多少请罪的折子,以往唯顾相马首是瞻的文臣武将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弹劾顾相乃至顾仙佛的密奏,但是这个罗悠之,却是一道请罪的折子都没有上过,不仅如此,罗悠之数次在朝堂之上与弹劾顾相的朝臣发生冲突,有一次甚至气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差点动起手来。
面对罗悠之这几乎是自寻死路的做法,绝大多数人都对其不理解得很,更有不少人等着看罗悠之的笑话,盘算着扶持家中哪位后生入主兵部有可能望一望那把兵部尚书的椅子,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罗悠之是顾淮所有明面上的门人里,唯一一个明哲保身的。
而且陛下还赏赐了他一个世袭罔替的子爵称号,圣旨上写的是“赞其忠义有加”。
大乾的子爵或许不值钱,但是加上世袭罔替这四个字,那可是耐人琢磨了。
罗悠之受了这个称号,甚至颇有些受之无愧的意思。
这时候,有些人在渐渐琢磨个味来。
陛下需要一个人,来向朝臣,向天下显示自己对顾淮,对顾家的大度。
而罗悠之,就是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送到了皇上案板之上,皇上的火已经烧得正旺,油已经下锅,既然那条鱼不是煎炸,为何不煎炸这一条?起码这条鱼还懂事一些,下锅的时候不会把锅里的油给搅和出来。
就这样,罗悠之成了顾淮之后,又一个“孤臣”,只不过不仅没有宠冠文武,而是有些萧瑟意味在里面。
今日罗家的午宴很低调也很朴素,只有简单的四个家常小菜和一碗鸡蛋汤,坐在那张临窗桌前的只有两个人——兵部尚书罗悠之与自己的独生子罗敷。
此时的罗敷距离上次见顾仙佛已经数月时光过去,这在他近二十年的生命中最难熬的数月时光把他完完全全打磨成了另外一个人,孤独,沉默,肤色黝黑眼神内敛,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子坚硬的气势,仿佛之前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胖子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即使是在和自己父亲用着午饭,罗敷依旧姿态放的极其谨慎,以一种慢斯条理地速度缓慢吃着面前的一盘青菜,目光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与父亲接触,只是额头上的一块乌青有些破坏他的形象。
罗悠之替儿子舀了一碗鸡蛋汤递过去,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自家儿子额头上这个伤口的来历,自从顾府倒台之后,罗家便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不仅仅罗悠之的日子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连罗敷也被长安城里的无数纨绔排挤打击,在最严重的时候曾经被陈靖祁的公子带人读到烟花巷子里打断一根肋骨,但是罗敷回家之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哭大闹,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罗悠之,只是自己找了个郎中接骨看病,罗悠之是在三五日过后,陈靖祁亲自登门致歉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孩子卧床不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肋骨断了。
罗敷恭敬低头接过罗悠之递过来的鸡蛋汤,一边拿汤匙慢慢舀着送到嘴里,一边低声说道:“今日去顾府找茬的,只是几个不成器的二流子罢了,自己家里没多大本事,老子也没有出息,就想靠着踩一脚顾府来找找存在感耍耍威风,他们也不想想,一群壮小伙子欺负顾府的一个老管家,传出去也不嫌磕碜。”
罗悠之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想了想又觉得可能吃不了,便掰下一半放回去,吃着一半馒头就着青菜问道:“怎么处理得?”
罗敷轻描淡写道:“每人打断一条腿便放了,和这群跳梁小丑纠缠没多大意思。”
罗悠之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时已经飘下细密的雨丝,罗悠之微笑道:“下雨了,这可是今年长安下的第一场春雨,比去年来得还早一些,是个好兆头,今年的粮食得大丰收啊。”
罗敷转头看了看窗外,望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春雨,微微有些失神。
罗悠之看着自家儿子模样,心下有些堵塞,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沉重哀叹一声,“儿啊,是当爹的对不起你啊,让你跟着老子吃这么大的苦头。唉,为父多想当初根本就没坐上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想进进不得,想退退不得啊。”
罗敷转过头,看着他爹笑了笑,语气出奇得平静:“爹,你瞎说什么,若不是你兵部尚书的位子,儿子之前生活得这么多年,哪里能如此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这辈子不知道享了多少人一辈子都没享过的福,如今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