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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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嬴政意动,韩非躬身。
“大王,取韩为属,可免于兵戈,以减征伐。”
“韩虽地小物缺,但精冶铁之道,可供秦铁以强秦力。亦可为众国之弱趋,以明秦强非暴,亦来属附。如此秦可轻取弱国之众,以专御强。”
如果让韩国归附,可为天下之先,让那些畏惧秦国兵戈的小国亦来归附。
无需动兵就可轻取韩国,还有些许好处,不得不说,嬴政有些动心了。
他端着酒樽,酒樽轻轻地摇晃,似乎是在斟酌。
“先生远道而来,想来也是累了。”嬴政蹙着眉,却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此,寡人先安排先生休息,此话,再叙。”
韩非看着眼前的嬴政,眼前的秦王虽年纪不大,但是却是异常沉稳。
看来短时间里,是很难改变他的意图了。
他也不急,对于秦王,他只需将话说到即可,话说的太多,有时候反而会起到反效。
“这般,谢大王。”
“来人。”嬴政敲了一下桌案上的铜片,声音传出去一个侍卫走了上来。
“大王。”
“带韩非先生下去休息。”嬴政说道。
“是。”
侍卫带着韩非离开。
临走之前,韩非回头看了李斯一眼。
从一开始,自己的这位师兄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好像,是他占尽了优势,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这位师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恐怕就是逆转之势。
韩非离开了,嬴政坐在那,身前的酒樽以空,他给自己重新添上了一杯。
看向李斯:“李先生,你怎么看?”
李斯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嬴政问他,他才看向嬴政。
眼中依旧平静,显然他很了解韩非,韩非的说辞并没有超过他的预料。
“大王,韩为秦属,大王不觉得和周国分封诸侯一样吗?”
嬴政的表情一变,周国分封是如何下场,眼下就能看得到。
国强无忧,国弱,则诸侯并起。
亏他刚才还曾想过韩非所言是否可行,如何可行?
“大王。”李斯看着韩非离去的方向:“此不过是韩国对的避兵之策罢了,为秦属以强治国,依秦而扩土,图以自治。等到秦国势弱,他们就可以倒戈相向。”
“韩非此来,图韩留存,是重韩之利益而来。他的辩论辞藻,掩饰诈谋,当是想从秦国取利。”
嬴政酌满了酒,放下了酒壶。
李斯最后淡淡地说道:“大王,这天下,一君可矣。”
分而治之,国强无忧,但国弱又会如何。
“可惜了如此才学,终不能为秦所用。”嬴政拿起了酒樽将酒喝下。
“啊对了,大王。”李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他的表情有一些古怪。
“怎么了?”嬴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然后继续饮酒。
李斯的神色无奈,但是还是轻声地说道。
“大王,大臣们多有上文,以让大王早日纳妃,称国不可无嫡。”
“唔。”
一口酒水差点从嘴中喷了出来。
“咳咳咳。”嬴政将酒杯放下,脸色一阵红黑,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摆了摆手骂道:“那些人,每日不想着国事,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此事再议!”
“也好。”李斯也是擦了一下额角流下的汗。
君臣之间一阵诡异的沉默。
“李先生。”嬴政脸色怪异地抿了抿嘴巴,顿了一下问道。
“你,可有家室?”
“大王。”
李斯的身子一僵,躬了躬身:“臣没有。”
嬴政看着李斯,眼里的目光就像是找到了知己。
抽了抽鼻子,叹了口气,那起了身边的一个酒樽,添上酒递给了他。
“来,寡人敬你一杯。”
“谢大王。”
嬴政喝着酒,微醺地看向殿外。
纳妃······
想到这,他的脑子里莫名的浮现了那个月夜之下身穿那江山锦绣起舞的身影。
晃了晃脑袋,真是,想什么呢。
不过,想起来,顾先生应该是已经兵至邯郸了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啊欠!”
坐在兵营里的顾楠抱着长矛,打了一个喷嚏,搓着鼻子看了看四周。
一脸诧异,我感冒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凶名之下
月夜静谧,小亭之中传来轻轻地酌酒之声。
韩非拿着酌满的酒杯对着那高月举着酒杯,月光悠远可望而不可即。
夜是有些凉的,但是韩非倒是随意地席地而坐,靠在院中的亭间独酌。
直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进,他看了过去,是一个熟人。
李斯低着下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韩非,摇了摇头。
“你倒是还有心情喝酒?”
韩非笑着抬手:“师兄至此,未能远迎,失礼了。”
李斯叹了一口气,一样席地坐了下来。
地上还放着一只酒杯,很显然,韩非早就猜到他会来。
他拿过酒杯,给自己添上了酒:“那日一别,倒是好久未见了。”
“是啊。”韩非笑着对着他举了一下酒杯:“好久未见了。”
酒杯虚敬了一下,李斯将酒杯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酒有些烈了,他倒是很少喝酒。
韩非也是一饮而尽。
两人在之间相互无言的喝了几杯,直到李斯开口说道。
“大王重视你的才学,为何不留下来,为在这大秦效力?”
韩非没有回答,李斯继续说道。
“或者你现在就离开秦国,我求大王留你一命。”
韩非依旧没有回答。
李斯沉默了半响,无奈地放下了酒杯:“为了那将要倾覆的韩国,你何必至此?”
“何必如此执着?”
韩非轻笑着靠坐在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师兄,可还记得你我曾经的志向?”
李斯一愣。
“我之志。”韩非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眼神之中尽是肃然:“是为报国强韩。”
“立志之日,就已经注定了我会走上这条路。”
“若真如事兄所言,我岂不是背离己志?”
“若能明志,身死又是如何?”
韩非看向李斯:“师兄,你的志向呢,当年,你所求是何?”
李斯侧过头看向亭外,似乎是看到了当年求学。
当年他所求如何?
李斯笑了。
“我当年所求,功名加身。”
但无论当年他所求如何,如今的他所求的也只有一件事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韩非,目光让韩非一怔。
“我如今所求,随我王,开创一个前无古人的世代。”
韩非看着李斯的眼睛,在那一双眼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世代。
那个让他都为之动摇的时代。
“哈哈哈。”韩非笑着站起了身:“那就让韩非,做一次这新世的绊脚石吧!”
“师兄。”他看着李斯:“可别让非失望了!”
“不会的。”李斯放下酒杯,正坐望着天穹:“那会是一个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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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布绑在伤口之上,鲜血染红了布条,但是也明显的也止住了血再涌出。
“就先这样吧,等医生空出来,就快些去找。”
顾楠将绑在士卒上的布条扎紧,叮嘱道。
军中受伤的人有不少,军医忙不过来,她虽然不算是医生,但是在战场上也算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
大伤小伤却是都有受过,久病都能成良医,她是愚笨的,但是也至少能做些止血的处理,也算是帮上些忙吧。
士兵看着眼前带着甲面的丧将,有些愣神。
顾楠抬起了头,去发现士兵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你看着我作甚?”
士兵回过神来,带着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只是想,将军也不像军中传的这般凶煞。”
“哦,军中怎么传我的?”顾楠挑了挑眉头,笑着问道。
“军中都说,将军是凶将,战阵里杀人无数,赤地遍野,杀至狠处,连己方皆斩。平日里见到尽量躲着走。”
士兵一笑:“今日见到却也不是这般才是。”
平日里普通士卒对于陷阵军和陷阵领将,都是避之不及的,毕竟那是一只凶军。
“哪有这般的。”顾楠笑着摇头。
拍了拍士兵地肩膀:“多谢休息,我去看看别的。”
说着,站起身向着别处走去。
“是,谢将军。”
士兵挪了一下身子,看着顾楠离开的身影说道。
果然,这才该是将军的模样。
等到伤兵都差不多安定了下来,营垒也已经扎了一半了。
营地间烧起篝火,士兵们煮起了晚饭。
“哎,你听说了吗?”一个士兵咬着嘴里的干粮撞了撞身边的人的肩膀。
“我们营旁的那山里是有妖精。”
“我说,你就不能说些正事?”
“嘿,这生死里来去的,还不让人说些闲话,还不是要把人逼疯了?”
“而且这又不是假的,有人在山间找柴火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山间传来了袅袅之音,甚是好听,就好似仙音。”
“你说这事?其实说来我好像也是听得到过。”
“真的?真的,快快,哼来听听。”
“说实在的,记不清了。”
······
顾楠坐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着点燃的火焰,抱着怀里的有些发冷的长矛。
有人走了过来,抬头看去却是王翦。
“听闻还有一支军,正在驰援邯郸的路上,恒乾将军让我们留心些。”
“这般。”顾楠的声音有些轻,点了点头,她也确实有些累了:“来就是了,来多少都留在这里。”
“呵呵,你还是这般。”王翦坐在了顾楠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军营。
火光之中,远远地听不清他们说这些什么,围在火边,吃着干粮在那大笑。
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你说,不打仗了,我们这般的人,会不会还不习惯了?”
没有回答。
王翦听到身旁轻轻的鼾声,侧过头,却是看到顾楠抱着自己的长矛垂着头,在那是已经睡着了。
笑了一下:“那时的你,也就可以不再穿着这身衣甲了。”
丧将军,背着这骇世凶名的人,又是一个怎般的人,有几人知道呢?
王翦从自己的肩上解下披着的披风,盖在了顾楠的身上,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眼中映射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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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看到有人评论不要变嫁,确实是单身的,这个是可以放心。然后是扶苏和天明年纪的问题,嗯,在这本书里扶苏的年纪恐怕小上不少吧,emmmmm。
第一百八十五章:长醉不醒,快哉
嬴政手中拿着内侍早间递上的书简。
喝了一口温水。
天气渐冷,温水入喉散开一股暖意,杯中散着白雾。
韩非上书。
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一个将亡之国,真的至于如此吗?
书简翻开,发出一阵卷动的声音。
直到嬴政看完,才将书卷合了起来。
韩非不可能说服嬴政,即使如此,他依旧为着那虚无飘渺的存韩之策努力着。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集法家大成者,但是他算不得一个聪明人。
为了一个本就几不可能存在的目标付诸一切,这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会做的事情。
或许真正历史上的韩非也一样,作为一个口吃之人,他难有表达,但是他只凭自己的满腔热血宏才,写下一篇篇雄辩磅礴之文,只想盛强自己的祖国。变法无能,强敌四顾,孤身入秦,以求保韩而存。该只是一个执着的以至蠢笨的人。
嬴政下令,扣韩非入狱。
牢狱之中的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似乎还能投进微光。光线投在地上照亮了一块方光。
身下的干草带着发霉了似的气味,空气阴冷。
韩非身上穿着的华服不再,变成了灰白的囚服。但是他却依旧是那般坦然自若,带着那轻笑。
牢狱的狭道之中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回荡在狭道之中,愈来愈近。
一个人站在了那里,从墙上的那小窗投进的阳光照亮了他的半个身子。
手中拿着一壶酒,一只酒杯。
韩非转过头,看向那人,站起了身来,礼数周全:“师兄。”
李斯看着牢狱中的